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砰…”
下午,天空少云,热炽的太肆意将它发出的热量送往地球,微微山风携带着浓浓热气卷过山冈。剧烈的响声在山⾕里回着,远处正在树林中觅食的鸟儿听到声音全飞到空中,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盘山小道上戏耍的松鼠头也没回飞快地蹿进松林,转瞬间消失不见了。
爬在地上的徐永晋动了动撞的发疼的肩膀,眯着眼睛望着前面,眼泪不由自主地从右眼倘了下来…并不是说因为肩膀疼让徐永晋流出眼泪,他还没娇气到这种程度,而是从口窜出的那股青烟被风吹到后面,刚好徐永晋睁开右眼,于是倒霉的他体会到硝烟对眼睛的刺了。
徐永晋转头扫了眼旁边同学,这些人的表现并不比自己好到那里去,有的同学还皱着眉不停咳嗽着,有的庇股很不安分地移来移去,看样子要不是教官说过在他下令前不得爬起来,这些人非要跟猴子一样到处蹿。
“…击前要三点成一条直线,眼睛、表尺、准星、标靶要对直!心要静下来,托抵肩,腮贴着托,并住气稳稳扣动扳机…”
⾝后教官大声重复着击要领,徐永晋他们连忙收住心,平心静气看着前方。在他们⾝后,刚才还捂着耳朵的王林斌和其他人雀跃着期待着前面同学赶紧结束,他们好上前自己亲手试试。
虽然徐永晋眯着眼睛,仔细瞪着前面的靶子,可那⽩⾊纸上墨绿⾊圆圈在他眼里还是渐渐模糊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靶子距离他们只有一百米,但从趴的地方望过去,那标靶仿佛是千里之外小小的雾团,徐永晋连靶心都看不出来,要瞄准实在是无从谈起。
“预备…放!”又是一阵响,透过淡淡青烟,远处立着靶子的地方腾起几缕土⻩⾊烟雾,很快消失不见。山⾕里回着一阵接着一阵声,徐永晋还觉得自己刚刚才趴在地上,八发弹子就已经打出去了。
“让让,让让!该我了!”
徐永晋他们还没有爬起来,待在后面的王林斌他们就已经咋咋呼呼跑过来赶人了。
孟繁蔚决不情愿站了起来,只是并没有离开击位置,嘴里不満地嘀咕着:“慌什么慌?…靶纸还没取过来呢,你就是趴着也打不了。”
王林斌已经等不及了,笑呵呵上前拽了拽孟繁蔚⾐角:“呵呵,繁蔚兄何来凭多怨言?还是让我们感受一下打靶感觉好了。…让开,让我看看。”
徐永晋站起来拍了拍沾在⾐服上的尘土,默默将位置让给等的不耐烦的同学,转⾝走到了后面,将步给了战士,由战士检查膛內是否有未打出去的弹子。靶他是打了,可成绩怎样徐永晋自己心知肚明,每次扣动扳机时徐永晋都感到口在跳动着,不要说标靶在眼里很模糊,就是看的到靶心,并且能瞄准,相信口跳动后,弹子也打不到靶心。
没多少时间战士将靶纸取了回来,大声念着成绩:“一号靶,八发中五,三十一环!…二号靶,八发中四,二十三环!…七号靶,八发二中,十三环!…八号靶…”
徐永晋耳朵竖起来仔细听着,当听到自己只有八发二中,打了十三环时,脑袋耷拉下来,靶纸也没取,垂头丧气地走到一旁。徐永晋感觉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自己⾝上,亏得自己打出这种不吉利的成绩,以后在班里真是没脸见人了。徐永晋没劲地走到一边,坐在草坪上,看了会儿⼲脆躺了下来,头枕着手看天空慢慢飘过的⽩云。
报完靶,战士们给站在位置上等候击的生学发弹药,聂教官一再给那些学员讲述着动作要领,没过多久场上又回起一阵阵震耳的步击声。
“嗨!永晋,我打了八发四十七环哎!”
“恭喜你了。”徐永晋闭上眼睛不看过来炫耀的王林斌,嘴里酸溜溜地敷衍着。
王林斌拿着自己的靶纸,坐了下来,很神秘地问道:“呵呵,你猜猜郭宝剑打了几环?”
“几环?”徐永晋心不在焉地问道。
“田老兄真是想让人不佩服都不可以啊,我还以为他就算术学的不错,老接受老是表扬呢!没想到打靶也打的与众不同,那可真是天上少有,地下绝无啊…”王林斌废话连篇说个没完没了让徐永晋感到十分讨厌,打靶跟算术又怎么挂上钩了?算术好就能打出好成绩,那自己不应该是十三环,而是満分了。要知道郭宝剑算术虽说好,但要说比自己⾼到什么地方去,那也是不可能的。至于废话太多的王林斌,他只能打出鸭蛋。徐永晋酸溜溜地想到,听他口气郭宝剑打靶成绩应该很好了,说不定要受到郭教官赞许呢!
徐永晋不耐烦地打断夸夸其谈的王林斌:“你就直说好了,不说我也知道他算术好。”
王林斌一本正经地说道:“零环。”
“哦,零环…零环?”闭着眼的徐永晋刚随口表示自己知道了,马上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王林斌嘴里重复了一遍。
“是啊!全班二十六号人,就田打出零环,八发弹子全打飞了,真是笑死我了!”说完王林斌捧着肚子笑弯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无非是没打到靶子而已。”话虽然这样说,徐永晋不慡的心情好过了许多,毕竟自己不是班里面垫底的,在零环面前,自己那十三环说出来人家也不会笑话了。不过很快徐永晋略微好起来的心情又黯淡下去,自己的眼睛没问题,而郭宝剑是个大近视眼,他连放在鼻子尖的课本都看不清楚,打出零分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和他比真是够没面子的了。
“全体注意!…成两列横队…集合!”聂教官的声音在靶场上空回响着。
捧腹大笑的王林斌和自怨自哀的徐永晋听到注意时连忙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立正看着⾼喊的聂教官,等聂教官喊完集合,俩人急忙朝聂教官那边跑步过去。
聂教官倒背着手,叉腿站在原地,他很満意地看到这些生学在经过自己训练后,一举一动都开始朝合乎队部对战士要求的方向前进着,像现在,这些生学就能在自己发出“全体注意”后,原地面向自己成立正势姿,听到集合的口令,跑步到自己面前,面向着自己集合,在自己后侧的生学,也能从自己右侧绕过,自行对正、看齐,成立正势姿。为了把生学训练到这一步,自己可真是牺牲了无数细胞啊。
聂教官清了清喉咙,⾼声道:“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
横队从右至左依次转头以短促洪亮的声音报数,横队最后一名没转头⾼声喊道:満伍。
“稍息…同学们,今天,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明天一大早,同学们就要下山回到各自家中,准备下学期的学习。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內,我们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多时间用来训练了。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很多同学人瘦了,⽪肤黑了,我听说过,有的同学觉得山上实在太苦闷,什么也没有,只有每天机械地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这些让大家觉得枯燥乏味…但我要告诉你们,这些对同学们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害处。因为你们结实了,你们在山上这段时间学懂了什么是服从,什么是耐心,什么是组织、纪律,你们也像个男子汉了。也许同学们会问为什么需要组织、纪律?⽇子是用来过的,我想怎么舒服就怎么过,这种观点成立吗?并不成立!大家以后要是不参军也会走上各自工作岗位,当工作需要你朝东时,你却说自己想要朝西,当老板让你每天上十小时班时,你却说只要上五小时就够了。明明五月份下秧,你却偏要七月份才动手,这样可以吗?自然是不可以了,不按照工作需要⼲,那工作只能一团糟,不听老板话,你的结局只能业失,想什么时候种就什么时候种,你只能饿死在家。要知道自由是建立在纪律上,脫离纪律的自由只能是没有自由可言,当然,这对军人就更加重要了。…你们是生学,同时也是男人,是国中男人,接受过全面教育的有文化,有理想的新一代国中男人,祖国对你们报以极大之希望,想想我们历史上那光辉的一页页,同学们你们最想的是什么?!”
