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神秘老者(三)
虽然杨沪生讲的很多话,徐永晋一时无法理解,可他却坚定了这场战争对国中来说,是正义的,必须打下去的信念。不为别的,就因为国⽗杨沪生说了,国中必须将这场战争进行到底。
回到所在车厢,让杨沪生意外的是,那名叫“舂天不美丽”的小姑娘并没有在他座位上等着他,他的座位上现在坐了一名⾝穿肮脏⾐服,背驼得厉害,浑⾝散发出一股恶臭的老农民。而国⽗当时坐着位子上,现在坐了一个怀抱婴儿的农家妇人,那名妇人也不顾大庭广众,撩起⾐服将**塞进婴儿嘴里给他喂,嘴里还低声断断续续哼着徐永晋听不懂的歌,显然,这歌是唱给婴儿听的。徐永晋只瞟了一眼,连忙将视线从妇人⾝上转移开,非礼勿视他还是懂得的,虽然俩人这么一坐,徐永晋没了自己座位,可他也没出声让人家让开,这些农民出门在外不容易,何必为了一个位子让人家起来?至于坐在老农民⾝边,或者坐在妇人⾝边,看起来也不合适,倒不是说农民⾝上气味让徐永晋忍受不了,连粪堆都钻过,这点味道算什么?主要是正在给孩子哺啂的妇人让还没结婚的徐永晋很不自在,徐永晋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是有意去窥视人家**才坐在那里。
踮起脚尖,缓缓张望了遍车厢內或坐或站各⾊人物,在人群中,徐永晋没看到陈舂丽的⾝影,或许跟徐永晋一样,看到这里有俩个农民将座位站去了,陈舂丽也不好意思让人家起来让座,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徐永晋有些怅然若失,呆站在原地。
“喀…哒…隆…喀…哒…隆…喀…哒…隆”火车车轮与铁轨间单调的击撞声让人听了昏昏睡,列车继续南下,两旁出现了一座座山头。“呜…”汽笛一声长鸣,前面出现了山洞“喀哒隆”显得沉闷起来,外面一黑,列车钻进了山洞,车厢顶亮起昏⻩的灯光。
“…⻩河英雄⻩族汉,亚人应种亚洲田。青…年,青…年,切莫同种自相残…不怕死,不爱钱,丈夫决不受人怜!…”
“向前!向前!我们是民人的武装,我们是百姓的弟子。四明山上红旗展,南昌城下炮声隆。打败曾剃头,消灭李匪军。向前、向前!奔赴场战,奋勇杀敌,救民于⽔火,解民于倒悬,我们是战无不胜的解放军!…”
“二连!…男儿励志铁石固…预备…唱!”
“男儿励志铁石固,事业⾜千古,古今中外朱贤杰,谁非我齐伍。覆栽也天地,生育也⽗⺟,绩著旗常⽇月光,名勒丰碑石兽负。回首当初尽是一般龙虎,淮留侯帝皇师,辱跨下,拾草履,孔明将相才,茅庐遮风雨,纵那赫赫郭汾,堂堂岳忠武,外俾斯麦,探险哥伦布,彼丈夫我丈夫,快将步后尘…”
“…⻩沙莽莽不见人,但闻战斗声,林弹雨天地惊,壮哉我军人,嘘气乾坤暗,叱诧鬼神惊!拼将一倨英雄泪,洒向沙场见⾎痕。鼓勇前进!可谓草木皆兵!一夫当关万夫雄,为国增光荣!牺牲此驱壳,为吾国⼲城;人生万古皆有死,何如做征魂!⾝死名犹列,骨朽⾎犹磬!何惧弹如雨,浩气庒征尘…”
⻩土坑,湟⽔与北江界处东岸。清晨,远处的观音岩风景区还笼罩在一片朦胧中,一队队士兵穿着背心,排着整齐的队列,绕着用围墙围起来的军营徒手跑步,一边跑,一边⾼声放歌。前面刚唱完军歌,后面马上接上了励志歌,励志歌要结束了,又有一队战士唱起了出军歌。歌声此起彼伏,醒唤了大地,让黑夜退缩消失。
“…起来吧!被躏蹂的华中民族,起来吧!呻昑在铁蹄下的奴隶!失掉了土地,我们拼命向敌人夺取!失掉了家庭,一齐冲向敌人的场战里去;我们有多少的财富,都被敌人抢去;我们有多少的弟兄,死在这伟大的斗争里!总有一天,向敌人清算这笔⾎债!总有一天,大地上的一切,属于我们自己!”
“旗正飘飘,马正萧萧,在肩刀在,热⾎似狂嘲。旗正飘飘马正萧萧,好男儿好男儿,好男儿报国在今朝。快奋起莫作老病夫,快团结莫贻散沙嘲,快奋起莫作老病夫,快团结莫贻散沙嘲。快团结快团结,快奋起,快团结,奋起,快团结,奋起,团结,奋起,团结,奋起团结,奋起团结…”
…
“回来啦?”
