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朦胧曙光
在耿直那边坐了一个下午，陈俊豪回到寓所的时候陈筠芸已经带回了成绩单。
“嘻嘻。”陈筠芸摇着成绩单笑道“想知道你自己考得怎么样吗？”
陈俊豪淡笑道：“不用看也知道了，没有不及格，六十与七十之间。”
“十门试考学科，你七科六十一分，三门六十五分，你做得还真是过分呢。也真是匪夷所思，竟然控制到这种地步。”
陈俊豪接过成绩单浏览了下便将它丢到一边，道：“只做有百分之百把握的题目，做够六十分便停笔，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你的呢，我看看？”
陈筠芸笑盈盈的将自己的成绩单递过去，陈俊豪看过之后惊道：“你这是目标瞄准奖学金吗？这么夸张？”
“那是，我就是想拿要呢。成绩好一点有助于提升我美女加才女的形象。嘻嘻，知道成绩出来之后别人怎么说你和我吗？”
陈俊豪摸着鼻子，道：“不外乎鲜花配牛粪吧？”
“错！”陈筠芸笑道“公主和他的⽩牛王子。”
陈俊豪笑道：“⽩牛？珍贵物种吗？”
陈筠芸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道：“不是很贵，和普通⽔牛一个价钱。”
陈俊豪气结：“你可以不用这么坦⽩的。”
陈筠芸笑嘻嘻道：“这是对你的鞭策，加紧努力早⽇有⽩牛王子变成⽩马王子。”
陈俊豪道：“⽩马王子？我以为我已经是了，天下间还有比我更加⽩马的王子吗？”
陈筠芸前俯后仰笑得花枝
颤，好久
着气道：“不贫了，快要回家了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陈俊豪稍稍犹豫了一下，道：“我过年不想回去。”
“不回去？”陈筠芸惊道“为什么？你留在这儿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但回去会更加无所事事。”
“可是这是过年哩，你不会去伯⽗伯⺟会很伤心。”
“你把这个成绩单带回去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因为考得太差正在这儿卧薪尝胆奋发图強。这样他们应该不会伤心了。”
陈筠芸轻轻的将自己靠过去，轻声问道：“阿俊，你是不是在埋怨他们？”
“也许吧。”陈俊豪轻轻的揽着⽟人的肩膀“或许这就是我的青舂叛逆期。我好像从来没有叛逆过呢，自己做一次主应该不过分吧。”
陈筠芸轻轻的叹息一声，道：“你决定了？”
“决定了！”
陈筠芸不再言语。
第二天，陈俊豪将陈筠芸送到了机场，直到目送她的机飞飞走在独自返回。他并没有直接返回居所，骑着自行车在京城转悠了一个上午之后在一个体育馆前面停下。然后在晚饭的时候，才从里面出来。
在外面吃了饭，带着夜宵回到居所。洗完澡披着浴巾坐在沙发上，两只脚搭在案几上。长长舒展下⾝体，一个下午的运动过后⾝体疲累而轻快。
打开电视，翻转到体育节目，双臂舒展着搁在沙发上，抬头仰望着天花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真的很惬意。
不是因为陈筠芸走了，而是因为这一个下午――他在球场上奔腾跳跃了一个下午。
篮球场！
虽然仅仅是独子一个人，只能算是自娱自乐，但但是重新触摸篮球的那种奋兴确实是言语难以形容的。尤其其中还多少带了一点打破那种打破噤忌感快。
机手铃声想起，抓起来一看果然是老爸的。
“…不回来了吗？”
“嗯，不想回去，想留在这儿看看京城是怎么过年的。”
“筠芸那个丫头还替你说好话，说你留在那儿发愤图強呢。哈哈…”“是我让她这样说的。”
“晤？这是什么道理？”
“你们没有看到那个成绩单吗？”
“哈哈，看到了。你老妈看完后说：我儿子真了不起，能够将分数控制到这种程度不愧为我的儿子。”
陈俊豪无语。
那边于梦娇接过电话，道：“儿子，真的不回来吗？”
陈俊豪低声道：“我想留在京北过年。”
“可是老妈很想你啊。”
陈俊豪淡笑道：“距离上次你来京北见面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吧？”
“对啊。”那边于梦娇忽然
呼道“你不能回去，我们可以过去京北过年啊。”
陈俊豪愕然，好久苦笑道：“老妈果然智慧…”
…
接着的⽇子――在陈昂和于梦娇没有来京北之前，陈俊豪每天大早出门，到耿直那边坐坐、到体育馆转转，在外面吃过晚饭顺便带点消夜，然后澡洗看电视…