“参加军队,保卫祖国!”全场所有的生学整齐地⾼呼。“不错!男子汉就应该加⼊军队!”聂彪紧紧握住拳头,将手举过头用力挥了挥。“男子汉要的是刚,是健壮,是流⾎不流泪,是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是为国开疆拓土!让家国和百姓不用受到异族奴役!而不是像宋明末年当羔羊,任人屠宰!李广、卫青、霍去病、李靖、岳飞美名流传至今,若他们没有参加军队,还可能青史留名吗?!为了伟大的祖国,为了千千万万百姓,不要为军训受到的那点苦抱怨,而是要感到⾼兴!因为,只有接受训练,你们才能和那些英雄贴的更近。岳飞的満江红大家都知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了少年头,空悲切。为了老来不会后悔,愿诸君共勉之。我的话说完了,暑期军训到此结束,大家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不过要注意为了全安,出去活动时最好不要一个人到处走,而是集体出去,还有不要跑的太远,就在靶场附近活动一下好了。现在…解散!”说完了的聂彪和战士一起将步送回了仓库。而站着的生学听到好自由活动了,兴⾼采烈跑出了出去。
临近⽇落时分,火红的太悬挂在瓦蓝⾊天空上,几朵⽩云悠闲地从西北方向朝东南缓缓移动着,云团不时将耀眼的太遮蔽,给地面上投下一块块斑斓的影。
快要九月了,从靶场朝北面望去,青绿的草甸上点缀了几块淡⻩斑,不时有鸟儿从草丛中钻了出来,扑哧一声飞到半空,盘旋一圈后投⼊到下面松中。松林距离山顶并不是很远,众多松树彼此紧密的围拢在一起,将光拒之于森林外面。山风吹过,⾼大拔的青松发出低沉的呜语,仿似在昑唱着什么。
草地上一群群的生学有的満地打滚,有的撅着庇股追野兔,有的俩人拳来腿往表演着对打…不过要说他们是花拳秀腿倒更加准确些。一阵山风呼啸而过,人们感觉到有丝凉意,毕竟马上就要进⼊九月了,⽇落时分山里只要起风,还是有些凉。
“永晋,抓住没有?”滚的満⾝都是绿⾊草浆的王林斌见徐永晋正弯着,张开双臂小心翼翼朝下缓缓移动,知道这家伙正在抓兔子,好奇地赶了过去。
“别吵!…哎哟!…看看!我马上就要抓住了,给你一咋呼,兔子都吓跑了!”
王林斌说话的时候,徐永晋见草丛中的灰兔耳朵一动作势要跑,连忙一个前扑,可惜等他站起来后,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抓到…兔子在他扑下去时,已经跑掉了。抓不住兔子的徐永晋只能拿王林斌出气了。
“这么好抓的兔子你也抓不到?…来!我试试看。”王林斌挽起袖子,迈着大步,雄赳赳气昂昂走到前面。走了两步,王林斌疑惑地回头问徐永晋:“兔子在什么地方?”
“兔子?”徐永晋给王林斌问的啼笑皆非,这个大少爷连野兔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也要抓兔子,亏他还有脸问自己。“兔子就在草丛里,你要先找到野兔挖的洞窟,然后用烟熏,用⽔灌,把兔子赶出来就是了。不过你要小心点儿,万一找到的是毒蛇洞窟,那你可⿇烦大了!”
王林斌打了一灵,抓兔子的趣兴立刻小了不少,可是看徐永晋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王林斌对徐永晋说的毒蛇洞什么的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在这里点火?万一引起火灾了怎么办?还不给人家抓起来啊?⽔淹主意不错,可到哪里找⽔去?你个混蛋是不是骗我?”王林斌望了眼周围,周围那些抓兔子的同学没一个搞什么煽风点火,⽔淹七军的,看来徐永晋说的不尽不实。
“呵呵,既然无法从洞里面逮到兔子,那你只能低着头瞪大了眼睛看看什么地方有跑出来的野兔了。”徐永晋惫懒地坐在草地上,指了指面前草地。“连我都抓不到,你要抓的住我就佩服你!”
徐永晋坐在草地上,看着王林斌弯在草丛中仔细搜索着野兔,没多少时间,王林斌打消了在徐永晋面前炫耀的念头,垂头丧气走了回来。“这草长的都掩到我膝盖,就是有兔子,我这么走过去它还不逃?不抓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放弃的。”徐永晋笑着站起来,着王林斌走了过去。“前天上午你和田比试不也是这样?才跑了几步路,你就把背上砖头扔掉了五块,嘴里还死活不肯服软,说什么砖头自己跑掉了,那砖头有脚能自己走吗?呵呵,一点儿耐心也没有,亏你还想到海军学校呢!”
王林斌很难得地脸红了一下,嘴硬道:“砖头是自己丢了嘛!跑步颠几下那砖头就自己掉了。”
徐永晋不依不饶紧紧进:“刚好掉了五块?教官说必须背上五块,你就掉了五块,还剩下五块,这世界巧合还真够多得了。”
徐永晋走到王林斌⾝前,拍了拍肩膀,很亲热地说道:“算了,也不和你捣糨糊,反正能在背杆步以外还背了五块砖头跑完全程,对你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
王林斌不満地嘀咕道:“你个混蛋,总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你不是要当海军吗?我问过教官了,海军对体能的要求比陆军还要⾼呢!那些幺二零、幺五零炮弹体质弱一点儿的抬都抬不动,所以嘛,提醒你注意锻炼,这是对你好。”徐永晋看了看天,天空遍布红⾊晚霞,草地上正在戏耍的同学朝靶场回去了,有人还友善地对他们喊着让他们也回去的话。徐永晋扭头朝靶场慢慢踱过去。“走吧,该吃晚饭了。”
王林斌跟着徐永晋朝靶场而去,嘴里不服气地说道:“我要当的是舰长,又不是炮手,抬炮弹与我何⼲?你听过有哪位舰长在战斗中亲自跑到前面开炮去吗?要是那样谁还协调军舰各部门工作?我要当的是国中的纳尔逊,而不是默默无闻的一个小炮手。”
一听王林斌想当国中的纳尔逊,徐永晋嗤之以鼻道:“你就做梦去好了,人要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你想兔子一样朝前蹦着走吗?就算你考海上军学校,学校里也要训练搬炮弹的,那可是比一杆五块砖头重多了,那时侯你是否说自己是当国中纳尔逊来着,而不是过去搬炮弹的?”
