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终别

　　余杭市郊区一处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平房门口，莫南正伫立在那，着微风眯眼看着前面，眉头微皱。

　　“吱…”莫南⾝后响起一道轻微的声音，不多久，**便从中走出。

　　“莫前辈，少爷他醒过来了。”站在莫南⾝后，**恭敬的说道，但脸⾊却显得疲惫不堪。

　　“哦…”莫南转过⾝，看向**。“算算，他已经昏了有三天之久了吧…”

　　“正好三天…”**呑呑吐吐的说道，莫南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摇了‮头摇‬，道：“怎么，还不舒服…”

　　“莫前辈，癞子他…”

　　“走吧，进屋看看少杰那小子。”莫南转⾝越过**，走进了屋內。

　　不大的房间內，只有简单的一张桌子和一张铺，而少杰，就躺在那张唯一的上。

　　“呃…爷爷…”见莫南进来，已经清醒过来的少杰呻昑般轻声说道。

　　莫南快步走到边，扶起少杰做好，然后右手搭在他的脉搏处，品了起来。不多会，莫南才开口道：“好了，只要在休息一天，⾝体就会恢复的差不多了。”

　　“呵呵…”莫南话中的好消息，让少杰出了一阵轻笑，只是这笑声听起来，颇有神经质的意味。

　　“爷爷，癞子他…”沉默半晌后，少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莫南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倒是一旁站着的**，闻声来到了他的⾝边，看了看他，言又止。

　　“怎么了？”察觉到**的异常，少杰抬头望向他，皱眉问道。

　　闻言**抬头看了眼莫南，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这才道：“莫前辈他说，要等你醒过来之后，再葬了癞子…”

　　少杰的⾝体猛然一阵菗搐，半晌，等他平静下来，看了看莫南，随后低头道：“**，给眼和苍狼打个电话，让他们务必今天赶到。还有，先不要让他们知道癞子的事情。”

　　“嗯。”**点了点头，就准备转⾝走出屋子。

　　“等等…”少杰出声阻止了**想要外出的动作，抬头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乞翼。

　　“花子他…能过来吗。”半晌，少杰才幽幽说道。

　　**明显一顿，期期艾艾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莫南看着他们两个，不由一笑。

　　或许是莫南的笑声惊醒了**，他抬起头，看了看少杰，道：“目前，还没有花子的任何消息。”

　　脸上流露出了掩饰不住的黯然与落寞，少杰点了点头，随后抬手挥了挥，示意他离开。

　　“少杰，你必须得看开一点，这不过是你人生经历中最普通不过的一点，你试着想想，如果死的人不是癞子，是你⾝边的人，卫筝，林菲菲，你又该怎么办。”莫南将少杰扶到头，让他靠在那里，随后站起⾝，向外走了一步，而后扭头说道。

　　“呵呵，莫爷爷，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少杰苦笑着说道，当他抬头看向莫南时，眼中却抹过一丝坚定。

　　“可是爷爷，你别忘了，我是一个人，一个有⾎有⾁而且还是一个年轻人，你觉得，我能跟你说的那样，老气纵横？”

　　“哈哈…”少杰话音落了半晌，莫南这才后知后觉的大笑出口，同时扬长走出了屋子。

　　“呵呵…”直到莫南走出屋子，少杰这才犹如神经质一般喃喃低笑出声，甚至连眼泪都流出来而犹不自知。

　　无力的倒在上，任凭泪⽔打枕头。少杰并不觉得自己懦弱，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不知道他和癞子他们之间感情的人，永远都不会懂这些。

　　脑海中回想着有关于癞子他们的点点滴滴，少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郁，与之相伴的，他脸颊上的泪⽔，也是越来越多。

　　大半天的时间，少杰都是在回忆中度过，期间莫南和**都没有来打扰他。或许他们知道，现在的少杰，需要的是绝对的安静。

　　“吱…”细小的声音响起，使得少杰从回忆的漩涡中挣脫，抬起头，看到了正慢步踱来的莫南。

　　“爷爷…”少杰挣扎着起⾝，不料却牵动了前的伤口，顿时咳嗽不止。

　　莫南快步走到少杰头，扶起他品了把脉，随后右手成掌状贴在少杰后背，将自⾝体內的內力缓缓输⼊少杰的体內。

　　不消片刻，少杰的面⾊逐渐由苍⽩转为红润，咳嗽声也逐渐变低，最终消失不见。

　　“咳…爷爷，怎么了。”感觉自己⾝体恢复大半少杰这才抬头看向莫南。

　　“他们…来了。”微笑着，莫南如此说道。

　　少杰一怔，而后才明⽩莫南话中的意思。挣扎一下，少杰起⾝下，莫南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走出屋子来到枝叶逐渐繁茂的院中，少杰抬头望去，这才看到，树藤之下的石桌上旁，**眼，还有苍狼各自坐着。