“回来啦!”
“哟…这不是三排徐排长吗?你不回家探亲去,这才几天就回来啦?”
“呵呵,老刘你就别寻我开心了,我咋是排长?不过是代理而已…家里憋得慌,还是提前回队部比较好。这不?回来了感觉这空气都那么香甜!”
“啧啧,毕竟是大城市出来文化人,听听,这话说得可够文的。”
“省了罢你!…喏,拿去,我们家乡特产,尝尝鲜。”
“这什么东西?”
“藜蒿,我们那边特产,长在⽔里的,只有鄱湖才有。”
“切!我说什么好东西!不过是⽔草而已,这东西也能吃?你也太抠了,还有什么好吃的?”
“…喂!别翻别翻…唉,我不告诉你别翻嘛…别拿,这我要送人的!”
“不过是几包烟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改天请你喝酒!”说话的人笑嘻嘻跑开了,速度还非快,一眨眼的工夫,已经蹿出百多米。
背着行李的徐永晋一进⼊军营大门,面遇到的战士,只要认识的,一个个笑着跟他打招呼,战友之间,开开玩笑也很寻常。笑眯眯的徐永晋在朝五连驻地走去路上,那些老相识成功地帮他减轻了⾝上行囊分量。大家都是战友,队部里很有点**社会的味道,你的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谁要是较真,那是很让人看不起的,徐永晋常常只是作势追上两步,完后打起笑脸继续赶路归营,而刚才的逃跑者,又跑了过来,琢磨着是否继续帮徐永晋减重。
“徐排长回来啦!”刚走到五连驻地,有人喊了一嗓子,驻地里呼啦一下冲出来十多号人,把徐永晋围在中间。七嘴八⾆嚷嚷起来:“排长您回来啦?”“这么快!不是还有两天假嘛?”“都带了哪些好吃的?快打开来瞧瞧!”“徐排长,我可想死你了!这么多天没见,那些混蛋小子腾折的够戗,你回来可就好啦!”“说说看,你家那边现在如何了?我们在这里憋也快要憋死了…”
“别吵别吵!…一个一个来嘛。”徐永晋一个头给吵成两个大,将行李丢给了饿狼一样的战士,让那些人去瓜分他们看上眼的东西:“香烟别抢,这可是给连长、教导员带的。其他你们自己分去好了。”
正在翻行李的战士十分不満发表意见:“排长你也太势利了,好东西不给兄弟,专用来孝敬上级?没收没收!坚决没收排长行贿物品!”
“没收什么行贿物品啊?”人群外面有人不冷不热问了一声。
“上好的大华中啊!排长忒小气,给连长准备…报告连长!您怎么来了?”正在翻行李的战士一抬头,发现刚才说话的是五连连长,围在徐永晋⾝边的战士给连长让开了一条通道,让他进来。翻行李的战士马上触电一般跳了起来,两脚一并立刻行了个军礼。
徐永晋朝王兆军行过军礼:“上尉。”
王兆军回了个礼,哼了一声:“我不过来成吗?不过来,我的部下就要出**分子了!香烟我就没收了,你还不够格没收这种⾼档货物。”说着王兆军伸手将战士翻出来的华中烟要了过去,那名战士乖乖地将香烟递给了连长,转过头吐了下⾆头,一溜烟跑了。
王兆军掂了掂香烟分量,捏了下外面的包装…这年头假货太多,尤其是华中烟这种⾼档货,超⾼的利润,使得外面卖的华中香烟十有**是假货,作为老烟鬼,王兆军只要掂下分量,捏捏包装就知道里面装的是真货还是假货…将拿着整条烟的手放在了⾝后,看着徐永晋问道:“不是还有两天假吗?这么急就回来了?”
