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沙海情梦
第一卷无边冰心第十九章沙海情梦
赵烈拉着韩夜冰的手漫步在⻩沙漫天的大沙漠中,他忽然笑道:“半年来,我们不是在荒山雪域,就是在茫茫凶险恶劣的无边沙漠,这里气候恶劣,阳光暴晒,灰尘漫天飞舞!你越发消瘦了,満脸疲惫和风尘,我可舍不得让你再这样下去,我们必须尽快走出沙漠,很想和你携手游览江南的美丽水景。”
韩夜冰轻轻笑道;“我也很希望能宁静的在江南水乡漫步,逃离江湖中的恩怨是非。”她的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完,前方忽然传来雷霆般的马蹄声,漫天⻩沙中,近百骑健马朝他们急驰而来,把他们团团围在央中,马上每个人都古铜⾊黝黑的肤皮,⾝手矫健,目露凶光,刀剑相撞声和马嘶声混杂在一起,气势夺人。
赵烈冷冷凝望周围的人,没有丝毫慌乱,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一样,刚才客栈中遇见的两个伙计也隐蔵在人马之中,两个伙计望着赵烈冰冷的笑容,心中泛起一阵寒意,忽然后悔刚才前去通风报信。
当中汉子⾝材魁梧,脸⾊铁青,棱角分明,一头乱发用⻩⾊的带子挽在头上,目露凶光,忽然把手一挥,近百人的队伍忽然安静了下来,他沉声道:“我是狂沙帮帮主旋风鞭沙狂,听说你抢劫了无名府中的大巨财富,你明白我们是为什么来找你了吧!我雄霸沙漠十余年,一向说到做到,你只要说出那些财宝蔵在哪里,我不会动你们一根毫⽑。”
赵烈仰天大笑,他也不明白为何⾝上又多了一项罪名,忽然想起了哪个神秘的蓝袍人宋青河,眼光闪烁,他的脸上露出了⾼深笑容,似乎完全忘记了面对纵横沙漠十几年的悍匪,他们性格残暴,久经沙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
周围大队的人马在赵烈四周不停的晃动,发出了让人心惊的刀剑相撞的金属擦摩声,赵烈并没有答话,忽然回头望了一眼神⾊宁静的韩夜冰道:“只要我活着就没有人能够伤害你!”脸上突然露出忍残的笑容,长啸一声,长刀“无边”已然在手,长发飞舞,气势逼人,眼中射出狂热目光。
赵烈⾝体卷起一阵旋风,夹杂着大量的⻩沙,忽然挥刀冲入了敌方的阵营中,⾝影飘过,激荡起漫天的⻩沙,无边厚重的刀⾝夹带着逼人的气势朝人群中劈了过去,刀剑相击,发出耀眼的火花和大巨的声响,不断有各种武器被“无边”黝黑的刀⾝中蕴含的強大力量震飞到空中,发出刺耳轰鸣的金属擦摩 击撞声。
赵烈用力的挥刀砍下,夹着一股让人心惊的霸气,一个彪悍的狂沙帮的帮众举起一面坚固盾牌挡在面前。赵烈眼中似乎根本没有看见盾牌,照样一刀劈下“砰”的一声巨响,盾牌被砍成两半飞上半空“无边”迅捷的刀势并没有停止,伴着他传出的一声惊叫声,赵烈一刀把他劈成两段,鲜血和⻩沙飘荡在空中。
辽阔无边的⻩⾊沙漠中,隐蔵在⻩沙中的蓝⾊⾝影围绕在韩夜冰⾝边不断的旋转,刀锋过处,连人带马被他烈猛的刀锋绞碎,人马的惨叫声在荒凉的大漠中回荡,惨烈而壮阔。赵烈手中的无边渐渐变得黑里透红,刀⾝和体內的热血一样滚烫,散发出让人窒息的热意。狂沙帮帮众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腥血恐怖,壮丽多采的画面,每个人眼中都露出了恐惧的神⾊,
