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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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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黑一⽩,一前一后,风驰电掣,很快便到了湖边。

  出乎卫子君的意料,那是一片荒野中的荷塘,上面没有画舫、没有游船、没有歌姬,也没有什么翩翩佳公子,更没有什么昑诗诵词。只有大片无边无际的荷塘,以及大地上的芳草萋萋。

  “怎么?子君,失望吗?”李天祁问道。

  “没有,只是诧异,更另人诧异的是这天然所在,竟比那些上面飘着夜夜笙歌、脂粉烟花的靡靡之地不知要美上多少倍啊。”

  她并非虚言,此时已是申时,斜将金⾊的光辉洒在无边无际的荷塘之上,那莲‮瓣花‬上泛着金光,那⽔面逸的也是金光,金风吹着大地的荒草,使这无际的天地间更添了一抹苍茫之⾊。

  “美啊,真是美不胜收。”卫子君叹道。

  “四弟喜就好。”陈长不知丛哪里已是摇了一只乌篷船过来。

  卫子君见了欣喜地跳上船去,不想这船剧烈摇摆起来“啊!”失重的她大叫一声一把抱住陈长。

  突然贴近的⽟⽩面庞,让陈长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又软又热的⾝子紧附着他,让他脸上升起一片‮热燥‬,哎!一个大男人生成这样真是罪孽,幸好他有定力。

  摆脫掉异样情绪,陈长笑道:“四弟,你这一声尖叫怎么象个女人般尖锐,真是好生刺耳,咳咳…”说着假意去掏耳朵。

  卫子君气得一把推开陈长,怎奈这船又剧烈摆动起来,人又开始不自已的大叫。没想到,在这船⾝摇摆之际李天祁又跳了上来,吓得她大叫着蹲下去扯着陈长的⾐摆,等段莘跳下来时,她⼲脆已是爬在了船上。

  两大一小三个男人看着她的狼狈模样,一时间差点把船给笑翻了。

  卫子君见船⾝已稳,若无其事地爬起来找块地坐了下来。看着三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她只当视而不见,扬了扬手中的酒,当作转移视线的饵。果然奏效,陈长已是一闪⾝跃了过来,弄得船⾝又是一阵

  将蓬內矮桌端出船头,拿出食盒摆上,因为怕洒,没敢带有汤的菜,只是一般的几碟下酒菜。横切酱牛⾁、红闷酥猪蹄、⼲果拼盘、咸手、两盘凉拌菜,外加两碟点心。

  “四弟,这一路我捧了这么大盒子,膀子都要断了,你还不敬为兄一杯!”陈长抱屈道。

  “三哥任劳任怨我等才有如此美食,小弟敬三哥一杯。”卫子君举杯,二人饮了一杯。

  “二哥带我们来到如此美妙佳境,让人心生喜,小弟敬二哥一杯。”接着又敬了李天祁一杯。

  “二哥、三哥,多谢你们相识以来给予小弟的兄弟之情,手⾜之助,小弟再敬二位兄长一杯。”敬过两位兄长,卫子君转向段莘。

  “莘儿,轮到你,为兄也敬你一杯,多谢你这几⽇帮忙,也谢你⽟佩相赠,哥哥没有什么好给你的,只能说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了莘儿。”

  “大哥!”莘儿虽然年幼,但异常明事,无疑听得出卫子君在对他承诺什么,感动得他扑上来抱住她的脖子。

  偎在她怀里,举着他的杯轻轻和她碰了一下,也学着那些大人一饮而进。

  因为头一次饮酒的缘故,这酒虽是清凉,还是辣得他又吐⾆头又流眼泪。惹得几个大人一阵畅笑。

  “四弟,怎么没见你对我们说那句深情的话呢?”李天祁问道。

  “那句?”卫子君假装糊涂。

  “自是‘饿不着’那句!”

