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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太乙光符,三莲绽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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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坪上的平整⻩岩经过亿万年的风蚀⽇灼,透出一股岩浆般的火红⾊泽,坐落在太子坪之上的卧云庵与其上的金顶寺毗邻而居,乃佛家修行法地,平时寺庵中的僧尼除了下山取得些生活必需品外,⾜迹甚少踏⼊尘世,只有每⽇从金顶寺与卧云庵传出的阵阵清幽木鱼敲击声和那悠扬的梵音钟昑,才提醒着人们这里还聚居着些三严弟子,菩萨门生,而金顶寺之上就是峨嵋巅峰万佛顶了。

  醉道人不知道为什么,打一开始就对一众佛僧尼姑很不耐烦,严噤钟道临和这些光脑袋木鱼疙瘩打道,按照他师傅的说法:“⽩天撞和尚,孤魂,夜晚遇尼姑,十世不脫俗”认为这些出家的和尚尼姑破坏了此处仙山灵气,这些僧尼对醉道人好像更加讨厌,于是就算是钟道临和偶尔下山的小僧尼偶遇道旁,也只是互相装作没看见,直至今⽇这种情况也不知持续了多少年。

  半空中的光灵符上下飘,居然也带有醉道人的“鄙视”世间一切光脑袋脾气,领着⾝后不住叫苦的钟道临绕了一个大圈,进抵万佛顶。

  万佛顶上,一块晶石般的火红⾊巨岩屹立在峰顶至巅,反着万道霞光,巨岩外层晶莹剔透,內里却浑浊如和田⽩⽟籽料不透明,撒发出一种油脂光泽,就好像岩石中內蕴朵朵漂浮着的⽩云,让人看不真切,正是醉道人所说的“⽇牙岩”

  蓦的,光灵符通体一亮,金⻩⾊的光芒突然耀眼许多,火红巨岩仿佛受到了感应,腾的从內至外放出夺目亮芒,整块巨岩烧着了似的将周围的空气变得扭曲开来,升起了⽩腾腾的烟雾,将万佛顶隐在一片朦胧中。

  光灵符开始无火自燃,不是窜出火苗,而是就那么的从外层至內逐步发亮而又凭空消失,钟道临抬眼望去,随着光灵符的缓缓燃烧湮灭,面前的整块“⽇牙岩”变得清⽔般透明了起来,岩中⽩云已经消失,换上的是一个人首蛇⾝的⽩蛇妖,全⾝**的蜷曲一团,被封印在巨岩中心。

  猛的,⽩蛇妖全⾝震了一下,从十三年的长梦中缓缓醒来,眼⽪一睁,透出了茫的闪闪微光,正好看到“⽇牙岩”外含笑而立的钟道临。

  钟道临明⽩光灵符消失的时候就是蛇妖被重新封印之时,轻轻一笑,对巨岩中的蛇妖一躬⾝,笑道:“⽩蛇姐姐安好,小弟钟道临有礼了!”

  话后,又是深深一躬,对面前曾经害过他的⽩妖,却提不起半点怨恨。

  岩中⽩蛇微微一愣,面前⾝披道袍,自称“钟道临”的青年简单的往那一站,就显得傲骨凌峰,仿若不动明王,又显得洒脫不羁,飘逸脫俗,恍若出尘野鹤,两种截然不同的特点却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上,而又不显得矛盾,一双眸子精芒內蕴,正含着善意的柔光望着自己,露着好似他乡遇故知般亲切的笑容。

  ⽩蛇终于明⽩到面前这个青年就是当初“云山”下那个自然村的钟临时,脸上露出了欣喜而又惭愧的目光,幽幽道:“你不恨姐姐了?”

  虽有岩壁阻隔,声音却异常清晰。

  钟道临一听,忙连连摆手,诚恳道:“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没有姐姐的点化,小弟如今还⾝处三界之中,机缘天定,小弟对姐姐感还来不及,如何会恨姐姐!”

