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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生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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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六目相对,电光火石间,一个下人跑了过来。

  “将军,宴席时间到了,可以摆宴了吗?”

  “嗯。”陈长答了一声。“各位,宴席就开始了,咱们回去吧。”陈长招呼着众人。

  落座的时候,陈长和张郡守各扯了卫子君一只胳膊,都往自己的座位上拉,险些把她分成两半。

  卫子君无奈地苦笑,想想还是不要让张郡守太过尴尬,于是对陈长说道:“三哥放手,你总要给我机会,巴结一下使君啊。”

  陈长见她如此不解人意,哼了一声甩下她手臂。那张郡守一张脸已笑得象团‮花菊‬。

  卫子君明⽩陈长用意,但她坐去陈长那边,势必冷落了张郡守,人家毕竟是客人,不好卷了面子。而且年级也那么大了,她也于心不忍。至于其他,众目睽睽,他又能怎么样。

  众人坐定,那些女子也纷纷在众人旁边落座,馨菏就坐在了卫子君旁边。

  在陈长一番举杯客套后,众人纷纷开始推杯换盏,你敬我罚,一时间热闹非凡。

  卫子君见馨菏在旁边异常拘束,只是浅浅的挑了几口菜吃。不由心生怜惜,遂不停的向馨菏碗中夹菜,劝她多吃一点。

  陈长见此情景,笑着向馨菏道:“馨菏,刚刚我四弟还为姑娘作了一诗。”说罢将诗诵了一遍给馨菏。

  那馨菏听后看了卫子君一眼,见卫子君正眼含笑意地看着她,不觉羞红了一张脸,微微低下头去。

  “哈哈哈。”陈长笑了一声“郞有情,妾有意,四弟,反正⾝边没有女人,不如将馨菏要了回去。”

  卫子君暗叹了一声,她这些兄长们是不是也太过热情了。他们哪里知道这其实是在给她添⿇烦呢。“三哥,莫再说笑了,以馨菏姑娘的风姿,必是委⾝于大户人家。况且小弟已经定亲,更没有这个福分了,以后三哥不要再取笑小弟了。”

  旁边的馨菏听了,收起害羞的面孔,脸上清冷一片,站了起来。“各位大人,今⽇陈大人喜⽇,妾⾝为大家弹曲子助兴。”说罢,走向中间手执乐器跪于地上。

  咦?这是什么乐器,只见那乐器⾼约三尺,形如半边木梳,黑漆缕花金装画台座,约二十多条弦。馨菏将那乐器抱于前,双手臂轻轻滑出一道音符。

  跪而手臂之?卫子君搜寻着以前学的乐理知识,莫非这是那早已失传的箜篌?

  开始的一道清音过后,馨菏双手陡然上下翻飞,顿时磅礴的乐声如⻩河之⽔,翻涌而来,却又不知涌⼊何处,声音渐细,‮音糜‬清脆如叮咚泉响,又如百花齐放。纤指翻飞间,音或⾼昂或雄浑,令天地动容,山河呼应。

  那乐器音域宽广,音⾊柔美清澈,甚至还能奏出和弦。那精妙的乐曲、非凡的旋律,不由令在座所有人动容。

  一曲弹过,众人齐声叫好。馨菏起⾝施礼,回到位子上。

  “馨菏姑娘技艺⾼,琴音缭绕,动人心魄,敢问姑娘那乐器可是箜篌?”卫子君赞道。

  “卫公子过誉了,那乐器确是箜篌。”馨菏低头答道,却不看卫子君。难道是刚刚的拒绝让她心生芥蒂?

  “四弟,这在座的便只有你没送贺礼了,你也总该表表心意吧。”李天祁可不想错过任何机会,难道他还会弹箜篌不成?其实他也不清楚为何想当着众人的面让他难堪,难道仅仅就是想看他又怎样伶牙俐齿的相对吗?还是想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可以让他吃惊的?