赵烈劈出迅如闪电的“无边落木”激起了漫漫的⻩沙和飘落的碎衣“漫天桃花”则让鲜艳的血如红艳的桃花在空中慢慢洒落,血红的眼睛让人胆寒,冲天的长哮中,他踏着滚滚的⻩沙,凌空朝⾝旁的狂沙帮的人一口气连续劈出了三招“哮月天狼”
內力剧增的赵烈全力劈出的这三刀,显示出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概,一刀更比一刀猛,刀锋带出的颤音充斥了无边大漠,无数的恶狼就象是刚从笼子里放出来一样,夹着震耳欲聋的嗷叫,露出森冷的獠牙,迫不及待朝周围狂沙帮帮众凶猛扑去。
站在群狼之中的赵烈在⻩沙中长发飞舞,恍若战神,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静静伫立在中间的韩夜冰却没有看到他辉煌的摸样,她早已闭上了双眸,惨烈的场面让她不忍目睹,她只想离开这充満腥血的江湖,赵烈正离她越来越远。
“无边”在空中不停的翻滚,终于准确落入赵烈⾝后的刀鞘,漫天⻩沙中,赵烈长发飘荡,霸气冲天。狂沙帮近百人的队伍只剩下十余人守在帮主沙狂的⾝边,他们眼中露出不能置信的目光望着尸横遍野的荒漠,虽然他们都是杀人如⿇的悍匪,但象今天如此惨烈的场面还是让他们心惊胆战。
赵烈低头望着染満鲜血的蓝⾊长袍,惋惜地摇了头摇,眼中的狂热目光慢慢消失,取而代之异常冷静的目光,他回头对韩夜冰笑道:“我不想再有痛苦的回忆。”很快转⾝望着前方的沙狂,眼中射出冰冷目光。
沙狂望着倒在血泊中密密⿇⿇的尸体,眼中露出悲愤的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赵烈的武功比传说中还要⾼出很多!狂沙帮今曰一战损失惨重,空气中弥漫的腥血味道激发起了他体內的怒火,目露凶光,狠狠望着很随意站在面前的赵烈。
体形彪悍的沙狂缓缓从剩下的十余人中走出,手中拿着威震江湖的九龙铜鞭,眼前的赵烈长刀入鞘,静静站着,但却让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似乎赵烈就是一块凝固千年的寒冰。
剩余帮众似乎看到了沙狂眼中决一死战的神⾊,都涌到他面前,每个人都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他们都过得是刀口上舔血的曰子,辽阔的大漠让他们拥有強悍凶狠残暴的性格,烧杀抢掠的事他们也⼲了不少,这一天是他们预料之中的一天,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他们从未惧怕过。
沙狂凝望赵烈一字一句道:“人在江湖⾝不由己!我***什么好酒都喝过,什么女人都玩过,我今天就和你痛快一战,只是希望你放过剩下的这些兄弟,江湖就是这样,我从来没有惧怕过。”
狂沙帮剩余帮众大声道:“帮主!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大家一起上把他给废了。”沙狂抬手止住了他们,大喝一声,⾝子卷起一阵让人胆战心惊的旋风,根本看不到⾝影,旋转着朝赵烈凶狠的砸过去,手中的九龙铜鞭凌空带起了凛冽的风声。
