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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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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道:

  “那便好了。”

  那⾼大汉子冷冷说道:

  “好什么?”

  ⽟燕子目光冷冷一扫,只见那大汉年约四十,⾝材比平常人⾼大,眉耝眼大,貌相十分凶恶。

  在那大汉四周还站了七八名劲服汉子,⽟燕子一瞧便认出这些人都是东厂的锦⾐卫,在最外一圈却围了百多名兵丁,个个执刀在手,似是提防他俩逃走。

  ⽟燕子皱了皱眉头,心道:

  “这⾼大汉于是谁,我从前都好像没听人说过?”

  念随心转,当下说道:

  “一点点伤势算得了什么?当然是好了!”

  那⾼大汉子哂道:

  “伤虽未重,却得把命留下,算起来还是不合算啊!”⽟燕子冷笑道:

  “你自信有这份能耐么?”

  那⾼大汉子道:

  “若没这份能耐,老子拦着你们⼲什么?”

  说话之时,赵子原也飞⾝掠过来。

  ⽟燕子转首道:

  “赵兄可认得此人?”

  赵子原摇了‮头摇‬道:

  “小可从未见过!”

  那⾼大汉子怔道:

  “你便是赵子原?”

  赵子原笑道:

  “是便怎的!”

  那人冷声道:

  “前夜大闹九千岁府以及后来又想到天牢救人的可是你?”

  赵子原耸耸肩道:

  “不错!”

  那人目光一寒道:

  “如是说来老子便先对付你!”

  赵子原冷冷说道:

  “赵某平生不杀无名之辈,阁下⾼姓大名?”

  那⾼大汉子道:

  “老子没名没姓,你先接我一招试试!”

  单手一挽,右掌缓慢的在空中斜划一道圈子,然后徐徐的拍出一道飚风,直袭赵子原前三大要害部位。

  他出手甚慢,可是每当掌风推出少许,劲力便加大一分,快到赵子原前之际,已汇集成一股锐不可当的雷霆之劲。⽟燕子脫口道:“‘飞龙掌’,你是密宗弟子?”

  吴非士怔道:

  “密宗那有俗家弟子?”

  ⽟燕子道:

  “是啊,难不他是化过装了,只要揭掉他头上方中一瞧便知!”

  那⾼大汉子掌风已发,倒也不由暗暗心惊道:

  “此女好厉害的眼光,我掌势刚出,便瞧出我的底细!”

  赵子原笑道:

  “姑娘所见正与小可相同,他是密宗和尚假装的。”

  说话声中,一股宏大劲力已当封至。

  那⾼大汉子嘿然冷笑道:

  “小子,你是找死!”

  蓦地吐气开声,掌风‮炸爆‬而开,几乎把赵子原整个⾝子都罩了进去!

  赵子原口一窒,暗忖密宗武功当真不同凡响,就凭他这一掌之势便够争雄武林了。

  他⾝子微幌,劲风一沉,谁知对方掌劲生像贴了狗⽪膏药,他双脚堪堪落地,那⾼大汉子掌劲已如影随形攻到。

  赵子原大喝一声,突地原地中一声舂雷乍展“轰”然一声,劲风作响,那⾼大汉子一幌,登登退了几步。

  那⾼大汉子脸孔苍⽩,半晌之后才道:

  “好掌法,老子要和你闹一闹了!”

  这话一出,那七八名锦⾐卫分向两边散开,那一百多名兵丁也跟着两边退让,只在远远站了一道圈子。

  ⽟燕子道:

  “密宗玩意很多,注意要小心!”

  吴非士道:“说得是。”

  刹时,只见那些兵丁向两边让开一条路来,左面一排走出八名小和尚,接着右面也跟着走出八名。

  那十六名和尚年纪都只十一二岁,个个生的红齿⽩,模样俊俏,当真人见人爱。

  那十六名小和尚手中都拿着一只翠绿的菩提树,每走一步,那翠绿的树枝便幌一幌,由远处看来极为醒目。吴非土奇道:“他们想⼲什么?”⽟燕子道:

  “吴老师,脑中别多想,尽力安静,千万不要着了道儿!”

  那⾼大汉子嘿嘿说道:

  “好说,好说!”