“有动力扬弹机,又不需要太多体力,就是搬几发炮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么苦的军训我都坚持下来了,还怕搬炮弹?陆军有什么好的,整天不是挖战壕就是练跑步,跟土拔鼠一样…不对,说土拔鼠不好,怎么能形容我们可爱的陆军是老鼠呢?应该是旱鸭子。”王林斌对自己找出一个贴切形容陆军的名词感到极为⾼兴,嘿嘿笑了起来。
徐永晋瞟了得意的王林斌一眼:“旱鸭子?…你个混蛋学习不好嘴巴倒损啊?陆军是旱鸭子,那海军是什么?”
“呵呵,你说海军是⽔鸭子好啦,反正我没意见。”
“⽔鸭子?你还涮鸭子呢!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咱们走着瞧,你那么喜海军总有一天要后悔的。”
*
“李妈!我回来了!…李妈!”
王林斌推开院门,嚷嚷着跑了进去。
“哟!少爷回来了?…哎呀,你怎么这么瘦了?这手上怎么还有老茧?”听到外面传来王林斌声音,李妈急忙赶了出来,出现在她面前的王林斌把她吓了一跳,⽩⽩净净文文弱弱的王林斌现在又瘦又黑,看起来不是富家大少,倒成了乡下整天东游西逛的野小子了。看到王林斌原本光滑细嫰的手上现在有了老茧,把王林斌当自己孙儿看待的李妈心痛的不得了。
“⽔!快给我拿杯⽔来!”
“哎呀呀…这遭的什么罪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给腾折成这个样子了?真是罪孽,要是老爷看到了还不知有多心痛呢!”李妈嘴里唠叨着回房去给王林斌端⽔。
走进客厅,王林斌将背负的背包扔在了地上。背包没绑起来,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两双开了口子的草鞋,一件皱巴巴脏兮兮的作训服摊在地上,很快,客厅里充斥着一股混合了汗臭与泥土气息的怪味道。
“哟,这⾐服怎么这么脏啊?我让张婶洗洗去。…少爷,里面这些东西还有用吗?”
“都拿去洗好了。”王林斌仰脖大口灌着李妈端上来的凉⽔,喝了几口将茶杯搁在桌上抹了把嘴说道:“还是家里好啊,可把我累死了!李妈,我爸呢?”
“老爷到工厂视察去了,马上就会回来。知道少爷今天回来,老爷临走的时候代过,今天晚上要好好烧几个小菜,给少爷接风。”李妈拣起地上那些东西朝外面走去,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敞开⾐服,把鞋一脫,双脚盘坐在椅子上的王林斌。虽然从外貌上看,还是以前悉的少爷,可人黑瘦了不说,连一举一动却没了以前文质彬彬好象油小生的样子,说话、走路给人一种耝犷的感觉。李妈想象不到只不过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一个人为何能改变这么快?…李妈感觉王林斌变化太大也不奇怪,自从上山后,虽然两个星期生学可以回家一天,可星期六下午走星期天晚饭前又要必须回来,来回有五十多里路让怕累的王林斌不想回家了,这段时间只是王磊在他们休息的星期天派人带着各种吃的用的慰劳过他。
外面天空飘来一块乌云,将烈⽇遮盖起来,树叶沙沙做响,起风了。
王磊在太还没下山的时候回到家里。
本来王磊今天是不想出去的,毕竟唯一的宝贝儿子今天军训回来,做⽗亲的应该在家里接才是。可上午议会的张议员找上门来,说是有“意大利”客户到了浔,想要洽谈购买一批钨钢,钨钢是府政控制物资,只是“意大利”商人神通广大,让议会控制外贸的委员会同意进行外销。钨的产地在赣南,当地就有钨钢生产,不过赣南的钨钢质量参数比较⾼,府政不同意将赣南产钨钢卖给意大利人,于是“意大利”人就到浔来洽谈了…浔也生产钨钢,质量虽然没有赣南的好,可在世界上也算小有名气。浔最大的钨钢厂是王磊他⽗亲在一**零年创办的,当听到有大生意上门,王磊只得将见儿子的时间推迟了。
坐在车里看着行人从车窗外朝后掠过,王磊脸上露出淡淡笑意。下午王磊狠狠痛宰了一顿意大利商人,这些带了⻩金过来的商人不光需要钨钢,他们还要碳素钢、⻩铜、木材、橡胶、粮食…一大批各种原材料。从议员那边王磊探听到这些所谓的“意大利人”实际上是一个德国外购团,因为战争,协约国对德国的海外贸易进行封锁,所以他们才打着意大利的幌子,跑到国中来购买战略物资。战争年间,德国马克在国中是没有什么昅引力了…除了美圆,连英镑国中人都生怕拿在手中会贬值,德国人知道这一点,于是他们带了大量的金银来易。当王磊看到德国人取出用来订货的一块块金砖,眼睛都直了。于是双方在谐和的气氛下很快达成了众多意向合同。按照合同,王磊现在所有的工厂就是生产德国人需要的那些东西也不够…以前工厂库存已经在战争开始后,让国美人买走了。…看来工厂规模还要继续扩大。至于扩大工厂规模,王磊一点儿也用不着担心,为了尽快获得这些物资,德国人以⾼出际国市场三成的价格跟他签定的合同,并且还当场付给他可观的定金。
德国人虽然很严谨,可是战争让他们急需这些物资,心急如焚下,他们也无法真的按照际国市场价问王磊购买这些东西。聪明的德国人很清楚,王磊跟他们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很多物资他们要是不买,说不定一转⾝英国人就买走了。何况现在国內市场上这些东西也是一天一个价,还天天都往上涨的,现在看要多付三成,也许再过半年际国市场价比今天付给的还要⾼。
在友好气氛下,洽谈很快结束,德国人公事公办,他们还有其他东西要购买,于是在签订的合同后晚宴也不用王磊请,匆忙朝火车站赶,打算到南昌再去找下一个供销商,在这些德国人走后,张议员告诉王磊,说是过两天又要有一个国美贸易代表团到这里来搜刮,要王磊做好心理准备。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王磊感觉自己现在真和做梦一般。
打开车门,还没下车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从客厅里喜笑颜开跑了出来,这让王磊十分⾼兴。
“林斌,你们在山里都训练些什么?”吃饭的时候,王磊和蔼地看着狼呑虎咽的儿子,放下筷子问道。
王林斌手上撕着腿,嘴里嚼着⾁,含糊地说道:“也…也没什么。每天除了站队列,什么稍息、立正,向左转、向右转,就是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抬腿、转⾝弹跳什么的。”
“就这些吗?这也太单调了。”王磊失望地问道。
王林斌用力咽下去一块⾁,抬起头看了眼⽗亲。“是啊,是比较单调,而且还很累。就说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吧,开始我们每天做三组,每组间休息一分钟,一组六个俯卧撑,到了下星期就一组要八个了,仰卧起坐也是如此。到现在俯卧撑每人每天要求最少做四十五个,仰卧起坐最少也要做五十五下。还有跑步,每天都要在山路上跑五公里,昨天上午在靶场內还进行了测试,要求在十六分钟內跑完三公里,违者就要做三十个俯卧撑以示惩罚。真是累死了。”
“这样啊?”
王磊听的眼珠都要凸出来了,以前在学校训练的时候,他在没事的时候专门过去看了一回,感觉军训并不是很累,可今天一听,这简直是魔鬼训练,看来宝贝儿子这次吃尽了苦头。
王林斌没注意到⽗亲脸⾊,继续自顾自说道:“对了,还有背、肩什么的。我们昨天下午还进行了实弹击呢!”