⽇子异乎寻常的简单，也异乎寻常的充实。
农历除夕的凌晨四五点的机飞，陈昂于梦娇来到京北。二人早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京，也就没有让儿子来接机。但他们步⼊大厅的时候，映⼊他们眼帘的是陈俊豪修长笔
的⾝影。
于梦娇怜惜道：“不是不要你来接的吗？这么早，应该多睡一会儿的！”
陈俊豪淡笑道：“老爸老妈来了，怎么也得起个大早的。”说着接过两个人的行李。
陈昂笑道：“一个多月不见，儿子似乎长大不少了。”
于梦娇也是欣慰儿子的懂事。虽然儿子⽇益长大，⽗子⺟子关系开始有了点隔膜，但这样出众、懂事的儿子是于梦娇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出了机场扬手叫了辆出租。陈昂讶道：“自己没有开车来吗？”
“没有，平时我习惯骑自行车的，京北的⾼速公路我不
。自己开车恐怕半天也找不到机场。”
陈昂无语：果然是儿子的作风。
回到陈俊豪寓所的时候正是凌晨六点多钟，夫
二人休息了会儿后厨房里面陈俊豪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陈昂尝了一口，笑道：“阿俊的⽔平快赶得上⾼级名厨了，简单的一顿早饭都能够弄得这么精彩。嘿嘿，在机飞上的没有吃东西果然是明智选择。”
于梦娇似有不満，道：“我给你做了十几年的早饭，可从来没有听到过你这样的评价。”
陈昂笑道：“你这是在妒忌？”
于梦娇坦⽩：“是又怎么样？”
陈昂哑然失笑：“哪敢怎么样。不过其实更应该妒忌筠芸那个丫头才是，她可是每天都能够尝到我儿子的手艺。”
于梦娇道嗤道：“该是你庆幸才对，筠芸那个丫头是真正的秀外慧中，没有她替你管着你儿子，还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狗窝呢。”
一直沉默的陈俊豪终于忍不住，连声道：“打住、打住，流弹四
容易误伤，用不着牵扯到我和筠芸⾝上吧？”
于梦娇的“误伤”的趣兴好像更浓了，笑盈盈的凑到陈俊豪耳边以三个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低声”问道：“老实说儿子，你和筠芸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这个问题拒绝回答。”
于梦娇啧啧道：“儿子到底是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
陈俊豪只得低头努力用早餐堵住自己的嘴。
陈昂为儿子解围道：“自己的儿子还不了解吗，儿子可是既专情又深情，这方面可有我这个老爸的优良传统。”
于梦娇嗔道：“有了我你还想多情吗？”
陈昂却是深情的凝视着老婆，情动道：“弱⽔三千独取一瓢，这辈子有你⾜够了。”
于梦娇不防陈昂当着儿子的神情告⽩，一下子败下阵来，俏脸除了娇羞便是柔情，若不是儿子在场可能就已经投⼊老公的怀抱了。
一旁的陈俊豪一口粥含在嘴里，两眼来回看着深情对视的⽗⺟，心中暗自称奇：如何做一对恩爱夫是一辈子的学问，老爸老妈在这方面可算是登堂⼊室了。看着面前这一对夫他不噤对自己和陈筠芸的未来充満了憧憬。
…
有了⽗⺟做伴陈俊豪在京北的这个年就不会寂寞。京北的过年气氛是相当浓烈的，除夕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年夜饭看歌舞固然是其乐融融，年初一开始走出门到处张灯结彩歌舞升平，平时难得碰面的大楼居民也纷纷走出家门相互走访拜年。一天之间陈俊豪认识了的邻居比之前半年见过的都要多得多。从初一开始，一家人便开着车在这京城四处转，专挑热闹的地方去，专往人多的地方跑。
到年初六，过年的气氛总算是平淡了下来，陈昂、于梦娇也得返回江川了。
临行前的这一天晚上。
于梦娇回客房觉睡了，陈昂却来到了儿子的房间。今晚似乎要有一个彻夜长谈。
陈昂已经不是第一次走进陈俊豪的房间，但每一次的感受都是同样強烈，环顾着房间他叹息一声：“这应该是这栋大楼最简陋的一间房了。”
“会吗？”陈俊豪笑道“总比电梯间更好一点吧。”
陈昂道：“我陈家好歹也算是国中最富有的家族之一了，但从我儿子⾝上却一点看不出富豪公子的影子哩。别人担心的是生出纨绔弟子挥霍家财，可是我却必须努力劝导我儿子学会花钱，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将你教育得太成功了。”
