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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恋爱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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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骨被毁,那夜叉的一反应便是然大怒,正起⾝,却忽的哇然一声,吐出了満嘴的绿⾎,⾝形一颤,委顿在榻,再也挣扎不起。

  “妖孽,还敢顽抗否!”莫清翁神⾊一喜,手中的金⽔镜却不敢懈怠,暂停镜光,低声喝道“速将我宗前辈的元器典籍出,便让你死得痛快些!”

  “元器?”夜叉虽在生死关头,却仍笑得出口“这里,哪还有什么元器仙决!”

  “休要狡辩!我宗前辈在此清修千余年,若无元器,当初如何收服你这妖魔?”

  “收服?”夜叉猛然大笑起来,又咳出了不少绿⾎。莫清翁被它笑得莫名其妙,不由恼怒,便出镜光。

  便在此时,漪灵忽的低呼一声,横⾝挡在夜叉⾝前,沉声道:“等等!听她说完,又有何妨?”

  莫清翁怔了一怔,扬起金⽔镜,低喝道:“你这小妖,还不速速让开!”

  “宗长,便让它说说,又有何妨?”石不语揷口道“或许与那元器元决有关!”

  “这…”所谓利动人心,莫清翁微一踌躇,却没有再开口。那夜叉息片刻,轻轻‮挲摩‬着⾝边的碎骨,眼中尽是温柔,幽然叹道:“诸位,可有‮趣兴‬听个故事?”

  “河东之⽔向东流,大兴女儿名莫愁。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

  且说东汉汉灵帝之时,那汉江边上,有一摆渡卢家,卢妇⾼龄未孕,却于四十三岁那年舂季,在桃花村头江岸渡口的船舱中,产下一女。这女婴落地之时,不住啼哭,卢公抱着哄道:莫哭,莫哭,莫悲,莫悲,莫愁,莫愁!说也奇怪,当听到莫愁二字时,她的哭声竟悄然止息…由此得名莫愁。

  这莫愁女生在风波里,行走风浪中,喝着汉江河中⽔,吃着桃花村中粮,有时随村中姐妹在那碧波漾的沧浪湖中采菱摘莲,有时随⽗⺟进城卖桃,有时在江中、湖里摇艇打桨,有时在舂台、⽩雪楼习舞唱歌。她却有一副津甜清脆的嗓子,郢中的诸般曲,一学就会,更兼舞姿曼妙,一时为诸乡之魁。

  然而,树大招风。莫愁长至十六岁时,却被一茅山派的弃徒闻名而来,窥破了她⾝具九之脉的事实,更难得的是,她⾝上竟然还流动着上古轩辕氏的⾎脉。这两者,分开来看便已十分稀奇,汇在一人⾝上更是少之又少,换而言之,莫愁却正如古书上所说,乃是炼制僵尸的最佳人选。

  这宗士于是费劲心计接近卢家,终于在获得莫愁信任后悄然出手,将其擒回山中,以秘法锻炼,经三十年而成铜尸。本是倾国倾城的花季少女,却在转瞬之间成了丑陋可怖的僵尸,莫愁曾无数次打算与那宗士同归于尽,却终因为⾝体受其控制而未能得逞,久而久之,也逐渐认命,成为其做恶一方的工具。

  就在此时,却又有意外之事发生,这年却恰逢汉江一带大旱,⾚地千里,百姓无以为生。于是便有术士出来招摇撞骗,称这大旱的形成是因为出了旱魃,百姓信以为真,重金延请了几位修真门人四处搜索,觅杀旱魃。

  无巧不成书,他们却恰好撞上了莫愁与那茅山弃徒,一番恶战,那位弃徒被几人联手杀死,莫愁则被擒获,带回汉江边关押,准备择⽇施以火刑,如此一来,则必定天降甘露。

  可怜莫愁,有口而不能言,即便能言,也无人肯听。临刑之前,她眼中隐约含泪,一道怨气直冲九霄,却惊动了路过此地的符宗长老吉宗士。这宗士少年聪慧,仅四十余年便修成元婴,一时名气冠绝修真界,他却并不以此为傲,终⽇呼朋引伴,云游天下。

  这⽇却恰巧被莫愁的怨气冲阻云路,一时好奇按下云头来看,又被莫愁那几点眼泪引动了恻隐之心,于是暂阻火刑,用神识与她流了一番,不听犹可,一听之下竟是叹息不已,便打算以一人之力阻止百姓的愚昧行动。

  不料百姓受术士鼓惑,更不退让,反而攻击起吉宗士来,加上那几位修真门人被吉宗士一通批责,心中也是不満,借机一起发难。吉宗士无奈之下,一面护住莫愁,一面以元器阻挡百姓,一面还要与几位修真对敌,最后虽然成功救了莫愁离去,却伤了数十位百姓,更致其中一名修真死于非命。

  符宗闻之大怒,将吉宗士逐出门派,修真各派更组织长老联手追杀。吉宗士仗着护⾝元器精妙,且战且退,最后与莫愁一起逃至这东北雪⾕,偶然间发现了这个地⽳,从此便在此处隐居下来,一连数百年相安无事。