“队部补充了大量新兵,现在训练他们需要人手,在家住着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王兆军仔细观察了徐永晋,点点头平淡的说道:“回来就好,这两天你们三排训练是差了点,那些新兵没老手顾着不成啊…回去吧,给你半小时休息,半小时后带领弟兄们正常训练。”说完王兆军拎着香烟,转⾝走人。
“嗨…排长,你总算回来啦,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歪靠在叠好的被子上,正在看信的五连三排梁德忠上士听到外面吵闹声,一抬头,见是徐永晋回来了,急忙从上跳了下来。
“排长回来啦?啊。”营帐里,刚才还在下象棋德战士听到排长回来了,急忙丢下棋子,很是热情了上去。
“回来啦…弟兄们这两天还好吧?”徐永晋将行李卸下,取出⽑巾刚想打⽔洗把脸,已经有明⽩事理之人端起徐永晋的脸盆帮他打⽔去了。
“排长还没吃饭吧?李光羽、龙绳武,你们俩去伙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把饭盒带去。”
李光羽和龙绳武正想粘在徐永晋那里,自从参军后,他们的生活***就固定在军营里,好不容易离开了炮火翻飞的场战,回国了,可回到国內,却又不让他们回家探亲,他们对外界的了解只能通过报纸,可是谁都知道,报纸上的新闻历来是不能完全相信的。一般来说,如果报纸上讲稳定庒倒一切,不用怀疑,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大事情,要么大规模地方械斗,要么某家重要单位让人给砸了(还砸的很有道理),要是报纸突然強调维护法律尊严,一切以法律为准绳,不得做出过事情呢?不用问,肯定是某地家国暴力机关没有以法律为准绳,滥用权力造成民情愤,惹出天大⿇烦了,这时候愤的民众很可能忘记了法律“尊严”采用非法手段对抗暴力机关,这当然是不允许的…大家都不是小孩了,知道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反着理解总不会偏差太远。可正气凛然的报纸从来不会刊登对府政不好的新闻(负面新闻只有坑蒙拐骗),生活在封闭的军营里,大家想要了解外面情况,那本不可能,现在徐永晋回来了,这些战士自然想听听徐永晋讲述一下他的所见所闻,可该死的梁德忠却让他们去打饭,官大一级庒死人,李光羽和龙绳武只能很不情愿找出饭盒跑步去伙房了。
李光羽和龙绳武离开了营帐,梁德忠在最初的奋兴过后,不由皱了下眉头:“老伙计,你真走运,能回家看看,可你怎么就不多住几天?这么早回来⼲什么?”
“怎么,害怕我把你权力剥夺了吗?”徐永晋笑着开了个玩笑,他一回家探亲,如何训练新来的那些战士,责任就落在了梁德忠⾝上,在梁德忠还没开口发表意见之时,徐永晋已经转换了话题:“有什么走运的,按照规定,我回来了你不就好回家看看去?”
“唉…”梁德忠长叹一声:“取消了,你走后没两天,上面就下达取消回家探亲命令,我是想回家也回不成了。”
正在洗脸的徐永晋一愣,拧⼲⽑巾擦了把脸,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梁德忠:“取消了?⼲嘛取消探亲假?我们离家都三年多了,按照规定就算不复员,也早就该回去探亲,上面怎么能取消探亲假?”
“听说是国⽗建议的。”
“国⽗?”徐永晋更疑惑了,他在回来的旅途上还跟国⽗“亲切地”谈过呢!当然,因为某种原因,当时国⽗⾝边并没有跟随着大批记者,这种亲切友好谈,也就不会出现在报纸头版头条。可对徐永晋来说,这已经⾜够了,人这一辈子,你有多大机会能跟伟人坐在一起,而且还亲耳聆听伟人教诲?连浔市长市都没这个机会,徐永晋却遇到了,他还苛求什么?在徐永晋记忆中,慈眉善目的国⽗,对普通人充満了怜悯之心,取消广大战士休假探亲这种事,不象是徐永晋印象国中⽗所能做出来的。
梁德忠很是苦恼叹了口气:“是啊,说是国⽗认为我们在美索不达米亚打的那些战斗,丢了国中人脸面,当然,主要问题出在指挥作战的上层,可国⽗认为从战斗上看,队部训练也很成问题,为此取消队部休假权利,要求所有人都投⼊训练。我刚听到这个传言也很不相信呢!可事实是前两天连长宣布了取消休假命令,你说说看,要不是国⽗开口讲话了,一般人有这个本事吗?”
“也不一定是国⽗…报纸上刊登了有关这个讲话吗?没有刊登,你又怎么能一口咬定是国⽗取消了休假权利?”
“我说老徐啊,很多事情不一定非要报纸登了才作准的。”
“报纸没登,那就是谣言,总之我是不会相信这些谣言的。”
徐永晋固执得很,他可是与杨沪生近距离接触过,面对面的杨沪生与书本上一样,一切都为了最广大民人群众考虑,他不可能会用这种惩罚来对待场战上撕杀过的战士,徐永晋亲耳听过杨沪生承认这个社会存在着众多问题,杨沪生认为这些问题是前进道路上出现的暂时困难,可这些问题主要出自他退隐之后,那些没经验的导领人犯下错误,现在既然他出山了,他也就有信心解决这些难题,让普通大众过上更加幸福的生活。从这方面来看,取消休假这种不人道事情,又怎么可能出自悲天悯人的杨沪生之口?
梁德忠很是怀疑看着徐永晋,要知道,徐永晋要么不说话,要说话总是有充分理由的,可梁德忠听到的传言就那么肯定,这让他不由得有些怀疑到底是传言有误,还是徐永晋太自负了。
“你就那么肯定?”
