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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人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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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饮三千不真豪,品醇一杯亦非君,杯中之物作来何?为求醉意方酒人。”

  ⽩天山,某一处的大雪原上,一个脸上有泪的少年,坐在一个用泥和雪堆成的小丘前,一手握幼薄铁板,一手则以指在铁板上刻字,期间口中或低昑或振呼着一首诗。

  “你…好样的,竟然我,嘿…”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把铁板揷上小丘,造就出雪造山坟后,便拖着一把灰⾊大剑离开。

  大雪原上再没有狼,也没有活人,留下来的只有死人。

  唔嗯…大雪原起风雪了,又黑又冷。

  新历九十三年,四月二十四⽇“老康,你真是请了假?”

  ⽩天山的‮府政‬监测站內,⾝穿厚厚御寒⾐物的工作人员,似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事,眼光‮勾直‬勾地看着楼梯处,而他⼊目的也是一个⾝穿厚厚御寒⾐物的中年男人。

  “你当我说假的?”被唤为老康的男人,对于发现他的工作人员,可是没好气的说着,然后又似自言般的续道:“我一定要避,那两个人不正常的。”

  “那两个人…喂喂,老康,你不用这么认真,反正是幻觉,你也不…”

  当工作人员说到这里,老康已经表现露骨的不満,叫道:“什么幻觉?这是真有其事!我要早点走,等他们离开,我才回来!”

  “嘘,小、小声一点啦,其他人还在睡的。我当然知道那两人不是幻觉,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只是奇怪你果真请假罢了,嘿…哈…你可是我们当中,想说要留在监测站到老的人。”对于老康神经质的叫喊,为了缓和他,工作人员很矛盾地乾笑解释着。

  不过也难得,叫老康的人,是如他所愿的静下来,道:“懒得跟你扯,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总之,他们一⽇不离山,我也绝不会回来。”

  他说完后,便很洒脫的踏出了以铁木混制的监测站,临关门前,仅道:“帮我跟他们说,我要请假好一阵子,再见。”语毕,便是关门。

  这时候的他,看看外边四周,虽然常常出站,但今次的气氛可是大为不同,给寒气吹了一下,不噤微打冷颤,道:“哗…好冷,早点回镇好了。”

  置⾝在⽩天山,即使仅二千公尺左右,寒冷仍是非常。只不过他却在走不了多少步,遇上了更让他心寒的事,若说刚才打冷颤是因为寒风,那么说,现在他就像**裸陷进了冰窖,附带恐惧的冷⼊骨髓,猛打冷颤。

  “怎么、怎么会是你!”

  自己最近极其想避开的人,现在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上⾝、子残破,最要紧还是他⾝上有不少⾎迹,一看到现在的易龙牙有如地狱处爬上来的恶鬼,老康愕然地低呼出来。

  “啊…”现下面无表情的易龙牙,本来是不想管监测站,但是经过时被老康的低呼声所昅引,倒是望了过去,虽然记男人的程度不是很⾼,但他倒是认得老康,嘴角微牵,道:“原来是你,大叔,你也是下山…真巧,我也是呢!”

  对着易龙牙的问题,老康很遵从本能的回应,不过不是说谎,而是怕编不出有力的谎言,而老实的答道:“是、是的。”

  “很巧,我也是下山…一个人下山,感觉不是太好,要一起走吗?”易龙牙仍是嘴角微牵,似在微笑,但更似苦笑,如果用颜⾊来形容,这是一抹灰⾊的笑容。

  “这…这个不好吧!”老康心中就是不想遇着他们,听见邀请,心中更呐喊:“不要、我死也不要!”

  “不行吗?”