  ⽩蛇粉脸微红,喜道:“果真?”

  钟道临含笑点头,故作无奈道:“不过美姐姐可要保重⾝体,好好修行,否则你我姐弟就真的不知道要隔多久才能再见到了!”

  ⽩蛇心喜的望了他一眼,抿嘴笑道:“还是临弟弟嘴甜!”随后脸上罩上了一层愁雾,悲凄道:“可姐姐如今被太乙真人封印在此,受⽇灼月寒之劫,恐怕再难有相见之⽇了!”

  言下甚是悲凉,回忆起当初被封印时的情景,对自己的孽果知之甚详。

  钟道临讶道:“太乙真人?”

  心道,这又是何妨⾼人,⽩蛇姐姐怎是被太乙真人封印的?

  “咦?”⽩蛇一脸惑,奇怪道:“姐姐虽看出临弟弟如今已非吴下阿蒙,已经跳出三界轮回,达到⾁⾝不坏的小乘境界,不过没有太乙真人的光灵符咒,如何能解的开这受万载⽇光照的‘⽇牙岩’光明封印?”

  “呵呵,这个死老头!”

  钟道临一阵贼笑,心中惑豁然而解,狠狠道:“姐姐一定说的是小弟那整天占人便宜,半疯半醉,为老不尊的师傅了,嘻嘻,原来他叫太乙真人,我看也没什么嘛!”

  ⽩蛇露出了羡慕的眼光,神情转为恭敬,严肃道:“弟弟福缘深厚,能拜太乙真人为师,他⽇得成正果,位列仙班不在话下,临弟怎可对仙人如此不敬,这样的机缘千年难逢,如若是姐姐,能得到他老人家指点一二,就算失去五百年道行又有何可惜?”

  钟道临不信道:“老家伙那么厉害?”

  ⽩蛇眉头一皱,有点怀疑他这个“人类弟弟”是否真是太乙真人弟子了,点头道:“肘传丹篆千年术,口诵⻩庭两卷经,鹤观古坛槐影里,悄无人迹户常扃,太乙真人法咒⾼深,神通难测,呼风唤雨能遣天界神兵,驱六畜生灵,仙剑道法,幻化宇宙,与⽇月大地同寿,一⾝本事取其万一就可毁山断江,手中⾚焰葫芦呑天吐地,如何不厉害!”

  钟道临听得目瞪口呆,喃喃直道“不可能”忽觉周围光线越发淡了下来,抬头一看,光明符已经快被奇异光线烧尽,心中一凛,焦急道:“姐姐在上,如师尊真像姐姐所说那般神通广大,反而不必担心,我师傅说过如今姐姐你⾝上戾气未消,尚要经过几番劫难方能渡过,大道至乐余,至静则廉,望姐姐能够安心修炼,机缘一到,自能脫困,也正好安⾝此⽇牙岩內,渡过五百年天劫!”

  ⽩蛇眼光离,闪现点点泪光,冲钟道临盈盈一拜,感道:“多谢太乙祖师大恩大德,⽩蛇铭感五內,一定清修行,以报他老人家点化之天恩于一二,弟弟不念姐姐往⽇仇怨,姐姐却无以为报,唯有祝愿临弟能够修成真⾝,得成正果,皇天在上,九华山⽟女峰下小⽩蛇对苍天诸佛众仙起誓,从今之后再不枉杀一个生灵,殆有其真,砾硌可观,吾佛慈悲!”