“实弹击?!”王磊的嘴巴张的老大。
王林斌点头承认,兴冲冲地表功道:“是啊,八发弹子我打了四十七环!爸,你说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我们林斌自然比谁都厉害…你们教官就不怕发生误伤吗?都是些⽑头小子,搞什么实弹击?!”王磊对教官安排他们击深为不満。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在靶场那么多⽇子,经常有人过来打靶,也没看到谁因为实弹击受伤了。…爸,很刺的!一扣扳机,‘叭’地一声弹子就飞了出去,你眼前就是一团淡淡青烟,还有舂节放鞭炮时的味道,呵呵,再有趣也没有了。”王林斌一边说一边比画着。
王磊却怎么也感觉不到有什么有趣可言,作为自己工厂生产步管钢材的內行人,王磊知道虽然管质量提⾼后炸膛事件少了许多,可毕竟不能保证管永远不会炸膛,真要炸膛,肯定就不是什么小事。“你们用的什么步?九零步吗?”
“不是,是七五式,九毫米弹子,威力大,后坐力也満大的。”
对军方的安排,王磊暗中直翻⽩眼。九零式步采用了钨钢都免不了炸膛,这七五式管更差,居然让生学用这么危险的东西。
“爸,我想考军校。”
“嗯…啊?”王磊正暗恨着队部太不拿生学当回事,儿子说的话刚随口敷衍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坐在对面严肃起来的儿子。“你再说一遍,刚才我没听仔细。”
王林斌收起笑脸,容不得别人反对,一字一顿坚定地说道:“我说我要考海军学校,我要当国中的纳尔逊。”
“不可以!”从来不对儿子发火的王磊仿佛被人踩了一脚,一下子跳了起来,暴怒道。
“为什么不可以?爸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参加军队,外面宣传画说的很明确,因为义务、荣誉、家国。我已经成年了,为了为家国尽义务,我应该参加军队。国中每次重视军队的时候,都是在历史上最辉煌的时候,汉武帝唐太宗为什么到现在还让人赞扬?就是因为他们建立起強大的军队,不然现在的国中在什么地方?想要留名青史的,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遗臭万年,让今后所有人都痛骂,爸爸比我大,你知道历史上都那些人留名了?反抗异族、开疆拓土留名的海了去了,还有一些人留名是他们投降,如秦桧、吴三桂之流。人总是要死的,怕什么早死晚死?我只要能让以后国中人都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就成!最后我是国中人,为了家国強盛,我应该参军,军队才是我实现理想的地方!”看来想说什么话王林斌已经准备好了,嘴巴一张本容不得王磊揷嘴打机关般说了下来。王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突然觉得站在对面的儿子陌生了,不再是自己所悉的那个娇气的不得了的大少爷。至于儿子说了些什么,王磊本就没听进去。
王磊坐了下来,唬着脸冷冷说道:“不管你怎么说,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决不允许你参加什么军校!你要是报名了,我也会跟队部说我决不同意。”
在王林斌决定报考军校的时候,徐永晋就已经警告过他⽗亲有可能不同意,对⽗亲现在的说法王林斌已经有了准备。见⽗亲不同意,王林斌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亲:“我就是要考军校!你要不答应我就离家出走!反正军训没⽩军训,怎么一个人在野外生存我已经清楚的很了。”
“你要离家出走?”王磊气急反笑,反问道。
从小儿子威胁自己不知威胁了多少,可每回威胁都是不満⾜的话他就不理⽗亲了,离家出走这么严重的威胁这倒是头一回。王磊很想说要离家出走就出去好了,可他怕军训时候那些该死的教官真的教了儿子如何在野外生存,儿子一气下要是跑出去了,问题就实在太严重了!
“不错!你要不答应,我就离家出走!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
看着面前的儿子,王磊突然发觉自己教育实在是太失败,以前什么都満⾜他,让无法无天的儿子真的以为世界上就属他最大,做⽗亲的什么都应该听儿子,现在终于闹得不可收拾了。
儿子长大了吗?也许吧,一场军训让儿子強壮了许多,透过单薄的⾐服,可以看出胳膊上那一块块突出来的肌⾁,⾝⾼也有一米七了,可这决不是儿子可以读军校的理由,他毕竟才十六岁,而且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说也不应该让他参军去。对着儿子没辙的王磊发愁了,应该如何改变儿子这可笑的念头呢?
在旁边的李妈见⽗子俩僵在那里,小心上前劝王林斌道:“少爷呀,不是我倚老卖老,参军这事必须要慎重考虑,不得马虎啊,军队比什么地方都危险,搞不好就有生命之忧,老爷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想想老爷年龄,你可不能不为老爷考虑自作主张啊。”
王林斌现在钻进了牛角尖,头一拧,还是那句话:“反正我要参军,我要考海军学校!不管谁劝,我都要考军校!”
“我让你考!”王磊冲了过去,啪地一声狠狠给了儿子一耳光。
王林斌脸上浮现出手掌印,李妈心疼的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少爷,心里直哆嗦,偷偷瞟了眼王磊,没敢上前安慰王林斌。王林斌手捂着被打的地方,不能置信地看着打自己的⽗亲,眼泪在眼眶里直转悠。从小到大,⽗亲还从来都没有打过他呢!
王磊看着儿子脸上手印,心里一阵酸楚,他现在明⽩了什么叫打在儿子脸上,疼在⽗⺟心上。尤其是看到儿子眼眶里含着泪⽔,王磊心就更酸了。可现在他却不能软下来,一软这个宝贝儿子就会顺着竿子往上爬,自己再也奈何不了他了。为了⽗亲的尊严,王磊黑着脸诉斥儿子:“你给我死了这条心!我就是把你锁在家里也不许你考军校!”
王林斌一言不发捂着脸朝楼上自己卧室跑去,任凭⽗亲在后面任何叫喊,他也不回答。进了卧室,咣地一声王林斌将房门给关上了。很快,从卧室里传来王林斌号啕大哭声。
王磊呆站在餐桌前,看着一桌的菜,心里空洞洞的満不是滋味。现在他很后悔刚才打了儿子,可要是不打,又如何让儿子打消参军念头呢?王磊觉得自己心里好凉好凉。
看着老爷失落地站在原地,而楼上传来少爷的哭泣声,李妈隐蔵在內心深处的伤心事又给勾起来了,二十一年前自己在鹿邑的家里不也发生了同样一幕?当时自己儿子作平不也是寻死寻活非要参军不可?而且要求参加的也是海军。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放在谁家也不会同意参军的,和老爷对少爷一样,当时自己丈夫也打了儿子一巴掌。只不过挨了打的儿子怒气冲冲跑到外面去了,而王家的大少爷却冲到楼上关起门来放声大哭。李妈心里一个劲后悔,当时要是咬咬牙坚持一下,儿子最终也不会参军,不参军他也不会牺牲在马尼拉,儿子不牺牲,自己的丈夫也不会因为发疯失⾜落⽔淹死,要是那样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抱上孙子了。
整个晚上王磊都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前面没说一句话,和德国人做成的那笔生意带来的⾼兴劲在儿子宣布他要参加考军校时就已经长了翅膀,卟哧一下飞个无影无踪。儿子晚饭都没有吃完就上楼,王磊对会否把儿子饿坏了担忧不已。望着挂在墙上子的遗像,王磊感到自己心酸不已,要是自己子没有难产而死的话,也许现在子能说服这头倔得跟牛一样的儿子。
佣人劝少爷开门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接着楼上王林斌房间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声,王林斌歇斯底里般怒骂着外面,那些上去劝少爷吃饭的佣人只得灰溜溜又走了下来。
“这个混蛋还不肯吃东西?”王磊见李妈微微摇着头默默走了过来,沉声问道。
“少爷说什么也不开门,他说…”李妈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偷偷看了眼面前的老爷,只不过一个晚上,老爷就面⾊灰⽩,眼眶深深陷了下去,眼角都是⾎丝,头发也失去了以前的光泽。
王磊生气地说道:“不要理他!他要闹就由得他闹,我倒要看看他能闹到几时!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一样,使子,耍无赖,这还了得?反天了!…李妈,让老王准备车子,我现在要到工厂去。这个不孝儿谁也不许理他,不许让他出门,至于在房间里,让他一个人去闹好了!”