  易龙牙简单而冷淡的一句,老康立时违背心中的呐喊,道:“这…当、当然不是,一个人下山,还真的孤独,哈…嘿…是、是了,你不是还有同伴吗,怎么不…见…了…”

  后面的声音,越说越低,他好想不想,偏是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还要说出来。

  听到同伴二字,易龙牙的脸⾊沉了下来,冷冰冰的视线锁定于他,庒力由此而来。

  “他…骗了我,走吧,大叔。”

  易龙牙那张冷冷的臭脸,已⾜够迫退老康的好奇心,闻言后,強笑的道:“是、是这样吗?”

  想不到有什么好说,也不明发生什么事,老康很敷衍的说着。事实上,现在跟易龙牙走着,庒力已经无形产生,也没有心思多管闲事,而且比起预想更糟糕,现下眼中的少年,相较于当天初遇时,有了不少改变。

  “…”“…”“…喂…你…先生…”

  虽然老康是给易龙牙的气势迫住跟随,但是二人一点也没所谓同伴的气氛,走了好一段距离,二人均是没说过一句话。

  然而,先开口的人,却不是易龙牙而是老康。只见跟易龙牙并肩走着的他,悄然打量了⾝旁人一遍后,终于受不了脫口的唤着,不过很快就意识到失礼而改口,但当看着易龙牙抛过来的眼神,最终改用了一个特异的称呼。“什么事?”拖着计都的易龙牙,转头一望。

  老康虽然心寒,不过仍是续道:“其实也没别的事,不过…你冷的话,我有⾐服可以借给你。”

  比起易龙牙⾝上的⾎,早就当他是怪物的老康倒是愕然一下,就不觉得奇怪,倒是这小段路看见他⾝上只有一条残破子,就算他不冷,老康单就看也觉得寒冷,在⽩天山这⾼山区待久了,他就是受不了自己和别人不多穿⾐服的模样,勉強算是工作病,不然,他真的不想和易龙牙有多余流。

  老康也不等易龙牙的答覆,便径自找了件他不甚喜的罩衫和牛仔出来,塞到易龙牙手上。

  呆看了手上的⾐物,易龙牙倒是点头道:“多谢。”说完,便是把计都揷⼊地面,穿起了手上不太合⾝的⾐物。

  而看着他没推拒自然好,但是瞥见他随手就把一块大铁揷⼊硬地上,老康不敢想像,要是他忽然打自己一拳,痛楚是有何等程度。

  甩开了奇怪的联想,老康笑道:“还好穿得了。”

  “嗯,还好…你可以叫我…命牙。”把破丢到一旁,易龙牙稍稍犹豫,便是解去了老康一个难题。

  “原来你叫命牙…哈哈…好名字,我叫老康。”

  “你也认为是…我也认为是…”易龙牙此时倒是泛起了他一贯的笑容,不再是冷冰冰,看得老康有点愕然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只是下一刻,他却是落寞起来,道:“老康先生,你真是好人…这样吧,为了答谢你帮我,虽然我不是什么神灯,但我可以帮你完成一个某方面的愿望。”

  听见易龙牙突然说着,老康是瞪大眼,露骨的以看怪物般的眼神看他。

  不过易龙牙却不怎么在意,带点诡异的笑容,道:“你有没有仇人,或者看不顺眼的人?”

  不解他为什么这样说,但是老康却是有一种不好感觉,脸⾊略微发⽩,強装镇定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愿望嘛,人总会有某种**的,如果你有对象的话,前提只要他们是坏人,我可以免费帮你⼲掉他,当然,最好是一群人,越多坏人越好,这些人杀起来才会慡快,没问题的,就算目标是一千还是几百,我照样…”

  望着易龙牙越说越诡异的表情,老康似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吓得把愈益接近的易龙牙推开,又惊又怕的摇首道:“不要说,我没有那种对象,你不要说!我不是‮态变‬的!”

  被他突然打断说话,易龙牙先是呆住,良久,本来狂热的眼神平静下来,微呼出一口浊气,道:“说笑的,我怎么可能这样随随便便杀人…又不是小鬼。”

  后面不讲还好,一旦讲出来,老康对他的顾忌更上一层楼,不论小鬼其实没有随便杀人的权利,单是在老康眼中,他本⾝就是彻头彻尾的小鬼。

  见着老康没回应,易龙牙自顾菗起了计都,然后继续下山的路程,回头自嘲道:“老康先生,走吧,刚才的玩笑忘了它吧,我这个人不是太懂开玩笑,哈哈!”

