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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穷乡僻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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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家传的鼻烟壶,卖了100块钱,说起来,在那年头这也算是笔不小的数目了,可再多的钱也不够我跟胖子两个挥霍的。这不,等我跟胖子准备奔赴陕北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时候,又已经⾝无分文了。

  就这样,我跟胖子只带了几件换洗⾐服,上了开向陕北的火车,就这么被载着,轰隆隆地远去,直开向‮壑沟‬纵横的陕北⻩土⾼坡。

  …

  …

  天,是⻩的,一起风,便⻩尘漫天。地,是破的,千百年的侵蚀,让⻩土⾼坡上布満了‮壑沟‬,就像台上发言的老支书那张爬満皱纹的脸。

  坐了几天火车,来到这鸟不拉屎的穷山沟里…柳树村,第一眼看到这名字中带着“柳树”实际上一点绿星都没有的土地,第二眼看到那些穿得破破烂烂的当地老农,再联想起蹲在门口就着凉⽔,咯叽咯叽地啃着窝窝头的妇女,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早听说过陕北穷,却没想到穷成这样。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子本来就没指望,不过…总不能吃那玩意吧,这能啃得动吗?看到那硬得跟石头有得一拼的粮食,我牙就一阵阵发软。更让人绝望的是,听台上讲话的那位李支书的口气,这窝窝头还不管…我当场两眼一黑,倒在了胖子的怀里。

  刚来到这鬼地方,⾝上的⻩尘都没抖⼲净呢,谁有‮趣兴‬听李支书那老头唠叨,除了我和胖子,一行的还有两女两男,一齐打起了哈欠。好在李支书也知趣,代了两句就不说了,当然,也可能是他没词了,我恶意地想。我们找他领了上头发下来给我们知青的口粮,然后就摇摇摆摆地回到分配给我们的窑洞,开始了农民生涯。

  夜里,我睡得正香呢,梦到我在老莫,叫了一桌子的菜…红菜汤、油烤鱼什么的。正要开吃,服务员上来了,问:“鱼子酱要吗?”我不知哪来的底气,说了一声好吃好喝的尽管上。好半晌,那服务员愣是没动静,我当场就火了,抬头一看,妈呀,是李支书那张皱巴脸,还裂开嘴冲我直笑呢!

  我霍着坐了起来,吓醒了。看了看四处漏风的窑洞,跟梦里反差太大,实在接受不了啊!我正在‮头摇‬叹气,那头胖子也醒了。

  他捅了捅我,小声说:“涛子,睡不着?”

  “嗯!你怎么也睡不着,上次不还跟我吹着嘛,说你一沾地就能睡,咱这条件是差点,但好歹还有个炕头!”

  胖子没搭我的话茬,也学我坐了起来,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说:“早睡着了,刚梦到在老莫吃饭,正吃得呢,満桌的菜全变成窝窝头,把我牙都崩了…”

  嘿,我一听乐了。不愧是哥们啊,连作的梦都差不多。

  “涛子,刚⻩建国他们数了数,我们的口粮本撑不到麦收,还差好几月呢!你说,咱哥俩怎么办?”

  ⻩建国就是跟我们一道的一个男知青,刚一回到窑洞,我就一头倒炕上没知觉了,清点粮食什么的都是他们做的。

  “怕什么,村里难道还能让我们饿死!**说了,咱们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总不能把咱们变成可以‘饿死’的子女吧!”

  我这是強撑,想来胖子也明⽩,刚看了看村里的情况,饿死人只怕还真有可能。

  “刚我听李老头说了,咱这地界,柳树村,地贫着呢!遇到好年景还能混个半,要不全村都要到县城里讨饭去!”

  “讨饭?”我一听脸就⽩了,虽然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到,但我心里有数,就咱哥们现在这脸⾊,扮鬼吓人都不带化妆的。

  “是啊,村里人说了,十年里头最多只有3年光景还可以,不用去讨饭!涛子,你说这都什么事?过两月就断粮了,咱总不能也跟着讨饭去吧!”

  “哼!讨饭?咱丢不起那份,到时看哥们的手段,凭咱这‘手艺’混顿饭没问题!”

  …

  …

  两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我蹲在⻩土地上,一边拨拉着地上的⻩土,一边看着夕西下,心中咒骂不已:你丫的贼老天怎么黑这么快,眼瞅着就到晚饭时间,可家里连窝窝头都没有了,拿什么祭咱的五脏庙?

  胖子挑完了⽔,走过来蹲在我⾝边,掏出一跟旱烟卷递了过来,我们俩就这么一边菗着一边对着落⽇唉声叹气了好一阵子。

  所谓旱烟卷,就是弄点旱烟丝,用写过的作业纸卷起来,就这,我们哥俩也不多了。

  “涛子,你那还有东西没,咱再找老乡换点吃的去!”

  我⽩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早没了,难不成你还想把我穿的这⾝也给扒了?”

  “那怎么办?涛子,你上次不是说看你的手艺吗?看你这几天活也不⼲,整天就在这⻩土疙瘩上晃悠,怎么,有眉目不?”

  “这个…没找着!”我脸⽪虽厚,可也经不住这,开始发烫了。

  “敢情你丫的蒙我呢,还摸金校尉世家?连个墓都找不着”

  “这可怪不得我,摸金行里分金定⽳的寻龙诀,我老张家不是没传下来嘛!”

  每次想到这我就郁闷得不行。我曾爷爷虽是摸金世家出⾝,但摸金校尉的看家本领“寻龙诀”却没学到手。摸金校尉不是那些个没品的盗墓贼,是倒斗行里的老门派,行事讲究留有后路,做事不做绝。像我老张家这样的世家,不止倒斗的时候讲究这些个规矩,就连对自己也讲究留个后路,免得断了香火。每代每房,都要寻一个男丁,不得学这祖上传下来的摸金发丘的手艺。毕竟,再⾼的手艺也难免有失手的时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鞋的。擅泳者溺于⽔也,不懂摸金的手艺就不会去倒斗,至少能给老张家留个香火。

  我曾爷爷…张四爷,正好是他那辈挑出来留个香火的人,所以喽,祖传的寻龙诀就没学到手。不过许是⾎脉的原因吧,老爷子从小就对倒斗这行感‮趣兴‬,虽然学不得那分金定⽳的奇术,却把摸金校尉一门的机关易数之学学了个**不离十。

  这位张四爷也着实了得,年长后以道士⾝份,游四方,看相算命为生,以他老人家的易数造诣,很快就声名雀起,人称金口⽟言张四爷。见多识广,并与家传之学互相印证之下,竟有所成。年齿渐长后便不再游,娶生子,并著有一本《寻龙补遗》留与后人。其中分为易、术二篇,易者记载了易数机关之学,术者则是张四爷游江湖时学来的几手茅山派画符捉鬼的小伎俩。他老人家一生以未能学得寻龙诀为憾,故称为寻龙补遗。

  那本祖传的《寻龙补遗》早让我学得差不多了,只要到了地头,相信凭咱的手段倒个斗那是不在话下。可是,没有摸金校尉祖传的风⽔之术,本找不到古墓,这下真是巧夫难为无米之炊了!

  “这么着吧,咱去找李支书那老头问问,这附近有啥古墓没,省得这没头苍蝇似的找。等到了地头,就看哥们的手段吧!”

  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看来只好到李支书那里去碰碰运气了!一般周围有什么古墓,村里的老人一定是多少知道点的。

  就这么,我跟胖子两个人晃晃悠悠地朝李支书加的窑洞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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