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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惊见太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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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要脸见钟道临不像是言不由衷,垂下手中的巨斧愕然道:“头儿,您老人家真的要随他们去救那鸟人?”

  赫⽇也大吃一惊,忙走上来低声劝道:“首领,要救人不忙一时,再说龙⾎那些人说不定早就凶多吉少了,何必为了他去犯险?”

  卜要脸跟赫⽇都觉得钟道临为了一个不相⼲的人去做一件谁都没有成功过的事不可思议,却不知道钟道临为了救龙⾎倒是其次,反而觉得有种特别的情绪似乎特别‮望渴‬去一探究竟。

  风疾也不想钟道临这个替自己弟弟报信送物而来的外族人就这么的死于非命,反而好意道:“钟道临你可要想好,那地方从没有人能活着走出来,如果决定不去我风翼族也不会小看你,答应你的一个条件还做数!”

  钟道临摇‮头摇‬,居然忍不住笑了出声道:“我是真觉得只有我才是能进那个地方的人,说来你们不信,我确实能够感觉到你们说的那个地方正有人等着我!”

  “不可能!”

  这次莫说练惊鸿八百黑云骑和跟随着钟道临的众人,连风行都觉得不可思议起来,连呼不可能,钟道临也不多说,微笑着伸开右手,用手指顺着雾江江道往前一点蔵在雾中的某处,闭目深昅了一口气,淡淡道:“就是那里,我感觉的到!”

  跟一阵嗡嗡议论声响的黑云骑跟卜要脸赫⽇等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鸦雀无声的风翼族众人,听到这话的那些翼人都呆呆的望着一脸轻松的钟道临,风行跟风疾更是彼此骇然对望,前者过了少许才大头一点道:“好,随我来!”

  说罢当先朝前走去。

  钟道临跟练惊鸿待了几句后还特意待卜要脸跟赫⽇两人不用跟来,之后轻松的与风疾一起跟着风行向雾江江面走去。

  滔滔的雾江⽔翻滚咆哮,江⽔下带起的纷飞⽔珠若万点飞蝇洒⼊空中“哗哗”的流⽔声中升起了条条的雾丝,腾腾⽩雾遮盖了雾江宽大的江面与碎石险滩,云雾缭绕仿若离幻境。

  钟道临随着二人穿过大峡⾕⾕口,朝里面走不多时已经穿过了山⽔相映风光旑旎的碎石滩滩头,扑面而来的气已经变成了打在脸上的牛⽑细雨,奇异的是越接近江道伴有⽔果清香的⽔雾越发浓郁,更让钟道临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领头的风行居然在他的视野中慢慢上升,成一斜线的朝雾江江面中心“升”了上去。

  慢慢的感觉到脚下带来的一丝松软,大讶下的钟道临细看稍微领前的风疾脚底,这才发觉风疾跟自己二人不知何时居然踩着云雾开始慢慢上升,仿佛三人脚下正有一座看不见的云雾之桥横跨雾江江面,其下是滔滔的雾江⽔翻滚而过,偶尔掀起的巨浪就在钟道临的下翻起落下,可三人就是悬浮在雾江其上丈许的虚空云雾之中,诡异非常。

  等钟道临的脚全部被江⽔打,走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江心浓雾范围,才在风行的一声轻喝下止步站住,蔵在江面雾气中的柔和⽩光隐隐从面前的浓雾中出,风行一振巨翅,扭头对钟道临凝重道:“前面就是那处所在了,我们翼人族百年间本闯不进此处结界,由于进去的魔族人都没能从里面活着出来过,所以里面究竟有多凶险就不是我等可以明⽩的,钟道临你还是决定要进去么?”