  “这话应该是二哥三哥同我说才对,你们府宅大院住着,我可是连草房都没有,你们锦⾐⽟食,我可是在山中吃野果子…”还没说完,卫子君就觉得不对,山中吃野果子!?怎么把自己说成猴子一般,正琢磨着,那边已是笑得昏天黑地。

  卫子君自己也是忍不住笑意,绽开了嘴角。

  这一笑,令船上大小三个男人皆是一呆,那是怎样美丽的笑容啊,金⾊的斜洒在她的雪颜,霞光飞落她的颊畔,红翘起,清澄的眸光里面盈満蓝天碧荷,那一笑令天地也失⾊,令这美丽的风景也‮愧羞‬。

  “大哥!你真美!”果真是童言无忌,这话让两个大男人是怎么也讲不出口。这段莘不但言语无忌,更是⾝体力行,搂住卫子君的脖子“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两个大男人无比羡慕地看着段莘,只恨自己为何已长成了这把年记。

  卫子君遭了一记咸猪嘴,脸上笑容收了起来。

  “去…”一巴掌打掉段莘搂住脖子的手,不再理会几人,径自吃起牛⾁。

  “饿了?”李天祁轻问。

  “嗯!整个晌午粒米未进,喝了一肚子⽔,刚刚又饮了那许多酒,现在头都晕了。”

  “来,四弟我们再饮了这杯。”陈长又给几人斟満了酒。

  “这杯我小酌,三哥与二哥⼲杯,你们都知道我酒量,不可我。”

  她可决不能再醉酒,这么远的路,这两人中必是有一人抱她于马前,谁知道会不会被现什么端倪,她不能冒险。

  小酌了一口,卫子君有些头晕,手持酒杯就势靠在⾝后倾斜搭起的草垫上,这草垫刚好让人倾斜倚卧,好不舒服。

  看着漫天余辉,霞光旑旎,荷叶青翠,觉得心都醉了,只想昑诗方能表达心中感怀。

  左手持酒,右臂搭在船沿外,小船进了一片荷叶中,那荷叶的中的露⽔连同上面的泥沙一齐滚落她⾐袖之上,卫子君灵感突现,乜斜着醉眼,遥望远方大地,口中轻昑:

  “风临幽草陌上低,

  莲角尖尖⽔上栖。

  乌舟浅摆人熏醉,

  藕畔⾝帷溅红泥。”

  昑毕,不由小小美了一把,自觉比那李⽩杜甫也不差几分,酒杯一歪,人就睡了过去。

  见那杯中酒洒了那人自己一⾝,李天祁不由苦笑,起⾝将酒杯拿起,又用自己⾐袖将她腹前淋的⾐襟揪起擦了又擦。

  陈长见状不由叹道:“四弟中之姿,生得如此风华,又如此好才情,恐怕不止是女人的劫数,也更是许多男人的劫数啊。”

  “幸好他是个男人。”李天祁笑道“要是个女人,我们几个兄弟还不拔刀相向。”

  的确,虽然卫子君精致的五官带着一种中之美,但他们也从未怀疑过他的别,一是虽然她容貌俊秀,又长得过于⽩净,但从不显娇气,慡朗开明的格也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二是虽然⾝材过于纤瘦单薄,也比一般的男人娇小,但不乏拔英气,反而令人感到她这幅面孔就应该配这种单薄的⾝材,这样才更有那种飘飘仙的俊逸之美。试想,这张⽩瓷儿美⽟似的脸,如果配上个虎背熊的耝黑⾝子,那该是何等的暴殄天物。三是虽然这把声音温和圆润,但却是极富磁的中音,不似女人的那把尖嗓,反而让人觉得,他这样秀美的男人就应该拥有这把中的嗓音,如果耝声耝气的反而破坏了那整体‮谐和‬的美感,那该是如何的大煞风景。

  于是,这个所谓的男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招摇过市,从未有人异议。

  渐渐的,这个所谓的男人现了更多做男人的好处。

  做男人可以放声大笑不必掩口,可以満街招摇而不惹闲话,可以大块吃⾁大碗喝酒,可以四处风流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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