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 报复
“求老爷放俺回家吧,俺还种地呢,刚开了十五亩…”⽩狗儿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喊叫着。
屠三喇子也抬起头,期待的问:“大人,俺知道的全说了,现在能走了不?”
呵呵,犯下弥天大罪,还想回家?回你姥姥家吧!楚风笑着说:“两位,想要回家,恐怕得等下辈子再转世投胎了。”
侯德富接道:“下辈子,不一定吧?说不定投了猪胎、牛胎,也未可知。”
两个奷细被捆得结结实实,这时候想跑也没门了,屠三喇子还想充硬气,梗着脖子喊“杀了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狗儿却吓得全⾝瘫软,眼泪鼻涕一起流:“各位老爷啊,俺自从到了琉球,就再没敢做坏事咧。对对、是这姓屠的来找我,我做的呀,老爷明鉴、明鉴呐!”
“那你为什么不出揭?为什么隐瞒不报?为什么充当鞑子的帮凶?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的船慢上一步,便有二十多名汉军⽔兵、三百位老百姓要死在蒲寿庚的刀下?”楚风的声音越来越大“帮着鞑子杀屠自己的同胞,成功就能从主人手上得到沾満同胞鲜⾎的一点赏钱;失败就拿被无奈来搪塞。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神州6沉,绝大多数百姓都在鞑子铁蹄下挣扎求生,一时委曲求全,自然无可厚非;但主动帮鞑子做事,以同胞的命邀功请赏,这就不可原谅了。
后世,不是有人给秦桧、汪精卫、施琅、洪承畴等等大大小小的汉奷翻案吗?“开清重臣洪承畴学术研讨会”、“施琅大将军”、“七品李剃头”、“秦桧应该站起来”、“紫气东来…満清⼊关36o周年纪**”…指鹿为马、颠倒是非,没有比这更无聇下流的事情了!
琉球能这样做吗?不,绝对不行!从现在起,汉奷必须严惩不贷!
总督府门外的广场,屠三喇子被绑在木柱上,垂头丧气,一双吊稍眉耷拉得更低了,他⾝边的⽩狗儿,一直哭哭啼啼的**叨:“求老爷们饶命,俺家里还有老⺟亲,就俺一个儿子…”
楚风厌恶地挥挥手。几名汉军士兵上前。把他嘴堵上。
新招地汉军士兵们。在各级长官带领下。排成整整齐齐地队列。移民已经到了三批。七百多人。汉军便再一次扩大规模。⽔师、6师各增加了五十人。⽔师现有一百人。6师则达到了两百人。老兵带新兵。正在加紧训练。
与参加过屠灭山越人莽岳部落地一百名匠户弟子兵、锦田山下亲眼目睹⽗⺟儿被杀地五十名老兵不同。新招地五十名士兵都是朴实本分地农家弟子。他们⾝上没有战争年代军人应该具有地杀气。
是时候让他们见见⾎了。所有新兵。分做两组。挨个持矛上前刺杀。以此将两名狗汉奷处死!
听到这个消息。新兵们轰地一声炸开了。他们中间参军时间最短地。还不到五天!亲手杀死一个人。一个活生生地人。不是杀杀鱼啊!
队列最前面地小个子。拿着长矛地手在抖。两条腿在抖。全⾝都在抖。要不是每月六贯钱地军饷、敞开吃⾁地伙食和汉军逃兵必斩地军法。他早就扔下长矛抱头逃走了。
“举矛、前进,前进!”班长仇灭虏把⽪鞭子菗得哗哗直响,一叠声的催促,他实在不明⽩,这个姓李的小个子有什么好害怕的,若不是大人军令只许新兵动手,他早已将这两个该死的狗汉奷,千刀万剐!
⽗亲、⺟亲、刚出阁的姐姐、襁褓中的堂弟、慈祥的婶娘、从小把自己举在肩头的叔叔…三十七位亲人,一个接一个倒在鞑子刀下。他还记得⽗亲用流⾎的⾝体护住自己,当他想起⾝和鞑子拼命时,是⽗亲两只钢钳般的大手,把自己紧紧的抓住,庒在⾝下…他永远也忘不了,鞑子刀砍在⽗亲背上,令人心胆俱碎的⼊⾁声,还有⽗亲渐渐失去生命光彩的眼神。
更加忘不了的是⽗亲临死前的遗言:“不要送死,留着命,报仇…”
⾎海深仇,不共戴天啊!自参加汉军,他就改名换姓,当兵科长侯大人为士兵登记姓名的时候,他脯一,大声说出三个字:仇灭虏!
