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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香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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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王家上下就收拾整齐,王老太爷去喊了辆车来与女眷们坐,偏儿媳妇总不出来。老夫人抱怨道:“她不来么,小怜?”

  小怜道:“方才出去时瞧夫人梳妆呢,想是要来。”又等了一会,柳如茵红着眼圈出来,道:“婆婆,我妹子病了,烧的说胡话呢,我在家罢。”

  王老夫人急着去看戏,挥手道:“我不能陪你留下,你在家也好。”带着小怜跟南风同王老太爷一同出去。转眼王家只有柳家姐妹并一个看门的长随合烧饭的老婆子。柳如茵又取了比平常多的菜钱叫老婆子去买菜。又取了钱要长随去请极有名的叶天慈来瞧妹子的病。她们要讲脫⾝,其实都是做惯的。似那老婆子,跟着柳青青去买菜,然一个钱也不叫她落下,偶尔柳如茵叫她自家去,给的钱却是多的多,偏买的菜只要那几样。老婆子有了私心,就惯把落下的钱买些什么回家去。这个长随,叫他去请有名的郞中,哪里就请得到?银子又把的多,就是叫他在外边多耍,本等能请得到,那长随也要多转转,才来家。

  柳如茵打发了碍眼的两个人,亲自打了盆⽔捧到妹子房里,笑道:“起来罢,要赶着收拾呢。”

  柳青青跳起来,一边洗脸,一边笑道:“早知道他们不进来,我就擦这个粉了。”她这边梳洗,柳如茵也不闲着,因晓得那个马公子轻薄,就换了件扣⾝衫儿,好显她那只又圆又紧的俏臋。

  才收拾妥当,就听见外边有人敲门。一个少年清亮的嗓音喊道:“敢问这里是王中书家么?”

  门口两盏灯笼上写的五寸见方的大字。居然还要问是不是王中书家,柳青青对柳如茵道:“这是他来了,我去开门。姐姐,你待怎么他。”

  柳如茵咬着嘴想了一会。道:“这里不成,你带他到后边厨房去,一来地方好,二来,就是有人来撞见。从后门出去也方便。”

  柳青青开门,小雷却是换了⾝银灰绸面地満⽪袄,软唐巾后一对碧⽟环,引得柳青青的眼睛都挪不动。衬得他一张小黑脸极是精神。

  柳青青看他⾝后,还带着两个帐房样打扮的人,并八个抬箱子地家人,在门口站了好长一串。她看见四只沉甸甸的箱子,必是装银子地,心中一喜。这是真来做生意的了,引他们到前边厅里坐下,笑道:“我姐姐在后边厨房做点心呢。我去请她出来合大哥谈生意。”去后边转了一会,又到前边来。抱歉的笑道:“哥哥。我姐姐占住手呢,你随我到后边去说话呀。”

  小雷就叫管家们看好银箱子。笑嘻嘻随着柳青青就朝后边走。他两个才转过夹道。这里的家人们就分了两个跟在后边,那八个分散开来,守门的守门,提着绳子搜房地搜房。

  柳如茵得妹子通风报信,听说连银箱都抬来了,听妹子劝,狠狠心取了一包蒙*汗*药掺进十碗酒酿点心里,正在那里朝盘子里摆小碗,就见妹子引着一个少年书生进来。她本穿的简便俏丽,为了要哄人上勾,特为把炉子烧提旺旺的,紧⾝衫儿上边的铜扣也解了,袖子也到胳膊上,露着半截⽩嫰嫰的脖子,还有一双⽟藕似的胳膊。

  小雷见了这个,唬地一跳,笑道:“姐姐。”

  柳如茵因听说他轻浮,存心投他所好,眯起眼笑道:“这孩子,八字还没一撇,倒会占我便宜了?”把光光的胳膊朝他⾝上一搭,笑道:“来,里边暖和。”又喊妹子:“小青,把酒酿荷包蛋送到前边去。”声音又娇又嗲。合柳青青少女样的天真不同,柳如茵这样放,更像是颗透多汁的⽔藌桃,自以为叫人一见就想咬一口。

  偏生小雷不是个解风情地,遇到这种粉头都不如她的妇人,偏板起脸来,道:“姐姐莫闹,姐夫在家呢。”

  “小冤家,你说是姐夫,我还说是妹夫呢。”柳如茵拉着他让妹子捧点心出去,一只腿已是极不老实的贴着小雷地‮腿大‬蹭起来。

  小雷不曾想她这样无聇,退后两步挡在门口惊道:“妹子,这个是你姐姐?”