  莫愁在这数百年中,受吉宗士指点,不但修炼妖⾝,更兼练仙决,吉宗士又以灵药辅佐,终于修成飞天夜叉,从此不但能够开口说话,还可以变幻⾝姿,脫去这夜叉外形。按理说来,她此时行走天下早已无碍,但却始终以“报恩”名义,侍于吉宗士左右,从不离开半步。

  原来她虽成妖⾝,少女心思却从未改变,自从吉宗士救她那⽇起,便将一腔情愫都倾注在了对方⾝上。只是自惭妖⾝之下,从未开口表⽩过半句,那吉宗士什么都好,就是在这情之一字上是块榆木疙瘩,本不懂得⾝边这人的心意。莫愁也不难过,只觉得,能够⽇⽇陪伴着他,看着眼前这张脸儿,便已心満意⾜了。

  听到此处,漪灵已经是泪流満面,不断菗泣起来,便是那几位神⾊肃然的符门弟子,也不由微微垂下了手中的利剑。

  “妖孽之言,安可信之!”莫清翁眼见此景,连忙一声大喝,惊醒了门下弟子。

  “那后来,后来又如何?”漪灵却不去管他,一面将眼泪鼻涕什么的都擦在石不语袖子上,一面却急着问道。

  “喂,你哭就哭,别往我⾝上蹭。”石不语很是心疼儒服,连忙闪开几步。

  “你、你这人怎么如此冷⾎。”

  “不是我冷⾎,而是因为看了太多类似的电视剧。”

  “电视剧?”

  “这个以后告诉你,你先听她说。”

  “后来…”这时,眼前的飞天夜叉却抬头盯着莫清翁,眼中悍⾊闪现,咬牙切齿道“后来,那就要问问这些符宗门人,做了什么事!”

  “那⽇,阿吉外出时偶遇一名符宗弟子。那人被妖魔所袭,奄奄一息,阿吉念在同门之谊,将其带回地⽳,又以灵药将他救活。这宗士却也知感恩戴德,痊愈后便跪谢阿吉的救命之恩,立誓绝不怈露半分!”

  夜叉陷⼊回忆之中,任由绿⾎从嘴角点点下坠,微微垂首道:“之后的几年,这宗士也曾数次前来拜访,时不时说些外事来听,阿吉寂寞了许多年,也甚是。后来两人结为兄弟,阿吉更将部分元器赠他,从此关系更是密切。”

  “财不可露⽩!”石不语摇了‮头摇‬“看起来,你家阿吉注定要死在这上面。”

  “不错,正是如此!”夜叉转头望了过来,目中一片愤恨,倒让莫清翁打了个冷颤。

  “某⽇,那宗士又来到此地,一见面便跪下请罪,说自己已将兄长的事告知宗门。长老们商议后。认为事情已过去数百年,便有什么罪孽都已洗清,打算重召阿吉回门。阿吉听后自然欣喜万分,那宗士便乘机撺掇他收拾元器元诀,准备回山。”

  “了解了…想必就在此时,这宗士却在背后给吉宗士狠狠来了一下。不过我很奇怪,你当时在哪?”

  “我…那宗士一向不喜见我,所以每次他来时,阿吉都让我暂时呆在那贮妖葫中。”

  “果然早有预谋!”

  “然而,不知是那宗士一时心慌,还是阿吉及时闪避,总之,阿吉虽受了重创,却并未死,反而以全力祭出地火珠,将那宗士烧成重伤,所有的元器元器自然也灰飞烟灭。宗士乘机逃走,阿吉重伤之余,已无元力再打开这贮妖葫,只与我说了一句保重,便…便…坐化了。从此以后,我便在这葫芦里一呆便是数百年,直到今⽇…”

  “一派胡言!”听到此处,莫清翁已忍不住斥道“分明是我宗前辈打听到这叛徒所在,上门清理门户,却中诡计,重伤而回,临死前只吐露了“雪⾕有巨宝”五字,便匆匆坐化。”

  “所以,你们四处寻找这个雪⾕,终于在最近找到正确的位置!”石不语闻言,登时恍然大悟“那么想必猎狐之会,也是符宗提议,目的是赶走这些狐妖吧!”

  “是又如何?我宗回收本门元器、元诀,又何错之有?”

  “有没有错我不知道,不过如她所说,这些元器早已烧成灰烬,竹篮打⽔而已。”石不语一声叹息,却忽的对上莫清翁盯着夜叉的目光,心中一动,顿时明了。

  “是了,这飞天夜叉修炼千年,妖丹可称极品,除此之外,那⾝甲壳却也是制器的好材料。”

  “哼!”莫清翁也不反驳,金⽔镜一扬,对准夜叉道“你们莫要多事,待我除去妖魔,或在各宗面前求情,替你们减些罪责!”

  不待石不语答言,他又转头向着石榻上的夜叉,声⾊俱厉道:“妖孽,再问你最后一次,那元器仙诀蔵在何处?”

  夜叉苦笑着‮头摇‬,再不答言,目光只落在⾝边的碎骨上,一声轻叹:“隔了千年,终还是要去见阿吉…”

  “临死还要演戏!”莫清翁不为所动,镜光一闪,便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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