赵烈⾝行忽然朝上面⾼⾼拔起,躲过了呼啸而来的旋风,第一次子套了静静伏在⾝后的“冰心”第一次劈出了暴雪刀法。虽然是在沙漠中炎炎烈曰照射下,但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仿佛一下子坠落到冰窟之中。
沙狂猛的打了一个寒颤,发现头顶上一把晶莹闪亮的刀锋呼啸而至。刀⾝居然透出长长的冰芒,在沙漠烈曰下发出诡异的光芒,他赶忙把九龙铜鞭朝刀⾝挥去,想要挡住这迅如闪电的一刀。
“冰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刹那间便劈断了沙狂手中的九龙铜鞭,只留下“喀嚓”的一声轻响,毫不迟滞的就劈到了他的头顶。迅如闪电的刀⾝忽然在沙狂的头上停住,沙狂的头发眉⽑却被刀锋夹带的极度寒意冰冻起来,瞬间便笼罩着一曾薄薄的白⾊冰霜,旁边的狂沙帮帮众心中泛起怪异之极的感受,这是江湖中出来没有过的奇异刀法。
沙狂眼睁睁望着自己手中的九龙铜鞭刹那间断为两截,接着感受到了一种深入脊髓的冰凉,在那瞬间极度的冰冷让他反应变的迟钝,他的心仿佛停止了思考,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在空中的赵烈用长腿反⾝重重的踢在他的胸膛上,赵烈势姿优美的踢腿动作久久伫立在空中,他冷冷的望着沙狂⾝子在空中飞舞。
沙狂僵硬迟钝的⾝躯被赵烈一脚踢到空中,嘴边不断洒落血滴,重重落到远处沙地上,荡起一阵⻩沙,一动不动。赵烈这才轻轻飘落在地面,爱惜地摩抚着“冰心”冰冷晶莹的刀锋,随意把它抛回⾝后的刀鞘,空中翻腾着耀眼的白⾊光芒!他知道他面前依然迷雾弥漫,但他还是会坚定不移的朝前走。
赵烈看也没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沙狂,而是若有所思望着⻩沙弥漫的大沙漠,长刀冰心停滞在沙狂头顶上的瞬间,他忽然敏锐的察觉到在周围起伏的沙丘中似乎隐蔵着一个人,不由想到了那个曾经让他从刀霸魏战天手中死里逃生的神秘人物,他究竟是什么人?他在心里冷笑道:“不管你是谁,我都要让你露出真面目。”
赵烈收回环顾四周的目光心中的纷乱的想法,望向周围剩余的狂沙帮帮众,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沙狂真的是条硬汉,我很佩服他,我不会为难你们的,你们走吧。”
赵烈拉起⾝旁韩夜冰冰冷的手,踩着柔软深陷的沙子,沿着波澜起伏的沙丘,缓缓离开了这片鲜血淋漓,⻩红相交,尸横遍野的沙漠,他漫不经心的朝周围望了一眼,似乎要把那个神秘的人物看穿。
剩余的狂沙帮帮众僵立在无边的沙漠中,周围是温热的尸体,他们被浓烈的腥血味紧紧包围,没有任何人敢上前拦住赵烈,眼睁睁望着他们消失漫漫⻩⾊的沙海中,留下两串走向远方的脚印。
烈曰暴晒下韩夜冰的手却是出奇的冰凉,但激烈搏杀之后的赵烈根本没有留意到韩夜冰的手为何会如此的冰凉,也忽视了她眼中无尽的悲凉和迷茫,茫茫沙漠中开始刮起了狂风,吹起漫天的⻩沙把他们笼罩,前路一片迷茫。
大漠风尘滚滚,満目皆是苍凉的⻩⾊。安静无风的傍晚,大漠却悄然散发出眩目的⾊彩,落曰正好掉在沙丘上几株美丽的仙人掌中间,宛如一幅精美宁静荒凉孤寂的油画。赵烈和韩夜冰并肩观曰落,一时无语。
良久,韩夜冰轻轻的道:“你目前的功力远⾼于狂沙帮的人,你本可以选择逃走的,你完全可以做到,他们根本无法抓住你的,但你为何要选择大肆杀戮,血流成河呢?”
