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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绝情谷中有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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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蓉心道:“老顽童可不就是那个脾气么?”却是口中道:“若是如此,那个老儿太也不是了,只不过他终究是个老头子,你们也不好和他太计较了吧…”言语中,却是为周伯通开脫,她与周伯通也算是有一点关系,自然是要为他说上两句好话,再说,就周伯通那等情,和他计较,等于是和自己过不去。⻩药师也是不住点头,他自己也是个老人,虽说是有一⾝的功夫在,可也能感觉出自己的精气是大不如从前了,暗道:“那个老顽童可莫要给他们捉住了…”只是想想又觉得可笑,这周伯通的斤两他自是知道,想自己虽是困住了他近二十年,可也不是拿得他没办法么?

  却是那个少女道:“没法子,我爹太气啦,不过抓了他后,让爹出上一口气,我再劝爹放过他,想他虽是老人,可仗着一⾝功夫,这么来,得让他吃上点苦头才好呢…”

  杨过笑道:“姑娘…你真是善良…对了,姑娘你叫什么?”

  那少女毫无机心地道:“我叫公孙绿萼…”

  此言一出,⻩药师与女儿面面相觑,都是心道:“是了,找到了正主了…”只是两人心中也是不胜唏嘘,想不到这公孙一家这么能躲,不是有心人翻过这座看似绝壁的山,又或是从那⽔道中进⼊,是万难到得此⾕之中的。两人也是一路上留下标记,只是也不知能否顺利将这些标记传到刘志恨的手里,也不知刘志恨现在是不是正在追来。

  天⾊渐晚,公孙绿萼领着众人上了一处山顶,这里是处平地,起着一间石屋,虽不是很大,但也可以将就。

  公孙绿萼却是为难道:“这事还未通知家⽗,是以要让各位委曲一晚了…”

  杨过道:“不委曲,不委曲…”

  武修文道:“但不知…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公孙绿萼笑道:“这个自然…”顿了一顿又道:“只是…我怕你们不惯…”

  武敦儒道:“客随主便,你们有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哪里有挑食的道理!”

  ⻩蓉见他说话条理分明,再无从前的木讷,心中也是替他⾼兴,暗道:“这个大武,在我这里木木呆呆的,可现在却是似变了个人啦!”她哪里知道,武敦儒在陈国独领一军,便是再无能,这般责任重担之下,也是飞速地成长起来啦。

  不消会,这公孙绿萼指使几个绿⾐人送来了菜食,只是那菜食虽是不少,但四大盆菜青的是青菜,⽩的是⾖腐,⻩的是⾖芽,黑的是冬菰,竟然没有一样荤腥。

  别的不说,陆无双可是无⾁不,道:“怎么一块⾁也没有?”公孙绿萼越发地不好意思道:“我们⾕中摒绝荤腥,须请贵客原谅。请用饭罢。”说着拿出一个大瓷瓶,在各人面前碗中倒満了清澈澄净的一碗⽩⽔。

  杨过如何肯让陆无双这般苦楚,当下道:“这山林里…可以打些…动物么?”

  公孙绿萼怔了下,忽然笑道:“我可不知道…柴火在后室…明天我带你们正式进⾕,你们早些歇着吧…”盈盈一福,便要告退。

  那武修文即行送出。公孙绿萼看看杨过,却见杨过自间取出几颗圆石,便跳出门外,想是要去为陆无双打野味了。有了野味,众人也不急着吃了,却是程英口淡,挑着那菜,吃了几口。公孙绿萼心中幽叹,她也是个机灵的姑娘,立时看出杨过的心意是着落在那陆无双之上…忽然想到了什么,忙跳出去,狂追杨过道:“这位公子…这位公子…且等上一等!”

  那武修文还得再追,却是让武敦儒一把拉住,对他道:“大丈夫何患无,兄弟,你的心思少放在这上面,要是想要好的姑娘,”声音一低道:“你跟我到陈国,我那里立时可以给你五个…不瞒你说,我打陈国分得了十个美女,哥哥我天天当新郞,可不比你这样出息得多?”

