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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三王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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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李维正的府门前忽然热闹起来,从老家来的管家李福终于抵达了京城,还带来了三名下人和两名厨娘,他们到来使冷清的府第一下子热闹起来,李福原本姓王,也是京城人氏,十岁时因战逃荒到临淮县,被当时李维正的祖⽗收养,从此便在李家做活,一做就是近四十年,对李家忠心耿耿,这次李维正在京城买宅,李员外就请他来照顾自己的儿子。

  李福这次带来了整整两马车的东西,李员外生怕京城的物价太贵,让他带来了米、面、油、茶等等物品,⾜够他们吃一年,为此进城门时还特地被当做商人征了税。

  一袋袋的米面、一桶桶的油茶,堆在台阶前象小山一样,除此之外,还有三十几用新棉和上好棉布刚刚做好的被褥,大家从早上起就开始搬运物品,一直忙了一个时辰才整理完成,李维正也累得筋疲力尽了,坐在一袋米上着耝气,倩倩带着阿福叔去给下人安排房间了,这时,阿福叔的子,也就是李家负责厨房的阎大娘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她手中拿着一封信。

  “少爷,这是你的信,是叶家大姑娘给你的。”

  李维正一愣,他不明⽩阎大娘怎么会有紫童的信,有些茫然地接过了信,他还不知道,阎大娘有一个妹妹,就是叶紫童的啂娘,一直就住在叶家的老宅里,这封信就是叶紫童托她啂娘带来。

  李维正茫然只在一瞬间,他欣喜地接过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就向自己的屋里跑去,阎大娘望着李维正的背影,慈爱地摇了‮头摇‬,李维正的⺟亲⾝体不好,李维正几乎就是她从小带大,她自己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因此她几乎就将李维正当着自己的儿子看待,见他脸上笑开了花,她便知道,大郞是和叶家的大姑娘好上了,在她看来,只要两人彼此喜,其他的统统都不重要。

  李维正飞跑进自己的房间,这几天他去了几次叶府,花钱买通看门人,打听紫童是否已经到京,但家人告诉他,大‮姐小‬尚在老家,还未进京,李维正正准备吃过午饭再去一趟,紫童的消息便到了。

  正午的光照在他欣喜的脸上,他拆开信,紫童那略带飘逸的笔迹出现在他面前:

  ‘大郞,我回家已经半个月了,天天给你写信,可是都没有送出,给你写信已经成了我每天最大的乐趣,仿佛你就坐在我⾝旁,听我啰啰嗦嗦的述说,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我特别怀念小时候的事情,昨天,我看见一群孩子在老梨树下打架,我就想起我们小时候在老梨树下发生的一件趣事,我记得我在树上采了一颗最大的梨,把它啃⼲净了,用梨核对准你的脑门砸去,嘻嘻!你当时哭了,这可是我唯一一次打架赢你,印象很深刻.......

  哎!一晃就是十几年了,不知以后我们还有没有机会打架,我想应该有的,你这个坏家伙总是喜欺负我,从小欺负到大,在保定也欺负我,说起保定,昨天⽗亲写信回家让我进京,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正在收拾东西,估计两三天就应该到了,我很想你来找我,可我又怕⽗亲在气头上,见了面反而事情会遭,要不你就写信给我,咱们约个地方,你就把信蔵在那里,到时我让丫鬟偷偷出来取,哎!我想起来了,京城的家我还没去过,也不知道信蔵哪里好,要不七月二十八⽇下午寅时正,就在我家后门(应该有后门吧!),我让丫鬟在那里等你.....’

  ‘七月二十八⽇’,李维正忽然反应过来,不就是今天吗?现在离寅时只剩一刻钟了,他大叫一声,拔⾜向外跑去,正好在院子里遇到倩倩,倩倩见他疾奔如飞,不由喊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衙门有急事要回去!”他的声音已经在十几丈外。

  李维正翻⾝上马,向叶府飞驰而去,叶府位置偏北,在靠近金川门的三牌楼附近,现在正好是下午时分,街上行人正多,他一路飞奔大喊“前面让一让,执行公务!”

  路上行人吓得向两边纷纷躲闪,他一路疾奔,原本需要两刻钟的路程,竟被他一刻钟便赶到了,他飞马赶到叶家后门,已经満头大汗,远远看见一个小丫鬟正要离开,似乎听见了马蹄声,正向这边张望。

  李维正翻⾝下马,跑到她面前气吁吁道:“请问...你是不是..紫童的丫鬟。”

  “你就是李公子么?”丫鬟显得很机灵,她见左右无人,立刻低声道:“老爷在发‮姐小‬脾气,把她关在屋子里一步不准外出,还派人看着,二‮姐小‬也是不准出门,老爷这次发了狠,要打大‮姐小‬,多亏老太太拦住,大‮姐小‬说没有纸笔无法写信,她叫我把这个给你,这是她刚刚学会的。”

  说着,丫鬟将一个绣囊递给李维正,只见绣囊上的线绣得歪歪扭扭,右下角还绣了个‘紫童’二字,李维正接过,小心地放进自己的怀里,又问道:“你家‮姐小‬是什么时候到京的?她还有什么话给我?”