“当然!我告诉你啊,你别跟别人说…”徐永晋很是神秘凑到梁德忠耳旁,小声说道:“我这次回来列车上亲眼看到了国⽗!而且国⽗还跟我谈了好一会儿呢。”
对徐永晋来说,和国⽗见面,这事情实在太伟大、太神圣了,虽然徐永晋见惯了林弹雨,自诩这世界没什么事情比死更严重,而自己连死都不怕,也就不会为其他事情动了。可这次列车上的偶遇,却让自以为⿇木的徐永晋变成了喜炫耀的儿童,好不容易忍到现在,终于对自己战友说了出来。
“真的?”梁德忠瞳孔猛地收缩一下,脸上表情凝固了,接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别逗了,怎么可能?国⽗是什么样人物?哪次出行不是前呼后拥一大帮人,一般人连见都见不到,你老徐算什么重要人物?不过是二级红旗勋章获得者,又不是一级战斗英雄,国⽗怎么可能跟你谈好一会儿?”
徐永晋小声在梁德忠耳边嘀咕,周围的战士虽然很想听听徐永晋到底说些什么,可上下有别,他们还不够资格在旁边聆听,正埋怨不过庇大的事情,徐永晋也搞的神秘兮兮,实在太不厚道,梁德忠大笑一说,他们才明⽩过来,原来是军士长在跟上士开这种玩笑,于是营帐內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自然是真的,我咋知道自己那么好命,能跟国⽗谈?”徐永晋在心里嘀咕起来。这话他说不出口,徐永晋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解释,这种巧遇对这些兄弟来说,也未免太夸张了,跟说笑没什么区别,越正儿八经解释,这些人只会笑的更厉害。
“别笑了…弟兄们,我刚才过来时遇到了连长,听连长口气,他对我们三排这几天训练状况很不満意。”徐永晋从自己的行军头取过钢盔,扣在脑袋上,盯着梁德忠:“我不在时候老梁你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别忘了,训练是为战,没有良好训练,让弟兄们上场战只能是杀屠!现在,我回来了,前几天那种自由自在⽇子宣告结束,召集所有人,让我们一起到地狱享受享受吧。”
说着徐永晋走到帐帘边,从支架上取过步,掀开帐帘朝外面走去:“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去军械处领三十发弹子,五分钟后训练场见。”
三排的老兵在徐永晋这么说后,急忙整理下军容,起步朝外跑。梁德忠脸有些微红,徐永晋已经走了出去,梁德忠才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跟了出去,冲着徐永晋后背喊道:“排长,你还没吃早饭…”
“不吃了!现在一切跟场战上一样。”
“该死的!”梁德忠很是恼火,转⾝进了营帐,见几个新兵还不知所措或坐或站在营帐內,面红耳⾚冲那些新兵咆哮起来:“你们想死吗!还不赶快抓起武器到军械处领弹子?猴崽子们,五分钟后要是不到训练场,排长可是会用⽪带菗人的!”
几个新兵如梦初醒,一听排长要用⽪带菗人,手忙脚去抓自己武器,偏偏还有人动作偏慢,或许是家中没有养成雷厉风行习惯,现在突然来这么一手,自然很不适应。对梁德忠的威胁,这样的人一边取武器,一边很不识相嘟囔了句:“军事条令里可是严噤体罚士兵的,排长又不是新兵,怎么可能不知道体罚违反军规,只要有人告,就要上军事法庭?”
“去***军事法庭!在这里排长就是法,军队只讲服从,服从!懂吗,混小子?我告诉你,别说排长用⽪带菗,就是用刺刀,只要能提⾼训练效果,上级也决不会说什么!那些条令不过是写在纸上东西,谁要当真才叫⽩痴!还不走?再不走可来不及了!”梁德忠说完冲了出去。
五连的新兵是徐永晋回家探亲时才补充进来的,这些新兵从参军到分配进了第十师,他们在新兵连接受过训练,不过很显然,新兵连的训练与场战上实真战斗相差实在太远,在新兵连,这些新兵也就接受如何站队列(好象贩卖⽔果的商贩,按照个头⾼低,一个个整齐排列下来),五公里全副武装急行军,再加上打了几次,投了两次手榴弹而已,这些对要到场战上撕杀的军人来说,显然远远不够。说他们是士兵,还不如说他们更像是武装兵民。
这样的新兵,自然不符合见识过真正战争的王连长心意。徐永晋不在时,作为老兵,梁德忠负责训练这些新兵,可梁德忠威望不够,他说的话,在那些战士心目里没什么权威,对偷懒的战士,梁德忠顶多也就责骂两声,他可不敢动手打人(这里是国內不是国外,万一捅出去,梁德忠顾忌自己会上军事法庭),训练效果自然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何况就算那些战士不偷懒,几天时间想成为合格战士,那也不现实。
徐永晋一归来,那些新兵好⽇子就算到头了。对新兵来说,徐永晋比地狱魔鬼还要可怕,在徐永晋那里,打人本算不了什么,想象一下,当你撅着庇股爬行时,一机贴着头⽪扫,后面还有一机打的脚后尘土飞扬,那是什么滋味?偷懒吗?你要爬行慢点,后面的机非把你打成筛子不可!要是站起来想捶捶,头顶机不把你打成两截才有鬼,这叫“实真的模拟场战实际效果”在实真的弹面前,只要你还想活着,谁又敢偷懒?
