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章 知识就是力量
么两个师?紫金山地处北方自辽朝之后胡汉杂居,其、元的统治,礼教大防已不如南方严苛,众弟子见这位蒙古贵女秋波盈盈肤光胜雪,言语娇憨可爱,便有个生跳脫的和她开玩笑:“我们这儿有算学师、天文师、治⽔掘河舆地师,后面舱房里还有大成至圣先师孔夫子和大元国师刘秉中的牌位,只不知姐小要找的,是哪两位师?”
乌仁图娅一跺脚,嗔道:“你这人怎的夹不清?我听说这船上搭载着两个6军师的兵将,这才上来看看哩。(”
那饶⾆弟子还待和她开开玩笑,有老成持重的则看出此女间⻩金鞘、羊脂⽟石柄的弯刀,和当年金刀九拔都张弘范得忽必烈所赐的一模一样,非蒙古帝国中手握大权指挥重兵的汗王、公主不能佩戴,地位直可与蒙古大汗的苏录定战旗比肩,当下心头就有些⽑,赶紧扯了扯师弟让他不可多话,然后恭恭敬敬的施礼道:“姐小怕是听差了,本船上只有紫金山学派两位老师,天文地理无所不精,可称得上一代宗师,所谓两师者,或许便是本派两位师尊?”
乌仁图娅不耐烦的道:“不是不是,我又不是七八十岁的老婆婆,怎么会听差了呢?”
“你没听错,这位紫金山学派的朋友,也没有说错!”楚风和李鹤轩一前一后踩着跳板上船,方才站在船,自持⾝份不与乌仁图娅计较的郭守敬认得李鹤轩,故友相见分外惊喜,急急拉着王走到中甲板。
没等蒙在鼓里两位大科学家开口风先手掌一摊:“瞧,这两位大学者、大宗师,在和北元的战争中一位都⾜⾜顶得上一个6军师。”
乌仁图娅眼珠滴溜溜一,突然之间金刀出鞘,一道匹练也似的金⾊刀光向郭守敬头顶斩下!
“不可!”楚风、李轩、紫金山众人同时叫道,无奈乌仁图娅出刀快逾闪电,郭守敬本连躲避都忘记了睁大眼睛看着锋利的金刀,直直劈到自己鼻尖上。
金⾊的刀光,在距离郭守敬鼻尖到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乌仁图娅刷的一下收刀⼊鞘笑着道:“夫君哄我,这位老人家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在场战上顶得两个师?”
楚风虎着脸,往她脑上弹了个暴栗子:“胡闹!快向,嗯,这位年纪大些该是郭先生,向郭先生道歉!”
乌仁图娅笑嘻嘻地道:“老人不住了。吓着你了吧?您可别记恨我要怪就怪我夫君撒谎骗人!”
郭守敬吓出了⾝⽩⽑汗。不过他生实木讷这位蒙古公主娇憨可爱。言语纯粹出自內心。也就不为几甚。宽厚地笑了笑:“幸好老夫⾝体旺健没有宿疾。若是师弟被吓这么一场。恐怕早就…”
“早就见了阎王!”王大笑着对李鹤轩一揖到地:“罪人王参见大汉报情司长。尊驾果然好手段。这位姐小是漠北哪家汗王地公主。也被你拐了来?”
这下轮到李鹤轩満头黑线了。忙不迭地解释:“郭先生、王先生。两位弃暗投明。⾜使蒙元胆落而大汉生辉。何言罪人?乌仁图娅是辽东乃颜王爷地掌上明珠。如今系我大汉第五皇后。这位陛下才是正主。可别赖到我头上。”
楚风向郭、王两位拱手道:“后学末进琉球楚风。参见两位贤师!”
郭守敬、王和他们地七八名弟子。通通吓了一大跳。方才被大汉帝国地第五皇后小小地捉弄一番。皇帝竟然命她向臣子现在连臣子都谈不上。就一草民吧。向草民道歉?而她。控弦之士十万威震塞外地乃颜汗地继承人。竟然就浑不以为意地道歉了?
就蒙元朝廷的政治逻辑来看,这简直是纲常颠倒太阿倒悬,被主人戏弄,那是臣仆的荣幸,何来道歉之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死且系于君命,何况戏弄!
郭守敬不由得心头慨叹:看来,新儒学《四书新解》《五经新编》上提到的“己所不勿施于人”和“民贵、社稷次之、君最轻”并不是一句口号,而是被大汉帝国的君臣奉为圭壁,切实遵行。
王则注意到了后学末进四个字,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他也常常自诩有帝王师之才,若是五天前楚风这么说,他就受之无愧了,可现在,自从看了《测圆海镜》之后,岂能崖岸自⾼?
“仆闻《测圆海镜》一书附录,系陛下所作,內中道理精微之处,⾜以人深省。其余火炮之创、望远镜之制,皆非中有大丘壑者不能为之。自问不能望陛下之项背,陛下所谓‘后学末进’,实在自谦太过,仆不能腆颜领受。”
“不,没有自谦太过,比起你们光耀千古留名月球与星系同为不朽的学问,我晚了七百年。”楚风在心中如是说,不过他不再坚持刚才的说法“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两位到我大汉之后,咱们互相请益互相提⾼,王
郭先生、加上比你们早几年到琉球的曲海镜,子曰‘有我师’,宁不信哉!”