儿子威胁过要离家出走,王磊虽然不相信这个儿子真的有能耐一个人在外面过⽇子,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儿子太单纯了,万一出去给人拐了可怎么办?还是将他锁在家里比较全安些。
“…是,老爷。”李妈看了看王磊言又止,叹口气朝外面走了出去。
“李妈,…少爷呢?”
华灯初上,心神不宁的王磊拖着疲倦的⾝躯回到家里,刚进门王磊就看到李妈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几个佣人站在旁边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王磊还以为儿子出了什么事,着急地就想往楼上闯。
“少爷在楼上。”
拉着扶手正上楼的王磊停下来望着李妈。
李妈抹了把浊泪,拿起桌子上一件开了封的信笺递给王磊。“老爷,这是少爷写给您的。”
“写的什么东西?”王磊心里隐隐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疑惑地接过信笺,将信封撕开取出里面的信纸,看了眼李妈,低头看那封信了。王磊不看方可,一看火冒三丈,几把将信撕了个粉碎。“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不孝子孙?!这个八王羔子非好好揍一顿不可!”
几个垂头站在一旁的佣人听王磊骂自己儿子是八王羔子,觉得十分好笑,只是现在可不是笑的时候,谁要是表露出一点儿⾼兴样,这个火气正盛的老爷非让自己开路不可!
信纸上写的很简单,是王林斌给⽗亲的最后通牒,也难怪做⽗亲的会生气,王林斌在信上威胁⽗亲说什么自己一定要考军校,这他是铁了心的,⽗亲要不答应他就离家出走,要是派人守在外面,自己出不去,那么他就开始绝食抗争了,说什么反对⽗亲庒制自己参军权利的行动要一直坚持到⽗亲妥协为止,在此期间他将什么也不吃。王磊如何可以妥协?真要妥协他昨天晚上就低头认输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王磊现在明⽩了为什么古人会说⻩金下出孝子了,自己不就是一个现成的反面典型?
见王磊怒气冲冲要冲上去踹房开门揍王林斌,李妈吓得连忙拉住王磊的⾐角哀求道:“老爷…老爷!使不得,使不得呀,…少爷只是一时痰心窍了,老爷万万打不得啊!”“怎么打不得?我今天就要让他明⽩谁才是家里的主人!”
“老爷,不能打呀,少爷只是一时牛脾气发作,过几天就好了。老爷要是这么一打,万一少爷想不开这可怎么办啊?”心疼王林斌的李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苦劝着。
家中的佣人见李妈哭的伤心,也纷纷附和着劝说王磊:“是啊,老爷,也许少爷想两天就能明⽩老爷是为他好了。”
“唉!…”王磊重重叹了口气,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浑⾝发软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手扶着痛苦垂下的头,过了会儿王磊抬起头,怒视着傻站在面前的家中佣人,手指着他们破口大骂:“都怪你们平常太宠着这个混帐东西!无法无天…还有没有王法了?!李妈,你年龄也不小了,应该明⽩事理,我跟你说过多少回,我平常事情忙,没那么多时间管儿子,要你不要太宠着他,不要什么事情都満⾜他…可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这下你们大家都満意了吗?!你…你、你!…天哪!我做了什么孽?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懂事的混蛋啊?!”
王磊的话说的那些佣人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发怒的老爷。王磊就这么一条,他实在无法想象万一儿子现在加⼊了军队,要是发生什么意外,自己该怎么办,李妈就是例子,唯一的儿子战死沙场,虽然府政荣誉给了不少,可那些荣誉毕竟不能代替她的儿子。
作为浔最大的富翁之一,王磊在最⾼议会里有他自己的代言人,也就是他的狗头军师,还是留学过英国的狗头军师。代言人在议会里帮王磊说好话,让他生意做的更红火,而下来了,这人又给他灌输现代企业理念…原料、市场。有了廉价的原料,才能生产出大量产品,而有了广阔的市场,你的产品才能销售得动。道理很简单,可实施起来却不那么容易。
国中虽然大,但国中并不是一个原料大国,至少现在最需要的石油国中产量就低的让人心酸。加上那些产油地距离耗油最多的南方十分遥远,又在內地,运出来成本实在太⾼,而用船通过国外进口呢?那些石油产地又控制在土耳其、英吉利手里。铁矿也是如此,世界上最大的钢铁国自己居然没有富铁矿,少有的几个铁矿又含了大量磷和伴生了许多其他金属,提炼起来难度大不说,还很浪费。害得国中每年要从国外大量进口富铁矿石,⽩⽩让外国人赚自己一大笔钱。
原料受制于人,市场同样让国中的商人心烦。给别人看看国中有千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六亿人口,市场大的简直成了无底洞,可这么大的市场里工农业发展实在太不均衡了,都解放四十年,农业人口还占了七成多。这些人眼睛只盯着地里的庄稼,让他们买什么东西,这个好象难度太⾼。六亿人口的家国,要把七成农民刨出市场,这市场也不会大到那里去。加之还有周期的经济危机…狗头军师说过,最好的解决经济危机办法就是将它嫁祸到其他家国去。可惜那些英、法、德、美自己还想将市场风险转嫁到别国去,对国中想要利用他们如何没有戒心?一个个贸易壁垒搞的比天还⾼,要是没有非常事件发生如何可以进去?至于其他弱小家国,现在除了国中邻邦⾼丽、安南、⽇本外,其他地方都成了⽇不落盘中餐了,人家不可能让你进去啊!
就是可以让你进的三个邻邦还要区别对待,⾼丽、安南是国中最可信赖的盟友,不管是战略地理缓冲需要还是为了表现一下得道多助现实版,都不能让他们⽇子过的太差劲,搞经济一体化是可以的,转嫁危机对府政来说却要慎之又慎了。至于⽇本,王磊的军师说过,⽇本虽然现在并不強大,可议会里却有很多议员叫嚣着要让⽇本倒退回战国时代…据说是第一任家国主席在离任前,对后继者千耵聍万嘱咐,让他们一定要对⽇本报以⾜够的戒心,如果⽇本有什么异动,宁可先下手为強,也不可沽名讲什么仁义。史秉誉这么说了,其他人如何可以掉以轻心?偏偏这个⽇本也会来事儿,非要搞什么变法维新不可,还在琉球事件后要建什么亚洲第二強大的海军舰队。亚洲有国中舰队保证全安就可以了,他⽇本搞什么舰队?惹的最⾼议会整天都有人在喊打倒倭奴,让倭奴下海与八王为伴。虽说⽇本势力相差国中太悬殊,这些人说的没有通过,可海军建设委员会却堂而皇之通过了与⽇本展开军备竞赛的议案…让国中海军保持对⽇五比一的优势。国中这边对一⾐带⽔的邻邦总是喊打喊杀,那⽇本岂能容你开拓他的市场?王磊常常想,要是欧洲没有爆发战争,恐怕国中海军再过两年就要打一场对⽇战争了。谁让他的国民不买国中货了?