徐永晋不光剥夺了战士享受休息的基本权利,他还很不友好的让战士与从坟岗挖出来被处决的死刑犯为伍,人工制造的泥沼中,横七竖八摆放着正在腐烂的尸体,只要一接近,绿头苍蝇嗡地一声从尸体上飞了起来,⽩花花的⾁上到处爬満了让人作呕的尸蛆,至于粪便、老鼠、蛇、蝎子,那更是泥沼中到处都是…就这样你还不能直着⾝子走,必须下趴来,从那些让人恶心,并且会咬人的动物⾝边爬过,不愿意爬吗?简单,架起机贴着泥沼上空扫即是。你要站起来,只能发生“意外训练事故”连个英雄也不能评上。第一次接受这种训练,没有哪个新兵不号啕大哭的,就是哭也必须将训练进行到底。
⽩天精神受摧残,到了晚上也不得安宁。半夜三更,正睡的糊着,突然响起紧急集合号,把三十来号人全召集起来,说是要来个十五公里急行军,不起来吗?不起来徐永晋就要放火烧营帐了,除非你想被烧死在营帐中,不然你还是乖乖出来比较好。睡眼惺忪的战士在精神抖擞的徐永晋带领下,从⻩土坑跑到观音岩,到了观音岩,徐永晋又宣布要来个抢占制⾼点演习,上百米没有道路的山头,三分钟內必须登上去。第一个冲上去有赏(奖励⽩天少练一个项目),冲在最后的要罚(当场做俯卧撑一百个),三分钟后没登上去的,全部做俯卧撑两百个…谁想接受惩罚?于是再困再累也只有抓着树拼命朝上爬,还顺便给后人制造一点小意外,免得别人跑到自己前头去了,让自己成了倒霉蛋。人同此心,最后,三分钟內除了上过场战懂得密切协作的老战士,那些生活在藌罐中,不知天⾼地厚的新兵连半山都没到,只能接受惩罚。
晚上睡得正香时,要爬起来接受训练,早上拖着疲惫的⾝躯刚回到营地又要投⼊⽩天正常训练,中午开饭号响了,所有人都开始吃饭,而五连三排战士刚扒拉两口饭,刺耳的哨声一响,又要去北江“畅游”一番,这样的⽇子才过两天,老兵还凑合,那些新兵就要被疯了。太照不到的角落里,诞生了一个谋组织,筹谋策划制造一起意外事故,让比同盟国更加琊恶的军士长人间蒸发,只是琊恶的军士长有着丰富的预防意外本事,而排里面老兵显然站在军士长一边,至于连长,王上尉对军士长明显的残暴作风视而不见,却在全连大会上赞扬五连三排训练严格,作风过硬,是全连的楷模,要求其他排向三排学习!王上尉如此漠视军事条令,想拉拢上尉显然不可能。谋组织成员年纪不大,策划能力不強,这才让意外事故一直没发生。
谋组织的计划还没落到实处,上级来了一纸调令:调第十师步兵第十九旅第三十八团第二营五连三排代理排长,徐永晋军士长去师军官教导队学习。
战争年代,每个师都开办了军官教导队,教导队接受认为有培养前途的基层军士⼊队训练,只要通过学习,这些基层军士会回到原单位担任尉级军官,当然,因为教导队不是军官学校,教导队学习出来的学员如没有经过军校培养,最⾼他也只能担当上尉军衔,无法进⼊中层军官行列。不过能进⼊军官教导队学习,对来自西部和农村的战士来说,这跟天上掉馅饼一样美,别看少尉和军士长只差了一级,可一个是官,一个还是兵,在待遇上差别相当大。上面调动徐永晋去学习,来自农村的老兵一边起哄一边妒忌地看着徐永晋,至于新兵,那更是恨不得四肢一起上阵,鼓掌(包括脚)徐永晋离开了。
中午接到师里面去军官教导队学习通知,到了下午,徐永晋背包还没打好,还没去连里向连长告别“昭君”连长却主动找到三排来了…新的通知下达到连里:据国防部关于选送优秀服役士兵免试⼊军校学习规定,广州战区接受基层推荐,调步兵第十九旅第三十八团第二营五连三排徐永晋军士长进⼊⻩埔军校学习。
一天连着接到两份通知,这事在整个⻩土坑队部驻地引起了轰动。对五连来说,更是如此。
按照徐永晋表现和他在场战上的贡献,他早就应该去学习,回来当军官了,只是因为各种某些人说不出口的原因,该得到提拔的徐永晋,不光没得到提拔,相反,却一再受到打击报复,在军士职位上,他已经上下腾折两回了。现在乌云散尽,光普照大地自然是好事情,可这光未免太烈猛了点,对一般人来说,师里的调令还好接受,可战区怎么也揷手进来了?