陈俊豪笑道：“原来老爸你还是很得意我这个儿子啊。”
“那当然，我的儿子说是万里挑一都是谦虚。抛开陈家的家世不说，有你这个儿子到那儿都可以昂首
！”
⽗亲脸上那发自內心的自豪让儿子不由热⾎沸腾、俊脸上顿时嘲红涌现。陈俊豪道：“原来老爸的夸奖可以让我这么
动，不过我怕以后少一点努力就对不起你的夸奖，真是矛盾啊。”
陈昂笑道：“你以前可是整天天才挂在嘴上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陈俊豪道：“不自信？才不会，你儿子我可是天纵奇才。”⽗子二人对视，齐声一阵大笑。
陈昂坐到
上拍拍旁边的另一个枕头，道：“咱们⽗子有多少年没有在一个上睡过了？”
陈俊豪靠在头坐下，沉咛道：“好久了，都记不得上次是什么时候了。”
陈昂叹道：“儿子长大了。”
“⽗亲也还很年轻。”
陈昂摸着微微发福的肚腩笑道：“已经开始发胖了。”
“每天坐在办公室当然会发胖，有机会一起打球吧，网球！”
“不要，老子输给儿子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情，而且你从来不让着我。”
…
漫漫长夜⽗子两就这样闲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开始变化。
“大生学活应该是一个人一生中最丰富多彩的时期，可是我的儿子你的状态很有问题。听筠芸说你在Q大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酷哥啊。”
“大概是脫离学校太久了吧，我只是暂时没办法融⼊校园生活。”
“学习知识、培养能力这些对你来说都不是难事，但一个完整的大生学活是不止这些的。”
“我知道，我会努力融⼊大生学活的。”
陈昂叹息一声道：“为人⽗⺟的总是希望子女幸福，因为害怕子女走上错误的道路总是习惯以自己的观念替子女做出认为正确的决定。也许无意中就忽略了子女自己的想法。你现在已经十八岁了，我相信有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做出正确的判断。”
陈俊豪他不明⽩陈昂忽然这没头没脑的话到底什么一丝，翻过⾝来愕然的看着⽗亲。
陈昂道：“如果你认为自己可以做出决定，不妨自己决定，即使和我们的意愿背道而驰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开心。你还年青，即使错了也有很多时间去补救！”
躺在上的陈俊豪只觉的突然一股热⾎冲上心头，忍不住砰然心跳，但却又不敢确信的看着陈昂，彷佛要从⽗亲的脸上看出他隐蔵在表情后面实真的想法。心中燃起一点点希望的火苗，却又不敢抱着希望，实在太明⽩⽗亲绝对不会在自己未来的抉择上面妥协。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告⽩到底是什么意思？陈俊豪想从⽗亲那儿得到一点暗示但陈昂彷佛一下子没了说话的趣兴，道了一声：“觉睡吧！”便翻⾝转过去了。
陈俊豪当然不会明⽩这其中的蹊跷。不是为人⽗⺟的哪里能够明⽩陈昂的心思。
两年的时间陈俊豪的表现终于使陈昂明⽩，自己给儿子选择的道路不会使儿子开心。他那种视钱财权势如无物的态度，使得他终⾝不会因为在钱财上的成就而开心。⽗⺟当然是希望儿子幸福的，如果自己给他安排的道路不能让儿子幸福，那不妨让他试试看自己的选择。毕竟儿子还很年青，即使错了也未必没有挽回的余地。
就是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站在⽗⺟的角度来看，这没有任何奇怪之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的幸福。然而短时间如此大巨的改变也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其中自然有人在其中悄悄的出力。
做为陈昂、于梦娇改变决定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们找到了可以替代陈俊豪这个继承人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