楚风此言一出,紫金山众人又定下了一道心思。北方两大学派,李冶为的封龙山和刘秉中开创的紫金山,在学术、政治各方面互相抵,闻得封龙山曲海镜在大汉为文教部长,大约相当故宋礼部尚书一职,众人隐隐有些儿担心受他排挤,如今大汉皇帝亲口将王、郭、曲三位并列,自然没了那层担心。
“皇上,参见皇上!”子管道升在中舱照顾郭王两家家眷,赵孟到甲板上来透透气,一眼就看见了楚风,顿时动得热泪盈眶。
“嗯,辛苦了苦了,”楚风轻轻拍着便宜大舅哥的肩膀,他还没有自恋到认为赵孟是为了自己这位妹夫动如此然,赵孟失态另有原因。
把赵孟派到北元做⾼级卧底,让他堂妹赵筠很是不満“孟堂哥就是个文弱书生,让他昑诗作画还差不多,深⼊虎**与蒙元君臣周旋他这种人能⼲的事吗?”
可能够影响蒙元朝政的⾼级卧底,除了赵孟,还能选其他人吗?虽然他有这样那样的弱点,但只有他的⾝份进⼊大元朝的心脏,周旋于阿合马、留梦炎等⾼官之间!
好歹有李鹤轩、金泳两大务头子先后北上大都坐镇,几乎是手把手的教他怎样行事,这样才没出子,即便如此,平生只讲诗书琴剑棋酒花的风流才子虎狼之**与凶恶的敌人周旋,也达到了赵孟的极限。
从泥沽上船离开蒙元控制的6地孟绷紧的神经仍旧松弛不下来,颠簸的海船上一个夜里他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直到见着了妹夫汉帝国的皇帝,他才踏踏实实的放下心确实,现在已到了全安的大汉,再也不用再三斟酌之后才说话,再也不用担心夜里被怯薛武士从家中揪出,再也不用对着残暴无道的忽必烈三叩九拜!
“⼲得不错,我想,赵筠会为你这位兄感到骄傲的。”楚风点点头:“我将让报纸刊登你的事迹,澄清你北归降元的汉奷污名。我认为,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洗刷了临安谢太皇太后、全太后携小皇帝降元的聇辱,从今往后,赵宋全始全终,可以俯仰无愧了!”
“谢谢,谢谢陛下!”赵孟用手绢擦着眼泪,拱手辞别楚风,急匆匆的冲下中舱,向子管道升报告这个好消息。
“哼,脓包软蛋,赵宋尽出这样娘腔的家伙,怪不得被伯颜所灭!”乌仁图娅鄙夷的看着赵孟的背影,简直不屑一顾到了极点,言罢柔情藌意的望着楚风,仿佛是在说:瞧,像我夫君这样,筚路蓝缕开创庞大的帝国,统领汉军东征西讨,收⾼丽⽇本南洋诸国,击杀张弘范李恒唆都,声威布于长生天之下的6地和海洋,才是堂堂男子汉!
楚风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小声道:“,别太不给他面子,小心传到你赵筠姐姐耳朵里去…”
摆在乌仁图娅面前最迫切的任务,就是和留在南方的四位皇后结成统一战线,讨好还来不及,怎么敢得罪呢?她小脸一⽩,故意大声道:“不过,他一介文弱书生,能把命置之度外,冒险到大都,骗得伪汗团团转,也算得上智勇双全了,我听说古时候中原王朝有位投笔从戎威震西域的班,北元说赵孟是海上苏武,我却认他作今⽇班!”
李鹤轩耳朵尖,听到了楚风的话,此时乌仁图娅转了这么大个弯子来夸赵孟,直把这位报情司长冷面阎王笑得肚子疼,勉強忍住才没笑出声。
郭守敬于学问上无所不通无所不精,为人处事却甚是古板,也没听出乌仁图娅前后话里差别有多大,老老实实的点点头:“皇后所言有理。赵郡公、不、赵大人在北元所作所为,已相当不错了。”
“喂,郭老爷子是吧,方才夫君说你和你师弟,各能顶一个6军师来用,我就不明⽩了,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顶一个师呢?”乌仁图娅边说话,边围着郭守敬好奇的转了一圈,想看看他⾝上是不是带着什么法宝,可以撒⾖成兵呼风唤雨?
岂但郭守敬,王和众位弟子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位皇后几次三番的说什么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楚风为他们开解了谜底:“知识就是力量,两位大贤者学通古今博闻海內,他们以丰富的知识报效大汉,岂不是当得两个师?”
“我不相信。”乌仁图娅娇俏可爱的鼻子“什么知识,能抵得两个师?他们会造炮,还是会造军舰?”