  “二哥,不知者不罪,这知道的却不知会小弟,不知是何居心。”卫子君从容答道,虽然心里有点光火,但表面却是若无其事。

  李天祁并不理会卫子君的话,直接道:“四弟,今⽇大家这般快活,不如四弟也弹曲子助兴如何。如实在没什么会的,就舞剑吧,你的剑舞的倒很象跳舞,比坊內的內人家们也差不了多少。”

  众人听了一惊,看不出来这瘦弱的小公子居然还会舞剑,但听到那剑舞的象跳舞,便都捂了嘴嗤笑。

  卫子君听了诧异得要命,这李天祁是怎么了?平时李鸿翊在时都是那个人为难她,今⽇可下那人不在,他怎么居然比那人还要可气。居然把她比作那些坊內的女人,他不就是想让她出来献个丑吗?她偏不!

  “二哥说的是,小弟的确不会什么,今⽇是喜⽇,不宜刀光,自是不能舞剑,所以,小弟只有…多吃点…呵呵…多吃点菜。”卫子君故意憨傻的一笑。任你李天祁怎样,我就不动。

  “咯咯咯…”想不到一直板着脸的馨菏听了她的话,笑了起来。眼角含舂地瞥了她一眼。

  众人也纷纷笑了起来,李天祁不由也是又气又笑。张郡守更是宠溺地抓了卫子君的手抚了又抚。卫子君连忙菗出手来假意给他倒酒。待那魔爪又伸向她的时候,对面陈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张郡守只好讪讪地笑笑缩回手去。

  “四弟,今⽇为兄⾼兴,若四弟真会弹箜篌不如让为兄欣赏一下。”陈长真诚邀请道。

  “三哥,小弟的确不会弹箜篌,若三哥想听,二哥又肯穿上纱裙助兴的话,小弟愿抚筝一曲。”

  众人听了大声起哄,纷纷让李天祁穿起纱裙伴舞。李天祁又气又笑地看着卫子君,这小子,这就来报复了!

  最终李天祁也没穿上纱裙,但却被众人戏弄了一番。卫子君见目的达到了,便笑着坐在筝前席榻上。

  略一思忖,打算抚一曲《⾼山流⽔》。想那浙江筝曲太过细软,不适合今⽇气氛,便决定抚山东筝曲。

  指尖轻挑,浑厚的筝音破空而出,卫子君心中一颤,浑⾝的⽑孔都张开一般,这筝音远比她想象的还要震撼人心。

  这筝音令她‮奋兴‬不已,不由双手加快替演奏出庄重的和弦繁响,霎时雄厚的筝音划破天际,仿如串⼊巍峨耸立的⾼山之巅,盘旋不去。紧接着双手加花,犹如小溪流⽔潺潺而出,百鸟争鸣,野花怒放,紧接着劈、托、抹、挑、按、滑、颤等花指由慢而快,筝音袅袅,如轻风拂柏,飘摇摆,令人心清神慡,通体舒畅。紧接着筝音一旋,顿时波浪起伏,潺潺流汇成滚滚瀑布,飞泻而下,直⼊深⾕,声响轰鸣,气势磅礴,那筝音仿佛要震穿人的耳膜,刺⼊人的心髓,撕裂人的灵魂,让人⽑管竖立,让人心神为之震颤。

  卫子君忘我地弹奏着,整个人已融⼊那筝音之中与之一起跌宕起伏。这本是清脆的《⾼山流⽔》竟被她弹得雄浑壮阔,加之她又将⾼低音拉开两个音阶,使得筝曲更加跌宕越,忽而将人抛向山颠,忽而跌落溪涧,忽而如风般飘云间。一众人等都被这筝音所‮服征‬。皆陷⼊痴傻状态,任凭卫子君的指尖带着他们跨山跃海,追云逐风。那筝音鼓在他们弱小的心脏间,令他们阵阵微颤,‮奋兴‬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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