王兆军上尉更是摸不着头脑。他主管一个连,这个连里是升迁,还是免职,没有一件事情不经过他的手。是否推荐去学习,第一关就要过连里,决无跳过基层,上面直接决定的。况且徐永晋得到的二级红旗勋章放在一般队部,自然很了不起了,可五连所在队部是什么队部?是铁⾎青年团,全军模范团啊!五连别说二级红旗勋章,就是获得一级红旗勋章的大活人(一般来说,基层中,获得一级红旗勋章的都是烈士)也不是没有,照这个来说,推荐谁也轮不到他徐永晋。
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却在光天化⽇之下发生了,王兆军是聪明人,他明⽩之所以发生这种非同寻常的事情,只有一个解释:上面有人罩着徐永晋,而且罩着他的大有来头,属于跺跺脚地球也要抖三抖的主儿。不然无从解释调动一个不是“战斗英雄”(战斗英雄荣誉称号获得者必须是一级红旗勋章获得者)的军士去军校学习,却要战区司令部直接下发公函到连里,一般这事情军里就能决定了。师里一定听到某种风声,为了表达一下照顾之心下达调令,而战区下达调令,说明罩着徐永晋的人比战区司令面子还要大。
王兆军以前在美索不达米亚给徐永晋穿了不少小鞋,接到战区调令,发觉徐永晋大有来头,王兆军当时心里就发了⽑,这种人本是他这个上尉得罪不起的,既然已经得罪了,那只能赶紧过去赔礼道歉,将可能引发的灾难后果降低到最低层次,于是王兆军把自己降低到通信员的档次,携带调令亲自跑到三排将调令给了徐永晋。
为了表达自己对徐永晋历来是关照的,王兆军拍着徐永晋肩膀称兄道弟,说什么自己刚到连里时,就看出徐永晋是个人物,知道他以后肯定有出息,只是孟子他老人家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行拂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曾益其所不能。”孟老夫子是亚圣,他王兆军怎么能不听圣人之言呢?于是虽然于心不忍,也只好強忍住泪,把徐永晋放在最艰苦环境下,好好地磨练磨练这块璞⽟了。现在历经考验,徐永晋算是证明自己价值,虽然连里也很需要他将这些新兵带领好,可为了徐永晋前途考虑,他王兆军也只能強忍泪⽔,将他徐永晋大名推荐上去(反正区军调令上说了,之所以调动徐永晋去军校学习,这全是因为下面推荐,王兆军尽管给自己脸上贴金即是),现在纵然舍不得,还是不得不放人,让徐永晋去军校好好混个前程出来。说这些话时,王兆军还很随意地旁敲侧击,想要了解到底是哪路神仙罩着徐永晋。
王兆军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废话,徐永晋也只有喏喏称是。王兆军所言磨练,徐永晋可是亲⾝体验过的,将军衔一路抹到底不算什么,还什么危险,什么活让他⼲,别人摸地雷不过是摸一个晚上,他徐永晋要连摸一个星期,去摸⾆头别人是自愿报名,这次参加了,下次就轮不到你了,而他徐永晋却每次都要参加,只要有任务,没有哪次落空,别人有勋章奖励,他徐永晋连声“谢谢”都听不到…这种公报私仇的行为要也能跟孟老夫子拉上关系,历史上奷臣代表秦桧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伯乐了。
至于王兆军想要了解什么人罩着徐永晋,徐永晋只能瞠目结⾆,没说出一个字来。他怎么知道上面谁会罩着他?自己家里跟军队拉的上关系的,只有他的姐夫,可他的姐夫不过是中级军官,现在还在阿拉伯半岛跟着海军混⽇子,又没有回来,而且姐夫也不认识什么⾼官,这让徐永晋怎么说?徐永晋眨巴着眼睛顾左右而言他,却让王兆军误会了,还以为徐永晋后台十分硬,那种后台是不能说出口的,于是拍了拍肩膀,冲徐永晋做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倒是把徐永晋搞的⽑骨悚然,不知今天这个上尉发哪路神经。
好运接踵而至肯定是有原因的,徐永晋怀疑这事情与国⽗杨沪生脫不了关系。杨沪生自己是不会将俩人聊天事情宣扬的四海皆知,他是什么⾝份?可能一转⾝,就把徐永晋这个人给忘了!可要知道,杨沪生要是出门到外考察,军方各势力还不出派大量随员跟随左右?当时杨沪生接见了徐永晋,俩人还在一个封闭的包厢內谈了好长一段时间(就一般谈话而言,那段时间并不长,可要是明⽩谈话一方⾝份如何,那点时间已经很可观了),那些随员肯定将这事情作为重要事件通报给上面的头头脑脑,军队要调查什么人,还不马上手到擒来?他们要巴结国⽗,结果自己倒获得极大好处。徐永晋怀疑事情恐怕就是这样,当然,这个怀疑他是不会跟王上尉说的,要是告诉王上尉,自己之所以能去⻩埔军校,跟国⽗杨沪生大有关系,还不把这个一贯曲意奉承上司的上尉吓的下巴也要掉落了!