  说罢,眼耳口鼻与下⾝蛇鳞甲之中顿时冒出丝丝⽩⾎,⽩蛇咬紧牙关,浑⾝颤抖,忍受着钻心剧痛,背朝东方,肃穆而跪,人首慢慢转化成蛇头,‮大巨‬的蛇⾝‮动扭‬间,缩小化作一条小⽩蛇。

  钟道临惨呼一声“姐姐”心中悲痛不已,他本修炼的是道家无上玄典《无道经》,神秘莫测,当然知道⽩蛇深感自⾝往⽇孽缘深重,強忍逆天而行的周⾝剧痛,硬是自废了苦修近五百年的道行,今后寒暑舂夏,⽇月更迭,一直被封印在此“⽇牙岩”下,受那⽇灼月寒的天谴更是万倍煎熬。

  乌云遮顶,雷声隆隆,万佛顶上強光陡暗,光明符燃烧殆尽“⽇牙岩”內再次被⽩云般的混浊气体充斥,小⽩蛇的⾝形顿时隐伏在了一片混沌之中。

  天池峰上,竹屋花圃一旁。

  躺在大竹椅上的醉倒人哈出一口酒气,斜眼瞄了瞄在旁耷拉着脑袋站立的钟道临,若无其事道:“天有天德,地有地道,诸般因果,报孽深重,⽩蛇今⽇之因,正种下他⽇之果,光脑袋的傻和尚都明⽩的道理,徒儿怎么就不明⽩!”

  钟道临想⽩蛇姐姐如此而行,是非福祸自有天断,也算是了断了一处尘缘,也不必太过悲伤,想起自己面前吊儿郞当的师傅故意隐瞒的⾝份,又是一阵气恼,没好气的道:“太乙真人大道长在上,不孝劣徒,‘天道门’开山大弟子这厢有礼了!”

  说罢,夸张地鞠了一大躬。

  醉道人早把“猴儿酒”灌満了大酒葫芦里,连大木盆都不知道蔵哪儿了,听钟道临这么一说也不意外,好像早知道了的样子,笑嘻嘻点头道:“嗯,懂事儿,乖,免礼平⾝!嘿嘿!”

  大刺刺的一摆手,算是招呼过了,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鼻子轻轻哼唧的享受着肚中美酒的余韵。

  钟道临抬头见师傅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出来,板儿一,光火道:“师傅,您老人家不是答应过徒儿要传授那个什么劳什子‘鬼符’‘鸟剑’嘛,怎么又不动了~~哎呦!”

  醉道人听到钟道临把他的成名绝技‘五行符咒’与‘御剑决’,说成是‘鬼符’‘鸟剑’,怒的“噌”的一声从竹椅上跳起来,右手狠狠地照着钟道临脑袋上来了一记老拳,咆哮道:“你个臭小子找打呢,居然擅自更改派中绝学,欺师灭祖,开山大弟子都这样了,再有弟子还不把天池峰给掀了,这还了得?那个~罚你再去给为师弄一盆酒去!嘿嘿!”

  说着说着露出了小人的真面目,老脸龇牙咧嘴一阵奷笑。

  钟道临疼得半蹲在地上,抱着个脑袋,苦着脸呻昑道:“师傅,您老人家饶了徒儿吧,弟子把人家猴儿窝都给抄了,再去?那些傻猴不跟我拼命才怪,哎呦,我的头好疼!”

  醉道人两眼一亮,总算把“猴儿酒”窝蔵的地点给搞清了,喜的老脸发亮,安慰道:“嘿嘿,徒儿歇息一阵,等那帮猴儿重新酿好酒再去,最好把酿酒秘方给偷学回来,嘻嘻,那为师今后就不愁~~~”

  钟道临不満的打断道:“不愁什么呀,您老人家以为这么容易?以徒儿看那帮猴子几十年的家底都给咱们祸害光了,您~~您到底教不教弟子法术?”

  “呵~差点忘了!”

  醉道人心知不会那么容易,不过能把猴子酿酒的方法偷师回来,凭他的道法弄些酿酒材料还不是探囊取物般轻松,也不急于一时,冲钟道临挤挤眼,讪笑道:“嘻嘻,乖徒儿抢酒有功,为师就传你七道灵符,三式仙剑,嘿嘿,咱们‘天道门’向来是赏罚分明嘛!”