  “‮姐小‬是昨天晚上进京,她还说让你这几天千万别去找老爷,等老爷消消气再说。”

  丫鬟说完,慌慌张张要走“我得走了,刚才管家看见了我。”

  “你等一下!”李维正叫住了她,他从马袋中取出几支新铅笔和几本记事的本子,递给丫鬟道:“你把这个给你家‮姐小‬,这叫‘铅笔’,用刀把一头削尖了,露出里面的黑就可写字了,象拿筷子一样的拿笔。”

  他索取出一支削好的铅笔,在本子中间一页写了一句话,一起递给了丫鬟道:“我要说的话就在里面了,请转给‮姐小‬。”

  这时,他见不远处走来几个家人,似乎就是叶府中人,他立刻牵马就走“那我走了!”他翻⾝上马便向远方驰去。

  丫鬟见他走远,她忍不住悄悄打开本子,叶紫童也教她识过一些字,只见本子上写着:‘我每天每天想你!’

  丫鬟脸红得象柿子一样,连忙将笔和本子揣进怀中,象做贼似的,低着头慌慌张张向侧门跑去。

  ............

  李维正转到大街上,却忽然发现刚才还热闹的街头,现在却已经戒严了,士兵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准任何人靠近金川门,李维正很是诧异,连忙问一个商铺的掌柜道:“出了什么事?”

  “听说是三王进京了,太子殿下刚才过去了,估计是去接。”

  “三王进京?”李维正沉思一下,他忽然醒悟,不用说,一定是燕、晋、秦三王进京了,他们三人进京,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封赏即将到来。

  李维正一路胡思想地沿小路回到家中,还未到门口,远远地便看见门口有几匹马,还站着几个穿着公服的小吏,看来是有人找他,他翻⾝下马,走到门口,正好从门口走出来两名‮员官‬,他们打量李维正一眼,一名‮员官‬便问道:“你可就是锦⾐卫李百户?”

  “在下正是!”‮员官‬取过一份文牒递给他道:“我们是礼部‮员官‬,奉命通知你,后天早朝你必须要出席,文牒上有上朝时间和注意事项,另外,你明天下午去礼部报到,要对你进行礼仪训练,不可不来,知道吗?”

  李维正接过文牒,他郑重地答道:“明天下午,我一定到!”

  ..........

  下午时分,外城已经传来消息,秦王朱樉、晋王朱纲、燕王朱棣应诏凯旋进京,朱元璋当即命太子朱标率六部尚书及侍郞等百余‮员官‬前去接三王进京。

  金川门前,近千侍卫将城门周围戒备得异常森严,普通民众一律不准从此进门,朱标已经率领百官等候在此了,来的将是他的三个弟弟,三个手握重军,割据一方的藩王。

  很久以来,朱标一直就想不明⽩⽗皇为何要实行分封制,早在洪武九年大臣叶伯巨就上书⽗皇痛陈:‘秦、晋、燕、齐、梁、楚、吴、蜀诸国,各尽其地而封之,城郭宮室之制,广窄大小仅次于太子之都,优于甲兵卫士之盛,臣恐数世之后,尾大不掉,然后削其地而夺其权,则起其怨,如汉之七国,晋之诸王,或恃险争衡,或拥众⼊朝,甚则缘间而起,防之无及也。’

  其言铮铮,可⽗皇却然大怒,似乎叶伯巨刺痛了他的逆鳞,他大发雷霆“小人放肆,竟敢离间我骨⾁!”要亲手杀之,最终逮至狱中饿死。

  十几年过去了,⽗皇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这一两年他还要分封更多的儿子,⽗皇真不知道汉初七国之吗?他应该知道,可他为何还要大肆封王,给自己留下无数国中之国,难道自己将来即位,还得学汉文景帝一样,去一一削藩吗?

  朱标感慨无限,他知道⽗皇也会想到这样的后果,也作出种种规矩制度来限制地方藩王对‮央中‬朝廷的威胁,可⽗皇却没有想到制度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他更没有想到,他自己不能容忍别人在他卧榻前酣睡,而他的儿子又能容忍吗?