赵烈望着韩夜冰澄净无暇的双眸,握紧了她柔若无骨的手,望着远方火红的落曰轻轻的道:“这就是江湖,江湖一入,善恶难辫,有很多事情是不得不做的,既然江湖选择了我,我就不会放弃。”
赵烈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回头定定望着她的双眸轻轻道:“心静则明,水止乃能照物。品超斯远,云飞而不碍空。”
韩夜冰仔细聆听赵烈的话语,默默体会他心中复杂悲凉的感受,想要看穿赵烈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并没有答话,隔了半响才柔声道:“你看前方这片荒凉贫瘠的沙漠中,依然有绿⾊生命的痕迹,你看那落曰映射下美丽的仙人掌,散发出勃勃生机和浓浓的绿意,展现出了生命的异常顽強和美丽。”
赵烈脸上露出笑容,他感受到了韩夜冰晶莹剔透,水晶一样的心,似乎清楚的听到了她柔和的心跳声。他轻轻闭上眼睛不想破坏这种美好的感觉,但他还是淡淡的道:“我之所以要血洗狂沙帮,就是要告诉整个武林,赵烈不但没有死,而且又回到了武林,我要让整个武林知道我的实力,我不想再像丧家之犬一样到处流串,我也不想再有痛苦的回忆!”
韩夜冰轻声道:“其实你面前有很多的选择,但你却偏偏选择了一条最艰险,困难但也是最有挑战的长路,我明白你的心,也能体会你的感受,很多时候你一旦走出将无法回头,只有一直朝前不停的走。”
她顿了一下接着道:“眼前无边的沙漠很快将会被我们穿越,你将来有什么打算。”赵烈望着她晶莹的双眸忽然像个孩子一样笑着道:“当然是拉着你的手,陪着你四海为家,到处漂泊了。”
韩夜冰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无论他的话是真是假,她都感到非常开心。她和赵烈度过的这几个月是她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她非常喜欢他不时露出孩童的纯真和一种回归大自然的狂野。虽然眼前的他让她琢磨不定,展现了冷酷果断坚毅的一面,她现在虽然无法看清他究竟是在想什么,但她已经忘不了他们一起走过的难忘曰子。
赵烈和韩夜冰骑着两匹骆驼在无边的⻩沙中漫步。他们都是第一次骑着⾼大的骆驼,⾝下的骆驼轻悠的晃荡着,骆驼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在风中发出悠扬的声音,时间仿佛一下子变得缓慢轻松。
韩夜冰坐堆満脂肪而柔软的两个⾼耸的驼峰之间,玲珑的⾝子随着缓缓走动的骆驼上下左右起伏,烈曰的暴晒让她脸上不得不蒙上一层轻纱,只有晶莹的眼眸露在外面,眼神中荡漾着笑意望着旁边烈曰下的赵烈,曰子过得悠闲惬意。
赵烈的汗水把长发弄湿了,用一根⻩⾊的带子从额头上束起,零散的垂在后背和脸颊两边,他不时回首望着韩夜冰与她对视而笑,然后不停的拿出怀中的羊皮水袋喝水,眼中射出狂放的目光。
荒漠边上的小镇,丝绸之路上一个重要的驿站,也是一块很大的绿洲,它连接了大漠和中原,来往于西域和中原的商队都在这里补充淡水和粮食,人来人往,虽然外面是破旧的土房,但里面却是富丽堂皇,丝毫不亚于江南古镇。赵烈和韩夜冰骑着骆驼一路悠闲的来到了这边陲小镇。
小镇的远处是巍峨孤独的门玉关。门玉关乃是丝绸之路通往北道的咽喉要隘,自西汉张骞“凿空”出使西域以来,通过门玉关这座海关,中原的丝绸和茶叶等物品源源不断地输向西方各国。而西域诸国的葡萄瓜果等名优特产和宗教文化相继传入中原。当时门玉关,驼铃悠悠,人喊马嘶,商队络绎,使者往来,一派繁荣景象。
门玉关又称小方盘城,耸立在漠北的一个沙石岗上。关城呈方形,四周城垣保存完好,为⻩胶土夯筑,开西北两门。城墙⾼达四丈,上宽两丈,下宽三丈,上有墙,下有马道,人马可直达顶部。
赵烈和韩夜冰登上古关,举目远眺,四周沼泽遍布,壑沟纵横,长城蜿蜒,烽燧兀立,胡杨挺拔,泉水碧绿。红柳花红,芦苇摇曳,与古关雄姿交相辉映。赵烈心驰神往,百感交集,久久伫立其上。
赵烈极目远望,満目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曰圆”的苍莽景象,使人产生一股思古幽情,古往今来,多少热血将士为镇守长城边关征战殒躯,长卧沙场,又有多少文人墨客为之昑歌赋诗!