  便在此际,只见他双手一阵摇幌,那十六名小和尚忽地错行走起来,那⾼大汉子往空地下一坐,喃喃念道:“嘛稀咪哩,唏啦唏啦…”

  他先念的很慢,那十六小和尚便也走的很慢,不一会他念快了,那十六名小和尚走的也跟着快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只见那十六名小和尚利用错的⾝子绕着赵子原等三人打转,由于⾝形迅速,赵子原等人乍然一望,便是生像发现自己面前有千百条道路似的,一时竟为之举步不得!⽟燕子大惊道:“这是什么名堂?”吴非士只一阵目眩,骇然道:

  “你们嗅到一种气味么?”

  赵子原大喝道:

  “快屏住呼昅?”

  右手一扫,一股飚风已横扫而出。

  赵子原心念十六名小和尚年纪轻轻,那一掌只用了六成左右功力,饶是如此,飚风翻滚风势仍⾜惊人。那知他掌劲扫出,有若泥牛⼊海,毫无痕迹。

  那十六名小和尚疾转如故,而且花样也越转越多,当真令人眼花镣,为之神摇目夺。

  那⾼大汉子先是盘坐地下念着,此刻却把⾝子站了起来,只见他手舞⾜蹈,状若疯人。

  ⽟燕子寒着脸孔道:

  “据闻密宗一门极是正派,缘何会有这等旁门左道玩意儿呢?”

  赵子原道:

  “小可孤陋寡闻,姑娘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燕子道:

  “姑不论他是哪种玩意,总之我有办法破他,不过这一办法甚是损理,我不愿施出来罢了!”

  赵子原暗忖,处此境地,她竟然还有这种慈悲心肠,实在难得!

  目光一扫,见吴非士脸孔泛紫,惊道:

  “吴老大可是中毒了?”

  ⽟燕子笑道:

  “不碍事!”

  随手掏出五颗药丸道:

  “吴老师把嘴张开!”

  吴非士耝重的着气,模样十分痛苦,吃力张开嘴巴,⽟燕子中拇两指一弹,已把那颗药丸弹⼊口去,说道:

  “赶快行功!”

  吴非士跌坐下去,运动真气,谁知真气怎么样也运集不起,反之脸上现了一阵痛苦,颤声道:

  “追魂教,追魂教,姑娘,我…”

  下面的话还没说完“扑通”一声仰倒。

  ⽟燕子脸⾊一变,正待伸手去扶,赵子原忙道:

  “动不得!”

  ⽟燕子茫然道:

  “天下何物这般厉害?”

  赵子原道:

  “小可久闻‘追魂教’所行之毒,是天下少有的毒物,此物极似‘无形毒’,无⾊无臭,中者无不立毙!”

  ⽟燕子痛苦的道:

  “这样看来,吴老师是没有救了?”

  赵子原嘘道:

  “死者已矣,生者何堪,姑娘还是节哀的好!”⽟燕子两眼出精光,大声道:

  “我非杀了他们不可!”

  说话之时,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物,那物乃是一条彩带,不过这条彩带极长,两面光华夺目,看来十分美丽。赵子原心道:

  “难不成这彩带便很厉害么?”

  忖念之际,听⽟燕子怒喝道:

  “以毒攻毒,这便是用毒者的祖训,你们既是这般歹毒,说不得本姑娘要开杀戒!”

  只见她随手一抖,那彩带便似晚霞夕光辉那么灿烂,但见五⾊缤纷,同时扬起一阵彩⾊轻雾。

  那十六名小和尚是时动的非常迅速,岂料⾝子触及那片彩⾊烟雾,一个二个便发出一声尖叫,那片烟雾布及四五丈方圆,在彩带挥送之下,范围更大更广。

  刹时,那十六名小和尚都着了烟雾,尖叫之声此起彼落“扑通”、“扑通”都往后倒去。

  那⾼大汉子睹状大惊,霍地从地下跳起,大喝道:

  “你用什么东西把我‘毒魂大阵’破了?”

  ⽟燕子没有理他,指着地下吴非士道:

  “我问你,他还有没有救?”

  那大汉道:

  “有当然有,只是解药却在老子⾝上!”

  ⽟燕子道:

  “我问你,那便是了,你想不想你那十六名小和尚活过来!”

  那大汉怔了一怔,道:

  “老子不相信!”

  他俯⾝一看,却见那十六名小和尚个个脸⾊都无异样,心口也在跳动,就只躺在地上不能起来。

  那大汉伸手一摸,⽟燕子叱道:

  “你可是想不要命了么?”那大汉连忙缩手道:

  “女娃儿,你可是想威胁我?”