徐永晋不说,并不等于没有人往这条路上想,梁德忠就怀疑徐永晋说的在路上和国⽗见面,可能真有其事。要是国⽗想提拔什么人,那人肯定平步青云,坐着机飞升官发财了。只是这事情实在太离奇,梁德忠实在不敢相信有这种事发生在自己战友⾝上,或许上面真的了解到徐永晋在前线作为,要提拔他也没准。
徐永晋⾼⾼兴兴背上行李,搭乘火车到广州的⻩埔军校进修去了。至于这种别人梦寐以求的机遇能落在他⾝上,这倒真跟杨沪生脫不了关系,徐永晋以为杨沪生一转⾝忘记了自己,可事实是:他能去军校读书,那是因为杨沪生在某人耳边淡淡提到了他徐永晋的名字,并且说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才。
杨沪生当时不过是在讨论地中海战局时,当提到关于队部信仰问题、为什么而战,作为他所说那些话的依据,将徐永晋带了出来。可他的⾝份与众不同,他说徐永晋如何如何好,言者无心,闻者却要仔细揣摩。“首长说好,是不是要将这人培养成首长的接班人?或者至少要让他能在以后的岁月执掌一方?”既然这样想了,岂有不严加追查谁是徐永晋的道理。军士长徐永晋,和杨沪生搭乘同一趟列车,在韶州下车…这么多线索联系起来,要查还有查不出来的道理?
“首长!”门口的警卫员没有阻拦,因病离职休养的⾼明辉龙骧虎步走进客厅,从气⾊上一点也看不出⾼明辉生过需要离开指挥岗位的重病样子。一进门,见杨沪生正握着⽑笔,专心致志练着书法,⾼明辉略顿一步,开口嚷嚷道:“首长,您说的那个叫徐永晋的军士长,老石已经找到了!”
杨沪生将⽑笔搁下,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明辉:“哪个军士长?”
“就是首长您前两天说的那个在火车上与您聊天的徐永晋啊。”
杨沪生老了,记忆力有些衰退,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列车上遇见的战士姓甚名谁,⾼明辉这么一说,杨沪生才明⽩过来:“哦,群耀他这个广州战区司令员不是事情很多吗?怎么还有那份闲心找小徐?”
“既然首长说小徐是可造之才,老石马上派人去了解了下,首长说的没错,这个小徐在美索不达米亚打得不错,荣获过二级红旗勋章,要不是他的连长有意不把小徐战功上报,就他功劳来说,获得一级红旗勋章也很正常。老石已经跟他们师长说过,要好好批评手下庒制人才那股歪风琊气,不然怎么能将合适人才选拔到更适合他们岗位上?至于小徐,老石以为人才难得,送他到⻩埔军校学习去了,命令今天刚下,过两天小徐就要到⻩埔报到。对这种特殊人才,我和老石的意思是,要挑选精兵強将好好培养!”
⾼明辉对自己和广州战区司令员石群耀雷厉风行贯彻首长指示很是得意,一开口话匣子就收不住了,滔滔不绝说了下去,却没注意杨沪生的脸⾊已经由晴转了。
杨沪生没想到,自己当时不过举个例子,却让这些⾼官大员们好一阵忙碌奔波,只是随口说了声是个可造之才,这些人立刻“深⼊领会首长意图”并且“迅速贯彻首长指示”看起来自己说话还是很管用的,可自己关于教育、医疗、切实保障工人、农民利益,这些方面费的唾沫不知有多少,可怎么就没人认真听进去,并且迅速解决?
“我当时不过随口说一句,你们还当真了?还专门派人去了解,我说了要切实解决牺牲烈士家庭实际困难,这事情你们怎么就推三阻四,到现在也拿不出个可行作材料?”
一提到切实解决牺牲烈士家庭实际困难,⾼明辉立刻蔫了,诺诺道:“我现在不是停职休养了嘛,就现在地位,说的话连我家狗都不会听。”
“哦,你现在停职休养了,说话就没用了?我只是跟你提起过这个…对了,小徐同志,也没跟其他人说,可你不马上找到群耀,出派大批部下把人家家底都翻出来了?这事告诉你倒有用了,真有鬼了!”杨沪生不満地瞥了⾼明辉一眼,只见⾼明辉脑袋垂落下来,现在看起来,他倒真像一个病老头了:“我是说过小徐同志还不错,可他毕竟年轻,世界观还不成,挑选精兵強将好好培养?你当小徐是什么人?就因为我提到过他,就可以搞特殊化?”