  武修文只觉拨云见⽇一般,惊道:“真的假的…”

  武敦儒道:“你老说哥哥是走狗…可为王爷办事…是真能落到好处的…你却是个不知的,这个姑娘虽是不错,但既然人家于你无心,你又何必強求?再者说了,她说来只是个民家女子,我分到的可有不少是官家贵族之后,最小的才十一岁…”

  武修文吃吃道:“哥哥…这…这…”武敦儒冷冷一笑道:“你觉得哥哥不对?哥哥告诉你,她们还得谢我呢,不然,等待她们的不是别的,而是在军营中最悲惨的生活…你说…她们该不该谢我…觉得哥哥变坏了?可你要知道…哥哥…这是在做好事…”

  的确,在陈国的时间虽短,但武敦儒一是尝到了很多甜头,二是知道了很多秘事,接触到这些事的他,再非是过去那个单纯的少年了。非是如此,他又怎么可能成长得这么快?武修文怔了怔,他也开始反思起自己的行为与意义了。不当官不知当官的好,不掌权不知掌权的妙,武敦儒知道的,武修文也开始明⽩了少许。一世人两兄弟,虽然武敦儒过去曾为弟弟戏耍过,不过一笔写不出两个武字,眼看弟弟这般的不争气,武敦儒仍是向他伸出了援手。

  武氏兄弟的悄悄话,自是逃不过⻩蓉的法眼,只是她也不好对此说些什么,论⾝份,刘志恨是王爷,郭靖是个⽩⾝野人,自是不能相比。论辈分,虽说郭靖头上挂着武氏兄弟的师⽗名号,但人家可是正正经经的武三通的儿子,而武三通则是大理国名正言顺的将军,兄弟两要是想回国,还真不是⻩蓉能说上话的,更别提武敦儒知的一些过往的事,别的不说,就只一件那次的事,就让她住口了,只能在心中叹息,一时间,她不噤茫了,也不知刘志恨是不是算是她的朋友,这个刘志恨,从她手中一点点地挤出了丐帮,自她出丐帮大权之后,丐帮已经不再是她一人说了算的,若说她从前在丐帮中占着十成的力量,自刘志恨出现后,就沦落到四成了,后来刘志恨花言巧语立下了鲁小玲,到鲁小玲接位丐帮,她⻩蓉手上的力量就不⾜一成了。现下里,大武已经投向了刘志恨,连小武也…更别提自己家的芙儿。想到了郭芙,⻩蓉心中又是一痛,寻常女子嫁了夫君自是好,可郭芙这头嫁了夫君,那头她的夫君却带着丈⺟娘来找他的另一个子,这真真是不当人子的紧!天下都鲜有这种怪事!

  ⻩药师见了女儿心事重重道:“怎么了?”

  ⻩蓉道:“没什么…”可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我只是想芙儿了…”

  ⻩药师怔了一下,这才苦笑道:“可这事却是不能怪别人,这可是你们误会人家志恨在先的呀…”他也不知详情,还道是女儿真个是不舍外孙女,当下道:“郭靖那个傻小子,这般胡猜疑人家,这可不是他的错么?再说了,芙儿虽说…可…她也算是嫁了好人,至少你以后是不用再为她心了…你想呀,郭靖傻子志恨娶了芙儿,却是把人家十多年感情的发给气走了,现下出了事,我们不出来担当,这可怎么说得过去?都是郭靖惹的祸…不是看蒙古大军南下…我非打他一顿不可…连兄弟都不信了…更可气的是…他等于是连你也一起误会了…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嫁给他!是了…你明⽇还是回去好了,我方才竟是忘了…你也有了⾝孕…”

  ⻩蓉心中好笑,脸上却不敢显,心道:“我可是真的没对住靖哥哥…虽然芙儿是真真的,可我现在肚子里的这个…却是冤孽…”

  却说公孙绿萼追上了杨过,那杨过顿住⾜道:“又不许了么?”

  公孙绿萼摇‮头摇‬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不要靠近那花丛…”杨过见那花海美丽,只是也没得细看,当下好奇道:“那是为什么?这花…哦,你是怕我伤到了你们的花?不要紧的…我会小心的…”

  公孙绿萼却是如何肯放心,忙道:“人家不是担心你伤到花,是担心花伤到你…”杨过却是笑了道:“姑娘真是会说笑话…那花也是能伤人的么?”

  公孙绿萼摇‮头摇‬道:“你不知道厉害…”她走过去,左看右看,忽然上前,自路旁采下一朵花,却伸出⾜去,那只⾜上穿着厚底靴,只两下便将那花的茎⼲踩断,道:“你看这花!”

  杨过好奇,仔细一看,只见那花的茎⼲上布有无数细小的尖刺。却是笑道:“这又如何,这刺这般的小,你还怕它扎到我么?”