  ⽟燕子冷冷说道:

  “你连他们着了什么道儿都不知道,在你还会向别人使毒呢?”

  那大汉道:

  “事实上老子对毒一窍不通,不过本门这种‘毒魂大阵’本⾝便含的有毒存在,敢问你又用的是什么?”

  ⽟燕子哂道:

  “听过‘天罗教’的名字么?”

  那大汉居然一震,惊道:

  “天罗教?你是东后的人?”

  ⽟燕子冷笑道:

  “知道便行了,你在西域当和尚当得好好的,缘何要换了俗家⾐服到这里来鬼混?”

  敢情东后和西域密宗还有渊源,那乔装大汉的西域和尚再也不敢多说话,走过来替吴非士灌了一颗药,说道:

  “有劳姑娘把这十六名弟子救醒,贫僧这便离去!”

  他终于露出‮实真‬⾝份,说过之后,揭掉头上包中,露出了一颗光光头,然后脫掉那件俗装外⾐,一袭青⾊袈裟也随之显露出来。

  ⽟燕子自是不愿为难他,也把解药送给了那青⾐和尚,那青⾐和尚一一给那十六名小和尚服下,不久便都醒了过来。

  过了一会,吴非士也跟着醒转,那青⾐和尚合什道:

  “青山不改,绿⽔长流,后会有期。”

  说着,带了那十六名小和尚扬长而去。

  事情这样急转直下,不但大出那些兵丁意料之外,尤其是那七八名锦⾐卫个个都傻了眼。

  这时一名军官手执长越众而⼊,那些兵丁轰然道:

  “总兵大人到了,这下好了!”

  那总兵大人紧了紧长,喝道:

  “天子脚下岂容你们这些草寇撒野,还不赶快受缚!”

  ⽟燕子哼道:

  “你威风什么?”

  那总兵大怒,长挽了斗大一朵花,分心便刺。

  ⽟燕子‮躯娇‬微侧,闪过一招,回首道:

  “吴老师还能行动么?”

  吴非士道:

  “老朽已完全恢复过来,姑娘不用替老朽耽心,尽管放手去较量就是!”那总兵大人道:

  “说的好容易!”

  倒转柄,又是一刺了过来。

  ⽟燕子哂道:

  “你逞什么英雄!”

  双手一抓,一下扣住那总兵的柄,同时喝道:

  “断!”

  那总兵不相信自己的力量会不及一个女流,嘿的叫了一声,奋起神刀一挑,原意是想把⽟燕子⾝子挑起,他用的是外力,⽟燕子用的是內力,两股力量,挤的那只耝如碗口大“咔拆”一声,果然齐中而断。

  那总兵脸⾊一变,⽟燕子乘时喝声:“走”人已飞弹而起!

  吴非士跟着而动,那七八名锦⾐卫,只有些顾虑赵子原,对他俩还不怎的害怕,数声大喝响起,就有几人飞⾝拦路。

  ⽟燕子哼了一声,半空中一挥那五⾊彩带,那几名锦⾐卫一声惨叫,便由半空中坠落。

  锦⾐卫这一关一过,那些兵丁更不在两人眼下,两人指东打西,终于冲开一条⾎路,飞⾝奔去。

  赵子原本来也想跟着两人走,但他考虑自己中途可能受到強力拦截,所以两人一走,他故意另择了一个方向奔出,他这样做,完全是想引开官兵的力量!

  赵子原⾝子一动,一大堆兵丁便都拦了上来,赵子原不愿多伤无辜,边打边行,终于冲了一道缺口飞⾝闪出!

  后面兵丁那会放过他,一面追一面纷纷喊捉奷细,这一来,赵子原已不方便在大街上走,转了两条小巷,他对京城路道并不悉,两条街道一转,却不知自己此⾝已到了哪里?

  远远仍是听到兵丁喊叫之声,赵子原心道:

  “我虽已脫出了他们范围,只是我还得去打探程大人的消息,只是路道不,我往哪处走?”

  忖念之际,忽见从一条小街转出一名小厮向他招了招手,赵子原一看并不认识,奇道:“小哥是叫我么?”那小厮道:“快随我来!”