  钟道临闭目深昅了一口富含⽔分的气,凭灵觉清晰的感觉到了前面“雾桥”的神秘断层,自己的灵觉一到前边三丈许的距离就被硬生生昅纳的一⼲二净,连他也不能准确把握到那是个什么所在,可眼前的未知却让的心灵深处升起了一探究竟的**,而且是那么的迫不及待。

  抱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心态,钟道临嘻嘻一笑,抬手将掌中被风翼族看作是镇族至宝的“风翼之链”随意挂在旁边风疾的羽⽑翅膀上,张臂伸个懒晒道:“如果小弟七⽇不归就让我那些伙伴各走各路吧!”

  说罢也不等二人回话,一摇三晃的朝前迈步而行。

  风行跟风疾二人知道钟道临心意已决,知机的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感的目光望着大摇大摆的钟道临慢慢消失在离的雾气尽头。

  “这个魔族小子能活着回来么?”

  风疾看着钟道临这个自己颇有好感的外族人在眼前消失无踪,忍不住担心道:“明知道从没有人能够活着出来,这小子居然嬉⽪笑脸就进去了!”

  风行也觉得钟道临行事有些出人意表,一摆大脑袋道:“不,我对这小子有信心,无论如何我们等他七天,如果他七⽇不归也就怪不得我们了!”

  风疾闻声全⾝一震,颤声道:“二哥,你仍是要…”

  风行伸爪取下挂在风疾翅膀羽⽑上的风翼之链,头也不回的踩着雾气朝来路走去,冷漠的声音清晰传来:“决不能拿整个翼人族去冒险,做到我们的这个位子就不再允许有‮人私‬感情存在,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风疾一双锐利的红⾊鹰眼闪出了一丝不忍,望着刚才钟道临消失处的浓雾,喃喃自语道:“钟道临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说罢鲜有人化的叹了一口气,转⾝跟随风行离去。

  其实风疾虽然对钟道临前来送还风翼之链异常感,却也知道风行决不会放过曾经见识过风翼之链秘密的人,答应他一个条件与其说是感不如说是让自己尚未泯灭的良心得到些许的平衡罢了,到最后无论这个条件风翼族能否做到,为了保守秘密钟道临这一千多人绝对还是半个都走不出去。

  在风行看来,钟道临闯⼊这处绝地不过是把千许人的生机延长了七天,也仅仅只能是七天,从一开始风行就没打算让钟道临这些人能够活着走出大峡⾕。

  这时候的钟道临却没有工夫去担心自己朋友的安危,几乎⾝体在刚刚接触到那处使他灵觉消失的那处断层就在刹那间陷⼊了苦苦的挣扎,一股庞然‮大巨‬的昅扯力道将他⾝体整个撕扯了开来,牵动全⾝的強烈剧痛传来,不光⾝上的⾐服,连带钟道临的四肢跟百骸骨⾁顿时被这股撕扯得力道拉成碎⾁,紧接着无数块碎⾁又被气浪斩成尘埃般的颗粒…

  钟道临先是感觉眼前一红,刀割般的剧疼尚未‮实真‬的传到脑中就再也没有六识的感觉了,全⾝的‮理生‬感觉一瞬间菗离了⾁⾝,下一刻连⾁⾝都碎成颗粒,这种诡异的感觉偏偏钟道临能够清晰的体会到,那是一种从未听闻过的恐怖经验。

  “啊…”莫名的空间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不住旋转的金⾊漩涡,一声声嘶力竭的狂吼猛然从漩涡中传出,紧接着离地三尺的虚空中无数颗粒,聚沙成塔般的快速合拢,钟道临已经严重扭曲变形的头颅脑骨首先还原,接着尘埃般的⽩⾊颗粒瞬间组成了全⾝骨骼,接着是无数⾎管凭空出现,等到连钟道临的⾐服都还原完毕的时候,大汗淋漓的钟道临整个人从空中猛然摔下,一滩烂泥般的瘫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剧烈气。

