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章 远程火力

　　打渔用的拖网，因为‮大巨‬，被人们称为混天网。

　　海滩上，敏儿看着破了个大洞的网，心疼得直掉眼泪。琉球总共就两张大网，都是阿娘领着纫工坊的姐姐、婶儿们辛辛苦苦出来的，那个蛟龙真坏，一下子就把网扯破了，要补上，阿娘又得辛苦了。

　　两女回到总督府，乘上四轮马车，去钢铁厂找到楚风。

　　“蛟龙？世上哪儿会有蛟龙。”楚风眯着眼睛，利用光线检视一精钢圆柱的表面平滑度。

　　见楚哥哥不相信，敏儿急了：“蛟龙是常常见到的呀，噴着长长的⽔柱，一会儿在海面上，一会儿又钻到⽔下。出海打渔经常遇到，立马就得避开呢，这次他们说没来得及避开，被蛟龙钻到网子里…”

　　“会噴⽔，一会在海面一会钻下去，你说的是鲸鱼吧！”

　　钢铁厂新考的‮级三‬技工沈炼在旁边说：“是鲸鱼。沿海老百姓也叫它蛟龙。”

　　楚风拍拍钢柱子“打鲸鱼，就指望它了。”

　　敏儿圆睁着眼睛不敢相信：“用钢柱打鲸鱼？这是孙猴子的金箍吗？”

　　楚风拍拍她的脑瓜子：“是用它铸炮，拿大炮轰鲸鱼。”

　　得到兵科长侯德富要求研远程武器的报告，楚风就在思考两个问题：一，6上远程打击力量。手榴弹投掷距离最远不过四十米，远低于弓箭抛距离，必须要有一种火力弥补这个差距。二，海上打击力量。琉球的人数劣势决定了它不可能和敌人作接舷⾁搏，必须要有一种能击沉敌舰的海上利器。

　　最初。铸造火炮地恶劣名声让楚风想以弩机制胜…6战用弩手榴弹。⽔战动物油脂地燃烧弹。

　　结果雷洪讲了弩地制作过程：“冬天剖析弓⼲。舂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合拢诸材。寒冬时把弓臂置与弓匣之內定型。严冬极寒时修治外表。冬天剖析弓⼲木理自然平滑细密；舂天治角。自然润泽和柔；夏天治筋。自然不会纠结；秋天合拢诸材。⽩然紧密；寒冬定弓体。张弓就不会变形；严冬极寒时胶、漆完全⼲固。故可修治外表。舂天装上弓弦。再蔵置一年。方可使用。”

　　“这是《考工记》上说地制弓法。千年来。不管弓还是弩。都要这么造才能用得久、得远。”

　　楚风立刻打消了这个**头。但海战地燃烧弹他还没死心。可以利用抛石机嘛。弩弓主要是弹弓臂费了老鼻子事。抛石机是杠杆结构。生产容易。反正剪式船开得快。只有我打别人。没有别人打我。

　　实验结果再次让他失望了。用植物油、动物油纵火地尝试完全失败。

　　菜油闪点过摄氏三百度。猪油过二百四十度。用火柴把油点燃都很不容易。即使点燃。它们也不会流到哪儿烧到哪儿。因为闪点⾼地油脂需要“烛效应”简单说。就是油本⾝不燃。加棉纱什么地才能点燃。

　　想想古代的油灯吧，点燃后是不是只有灯燃烧，整盏油没动静？要用动植物油‮烧焚‬敌船，就得弄一大团棉纱沾満油，点燃了扔过去，敌人长矛一拨弄下海就没事了，达不到蔓延燃烧的效果。

　　不像汽油，闪点在零下五十度左右，用火一点就燃，还能浮在⽔上烧、在空气中烧，威力大得很。可惜琉球显然搞不到汽油，楚风没学过开采石油，更不懂石油提炼技术，石油化工是个专门的学科。

　　大厨子用菜油猪油炒菜，可以翻炒的时候让锅里冒火，试想若是汽油，他敢吗？火烧⾚壁，都是整船柴草淋上油脂去烧，对付数量比自己多得多的鞑子⽔师，派人摇着火船往上冲显然是‮杀自‬行为。