  钟道临暗道“才怪”就见醉道人伸手一弹,屋前竹林的一株翠竹连拔起,冲他飞来,醉道人不慌不忙,运指成锋,如刀般在竹子之上轻砍淡削,霎那间在他手上变成了一把扁平的竹剑,不多一刀,不少一道,仿若浑然天成,充満自然玄理。

  醉道人嘻嘻一笑,拿起⾚红葫芦,抬头灌了一口,打了个酒嗝,哈出一口酒气,庇股一扭两歪晃到屋前空地,醉眼朦胧道:“吾派仙剑传承自上古仙贤,分天,地,人三才十八决,每决三式,上斩九天神魔,下灭三界生灵,幻化渺渺乎天地,內蕴昭昭乎五行,斩天灭地,威力绝伦,要知上天有好生之德,切不可嗜⾎滥杀,否则必遭天谴,今天为师就传你‘御剑决’⼊门三式,领悟多少,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

  话音刚落,青影重重,醉道人已经被层层青光包裹,消失原地,无数点劲气然从青光气团中爆发,呼啸着向四周疾,龙卷风般怒涛狂涌,如山崩海啸朝八方猛卷,突然,钟道临眼前一花,醉道人连人带剑一起凭空不见,再看却已在半空,竹剑尖儿颤抖着一分为三,人剑合一朝北面十三丈许远的山岩去。

  “轰隆”一声爆响,‮硬坚‬的山岩受力不住,表层炸成碎石尘粉,醉道人一声清啸,凌空翻回空地,嘻嘻收剑而立,尘埃落定,三道深不见底的黑洞出现在平整的岩面上。

  钟道临看得目瞪口呆,暗暗咋⾆,心道:乖乖,这还是娘的⼊门呢,怪不得师傅不用那天脚踏的三尺青锋,这要是那口不知名字的宝剑,还不把山给弄崩了。

  醉道人一副平静的表情,本不觉得是啥大事儿,轻松道:“威力太少,平常耍着玩就好,这开篇一式‘三莲绽朵’看明⽩了么?”

  说着竹剑遥指一旁的钟道临,从中化出一道劲气,忽暖忽热,不住点向他的周⾝经脉大⽳。

  钟道临就感觉从师傅手中竹剑传来一股似寒似热的真气,即觉夹脊中热如火炽,热气沿任脉送⼊心肾正中间的⻩庭窍,浑⾝如坠火炉,而后热气透窍而动,化寒气从气海分开两路,至左右‮腿大‬,从膝至三里下脚背及大拇指,又转⼊涌泉,由脚跟脚弯循‮腿大‬而上至尾闾,合为一处,过肾堂、夹脊双关,分送两肩、两膀、两背至手背,顿感周⾝如坠冰窖,冻得他牙关“咯咯咯咯”撞。

  就在钟道临快被冻毙的时候,醉道人悠悠轻笑传来:“傻小子,照应时辰,⽩虎隐于东方,青龙潜于酉位!”

  钟道临闻声浑⾝剧震,现在方至卯时,太运行⾼度正和泥丸⾎脉成一仰角,昅引经脉中⾎流的力量来于正东,于是心中一动,待⻩庭窍內暖气溶溶,则用行庭自转功夫融合脚底涌泉至寒,龙虎济,寒热融合成另一种暖而清凉的气流,浑⾝一阵舒服,于是行功始而有意,终于无意。

  整个过程如云雾之四塞,飒然如风雨之暴至,恍然如昼梦之初觉,淆然如沉疴之脫体。刚一收功,周⾝一派轻松,精神冥和,如夫妇之媾,骨⾁融和,如澡浴之方起,钟道临睁开双眼,一抹厉芒从双眸如闪电般直刺虚空,哈哈大笑:“徒儿明⽩了!”

  当下心中狂喜,不但领悟了一式‘三莲绽朵’剑法的精髓和自然界⽇月运行,时辰更迭的关联,也懂得了自⾝经脉‮理生‬运行和宇宙间那神秘一点的遥相呼应,对他今后道法的修炼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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