  柳青青出不去,只得把托盘放下,挣出红脸来,羞道:“我姐姐合你耍呢。”脚下慢慢靠近小雷。

  小雷眼角扫到她的左腿微曲,又打听过晓得她是有功夫地,然柳如茵却是个三脚猫,哪肯放过。正所谓先下手为強,后下手遭秧,他妆做上去地样子,伸出一只胳膊想拉这个小的,其实长衫挡着地右腿已是抬起。等柳青青抬起腿来要踢他。他已是发力把柳如茵踢出,正好撞上柳青青的腿。

  柳如茵挨了妹子的窝心脚,惨叫一声:“是我。”倒在地下,柳青青看见院外两个健仆,晓得今⽇不能善了,就要退回灶台取刀,然已是迟了。小雷一个手刀斩在柳青青的脖子上,柳青青侧让了一下,就叫小雷一脚踢倒。本待爬起来,她是女人中力气大的,却不如小雷。叫小雷踏着她的不得动弹。

  小雷也有些吃力,脚下加了两把力气,还好两个跟来的管家,一个‮开解‬带捆手脚,一个端起那碗里的点心,略尝了一尝,因头有些晕,笑道:“这是个贼窝呢,连这个都有。”

  小雷笑道:“把她两个捆的结实些,提到他们內院去。”

  柳青青跟柳好茵以为遇到同道,不约而同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柳青青睡在地下笑道:“好哥哥,原是一场误会,我师傅人都认得的,叫做张三娘。我与你陪个不是罢。”

  小雷冷笑道:“你再说话我就割了你的⾆头!”

  柳青青因他凶神恶煞的,倒不像是同道的骗了,反像个响马。转念笑道:“哥哥,你们是外地来地,可知道曲驼子?”

  小雷道:“不是他供出你来。我怎么晓得寻你。上一回你不长眼,偷的罗家金珠。我今⽇是请你吐出来的。”

  柳青青道:“卖了一千多两银子,钱折子在我口锁片里,不敢瞒马大哥,一文不曾花。”小雷使个眼⾊,外边地管家出来一个。搜走她的银锁片,取出小折子,道:“这是见印记可支地通折。”

  柳青青因他在行,这才慌了,哭求道:“哥哥,那⽇原是我财心窍,他家银子也不少,我只偷了一只妆盒,不值什么的。求哥哥看在我师傅份上,放过我们罢,那印记是我头上的金头银簪子。”

  她话音未落。早有人取了她的簪子,对着亮处看了看。道:“是这个。可以取钱。”

  小雷不说话,等着四处搜过的管家们都来报无人。他方冷笑起来,道:“若是我不与你们留些记号,你只当相家合罗家好惹。”亲手取了一把尖刀,剔掉柳青青地半截小食,对咬着牙忍痛的柳青青道:“我是南海马家,我们家是有名的不伤人命。今⽇不过给你个小小的教训,以后遇着那两家,与我远些儿。”

  再看看柳如茵闭目在那里,朱微颤,做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来,招地两个年青的管家忍不住去看她,他就有些恼火,喝道:“你们两个狼狈为奷,你比你妹子还要下几分!也剔你一指!”

  把刀子甩下,就有管家拾了斩去柳如茵半截小指,姐妹两个想是吃不得痛,前后昏过去。小雷想了想,叫把她两个抬到正院卧房,使绳子紧紧系在上。叫她们一时半伙不得脫⾝。他们出来,一个管家就小声道:“小的们有个主意。方才这两个女人都吃了小亏,不能叫那位王中书丝毫无伤,不如把他的棉花里掺些东西。”

  小雷对这个王吕书并无好感,听管家们这样说,忍不住笑道:“你们要怎么做?”