  “咚!”唯一不曾被这空间解体的虚无之刃这时候正巧从空中落下,夹杂着尖啸的风声准确的砸中了钟道临的脑袋,可怜他刚逢巨变,虚弱的⾁⾝被冷汗浸透,尚未明⽩怎么回事就被这把几乎毫无重量的刀给砸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清脆的鸟鸣清晰的出现在钟道临的耳旁,醉人的花香伴随着泥土的芬芳在他感觉到自⾝呼昅的同时传来,艰难的撑开眼⽪一看,钟道临脑际轰然一震,整个人呆了起来。

  他万没想到如今所处的空间居然是一个与人间景⾊难辨分毫的秀山花⾕,云烟缭绕的峰巅之上无数人形石柱像披上薄纱似的脉脉含情,‮媚妩‬动人,⾕中碧⽔奔流,奇峰耸立树木葱茏,山翠峰奇,泉飞雾绕,河险滩绝,群鸟翻飞的景⾊构成了一条美妙动人的山⽔画轴。

  此时的钟道临正被葱茏的灌木植物包围,周围山花馨香四溢,猴郡嬉戏,⻩羊獐麂出没,岩燕飞翔,鱼翔浅底,一派山野‮趣情‬。

  看到悉的人间景⾊,本是疲惫不堪的钟道临精神一下子振作了起来,从地上站起环顾周围更是让他感慨而叹,山⽔相映风光旑旎的景⾊正是只有人间才能得睹的美景,平缓的⽔流清澈见底,天开一线的狭窄河道配以悬崖对,峙壁立万仞的两岸像一处玲珑奇巧的峡⾕盆景呈现在了钟道临的眼前,让如今看惯了魔界九⽇的他动不已。

  钟道临从未想到过这处神秘所在居然是个世外桃源般的人间奇⾊,忍不住心中好奇开始顺着河道朝上游悠闲走去。

  忘记了时间的钟道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更不知道如今⾝在何方,一切都是因景而动,因缘而行,每当一处景⾊快要穷尽总会有一处引人⼊胜的新景陇廓出现在眼內,引的钟道临一直如痴如醉的朝前探秘,完全放松⾝心随着⾝旁美景的神秘昅引力一路前行。

  袅袅的炊烟从低矮的灌木丛后升起,钟道临却没被此处突然出现人烟而吓到,反而从容的迈步着炊烟升起的地方走去,过不多时,一个木桩树枝组成的篱笆墙错落有致的将一座草庐围在中心,篱笆墙內外毫无人手⼲预的生満自然花草,看似杂却又充満至理的在各个角落随意生长,展露着无限生机。

  一个三十许的⽩⾐青年这时候正在跟一个不施粉黛,却难掩国⾊天香的美丽女子围坐在篱笆內的一张石台旁下棋,似乎对钟道临的来到一点都没有觉得惊奇。

  走到篱笆前的钟道临并不敢冒昧的出声打扰两人,见两人明明看到了他却理也不理的样子非但不着恼,反而从心灵深处升起了一丝明悟,闭目用心灵探查周围更是惊诧骇异,忍不住难受的痛哼一声,立马张嘴噴出一小口鲜⾎,顿时染的前点点殷红。

  正要将一枚黑子落盘的那个女子在钟道临吐⾎的霎那看向棋盘的秀目之中闪过了一抹讶⾊,举目跟那⽩⾐青年对望一眼,淡淡道:“贵客既临,就请进来一叙吧!”

  显然女子居然眼角看也不看就清晰地把握到了钟道临方才遇到的事,而那个⽩⾐青年仍是微笑如昔的摆子落棋,对女子邀请钟道临进来的做法不置可否,显得莫测⾼深。

  一口闷在口的鲜⾎吐出,钟道临才觉得噪闷的心灵稍微平复了点,听到女子的邀请立即恭敬的鞠躬深施一礼道:“请恕晚辈钟道临唐突,小子拜见两位前辈!”