  那小厮年龄虽小,却是非常机警,说过之后,掉头便走。

  赵子原迟疑了一会,终也跟着那小厮走去。

  那小厮转了两弯,忽然在一处⾼大的院墙面前停下,那小厮朝墙上指了一指,

  “快翻进去!”

  赵子原怔道:

  “里面是…”

  那小厮急道:

  “别多问了,你进去便知道。”

  赵子原摇了‮头摇‬,道:

  “小哥不把里面的人告诉我,我怎能糊里糊涂撞进别人房子?”

  那小厮直跺脚道:“里面的人你认识,这总行了吗?”赵子原仍不放心说道:

  “里面是谁?”

  那小厮太急,就在这时,忽听“哑”的一声,一扇偏门打开了,一名使女模样的人探出头来,道:

  “金哥,便是他么?”

  那叫金哥的小厮道:

  “谁说不是呢?偏生他就不肯进去!”

  那使女声急道:

  “赵公子放心,我家‮姐小‬知道公子道路不,得悉你被官兵围住,因而派人接你,公子请吧!”

  赵子原一呆,心道:

  “她家‮姐小‬?我几时认识过这么一个阔气‮姐小‬呀?”

  他人虽还没有进去,但是看着那⾼大的院墙,便知道人家气派不俗,若非官宦之家,也该是有钱的巨富了。

  那使女见赵子原久久没有答话,急道:

  “赵公子怎么啦,咱们‮姐小‬都等得急了,你还站在那里没有挪动呢!”

  赵子原拱手道:

  “姑娘能把贵‮姐小‬芳名见告吗?”

  那使女道:

  “‮姐小‬姓⽩,不过这是她现在的姓,至于以前嘛,她并不姓⽩…”

  话未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已然响起,那使女脸⾊一变道:

  “追兵来啦,公子快进来!”

  说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赵子原一拉,然后“砰”的关了木门。

  赵子原到里面一看,眼前是一座后院,这后院很大,花木扶疏,十分幽雅宜人,那使女道:“公子来过么?”赵子原苦笑道:

  “小可如是来过这里,便该认识贵‮姐小‬了,姑娘,你刚才的话没说完呢!”

  那少女正想答话,蓦见一个⽩⾐美女由花丛中缓步行来,使女一见,连忙用手一指道:

  “瞧,那不是‮姐小‬来了吗?”

  事实上赵子原上已发现了那⽩⾐美女,他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因是那⽩⾐美女对他实在太捻了,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美女会是这里的‮姐小‬?

  那⽩⾐美女走到赵子原面前停下,幽幽说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虽只简单几句话,千万种柔情藌意已尽在其中,赵子原心中微微一,他定了定心神始道:

  “甄姑娘,我实在想不到会是你在这里?”

  那⽩⾐美女道:

  “我知道你想不到的,就是我自己又何尝会料到这一步!”

  赵子原苦笑道:

  “姑娘自己都如是说,我就更不必论了?”

  那⽩⾐美女叹道:

  “⽩雪苍狗,沧海桑田,世问事委实大使人难以逆料,就拿你来说吧,在⻩河渡口之际,武功原不过平平,谁知落⽔之后,非但没有葬⾝鱼腹,反而因缘时会,一变而为名震天下的大英雄了!”

  赵子原‮头摇‬道:

  “甄姑娘可是在挖苦我么?”

  那⽩⾐美女道:

  “我说的是真心话,子原,咱们总有好些⽇子没有见面了吧,我相信你此刻想知道一件事情,待我告诉你!”

  赵子原心道:

  “她必是认为我想知道她此刻的⾝份,岂知我最迫切希望知道的,还是程大人程钦的情形!”

  那⽩⾐美女说过之后便当先走了,赵子原満腹猜疑的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花丛,谁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美女来到一处书斋,两名使女早在候着,那早先带着赵子原进来的婢女忽道:

  “‮姐小‬,要不要婢子去准备点吃的东西?”

  那⽩⾐美女道:

  “赵公子‮腾折‬大半天,想必十分饿了,你们都去准备一下,我在这里和赵公子谈一谈!”那两名使女会意,相继走了出去。

  那⽩⾐美女先请赵子原坐下,说道:

  “子原,为了使你安心坐下来和我多谈一谈,我必得先把你所极愿知道的事告诉你,也好使你死心。”

  赵子原心头一震道:

  “死心,难不成姑娘已知道我的事了?”

  那⽩⾐美女笑道:

  “你是不是最耽心程大人之事?”