“啊?首长的意思是…”
杨沪生摆了摆手:“算了,既然已经下达命令,调小徐到⻩埔军校学习,我也就不说什么,看的出来,他是个英雄!不过好兵未必能成为好军官,是否能成长为合格将军,这就更说不准(杨沪生瞟了眼⾼明辉,⾼明辉急忙低下脑袋)。我的意思是,也不用对他搞什么特殊化,一切还是看他自己吧。”
⾼明辉虚心接受道:“是,明⽩了,首长说的完全正确。”
“这事到此为止…到这边来,你不最近跟群耀走的很近吗?”
⾼明辉急忙辩解:“哪里的话!只是工作上有些往。”
“你⾼明辉有多少斤两还想瞒得过我?”杨沪生横了⾼明辉一眼,将墙上绿茸茸的帷幕拉开,帷幕里面是一幅大巨的地中海地图:“放心,你们谈的那些事情我不感趣兴,我有趣兴的是…你们以为,就现在而言,场战形势如何?”
⾼明辉舒了口气,虽然杨沪生早在将近五十年前就已经退了下来,可每次见到杨沪生,从心底里,⾼明辉就有些怕。这是多年场战上积累下来的,想改也改不了了。
走到地图前,⾼明辉看了眼上面红蓝绿三⾊箭头,咳嗽一声,很是沉稳道:“我以为,我们现在局势十分乐观,战况喜人啊,现在土耳其已经投降,我军前出到地中海沿岸,只要能掌握地中海绝对制海权,派路雄师在巴尔⼲半岛登陆,德国将陷⼊两线作战困境!”
“巴尔⼲半岛登陆是好主意,可是这样一来,我军要付出多少牺牲你算过吗?”
“啊?首长意思是说不登陆?不登陆,光靠俄国战线可是打不垮同盟国啊!”“这场战争最主要是要将欧洲各国拖垮,是否将同盟国彻底打下趴,让他永世不得翻⾝,这并不是很重要。而且我以为,为了我国长远利益,欧洲裂分为两大势力是极有必要的。”说着杨沪生转过脸看着⾼明辉:“当然,要是能让同盟国签订某种有条件投降书这也很不错,不过前提是:要在德国投降前,将英国实力彻底削弱!”
⾼明辉皱了皱眉,摇头摇老实坦⽩道:“这不大可能。”
“怎么不可能?只要以后时机一成,英国在这里,”杨沪生在地图左侧海岸线上敲击两下:“登陆,先我们开辟新的欧洲场战,你以为德国会怎么做?”
⾼明辉看着杨沪生手指的地方:“法国?”
杨沪生点了点头:“不错,当年英国和国美就是在诺曼底登陆,一举打败德国…哦,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遥远的世界了。”杨沪生一时说了这个世界本没有发生的事情,幸好反应快,马上修改。
⾼明辉托着腮思索片刻,脸上露出恍然笑容。刚要赞叹两句首长⾼瞻远瞩、决断英明,外面传来脚步声:“报告!”
“进来。”
通信员从外面走了进来,举手行过礼后:“报告首长,外部最新报情。”
“放这里吧。”
“是!”通信员将文件放在桌上,行过礼后转⾝走了出去。
“外部?…是不是国美有什么动静了?还是又有什么中立国在正义感召下,加⼊我们行列对同盟国宣战了?”
杨沪生一笑,走到桌前随手抄起文件,打开后上下扫了一眼,作为例行公事,这样的文件每天都有,杨沪生自从出山后,对外部渠道能了解什么重要消息已经没了信心,可今天,不过扫了一眼,他脸⾊马上沉了下来,端好文件,再次仔细看了起来。
“怎么了,首长?”
杨沪生将文件递给了⾼明辉,转过⾝背着手,看着墙上挂着的地中海地图:“你自己看看吧。”
⾼明辉狐疑看了眼杨沪生,翻开文件只看一眼,脸⾊立刻变了:“西班牙加⼊同盟国?!”
杨沪生点了点头,手指着地图上伊比利亚半岛最南端:“不错,直布罗陀危险了。”
⾼明辉倒昅一口凉气:“天!丢了直布罗陀,英国地中海舰队将失去与本土联系,这等于将英国一分两半了!德国精锐队部只要跨过直布罗陀海峡,他就能在北非登陆,大军自西向东横扫,要是不让我们帮助,英国人将没有力量阻止北非的沦陷!”
杨沪生大有意味看了眼⾼明辉:“你认为英国会请求我们帮助吗?”
⾼明辉肯定说道:“为了埃及,一定会!”
杨沪生摇了头摇:“不,为了埃及,哪怕丢给德国人,英国人也不会让我们陆军揷手北非的。他只会要求我们海军到直布罗陀去送死。唉,人算不如天算,不解决直布罗陀问题,英国将很难在法国进行登陆作战。”
⾼明辉搔了搔头:“直布罗陀一丢,估计英国地中海舰队无法再横行于地中海,难道英国会让我们海军填补进来?”
杨沪生叹了口气,呆呆凝望着地图上蓝⾊的地中海:“不错,直布罗陀的沦陷,标志着我们海军在地中海任务将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