现在外面世界给各国瓜分的差不多了,而国中的发展又要原料,要市场。原料在国外,市场也在国外,那怎么办?谈判让外国让出殖民地给你国中吗?只有⽩痴才能同意这样的要求,谈判无法决定,那只能通过战争了。
作为企业主,王磊支持府政进行的如中西菲律宾战争一样任何反殖民战争,只有这样的战争才能将那些西方殖民者从殖民地驱赶出去,帮助殖民地建立他们自己的主民 府政。当然,作为帮助他们的解放者,国中同他们签订平等的条约自然也是合情合理的。二十年前的菲律宾一战后,国中就和新成立的菲律宾府政签订了《关于共同开发吕宋岛碧瑶地区金矿和苏里⾼铁矿协议》。二十年了,那些合资公司发了大财,而当时规模不是很大的王家并没有在菲律宾得到什么好处,现在王家企业终于大了,王磊自然希望自己能成为这样的幸运儿。
在议会有代言人的王磊很清楚地知道,国中对外战争在短期內一定会爆发的,只是现在欧战出乎人们意料,原本兵強马壮、气势汹汹的德军进⼊中**队最忌讳的两线作战,看样子这场战争不是几个月就能结束了。对什么时候参加战争,参加那一边,府政自然要谨慎小心,万一站错队,可是要连老本都蚀进去的!
不管怎么说,国中要参战,而参战就需要大量的士兵。要是战争结束了王林斌想参加军队,王磊虽然不愿意,可毕竟也用不着担太多心,真让他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战争的影已经降临到国中头上,府政开始进行战争准备了,这时候王林斌突然说要参加海军,王磊这还如何能够同意?要是同意不等于明知道前面是火坑也要让儿子跳吗?可这个笨儿子又不体谅做⽗亲的劳苦用心。王磊无法劝儿子,只能拿佣人们出气了。
楼下闹翻了天,楼上的王林斌现在正趴在门边仔细听着下面的反应,手里还拿着几块饼⼲,时不时咬上一口…昨天晚上被⽗亲打了一巴掌后,王林斌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达到自己目的,长这么大⽗亲还没冲自己发过火,既然以前都是⽗亲退让,这次王林斌非要看看⽗亲能坚持到何时。军训教会了王林斌保持体力是最重要的,办什么事情要是没有体力,最后只能一事无成。说要绝食那完全是吓唬⽗亲,楼上自己饼⼲不少,真要不开门,把自己关在屋里,过上三五天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王林斌相信自己只要两天没下楼吃东西,⽗亲肯定就坐不住要举起⽩旗投降了。真要不投降,他也只得到时候再想办法。
刚才⽗亲发火想要冲上来揍自己时,王林斌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搬了把椅子靠在门边,想要⽗亲就是上来也撞不房开门。幸好有李妈把⽗亲给劝下去了,不然⽗亲真的一撞门,虽然有了预防措施,估计到最后效果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听到没辙的⽗亲在下面怪这个怪那个,王林斌心里充満了胜利感,这说明⽗亲没什么办法了,真所谓黔驴技穷。王林斌觉得也许用不着坚持太多时间,这场斗争就要以自己的胜利而告终。
満天星斗渐渐隐去了,东方铁青⾊的天空露出了鱼肚⽩,道道红芒从远山后面冒了出来,将东方滔滔云雾染上了红粉、紫红、酱红⾊,⾊彩绚丽的云彩下,一个红点从山脊里好奇地探了出来,很快,红点变成一轮通红的大巨火球跃出山脊,道道金光向各方。万物苏醒了,浔城街头又出现了一群群⾝着校服的生学,大地再次充満了活力。
“嗨!哥们!…王林斌的朋友,等等我!”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从这一天起徐永晋就是⾼二生学了。背着书包到学校的徐永晋正低头朝前走,快要到学校时,⾝后传来快的叫声。一回头,看是谁在叫“王林斌的朋友”却看到升⼊⾼三的迪迪咧着大嘴朝自己跑了过来。
“嘿!哥们,你没和王林斌在一块儿吗?”迪迪跑到徐永晋⾝旁,用他那跟芭蕉扇差不多的大手在徐永晋肩膀上很亲热地“轻轻”拍了一掌,将头凑到徐永晋面前,脸上绽放出真挚地笑容。
徐永晋苦着脸,倒昅着凉气,迪迪那一巴掌让徐永晋感觉自己肩膀差点脫臼了,也只有这个运动疯子才有这么大的劲儿。“我怎么知道王林斌在哪儿?怎么,你找他有什么事儿?”
“呵呵,也没什么事,只是最近手头比较紧,想找王林斌借两小钱花花。”听迪迪的语气,仿佛问王林斌借钱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们不是兄弟吗?我经常看到你们上学一起走的。”
看着笑的很烂漫的迪迪,徐永晋连忙将自己和王林斌划清界限:“什么兄弟啊?王林斌成绩不好,我帮他补课才是真。至于以前上学遇到,那都是巧合。”
迪迪见徐永晋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哈哈大笑,用力在徐永晋肩膀上按了一按。“你看你!好象我会问你借钱似得,放心好了,我知道你手头也没什么钱。再穷也决不会找到你头上来的。”
“钱我倒真的没有,连学费也是家里好不容易省出来的。你要问我借钱算是找盲人问路了。”王林斌恨的咬牙切齿的迪迪,徐永晋倒并不是太害怕,只是觉得这人还是少惹比较好,真要让他拳头落在自己脑袋上,打了也是⽩打。学校是无论如何不会开除这个给校篮球队争光的中锋的。“你要钱⼲什么?你的学费不是学校给你免了吗?”
迪迪一本正经解释道:“钱自然是要用的了,喝茶需要钱,看戏需要钱,找姑娘还是需要钱,没钱那怎么可以?…嘿,对了,你们暑假军训怎么样?”
“还能怎样?无非是在靶场打了一回靶而已。你们呢?”
“打靶?!很刺吧?”迪迪一脸羡慕地问道。
“有什么好刺的?无非是扣动扳机,弹子打出去而已,你们暑期军训都有那些活动?”
迪迪耸了下肩膀,一脸无奈地叹息道:“没趣的很,整天跑步、跑步、还是跑步,除了摆摆架势,就是俯卧撑、仰卧起坐什么的。”
“呵呵,跟我们差不多。”
“还有什么游泳…菩萨保佑,我一看到⽔就犯晕,那狗庇教官还踢我庇股一脚,非把我踹下去不可,害的我差点溺⽔而死!”迪迪忿忿不平地继续说道。
“啊?有这么坏啊?难道就没⾼兴的事?”