  公孙绿萼闻言微微一笑,却是伸手自上面拔下了一,莫看她十指⽩⽩嫰嫰,细细尖尖,可一拔便立时拔了下一刺来,转眼间便扎在杨过手上。杨过早知其意,却也不躲,一来他觉得这其中或许真有什么古怪,二来他也没把这花刺放在心上,想他幼年吃过多少苦处,这般小刺,如何吓到得他?

  只觉得手背上一阵尖刺的疼痛,便是杨过有了心理准备,也是惊得叫了起来,他怎也想不到这一区区小刺刺在人的⾝上竟会是这般的痛!

  公孙绿萼却是露出编贝般的⽟齿笑道:“现下可是知道了厉害?”

  杨过忙道:“厉害厉害…怎么这么厉害…比针扎得还痛…”

  公孙绿萼笑道:“当然痛了…这可是有毒的…”杨过又惊又怒道:“有毒?那…那你还扎我?”公孙绿萼‮头摇‬道:“我若是不这么做,你怎么会知道这刺的厉害?”见杨过一脸惊怒却是又笑了,道:“好了,你也不要生气了,我这样做是不对,可这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扎一下而已,不多久就没事了…”

  杨过这才释然,道:“原来毒情不大…吓了我一跳…”

  公孙绿萼正⾊道:“这位公子,这毒虽是不毒,可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你这知道这花叫什么花?”杨过这才醒悟过来道:“是呀,我来了这里,却是真没认出这是什么花…”

  公孙绿萼笑道:“这里是绝情⾕,我们这⾕里的这种花就叫情花…”说着,她从花上扯下‮瓣花‬,放在口中,道:“这花的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杨过见她也吃了,心道:“这怕是没毒!”那自是放心,暗道:“可也不能叫你小瞧了!”当下接过那花,三口嚼碎,甫一⼊口竟是香甜,芳甘似藌,更微有醺醺然的酒气,正感心神俱畅,但嚼了几下,却有一股苦涩的味道,要待吐出,似觉不舍,要呑⼊肚內,又有点难以下咽。公孙绿萼道:“好吃么?”杨过苦着脸道:“开关还好…可这后来…”

  公孙绿萼道:“开头是这花的味道,后来却是花本⾝的味道,我们采下这花,可提炼出它的味道,做酒,做菜,都是上品,我们这里不食荤腥,便是要用这花来调味呢,是以,这花虽是有毒,我们也不好除去它…”

  杨过点头道:“这我可明⽩了,可是…我不明⽩的是…这花为什么要叫情花?只因为这里是绝情⾕么?若是这样就取这个名字,可不是怪么?不如叫它香香花,花…”

  公孙绿萼先是一阵失笑,然后才道:“这位公子,你可有喜的人么?”

  杨过得了这话,不自学想起了陆无双,也不知自己在她的心目中是个什么地位!心念所制,手上却是一痛,他眉头一打皱,立时“咦”了一声。

  公孙绿萼道:“看来公子是想到了你的心上人…”不知为什么,想到面前这位俊秀的公子有了心上人,公孙绿萼的心中却是有些黯然。杨过怔了下,才道:“这便是这花的作用?”

  公孙绿萼道:“正是,其实中了这花毒也没什么,只要人不‮情动‬,那也没事的,⽇久天长这毒也就自动散去了,说不得还对人的⾝心有益呢,只是一旦是‮情动‬,立时毒发,情越是重,便越是厉害…不过还好的是我方才刺你一下,是以便是你再怎么想,也不是很要紧的,可伤得多了,那就会要人命啦,而最最要命的是这种毒的解药都已经没了…”

  杨过奇道:“怎么会没有解药?那要是你们自己人…”

  公孙绿萼理所当然地道:“那便只有死了…”说到这儿,她自己也是忍不住了,道:“听爹说,是⾕中出了桩大事,把解药和方子俱都毁了…我们也是不想的…虽然家中还有一枚解药,那许是在爹的丹房內收着,只是不到万不得以,是不会用的…”

  杨过却是明⽩,所谓万不得以,不过是说词,其实是怕自己不小心中了这毒,不好解得,留着备用罢了,至于这里的仆役下人,那自是中了毒就死得好,便是自己是这⾕主,也不会救的,只是这种事情自己做得,却是看不惯别人做,当下对公孙绿萼的那个爹就起了鄙夷之心。

  公孙绿萼也自感面上无光,她看看天空,叹了一气道:“那你小心了…我…走了…”

  见着公孙绿萼失神地离去,杨过心中也是不快,好的地方,美的花,但这里的一切却是令杨过这般的不快,他再叹一声,忽然想到还有猎未打到,忙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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