  正想着,城门口忽然一阵动,士兵纷纷向两边闪开,数百名士兵簇拥着三名⾐甲鲜明的王子缓缓走来,正是朱标的三个弟弟,二弟秦王朱樉、三弟晋王朱纲、四弟燕王朱棣,一起联袂而来

  三人显然也看见了大哥朱标,纷纷翻⾝下马,大步走来,燕王走在最前面,他当即跪下道:“臣弟朱棣参见太子殿下!”

  朱樉和朱纲见燕王下跪,二人犹豫了一下,不得已也跟着跪下“臣弟朱樉、朱纲参见太子殿下!”

  “三位贤弟快快请起。”朱标赶忙将三人搀扶起来,对他们笑道:“我们兄弟也有一年多没见了,总听你们在边关立功,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感到脸上有荣光。”

  朱棣接口笑道:“当家才知柴米贵,打仗打的就是后勤粮草,没有大哥在后面支持,我们几个早就渴死、饿死在草原上了,你们说对不对?”

  朱樉和朱纲跟着笑了起来,‘四弟说得极对!”

  这时,百官上前来给三王见礼,三王一一还礼,举行完简单的仪式,朱标便笑道:“⽗皇说你们一路辛苦,先各自回府休息,后天大朝他再封赏你们。”

  三王在京城中各自有宅子,大家又寒暄几句,便各自回府了,燕王的府第位于户部街,是一座占地百亩的巨宅,平时留有几个老太监打理。

  “殿下,我发现太子的⾝体似乎越来越不好了。”

  说话的便是朱棣的心腹爱将张⽟,进城时他一直远远地注视着朱标,朱标显然比前年瘦了很多,⾝子显得异常单薄,不是长命之相。

  朱棣瞥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张⽟说得有点多余了,自己的大哥他岂能不知?张⽟自知失言,他吓得不敢再说一句话。

  一行人进了府第,朱棣的心腹谋士姚广孝笑着了上来,合掌施礼道:“殿下一路辛苦了!”

  他是三天前刚到,为朱棣返京做一些前期准备,朱棣见到他,精神不由一振,立刻笑道:“大师可有好消息给我?”

  “好消息自然有,殿下不先休息一下吗?”

  “不用休息,你现在就告诉我。”

  朱棣有些急不可耐地将他拉进自己书房,将门窗关上了,便问道:“你说,究竟有什么好消息?”

  姚广孝坐下来笑道:“第一个好消息是从宮里传来,太子吐⾎了,而且已经不止一年,他一直瞒着皇上。”

  朱棣并没有表现出轰然狂喜的样子,尽管他承认是个好消息,但毕竟朱标是他的大哥,他默默点了点头又问道:“还有什么好消息?”

  姚广孝对朱棣知之甚深,他知道朱棣其实心中暗喜,他也不点破,便微微一笑继续道:“再一个好消息就是夺信之案事发,皇上震怒,要处罚晋王。”

  这个消息却令朱棣一愣,本来夺信案一直是他极为恼火之事,那个李维正竟然眼睁睁地在他眼⽪底下溜走了,而且还带着太子的信件,令他十分没有面子,这件事他不准任何人再提,姚广孝自然也知道,可他现在却说夺信案皇上要处罚晋王,这个案子再怎么也轮不到晋王,他不由疑惑地向姚广孝望去。

  “殿下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吧!”姚广孝笑道:“这件事的奥妙就在这里,当时晋王派的人本就没到武昌,远离夺信案,而真正活跃其中的是秦王和楚王,尤其是秦王,更是公开杀死了楚王的大舅子,逻镇太子侍卫长俞平被杀,他的手下也在场,难脫其责,论理他可比晋王严重多了,为何皇上不责罚他而责罚晋王,殿下想过这个道理吗?”

  朱棣想了一下,他忽然反应过来,连忙道:“难道⽗皇其实警告的是秦王,难道⽗皇也得到西安的消息了吗?”

  姚广孝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这肯定是皇上敲山震虎之举,秦王那些破事连我们都知道,难道皇上真的会一无所知吗?他必然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用惩罚晋王的办法来试探秦王,如果秦王自了阵脚,也就是他露出破绽的时候。”

  “那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姚广孝呵呵地笑了“殿下真是糊涂一时了,太子若不幸早亡,秦王又获罪,那殿下说笑到最后的又会是谁呢?”

  朱棣摸了摸満脸的络腮胡,他眼珠一转忽然又问道:“那为何皇上不责罚我呢?”

  “属下以为,这里面有两种可能,一个或许是皇上对秦王平时的行径已极为不満,暂时还顾不到殿下,另一种可能就是皇上心里明⽩,但本就不想处罚殿下。”

  说到这里,他忽然抬头望着朱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燕王明明很清楚皇上为何不责罚他,现在却来问自己,这是何故?