  那管家一挥手,几个人出去把银箱子都抬了来,除去一箱子是假银子,叫他们抬进正房里,蔵在箱子间。那三箱,大半箱是平常⾐裳并一只雨绸的大包袱,两箱半却是些坛子。管家们取大桶地取大桶,开了坛子把那坛子里的⽔倒了些,就开了房门泼棉花包。每包都淋的透了,那坛子还有两三只贴了红纸头没有开。小雷好奇道:“这个是什么?”

  管家笑道:“没什么,不过是小地们连夜煮的浓糖⽔。”

  小雷好奇,在一只打开地坛底子沾了一点,哪里是糖⽔,分明是糖浆!这个东西淋在棉花里,一来棉花要变⾊,二来又引虫蚁,端地是祸害人的好东西。小雷猜不是尚真真就是尚莺莺做地,多半就是尚莺莺,忍不住一笑道:“咱们收拾了走人罢。”那几个管家都换了⾐服,偏把换下来的⾐服使刀砍烂,都堆在一处,把那几只坛子丢在上边使子包着布敲烂,原来里边是几坛子牛⾎,腥气扑鼻。却不晓得他们使的什么法子⾎不曾结块,淋得⾐衫上到处都是,大家都捏着鼻子把这些东西东丢一块,西蔵一片。

  小雷看着有趣,笑道:“这个包袱里,想必也是什么了。”提起来一看,却是半烂的几片猪腿,看着却像是人手似的。虽然天气冷了些,隐隐还有臭味。他正发愣,早有管家在井边浅浅刨了个坑,把这几片臭猪腿都丢下去,胡埋了埋。笑道:“明⽇再叫几个大姐到小梅的铺子里耍,转些梨花巷有狐精吃人的故事,就齐全了。”

  小雷忍不住笑道:“原来你们说的不⼊流的,说的却是这个!”

  带着的管家苦笑道:“我们老爷心地极好,是不许我们害人命的,虽然这位王中书,大家说起来都恨不得砍他几刀,然,家规在那里。不用些小计谋不得叫他速走,却是烦人。”

  小雷想到那个笑起来眼睛都找不到的胖老头,叹一口气道:“尚大叔实是个好脾气。不肯杀生呢。”

  大家一齐收拾,小雷脫了外间的衫袍翻出蓝布面的里子来穿好,又把帽子跟⽟环除去,变成一个灰扑扑的平常少年,方前后各分一半,趁人多的时候挤出去。苏州本来人就多,外地人更是多的不得了,他这十一个人分两批撒进人海里,哪有人注目。散到城外无人的河边泊船处,大大方方回李家去,叫人取银子赎金珠,又叫个人送去罗家。小雷连罗家的门都不曾踏实半步,直接去太仓了。

  且说他们出门许久,到了中饭前半个时辰,那买菜的老婆子先回来,淘米煮饭洗菜切菜的忙活不必说。那个原是守门的长随却是在外边吃了一个时辰的酒才去寻的大夫,还好那一⽇大夫有空,坐了个小轿随他到梨花巷来。那长随因自家在外游,虽然大门一推就开心中起疑。也不敢说什么,把大夫引到內院道:“病人在里边,请先生略等等,我去请夫人来。”

  他进了正房寻不到,想起家中无人,夫人必在她妹子房里看顾,就出来载厢房。才进得门,嗅得満屋⾎腥气味,再看得两团粽子,就叫得一声苦也。

  那个郞中听见尖叫,飞奔进来看,惊见两个妇人吃人捆在上,请他来的管家睡在地下说不出话来,忍不住叫道:“求命啊!”柳青青睁眼,喊道:“我们是遇到強盗了,莫喊,先把我们‮开解‬。女人家的怎好上公堂。郞中,你的诊金自然把你。”

  这话说的有理,那郞中也是个老好人,忍着惊恐就与她姐妹两个松绑,又开了两副养气补⾎的药,正在那里写药方,王中书慌慌张回来,先看见他的长随蹲在院门口发抖,并不在意。待进了妹的卧房,看见柳青青脸⾊发⽩,包着一只手站在桌边。屋子里一个郞中打份的人在写药方。他的娘子却是睡在上,忍不住道:“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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