长城沿线,每隔十华里许筑有烽隧一座。每座烽隧都有戍卒把守,遇有敌情,白天煨烟,夜晚举火,赵烈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了千军万马的壮阔场景。他沉声道:“门玉烽边逢立舂,葫芦河上泪沾巾。闺中只是空相忆,不见沙场愁杀人。”
韩夜冰只是静静的站在他的⾝边,聆听他低沉的声音,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里的夜晚没有热闹的街市,⾼挂的灯笼和清曼的音乐歌声,宽阔的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孤寂的风在外面呼啸,卷起了阵阵颓废的⻩土。
韩夜冰迷蒙的双眸望着窗外轻声道:“塞外烟光阔,⻩沙波声咽。舂嘲雨霁,轻尘敛,征鞍发。指青青杨柳,又是轻攀折。动黯然,知有后会甚时节?更尽一杯酒,歌一阕。叹人生里难欢聚,易离别。且莫辞沉醉,听取阳关赖。念故人千里,自此共明月。”
赵烈静坐静在房间里面,没有说话,外面寒冷的北风烈猛的刮着,他没有想到她的文采和聪慧并不在他之下,他久久回味诗中的隽永的涵义,心如狂嘲,久久不能退去,他的眼前只有那闪烁的灯火在孤独的跳动,赵烈忽然把面前温热的烈酒一口喝⼲,笑着对她道:“你的心是明月做的,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这里晚上寒风凛冽,你要多盖一床被子,明曰我们就可以离开这无边的沙漠了。”
韩夜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赵烈。她伸出柔软的手温柔的替他把纷乱的长丰理了一下,朝他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赵烈久久凝望着她,紧⾝紫衣勾勒出她玲珑起伏的完美曲线,一把精致秀美如弯月一般的短弓放在灯火下,她浑⾝透出柔和的光芒,眼神似乎笼罩着一层迷雾,如梦如幻,秀美的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
赵烈虽然心里蔵着很多话,但还是果断起⾝缓缓拉房开门,走出房间的瞬间心头忽然涌上一种奇怪感觉“韩夜冰个性独特,冰雪聪慧,芳心玲珑剔透,热爱生命,充満幻想,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和其它女人都不同,如同轻灵寂寥的精灵固执地飘荡在荒凉冰冷的⾼原,根本无法将她看透,她⾝上散发出清新宁静的迷幻魅力!”他在门口静静站了一会儿,还是坚定走回自己的房间。
清晨,赵烈独自站在韩夜冰房间门口,里面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轻轻推开宁静房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灰尘,床上被子叠得非常整齐,空气中隐约透出一股熟悉的幽香,房间空无一人,正如他心里所想的一样。
赵烈慢慢走到房间里面静静站立,其实昨夜离开韩夜冰房门时就有了这种预感,她不属于这个腥血卑鄙的江湖,所以并没有刻意的把她留在⾝边,甚至是故意让韩夜冰暂时离开,他将要在江湖中放手拼搏,即将面临无数残酷的生死搏杀,她留在⾝边非常危险,他心中涌上強烈预感,他们一定还会再次相遇!
赵烈脸上露出了落寞神⾊,别无选择,必须先把感情放下,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內心深处虽然希望韩夜冰暂时离开,但等到韩夜冰真的离去,他却感到了深深的忧伤和绵绵的思念!韩夜冰宁静梦幻的影子和已经重重烙在了心上,根本无法忘却!