“当然这么坏了。…不过⾼兴的事儿也有。你知道我是⼲啥的,我们那个教官说是打篮球也是一项锻炼,嘿嘿…”看着迪迪小人得志的样子,徐永晋笑了起来:“这不是你的长项嘛!难怪你这么开心了。”
迪迪头摇晃脑得意地说道:“最⾼兴的是教官和其他战士组成一队,要和我们进行一次对抗比赛。他还自以为自己是谁呢!呵呵,当他上篮的时候我从侧面上来,给了他口重重一掌,当场把他打的背过气去。”
“你这可是犯规。”徐永晋还以为迪迪在打篮球时,靠自己技术教训了他们教官一把,谁知道这个小人居然用这种鸣狗盗的把戏暗算教官?真是小人得罪不起啊!
“犯规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们那个教官还以为我不会打球呢!等醒过来告诉我篮球不是这样打的,还一板一眼教我如何打篮球,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迪迪得意地仰天大笑。
徐永晋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笑两声。说实话他很不想笑,要是可能,他应该大声指责迪迪这件事做的实在太过分了,可这样做的后果如何不用细想也能猜出来,主持正义如果后果是挨一顿揍,这种正义还是不用主持为妙。
徐永晋不想在迪迪的快意恩仇上纠太久,收住笑容,忙找其他话题:“对了,你知道这学期军校要招收学员吗?不知你有什么想法,是不是想上军校?我们班很多同学都想报名呢!”
迪迪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我不考,我要上大学,到长臂猿篮球队打球。”
“陆军篮球队不是世界上最強的篮球队吗?你应该希望到最好的篮球队打球才是。”
“你说的对极了!陆军篮球队是最好的球队,我连做梦都想到那里打球,可现在⽔平还不够,还需要锻炼,…锻炼知道吗?我需要加強自己的实力。”很难得的,迪迪居然也知道谦虚,只是当他弯起臂膀,让徐永晋看看他那结实的肌⾁,脸上的谦虚就变成了无限的自信,或者说自大。
徐永晋看着在自己面前卖弄⾝材的迪迪,憋着好笑敷衍道:“好好好,预祝你能心想事成。”
快要到学校门口时,⾝后马路上传来汽车喇叭气鸣声,一辆黑⾊华中牌小轿车扬起一阵尘土从俩人⾝边掠过,缓缓停在了学校门口。
这辆汽车迪迪和徐永晋都很悉,不光他们,整个浔中一的师生也都认识,这是学校董事会王会长的轿车。华中轿车是现在国中最⾼档的轿车,这种车整个浔也不过三辆,而体现⾝份气派的黑⾊华中牌轿车,浔独此一辆再无第二辆了…三万元一辆黑⾊顶级华中轿车,这可不是一般商人买得起的。
驾驶室车门打开,司机从里面低头走了出来,从车头绕到另外一边,一手将后车门拉开,另外一手放在车门上沿,从车里面神气活现地钻出一位穿着校服的生学…不是王林斌还有谁?
“***!臭王林斌就是喜摆什么臭架子,我呸!”迪迪不忿地冲地上很很唾了一口。
“少说两句吧,谁叫他爸有钱呢?”
“有钱摆什么阔?***,王林斌无非老子有钱能买车而已,我要是进了职业球队,一定买一辆比华中牌更⾼级的轿车!非气死这个混蛋不可。”迪迪神情昂地在旁边指手画脚,⾼声说着,本就不在乎路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会否认为他发失心风了。
“林斌,以前你不没什么事儿,都是自己骑车上学的吗?今天怎么坐轿车了?…还有你这脸⾊怎么这么差啊?是不是生病了?”
徐永晋进教室的时候,王林斌已经坐在座位上,⾼翘着二郞腿在那哼歌。有些不満王林斌早上如此张扬的徐永晋坐下来小声埋怨,话还没说完,发现王林斌脸⾊不大好。
王林斌将翘着的二郞腿放了下来,把头凑到徐永晋⾝边,洋洋得意地小声道:“我不上次告诉你我要报考海军学校吗?…嘿嘿,成了!”
“真的?你爸舍得把你这个独养儿子送到军队去?”徐永晋一听惊讶无比,人说越富越怕死,徐永晋想不到王林斌他⽗亲就这么一个儿子,竟然会同意让儿子考军校!这可太古怪了。
“我骗你⼲啥?自然是真的了。”说完了王林斌坐正了⾝子,继续哼他的开心小调。
“你前两天开心的生病了?不会是乐极生悲了吧?”
“生什么病啊?老爷子本来不答应我参军,我说要离家出走,结果他把我关在屋子里,我就绝食,呵呵,几天没吃什么东西,脸⾊能好看的起来吗?”王林斌轻松地说道。
“绝食?!…好家伙,你可真有种啊。”徐永晋发觉自己低估了王林斌,实在没想到他为了报考军校居然敢用绝食威胁⽗亲!人心都是⾁长的,孩子真要以绝食来威胁,天底下也没几个⽗⺟能不妥协的。徐永晋原本放弃了今年报考军校的机会,可现在听了王林斌能让⽗亲低头,徐永晋又动摇了。毕竟是热⾎好儿郞,参军是他们这代年轻人的光荣梦想。
“自然了,要是不这样老爷子能同意我报考军校吗?当然啦,绝食只是斗争策略,我可不能为了绝食把自己饿死,开头房间內有饼⼲充饥,我自然是大吃特吃,先补充一点营养再说,不过后来饼⼲没了,差点没把我饿死!我还想是逃出来继续反抗⽗亲庒迫,还是就此投降,没想到老爷子居然先投降了,哈哈哈…”王林斌眉飞⾊舞,绘声绘⾊讲述自己是如何让⽗亲软下来的。
徐永晋看着王林斌哭笑不得,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儿子!为了自己能考海军学校绝食也是可以的,可他居然怕自己饿坏了,在绝食期间偷吃饼⼲,还骗⽗亲说什么也没吃…
已经动摇的信念在王林斌解释了如何通过⽗亲一关后,重新回到了正轨,徐永晋是说什么也不会对⽗⺟使用这种低劣手段的。对这么卑鄙手段使用者,徐永晋只能以竖起大拇指,佩服地说道:“狠!够狠!…你居然敢这样欺骗心疼你的⽗亲?天!你爸要伤心死了。”
“才不会呢!反正我要办到什么老爸就一定要満⾜我。不过饿肚子真的很难受,我还以为自己要晕死过去呢!这两天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看着王林斌装出一副愁眉苦脸样,徐永晋失声笑了起来。
“各位同学,想要报名参加军校试考的,中午下课后到教导室报名,我在这里先说一下要求,要是自我感觉达不到的,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好了。…”周老师在自己课还没上之前,走进教室让一班没有用心看书的失败者安静地坐下来,宣布关于报名考军校的事宜。老师代的注意事情在靶场聂教官已经先说了一遍,这次无非重复而已。
对立志当兵或者家里因为贫穷,自认无法上得起普通大学的生学来说,能考有钱发的军校自然是天大的好消息,当然,军校招生历来十分严格,不光要求有強烈进取心、纪律,同时还拥有強壮的体魄、冷静的判断力、对知识的求渴,加之军校每年招生人数有限,而报考学子极多,能考上军校的自然是比率极低。
徐永晋在佩服王林斌骗⽗亲同时,对作为董事会会长的王林斌老爹能痛快同意并不感到十分意外。看儿子⾁痛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因为王林斌学习成绩糟糕,⾝体素质极差,加之又不遵守纪律,这样的人在军校招生第一关就要被刷下来了,相信王林斌⽗亲也是想到这一点才不和这个牛脾气的儿子多搞脑子。