  之所以钟道临如此恭敬,皆是因为方才用心灵探查周围景观下居然发现两人已经与山川秀⾕完全融为一体,就像是不分彼此的能量形态绞为一,自己反而好像是多余之人横揷在了这幅美景当中,在他灵觉展开的瞬间就被与两人浑然一体的自然之力给硬生生了回去。

  如若不是他的心灵修养达到了宇明天溪的境界,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被自然的庞然巨力将他轰的形神俱灭,这种无上层面的争斗玄之又玄,表面上三人指头尾都没有动过一下,却不知道方才的一接触就能生死立判。

  下棋中的两人并没有出声,钟道临也不在意,随意看了一眼因为自己刚才吐⾎而染红的篱笆,洒脫的微微一笑,意泰神闲的踱步朝內走去。

  当钟道临走到二人下棋的石桌旁时,正是⽩⾐青年将一枚⽩子堵在了女子大龙生门位置的时候,钟道临棋艺虽然不精却也看得出女子是必输无疑,没想到女子仍是轻松的落子,只不过这枚棋子却布到了棋盘之外。

  “这怎么可以?”

  心灵刚不知不觉融⼊棋局的钟道临忍不住嘟囔一声,那⽩⾐男子却在这时候笑出声道:“小友太拘于成法,人生何尝不就是一副棋盘?你修我道门术法旨在跳出棋盘,如若心中太重棋盘画好的条条框框,又如何够资格谈到跳出,是此棋盘大还是棋盘外的世界大?”

  说罢,⽩⾐男子不慌不忙的同样落子于棋盘之外,女子本已必输的棋就这样又活了。

  钟道临听得冷汗淋漓,大拜道:“多谢前辈指点,小子受教了!”

  同时心中大讶,为何这青年会说是“修我道门术法”?难道?

  钟道临这一心中疑惑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直低头观棋的⽩⾐青年一番,这一打量不要紧,立马浑⾝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惊呼道:“太虚凌霄上人?”

  此人居然就是在九华山太虚大殿中化为点点尘埃的太虚凌霄上人关伊,由于当时关伊突然出现而后又突然化为光点尘埃消失,钟道临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等到关伊借助刚才钟道临发出的心灵测探而发觉到他体內的道家心法,出声点拨时才一下子认了出来。

  太虚凌霄上人居然会在此出现,这让钟道临脑袋一下子了起来,当时九华山所遇到的一幕幕又闪过心头,可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弄明⽩这里面的渊源。

  “哦?”关伊这时候也不由得抬头看了钟道临一眼,讶道:“小友见过我不成?”

  要知道到了关伊这种天人合一境界的绝代⾼手,无论任何人只要惊鸿一瞥间就一生一世不会忘掉,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钟道临的样貌存在,不免出声询问。

  钟道临尚未回话,那女子反而盈盈站起道:“既然关兄有客来访,小妹改⽇再来打扰!”

  随着关伊淡淡的一声“不送”端坐在石礅上的女子周⾝渐渐闪出各⾊彩光,不一会儿就在两人的视线中凭空的消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咦?”钟道临被女子如此神通吓的惊咦一声,忍不住呼出了一口凉气道:“她是谁?”

  关伊眼观棋盘,沉昑少许才叹道:“小友来的恰好,如若再走下去必然是两败俱伤之局,她就是魔界善于音律的美神‘乾达婆王’。”

  “居然是她?”

  一浪一浪的惊奇袭来,钟道临在短短的时间內快要⿇木了,本以为是一对夫的下棋男女原来却是不共天地的死对头,而刚才招呼他进来的女子居然就是八王之一的美神乾达婆王,她跟关伊怎么会在同一地点出现?

  “也是也不是,刚才那不过是她的一个分⾝罢了!”

  关伊随手朝石桌上一抹,上百粒黑⽩棋子顿时化为碎粉随风而散,石桌上刻着的棋盘却丝毫无损,只不过刚才那副棋却随着他的一抹也同样在记忆中抹去,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看到关伊收子后望向自己的疑惑目光,钟道临当下将九华山遇到的情况前前后后详细的跟关伊叙述一遍,特别提到了广渡子这个叛徒跟幽霜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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