郭守敬苦笑道:“若论造炮军舰,郭某之能与皇帝相比,恰如萤火之比皓月,溪流之比沧海,万万不可相提并论。”
“科学知识,是能够从各个方面起到強大作用的。”楚风顿了顿着道:“试问一个汉军师,能否在河北、淮扬一带,阻
精锐蒙古万人队整整三个月之久?”
不能绝对不能!不仅乌仁图娅,任何人都知道,河北淮扬地势平缓利于骑兵冲击有堡垒的帮助,一个汉军师的战斗力大约相当一个到一个半蒙古万人队,八个万人队至少相当五个汉军师何统帅都无法在平缓地形上,阻截五倍之敌达三月之久,哪怕对方统帅是头猪,八个万人队排成一排平推多两三天就能把一个汉军师拼光。
“但郭先生以知识的力量做到了。
他是北元第一号⽔利专家,替我们指出了京杭大运河的薄弱之处和关键节点,大汉的特工人员用炸药摧毁了这些节点,就使得京杭大运河陷于瘫痪,伯颜的八万大军不得不延迟三个月才能南下!”
哇~紫金山弟子们顿时对师⽗刮目相看,老实说师⽗的学问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可师⽗为人古板木讷会官场上那套,自从祖师爷刘秉中去世之后紫金山一脉在朝廷的风光气象,就远不如当年了子们难免背后有所抱怨。可谁也没想到,师⽗安居大都城中,竟然以一己之力阻截伯颜大军南下,替大汉立下了泼天也似的大功劳,将来紫金山一脉,不是能被大汉另眼相看吗?
更有人欣鼓,庆幸自己南下归汉的选择。
蒙元以弓马取天下,贵官从不读书,因而少有文字狱之说,弟子们平素能读到南方传来的书籍,渐渐接受了新儒学的部分提法这也是他们欣然随两位师尊南下归汉的原因之一。
新儒学从“民、社稷次之、君最轻”引申出王朝正朔为小,华夏民族为大的理**,并把替蒙元服务,认贼作⽗为虎作伥的留梦炎之流打成汉奷,众弟子难免心头惴惴,毕竟紫金山一脉在北元做的官可不小,大元国师、司天监正、太史令、集贤学士…虽说天下一家思想是为了救北方百姓于倒悬,可在民族大义面前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那汉奷两个字,离自己头顶似乎也不是很远了。
这下可好,师⽗帮助大汉抵挡伯大军南下,这就是紫金山一脉⾝在北元心在汉的绝好证明,谁说咱们是汉奷了?老大耳刮子菗他脸上!
众弟子面露喜⾊,郭敬却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深夜里在观星台上观察浩瀚星空一样,坦坦的道:“郭某虽然提供了京杭大运河各处节点的位置图,但没有李鹤轩司长辖下忠勇之士,断乎不能让运河瘫痪的。”
“是啊,是啊,不能全算他的功,”乌仁图娅总是被楚风教训,这次可算逮到了错处,望着李鹤轩道:“李司长手下的功劳也很大。”
怎么又扯到我⾝上来了?李鹤轩那个闷啊,决定再不招惹乌仁图娅。
楚风点点头:“是的,确实很大,但把炸药放到运河的特工,当得一个班、一个排至多一个连,惟有知道在哪儿放置炸药的人,顶得上一个师!”
乌仁图娅半懂不懂的,但她知道,在草原上的部族,大贤者和智者,也是非常珍贵的人才,成吉思汗说过:“一位智者的力量,胜过十位把都鲁、一百位哲别。”
她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郭守敬,特别是他头花⽩的脑袋,手时不时的碰到自己间的弯刀,让郭守敬直心慌:这位蒙古公主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你脑袋里装着什么东西呢,能不能劈开”
呼昅海上清新的空气,王的肺病好了许多,他笑道:“皇后别看了,郭师兄的脑袋,和常人也没什么不同,若是取下来称一称斤两,也未必比别人重几钱几两。”
乌仁图娅闻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人倒是有趣,他管运河,你又是做什么的呢?”
王生幽默诙谐,见这小姑娘有趣,大汉皇帝也平易近人,就和她开开玩笑:“草民是北元朝廷的太史令,专管计算⻩道吉⽇,观测天文星相。皇后若是生了皇子,将来可以找草民算算生辰八字,祸福吉凶。”
“哦,原来是个占卜星相的江湖骗子!”乌仁图娅撇了撇嘴,草原上那些自称能和鬼神流的骗子特别多,当年成吉思汗就差点被通天巫阔阔出骗倒,⽗王乃颜汗不也被満口天⽗的神骗了吗?
楚风正⾊道:“别胡说,王先生能预测星星的角度,⽇月运转的规律,这是一门很了不起的学问,你夫君在这方面,就远不如他。”
乌仁图娅最听不得说楚风不如人,哪怕是他自己说出口,此时听了大不乐意,反驳道:“郭先生炸运河可以截断伯颜南下路途,王先生看星星月亮,又能对行军打仗有什么帮助?”
“谁说看星星月亮无助于战争?”楚风神秘的一笑:“将来,我会让王先生证明给你看,一位天文学家是怎样歼灭蒙元万人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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