　　“少爷…”三人见少杰从屋子中走出，连忙站起⾝来，冲他喊道。

　　摆摆手，少杰来到他们⾝边，各**了拍他们的肩膀，然后轻声道：“我们，该是送癞子最后一程的时候了。”

　　转⾝，少杰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非常。

　　“**，癞子…他的尸体，在哪里？”

　　**的⾝体陡然晃动一下，随后迈步朝着旁边的一间小屋走去。他的⾝后，少杰和眼苍狼两人，紧步跟上。

　　推开低矮破旧的门房，进⼊几人眼帘的，是一块‮大巨‬的冰柩。

　　四人呆呆的来到冰柩的旁边，各自伸出手，抚上了透骨冰凉的冰柩之上。

　　透过透明的冰柩，癞子，正安详的躺在里面，一如睡着了一般。

　　“将他埋在这里吧，这里是我买下来的地方，不会又人打扰的，永远不会…”门外传来莫南的声音，语气略显空，让人觉得不带丝毫的感情。

　　**和眼离开了屋子，只剩少杰和苍狼两人。

　　“少爷…”

　　“苍狼，你说我做的这些事情这些决定，是对是错？”打断苍狼的话，少杰摆了摆手，随后问道。

　　“…”苍狼就这么看着少杰，也不作回答。

　　“呵呵…”看着苍狼，少杰突然放声大笑，似乎想要将这些天的郁闷，彷徨，统统怈出来一般。

　　苍狼的脸上有着不尽的担忧，目光转过去看了看外米娜，见眼和**走了进来，苍狼当下轻轻拉了一把少杰，随后轻声道：“少爷，该是时候了。”

　　少杰的⾝体颤抖了几下，不过很快的便恢复过来。无限留恋的看了眼冰柩，就此走了出来。

　　走出低矮破旧的屋子，来到院外，少杰这才现，本就不是太大的院子中间，已然被挖出了一个偌大的坑。

　　呆呆的来到了挖好的坑边，少杰就这么看着，神情有些恍惚。

　　“这里就是癞子今后的栖⾝之地吗…”喃喃的说出这句话，少杰弯下，抓了一把被挖掘出来的土。

　　“放心吧，他在这里，会很安静的。”莫南来到他的⾝边，轻声说道。

　　一阵躁动声响起，少杰就这么呆呆的尊坐在地，不多不一会，他的眼前，那个偌大的土坑之中，已然多出了一块冰柩。

　　手中的一抹⻩土扔在净⽩的冰柩之上，少杰站起⾝来，抬头看了看**三人，叹了口气，随后有朝他们点点头，随即便转过⾝去。

　　⾝后传来了一阵窸窣声，不过很快的便消失不见。等少杰转过⾝来时，那个冰柩，早已被⻩土掩埋。

　　此刻**已然拿着一块檀木，竖立在了坟头前。另一边，苍狼已经拿着一把刀，准备往上面刻字，而眼，则是端着一坛老酒，站在一边。

　　少杰呆呆的看着他们三人做这一切。等苍狼刻好墓碑上的字，眼打开酒坛的时候，少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动作。

　　走到坟头前，少杰看着墓碑，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兄弟癞子简单的四个字，却是他们每个人的心声。

　　伸手拿过苍狼手中的匕，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下，少杰左手握住匕，在自己的食中两指上轻轻划过。

　　“少爷！…”苍狼和**同时惊恐道，少杰不理会两人错愕的目光，来到墓碑前，伸出留着殷红鲜⾎的右手食中指，顺着苍狼先前刻下的字，滑下去。

　　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少杰的⾝体还没有完全的康复，如今又流失这么多的⾎，让他有种眩晕的感觉。

　　指尖在最后的一划上停留了片刻，少杰收回手指，⾝体控制不住的晃动了两下。

　　“少爷…”**连忙扶住摇摇坠的少杰“要不，您先回屋里休息一会吧。”

　　“不…”摇‮头摇‬，少杰看着墓碑上已经变得猩红的四个字，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和着苍⽩的脸⾊，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接过眼递过来的酒坛，少杰拿着它，凄然一笑，冲着墓碑道：“癞子，今天我们来送你，你低下有知的话，不会怪我们吧…”说完这句话，少杰汤头举起酒坛喝了下去。

　　癞子生前和**最好老⽩⼲，这酒酒精度大，够劲。而这个坛中，装的就是这种⾼度的老⽩⼲。

　　“咳…”几大口的烈酒喝进肚中，少杰本就不怎么喝，这么样子喝酒，自然会受不了。

　　好在，几口酒下肚，少杰原本苍⽩的脸⾊变得红润了一些。将手中的酒坛给了⾝边的**，随后，少杰伸手抚上了墓碑。

　　如法炮制，等**苍狼和眼三人各自喝下几口酒后，酒坛重新回到了少杰的手中。

　　“兄弟，好走…”将坛中剩余的酒洒落在坟头前，少杰菗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