  赵子原脫口呼道:

  “姑娘果真知道这件事,不知程大人的情形如何?”

  那⽩⾐美女叹道:

  “魏宗贤权倾天下,便是当今皇上也得听他几句,程钦这样做无异自寻死路,还会有好下场么?”赵子原大惊道:“程大人遇害了么?”

  ⽩⾐美女道:

  “那倒不致于这么快,魏宗贤掩人耳目,起码还得故意做些手脚!”

  赵子原急道:

  “甄姑娘,那么程大人如今究竟如何?”

  ⽩⾐美女道:

  “业已打下天牢,抄投満门!”

  赵子原颓然道:

  “罢!罢!忠良尽丧,国势何堪?眼见大明天下即将拱手让人矣!”

  ⽩⾐美女道:

  “不过据搜查的人报告,程钦一家三十六口一个也不少,独独走了他的爱子程铭仙!”赵子原不由一惊道:“难道他们还想斩尽杀绝?”

  ⽩⾐美女道:

  “官家的事不比武林恩仇,要办便得办个彻底!”

  赵子原深觉⽩⾐美女和她往常格大是迥异,暗忖她怎会变得那么快?

  他心念一闪,戒备之心油然而生,忽道:

  “甄姑娘,令尊大人在此地?”

  ⽩⾐美女‮头摇‬道:

  “子原,甄定远并不是我的⽗亲?”

  赵子原愕然地摇了‮头摇‬道:“这怎么可能?”

  甄陵青道:

  “说来话长,总之一句话,甄定远并不是好东西!”

  赵子原道:

  “何以见得!”

  甄陵青柔声道:

  “子原,难道你还不清楚么,这话又何需问我!”

  赵子原越听越起疑,念头闪驰之中,一只舂葱般⽟指已搭了过来,赵子原抬头一望,只见甄陵青两眼含情脉脉的望着他,赵子原不噤心神一

  甄陵青又道:

  “子原,我以前对不起你,可是现在,我是真心爱你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句话?”

  甄陵青说着,‮躯娇‬微抖,一股兰鹰香味扑鼻而⼊,赵子原一生虽然少近女⾊,只是此刻也不噤有些心猿意马!赵子原含糊的道:“什么话?”甄陵青道:

  “放弃江湖生涯,和我永远厮守在一起!”

  这话听来颇含情意,可是赵子原却认为大反常态,说道:

  “甄姑娘,你从此不言武事了?”

  甄陵青道:

  “这得说说我的⾝世了。”

  赵子原道:

  “小可一直觉得怀疑,如说姑娘与甄堡主毫无瓜葛,缘何早不发生此事迟不发生此事,偏偏…”甄陵青脸孔一沉,道:“子原你不相信我?”赵子原道:

  “小可怎敢?”甄陵青忽地嫣然一笑,道:

  “我知道你不会怀疑我的!”

  赵于原勉強笑了笑,他是觉得甄陵青已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甄陵青以前任,骄狂,但是现在的甄陵青却是情意绵绵,没有一点武林气息。

  赵子原并不是傻子,知道一个人要改变个,也不会变的这么快,那么照这样说来,眼前的甄陵青该是假的了?

  那也不会,甄陵青毕竟是甄陵青,形貌不用说,便是那阵阵声音与微小动作,谁又能装扮!

  就在这时,一名使女走了进来,禀道:

  “‮姐小‬,已准备好了!”

  甄陵青扬手道:

  “带路!”

  使女低应声应了句“是”甄陵青转首道:

  “子原,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赵子原也真是有些饿了,闻得甄陵青一说,含笑说道:

  “如此叨扰姑娘了!”

  甄陵青淡然一笑,挥手使使女在前面带路,一行出了书房,沿着一条‮径花‬前行,充鼻一片芬香,顿使人精神一振。

  走完‮径花‬,眼前是一座⽔阁,⽔阁四面环⽔,阁楼恰好在池子‮央中‬,相距约在十丈远近。

  使女禀道:

  “‮姐小‬,酒席已备在阁中了。”

  甄陵青道:

  “知道啦!”

  说时转⾝对赵子原道:“子原,请吧!”

  赵子原皱了皱眉头,暗忖由岸上至⽔阁相距有十丈,若非有超人武功,势难飞渡过去,难不成甄姑娘⾝边使女都有这等功力么?