　　绕了一大圈，还是得回到火炮的套路上，这也是历史展的大方向，再过二十年，鞑子朝廷会利用汉人工匠，造出世界历史上第一门火炮：“元大德二年”铜火铳。

　　楚风决定用青铜铸造火炮，铜的延展好、不易炸膛、內膛耐火药腐蚀，在十九世纪中叶之前，能全面庒倒铁质火炮，拿破仑战争和‮国美‬南北內战期间有上佳表现。

　　炮主要有两种造法，铸造、锻－镗造。

　　铸造，先做个泥模或者铁模，把红热的金属溶浇铸进去就成。

　　缺点是浇铸炮內膛不光洁，炮弹必须做得比炮口直径小十分之一才能放得进去，炮弹和炮膛之间的游隙大，时推动炮弹前进的火药气体，从游隙怈露了，击的威力、程就小。而且铸造过程中形成疏松多孔的金属结构，容易炸膛，要么减小药量降低威力，要么增加炮管厚度使炮变得很重。

　　锻－镗造，先锻打出实心金属圆柱，再用镗或者好一点的钻在上面钻出个深圆洞作为炮膛。

　　锻打使金属晶粒细化，结构致密耐⾼庒不炸膛；镗出的內膛光滑，炮弹只需要比內膛直径小四十分之一，游隙小，火药气体怈露少，炮弹就威力大、程远。

　　现在的琉球，只有木工机，传动多用丝绳⽪带和铸铁齿轮，本不可能加工金属部件。为了好炮，向金属机起冲锋！

　　从钻镗磨龙门刨牛头刨，一直到⽔上下合电动**的原理，楚风都晓得。但知道原理不等于能造出来，‮国美‬还有中‮生学‬画了原‮弹子‬设计图呢，也没见胡子大叔们造出来再玩次911。

　　先展精密铸造。和翻砂倒模的浇铸不同，先据产品要求设计制作模具，用浇铸的方法铸蜡，获得原始的蜡模；在蜡模上重复涂料与撒砂工序，硬化并⼲燥，成为型壳；再将內部的蜡模溶化掉，这个步骤叫脫蜡，获得了型腔；放到窑里焙烧型壳，以获得⾜够的強度；浇注所需要的金属材料；脫壳后清除沙粒，从而获得⾼精度的成品。为了增加铸成工件的強度，最后还得热处理调质。

　　渐开线齿轮、光杆、连杆旋转曲轴…各种稀奇古怪的零件按照楚风的要求被铸出，再用手工和磨进行精加工，以⾼碳钢做出机刀具，然后就在钢铁厂厂长冯火山、兵器厂厂长雷洪等人惊讶的目光中，被组合成了一b部部金属机。

　　看到这些东西可以迅的切削金属，轻轻松松把大块金属切、钻、刨成想要的模样，铁匠们几乎‮狂疯‬了，用⽔力锻锤已经是人们想象力的极限，而这些批量切削金属件的车，简直比神仙变戏法还厉害！

　　但楚风非常失望，失望得想吐⾎。限于制造的技术条件，这些机的零部件本⾝就不够精密，傻大耝黑误差严重标，加工精度自然只能在厘米级，本达不到镗钻火炮內膛的要求，还得一代代慢慢改进才行。

　　难道只能弄铸造炮了？怎么都不甘心！楚风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锻铸合一！

　　用钢制造一个圆筒，一端封闭，內部中心有一实心圆柱体，圆柱体比圆筒短一截。如果把圆筒竖起来一刀剖开，截面呈“山”字型，只是中间那一竖比两边短，就是那实心圆柱。

　　把融化的青铜浇进去，正好就是炮的形状，中间圆钢柱占去的体积，便是炮的內膛。趁着青铜红热，从圆钢筒开口处可以进行锻打使炮⾝致密，这样，就把浇铸和锻造结合在一起。

　　外面的钢筒造起来比较简单，它对应铸成炮的外表面，并不需要特别精密。中间的实心圆柱就不同了，它对应火炮內膛，必须光洁精密才行。

　　铸出钢型，锻打加工，车上多次切削修正，在磨上反复精细研磨，仔细修正，冯火山和雷洪两大⾼人携手，终于造出了这可以用于造炮的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