也许这次队部招收学员兵心情很急切,开学还没过几天,军校招生体检就进行了,在体检进行一个星期后的星期六天,那些通过的生学在浔中一进行了文化试考…每年浔地区⾼考都指定在浔中一进行,这倒不是说浔中一跟教育局关系有多密切,主要是这里的环境最适合试考,里面教室里宽敞明亮,方便监考老师用他们那火眼金睛寻找作弊的蛛丝马迹。外面校园中鸟语花香,让人心情畅快,若是休息时候还能在⽔糖边欣赏游鱼陶冶自己情,当然,你要是考的不好,那么还是体会场边默默无闻的杂草比较好。…当试考成绩公布后,上了分数线的生学又要接受军校招人老师的面试。报考军校的生学是很多的,只是在连着要过三关下,通过的人极少极少,整个浔地区数千名考生中只录取八十名,而八十人中浔中一的生学就占了四十名,从这一点看,浔中一的招牌绝对是金子做成的。
出乎徐永晋同时也出乎王磊意料的,看起来实在没什么本事,第一关就要被淘汰的王林斌居然连闯三关,被马尾初级海军军官学校选中了。从班主任老师手里接过封起来的信封,打开后发现自己被录取的一刹那,王林斌乐得跳起来表演了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这种⾼难度动作…对他来说是这样…然后又扯着嗓子发出刺耳的尖啸,惊得班里女生个个花容失⾊,最后王林斌⾼举着录取通知书,双手在头顶舞动,两脚踩着洲非土著步点…如果不是周老师为了维护教室课堂秩序,坚决制止了他,王林斌间歇精神病症状大有发展成持续精神病患者之可能。
当王林斌回到家,把这则“喜讯”告诉了他那胆小如鼠的⽗亲,王磊简直觉得这世界完全颠倒了。自己儿子有多少斤两王磊最清楚,当儿子参加了体检后,他在家里就什么也没说,王磊还以为被淘汰了呢!那曾想他居然过了体检、文化、面试三关?要不是录取通知书被爱炫耀的儿子拿到自己面前,王磊绝对会认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就是看到了录取通知书,王磊也认为自己在梦中,可惜这场梦任王磊如何诅咒,或者死掐自己肌肤,也迟迟不肯醒过来。
王磊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事先没有预防万一到招生办去说情,让军校放自己儿子一马,还为了在绝食的儿子面前表现出自己真的让他参加招生试考,莫名其妙写了一封“允许儿子报考军校书”要没有自己写的这该死的信,儿子就是想考也考不了。现在录取通知书都到了,要是再拒绝,那可有破坏军队稳定之嫌,破坏军队稳定这是大罪,要是认定了儿子照样参军不说,自己还有牢狱之灾,王磊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过如此倒霉之事。
王磊在一旁唉声叹气,感慨人生命运变化无常,想让儿子好端端过一生也不可得。而回到家里躺在上的徐永晋却在为王林斌运气之好感叹着人要是走了屎狗运,连城墙都当不住。一出生就生在富贵之家,整天吃穿不愁,现在考军校,竞争那么烈,那么多人落马了,居然给这个试考门门挂红灯的问题生学考上…这不是运气是什么?
浔数千名参加军校招生试考的学子中,考海上军、空军学校的有二十人,人数说少不算太少,浔中一张校长的孙子张浩天就考上了杭州空军初级飞行学校,只是这些人中要说比运气,那他们谁也比不上王林斌了。与王磊猜测的一样,正常情况下,王林斌在体检那一关就应该被刷下来了,可事情却偏偏出现了不正常,让王磊失望的快要发疯,而徐永晋只能躺在上觉得王林斌本钱没什么就是有运气。
不正常出现在报名上,当时在浔中一教导处的不光有教导主任,还有穿着便服的负责江西地区海军招生的欧镡海军中校,说起这位欧镡,他的伯⽗就是一**零年指挥马尼拉湾海战的太平洋舰队巡洋舰第二分舰队司令欧骐海军准将。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海军准将现在已经成了海军参谋长和国中舰队总司令,而他那侄子也接上班,上了轻巡洋舰舰长,只是因为军舰还在船坞里制造,现在什么事也没有。这次因为非正常招生,军方菗出的人手不够,他被马尾海军初级学校校长的伯⽗朋友竺青少将临时抓了公差,到江西负责海军学校招生。
当时欧镡只是听说浔地区就数浔中一 生学素质最⾼,于是到学校来看看报名的生学情况,让他遗憾的是来报名的生学很多,可这些所谓⾼素质的学子却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文质彬彬,说要当军人,还不如说考状元、翰林更适合他们。没看多少时间,欧镡就失去了继续观察的趣兴,当他正打算走的时候,王林斌进来了。
王林斌学习之糟糕,体质之恶劣,意志之薄弱,是人所共知的,记录报名名字的学校老师自然也明⽩,见王林斌这样的人也来报名,虽然他的老爹乃学校董事会会长,但一来王磊到学校的次数实在有限,二来这位董事会会长也不清楚学校老师和生学都叫什么名字,这些人会说什么话可想而知。欧镡见报名的生学不过尔尔已经暗暗头摇走到门口了,却听到⾝后有人大声驳斥着老师,并且还说出一个人名…李作平。听到李作平,欧镡走出门口的腿又收了回来,回头仔细打量着在他眼里极为平常的王林斌。引起欧镡注意很简单,因为这个李作平他实在太悉了,在他所在舰队墙壁上挂的那些为国中海军做出重大贡献的人员画像中,有一幅画像就是画的李作平,在下面还有简介。而欧镡知这人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的伯⽗担任过太平洋舰队巡洋舰第二分舰队司令,而李作平是伯⽗担任分舰队司令时,手下的一员小兵。
欧镡眼里王林斌面红耳⾚动地与自己的老师同学大声辩论着,当然,按照王林斌的⽔平,他说出来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或者语病很多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些人嘲笑王林斌这也不好,那也不对,而王林斌却说他的叔叔就是战死在马尼拉湾的海军英雄李作平,作为烈士的后代,从小就告诉他要继承叔叔的遗志参加海军保家卫国。⾝体是⽗⺟给的,这个他也没有办法,但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头可断,⾎可流,宁可不吃饭饿死(他还真的绝食过,虽然时间很短暂)他也要参加海军。
如果李妈知道学校里王林斌说她是自己的,相信李妈会⾼兴地抹眼泪的。而李妈的独子李作平在九泉之下对突然冒出一位自称是要参加海军的自己“侄子”不知心里作何感想。
老师生学对王林斌的说辞自然嘲讽多过理解,他们也用不着理解王林斌的远大志向,可门口听着的欧镡却満肚子不是滋味。人是有逆反心理的。从那些老师生学嘴里,他知道王林斌学习成绩不怎么好,体质也比较差,所以他们认为王林斌癞蛤蟆想吃天鹅⾁。而欧镡却认为王林斌有一位烈士叔叔,并且时刻牢记烈士遗志,这已经⾜够了,学习差,到军校可以补,体质不好也可以锻炼,这没什么大不了,何况要是李作平的侄子加⼊太平洋舰队,并且在叔叔以前工作过的分舰队服役,这在政治上是有多么大的影响!欧镡发现自己喜上了这位李作平烈士的“侄子”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在欧镡关心下,王林斌莫名其妙考上了马尾海军初级学校,王磊要是知道儿子能上军校并非表现如何出⾊,而是在报名那天就决定了,也许他要感叹老天没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