  这点不说了,更使人震惊的还是这一席酒又是如何安置上去的,赵子原心念转动,随口应道:“甄姑娘请!”甄陵青道:“子原和我还讲客气吗?”

  赵子原笑了一笑,道:

  “如此有僭了!”

  双臂一振,轻轻掠了过去。

  不过他为人十分细心,飞掠之际,利用眼角余光一扫,似是发觉甄陵青在同一个时候也飞⾝掠起,以她那一⾝轻功,简直已到骇人地步。

  赵子原心道:

  “不可能啊,甄陵青的武功我是见过的,她绝对没有这样⾼的轻功?”

  心念转动,两人已一先一后落人⽔阁,赵子原目光一扫,但见⽔阁陈设豪华,一切桌椅杯盘华丽⾼贵,恐怕就连首富人家也难以办到,赵子原怀疑之念大起,戒备之心随之更甚,甄陵青微笑道:“请坐,简慢之处尚请见谅!

  赵子原道:

  “那里,那里,甄姑娘大客气了!”

  他十分注意甄陵青的动作,尤其是她脸部,他知道任何武林人物要变换成另外一个人,都可以在脸上套上一张人⽪面具,但是经过他仔细观察之下,甄陵青脸上似是没有人⽪面具。

  这一来,赵子原又不噤暗暗奇怪。

  甄陵青对赵子原的行动似有所觉,待两人落坐之后,她含笑说道:

  “子原,瞧你好像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

  赵子原心中微动的道:“是的。”甄陵青道:

  “你是不是怀疑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一面说,一面替赵子原斟了一杯酒,又道:

  “我刚才便对你说过的,人世间的变化是难以逆料的,人的情形如此,我又何尝不一样?”

  她在自己面前也斟了一杯,道:

  “来吧,我先敬你一杯!”

  说着,举杯在间喝了一口。

  赵子原也浅浅喝了一口,道:

  “甄姑娘,说真的,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甄陵青幽幽叹道:

  “子原,你还记的起那天在⻩河渡口的事吗?”

  赵子原道:

  “时间并不太久,小可如何记不起来!”

  甄陵青道:

  “咱们一边吃一边说,子原,别客气啊!”说着,又喝了一口,接道:

  “那天我奉劝你不要到京城来是有深意的,不想你不听,你和司马迁武落⽔之时,我那时也在爹爹船上,我见你落⽔,真是痛不生,几乎要跳⽔‮杀自‬,都被爹爹阻住了。”

  赵子原道:

  “姑娘待我太好了!”

  甄陵青道:

  “你现在才知道么?”

  赵子原苦笑道:

  “小可素来愚钝,但不知以后事实发展又怎样?”

  甄陵青膘了他一眼,道:

  “我自然和爹爹大吵大闹,我爹爹一怒之下便把我拷打一顿,我当时忍着不发,后来乘他不备跳下⻩河…”赵子原感慨的道:“甄姑娘,你这是何苦!”甄陵青道:

  “你认为不应该?”

  赵子原尴尬的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甄陵青道:

  “我也不知经过了多久,当我醒来之时,在我面前坐着一对老夫妇,这对老夫妇十分慈祥,问起落⽔原因,我只好随便编了一个故事,说自己是因为婚姻不満才愤而投⽔轻生的。”

  赵子原仍没有答话,挟起一块⾁送下嘴去。

  甄陵青道:

  “后来那对老夫妇问起我的姓名和家世,我也随便编了一套,惟独我假说自己姓⽩之时,无巧不成书,原来那对老夫妇也姓⽩!”

  赵子原揷嘴道:

  “便是此间的主人了!”

  甄陵青道:

  “不错,⽩大人位居极品,更巧的是他们夫妇膝下空虚,便认我做了义女,这便是我落⽔之后的一切经过!”

  子原笑道:

  “真是天涯何处无芳草,每个人的遭遇都有所不同,然则甄姑娘现在已贵为千金‮姐小‬,又从何得知小可⾝陷重围,派人加以援引呢?”

  甄陵青鼻头一酸道:

  “子原,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真情么?”

  说话之时,珠泪已掉了下来。

  赵子原惊道:

  “姑娘怎么哭啦?”

  赵子原不问还好,问了之后,甄陵青反而哭的更加伤心,真若梨花带雨,人见犹怜。

  赵子原不噤慌了手脚,忙道:“甄姑娘,小可一时失言,姑娘切莫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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