仇深似海,必灭胡虏,他对天誓,未将鞑子逐出中原,绝不恢复原来的姓名。此后的训练中,别人练一分,他要练上十分,别人练起来不是人,他练起来是畜生,全家三十七口的⾎海深仇,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毒蛇般噬咬他的心灵,只有狂疯的训练,能够让他稍微得到安宁。
不只一个仇灭虏。从锦田山下幸存者中招募的汉军士兵,个个都是仇灭虏,他们不把自己当人的狠劲,让经历过莽岳部落腥风⾎雨的老兵们,都暗自心惊。
实际上,这一批五十个人,即使不经过任何训练,直接给装备就是最好的士兵。只要能杀鞑子报仇雪恨,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灵魂出卖给魔鬼。
所以在仇灭虏看来,矮个士兵李家福的表现简直不可理喻,他上下挥动鞭子,甩出噼噼啪啪的鞭花,提醒李家福:再不上前,鞭子就不会抡空了!
李家福被脑后炸响的鞭子声催着,向前两步,又后退一步,此时已有好几百居民围观,大家指指点点的笑:“瞧那小伙子,怕成什么样儿了?”
有心肠软的人说:“咳咳,毕竟是一个大活人,一条命啊!”旁边人立刻反驳:“命?命,狗命!陈老头,别忘了你儿子是⽔兵,那天就在船上!要是被蒲家捉住…”
“啊?原来就是这个汉奷呐,我儿回来说,那天就差一点被围住了!狗汉奷,遭瘟流脓的汉奷,杀得好,该杀!”不知是谁从地上捡起泥巴朝两个汉奷扔,老百姓有样学样,一时间烂菜叶子、臭蛋、稀泥巴満天飞舞,屠三喇子和⽩狗儿还没被矛刺,先洗了个垃圾澡。
见那矮个子士兵还没动手,百姓们嬉笑起来,卖菜的胖丫说了句“去年刚有汉军那阵,小⽑哥也这么胆小”声音大了点,被钱小⽑听到耳朵里,他愠怒的盯了仇灭虏一眼。
仇灭虏心头这个窝火啊,恨不得几巴掌菗死李家福,这下子不客气了,鞭子用力朝他背上菗落。
“啪!”李家福像被电流击中,猛的一个前扑,平端的长矛正巧刺中⽩狗儿的腿大,鲜⾎顺着腿流淌到地上。
“嗯,李家福完成战术动作,⼊列!下一个!”仇灭虏一声口令,几乎吓得半死的李家福,擦擦额头的冷汗,快步跑回队列。定了定神,刚才长矛刺⼊敌人⾁中的特异手感,就像甩不掉似的浮上心头,越是怕,越是管不住要想。
“李老弟,刚才感觉怎么样?”“害怕不?”战友们七嘴八⾆的问道。
李家福口憋得难受,有人问,正好是一个宣怈口,他大声说:“怕个卵!都是一子两个球,遭绑到柱子上的,他还能咬我一口?”
平时从来不说耝话的李家福,忽然觉得这几句话说了心头舒坦了许多,再想想刚才的情形,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长官们讲了的,汉奷就是背祖忘宗、认贼作⽗的畜生,杀个捆好的畜生,有啥害怕呢?
定一定神,他把膛得⾼⾼的,仿佛刚才做了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英雄壮举。
有李家福的榜样,后面就快得多了,士兵们一个个轮流上前,将长矛刺⼊⽩狗儿的四肢,污⾎流了満地,眼见得不活了。而完成了规定动作的士兵,回到队列中时,眼神和以前农家弟子的淳朴相比,多多少少有那么点不同的地方。
⽩狗儿实际上是活活流⾎而死的,他⾝上没有致命伤,或者说,二十五名士兵的刺击,都是致命伤。
场中除了⾎腥味,忽然多了一股子尿气,屠三喇子浑⾝抖,见到同伙的惨相,他吓得尿了子。
楚风厌恶的扇扇鼻子“还以为你多硬气呢。汉军继续,别停下。”
两个汉奷处死后,头颅被割下来悬挂在广场上示众,旁边贴着的纸,写着五个大字:汉奷之下场!
张广甫早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忍着呕吐的冲动看完了这幕活剧“楚、楚总督大人,这次遇伏,咱们报复得真痛快,以后琉球敢做汉奷的,怕要胆子比姜维还大!”
“报复?不,应该叫反击。而且,反击才刚刚开始。”楚风北望大好河山,那里有制造锦田山惨案的蒲寿庚,有凶残的鞑子鹰⽝董文炳、唆都,更远的大都城里,还有一位手握旷世权柄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