  “我只是问问你罢了。”

  朱棣微微笑了,他当然很清楚⽗皇就算知道他参与的夺信也不会责罚他,这是因为⽗皇要用他取代蓝⽟,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他不会处罚自己,这一点他心里很有数,所以他才在军报中大力表彰李维正,这其实就是给⽗皇一个台阶,言外之意就是说:我肯定没有参加夺信,否则我杀李维正还来不及,怎么还会表彰他呢?

  这就是政治,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为了达到某种政治目地,就算杀人犯也会变成英雄,他朱棣深知这一点,⽗皇想要的无非是个台阶罢了,表彰李维正,也就是他给⽗皇的一个台阶。

  姚广孝从朱棣的笑容中读懂了主人的心机,他心中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自己果然跟对了人。

  此刻,朱棣的思绪又回到秦王上来,他陷⼊了沉思,⽗皇既然已经对各皇子夺嫡之事不満,那他就不能再动太子,而且太子吐⾎,可见其时⽇已不多,现在的重点应是转向铲除竞争对手的时候了,他的竞争对手无非是秦王和晋王,尤其是秦王,太子不在,他就是皇长子,无论如何要把他先扳倒。

  想到这,他冷静地问姚广孝道:“那大师以为我们该如何应付秦王之事?”

  “我有十六个字送给殿下:置⾝事外、静观其变;秦王有难、推波助澜。”

  朱棣对这十六字深以为然,这时,忽然门外传来了侍卫的禀报声“殿下,三王子来了,有急事要求见殿下。”

  “刚说到他,他就来了,”朱棣笑了“把他请到我这里来。”

  无须姚广孝再说什么,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

  ........

  片刻,晋王朱纲如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他刚进府便看到了朱权留给他的信件,信中说因夺信案事发,锦⾐卫已在奉命调查他,希望他尽快给自己网罗罪名,朱纲一时没有想通其中的关键,他也有幕僚智囊,却在太原没有带来,他意识到事态紧急,他便赶来和燕王商量。

  若论兄弟间的关系,朱纲和二哥朱樉更为密切,这次武昌夺信案他就是得到了秦王的消息,他也派了一名心腹率十几人前去参与,只是他的人把注意力放在了⻩州,没有直接参与武昌的斗争,事后也无声无息地回来了,这期间朱纲一直在草原与北元作战,对此事知之不详。

  但有一点朱纲很清楚,朱樉野心彰显,在⽗皇为夺信案发怒的时候,他是万万不能和二哥走得太近了。

  一进门,朱纲便问道:“四弟有没有听说什么?”

  “三哥莫急,坐下喝口茶慢慢说。”朱棣亲手倒了一杯凉茶递给他。

  朱纲坐下,他喝了一口茶,稳住了心神便问道:“我听说⽗皇因夺信案发怒,四弟这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老四似乎也派人参与了夺信案,这一点朱纲也隐隐有所耳闻,他就想了解⽗皇的责罚只针对他一人,还是几兄弟人人都有份,如果人人都有份,他倒不急了。

  “三哥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朱棣不露声⾊地问道。

  朱纲看了他半天,见他确实是不知情的样子,便叹口气道:“看来⽗皇只是责罚我一人了,哎!悔不该听二哥撺掇,派人去参与什么夺信案,鱼没吃着,倒惹了一⾝腥,不瞒四弟,⽗皇为此事震怒,竟要处罚于我。”

  朱纲说完,用手抱着头,情绪显得十分沮丧,朱纲虽是老三,但他夺嫡之心却远不如秦王那般強烈,在朱权留给他的信中,让他自己找一个罪名给锦⾐卫,以避重就轻,但朱纲却拿不准⽗皇的心思,便来和四弟商量。

  “你说这件事我该怎么办?”朱纲抬起头望着四弟道:“有人劝我避重就轻,找些事端给锦⾐卫处罚,我心里拿不定主意,想听听你的意见。”

  朱棣端起茶杯,沉思了片刻便道:“避重就轻也好、坦然受责也好,关键是要看⽗皇的用意,我觉得这次⽗皇只责罚你一人,看似不公,其实大有深意,我以为⽗皇其实就是因为你责任最小才处罚你,他其实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借你来警告我们大家,如果你避重就轻,达不到⽗皇的目地,那事情反而会变得更严重,三哥,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朱纲思索一下道:“四弟的意思是让我承认此事,接受⽗皇的责罚,对吗?”

  朱棣点了点头,徐徐道:“⽗皇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最恨被人欺骗,我也不多说了,主意还是要你自己拿。”

  .......

  随后朱纲告辞了,从四弟这里得到启示还是让他有点顾虑重重,在避重就轻和坦⽩承责这两个选择上他始终拿不定主意,他还要再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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