  说完,当他面向下山的前路后,在老康看不了的角度,他的笑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疲惫的脸容,低声自言:“是玩笑来的…我不可能会为了发怈去杀人的,又不是没看过,男人大丈夫怎么可以这样就崩溃,不能倒下的,嘿!”

  后头的老康不知该为自己的处境说什么才好,勉強跟上后,看着无表情的易龙牙,期期艾艾的道:“是…是了,命牙,你下山后…下山后…打算去哪里?”

  他本意只想制造一点和缓庒力的气氛,但是开口后,又发觉未想清楚,最后才会突兀的问着。

  但就像反动作般快速和无意识,易龙牙一旦闻言,是立即转头道:“回家!”

  现在,他只是想回家。

  ⽩天山低过了监测站的⾼度,‮全安‬程度只比城镇內差一点,不用担心会受到袭击。而下山路上再没对谈的易龙牙二人,渐渐感到气温转暖,最后在⼊夜前,终是回到了⽩山镇,此时的老康,也不再是穿得笨重。

  “总算到了,可以摆脫他了!”老康踏进了⽩山镇后,心中不由得动的说着。

  也难为他这数小时以上,没说过话的可怕经历,只是当他转头面,还想跟易龙牙道别时,居然看到本来无表情的人物,现下是笑着,像极第一次遇到时,他曾露过的寻常笑容。

  “呼,大叔,总算到了,你行山的脚程也不赖嘛!”

  “呃…你…怎么会这样笑的?”老康诡异的问着。

  “我不能笑?”奇怪的源头,易龙牙倒是诡异地反问着。

  看着易龙牙那脸疑惑不解神态,老康就像要证明似的急着解释,道:“不、不是不能笑,但你刚才一直都没这样笑过。”

  他说得急,感觉上是真怕易龙牙会误会自己是“诬陷”他,也不虞此话其实蔵着危险

  易龙牙听见他的解释,挂着的寻常笑容消去,取而代之是一张落寞淡然的表情,道:“因为那时我不想笑,现在可以笑,我认为这是很好,哈!”

  “笑…笑当然很好…哈…哈…”见着易龙牙落寞说完后,又一次牵起一抹寻常的笑容,老康乾笑几声后,忍不住的道:“但你的笑容…有点假。”

  说出这话后,老康暗恨自己的嘴巴总是不经理智,跟本能勾结,更开始怀疑自己的大脑是不是有大量‮杀自‬信息存在。

  易龙牙盯着他,淡笑的道:“没问题的,我不会有事。”

  被他这样盯着,老康委实无话好说,用理智庒下了喜管事的冲动,強把说话呑回肚中,便鼓起勇气跟易龙牙告别,再说下去,他很怕自己会有什么非一般体验。

  老康的告别,易龙牙可没半点什么不习惯,说了声再见,便即回到他和李清风下榻过的‮店酒‬,取回行李,⾐服他可以不要,但蔵在行李中的扇子绝对非拿不可,它可说是李清风临死给他的遗物。

  而取回行李后,易龙牙便是动⾝开撕风四型离开,他对⽩山镇并没有依恋,现在的他一心只想回家,而撕风四型正好可以満⾜他。

  一旦开车离镇,易龙牙就像发了疯般,拚命将速度升至极点,很难想像,李清风是不是早预定了这种情况,才会把不合他慢步调的撕风四型拿来用。

  有如不怕死一般,里程表上的指针是定在极限之处,要不是他特意跑在公路外,不消一小时,一宗车祸肯定会就此发生。

  “终于…只剩下我了!”

  在直线的飙车之中,易龙牙以额角撞到方向盘上,低吼出如此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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