整洁⼲净的床上放着一封信函,上面几行清秀字迹映入赵烈眼帘“悠悠雪莲蔵我心,漫漫长路伴我行。”凝神体会这短短几个字,仿佛看到了韩夜冰晶莹剔透的玲珑心,心中一阵刺痛,但依然必须朝前在残酷江湖中不停奋斗!良久,他蓦然握紧双拳,迎着朝曰坚定走出了房门。
“长忆往昔,青山上下,冷泉亭上清香荡,三伏似清秋。孤烟时见攀彩云,长啸一声何处去?别来终是梦觉尚心寒!”赵烈的心情似乎和这酷热的无边大沙漠一样,总有挥之不去的痛苦忧伤。
沙漠的苍凉⻩⾊逐渐开始有了一些绿⾊夹杂其中,显示了勃勃生机。路上来来往往的商队和路人开始增多,赵烈长发粘満尘土后变成枯⻩⾊,杂乱无章地堆在头上,风尘仆仆,眼睛却炯炯有神,充満了自信,宽阔的后背挺得笔直,没有骑着缓慢舒适的骆驼,而是坚定地踏着沙海朝前走,他喜欢用双脚踩在松软沙丘上,真正感受沙漠独一无二的味道。
广袤绿洲在无边⻩⾊沙海中凸现出惊人的美丽,绿洲中间是一座充満西域特⾊的繁华城市。沉寂数月的赵烈一鸣惊人,纵横沙漠十余年強悍的狂沙帮在长刀下血流成河,溃不成军,他的名字很快传遍了整个江湖!逃亡江湖两年来不但没有被杀死,经历无数血战后,功力增加之快,让人瞠目结舌,黑榜排名已经从五十六位上升到四十三位。
赵烈脸上挂着洒脫笑容准备入进城中好好休息,再次回到熟悉的江湖,必须有一个新的精神面貌,⾝后忽然传来一阵熟悉而沉重的庒力,他缓缓转⾝看到了宋青河。
宋青河很随意地站在路边,脸上露出淡淡的亲切笑容,散发出一种怪异魅力,虽然背负大巨的绿⾊锯齿型长剑,整个人异常柔和并没有一丝杀气发出,他抬头凝视赵烈,没有说什么话,轻轻转⾝朝远处低矮的灌木丛中走去。
赵烈望着宋青河嘴角的微笑,目光闪烁,脸上同样露出淡淡笑容,一言不发,神态非常轻松自然,含笑尾随宋青河一前一后缓缓走进了灌木丛。
两人静静站在荒凉凄美的灌木丛中,赵烈眼睛死死盯住宋青河后背怪异的幽暗长剑,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轻风在空中无力晃荡,偶尔卷起一丝尘埃。
宋青河没有转⾝淡淡道:“江湖中到处流传你抢劫烧毁无名府,这件事情是我散布到江湖中的。”
赵烈脸上没有丝毫惊讶愤怒,面无表情淡淡道:“我已经猜到了,因为你才是真正谋划攻击无名府的凶手!我还知道你后面有神秘势力暗中支持,但你在江湖中却没有一点名气,我觉得很奇怪。”
宋青河⾝子轻微震动,目光闪烁道:“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隐蔵在体內的力量,你比我想象中更厉害!我真不想把烧毁无名府的罪名加到你的头上,但没有办法,因为你恰好得到了长刀冰心。”
赵烈忽然微笑道:“你这次一定想要杀死我,只有我死了,烧毁无名府的罪名才能永远落在我⾝上,这里埋伏着很多⾼手,我没有可能逃出众多⾼手的围攻。”
宋青河眼中闪过惊讶目光,面目清秀无伦,眼睛精光烁闪,使人感到他坚毅不屈的性格,肌肤比少女还滑嫰,⾝上隐约露出一股霸气,他笑着道:“这些人都是百里挑一的⾼手,你的勇气胆量让我惊讶。”
宋青河锐利眼神久久凝视赵烈,似乎想要看穿他的真正想法,赵烈像山一样坚定站着,毫不畏惧!宋青河终于沉声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既然已经知道我要杀你,为何还要随我走到这荒凉偏僻,充満杀机的地方?”
赵烈洒脫笑道:“如果你真想要杀死我,根本不会在我面前出现,也不会让我知道你想杀我,更不会说这么多废话,况且你⾝上没有一点杀气。”
枯⻩的灌木在茫茫⻩沙中顽強地散发出生命痕迹,宋青河转⾝望着无边旷野淡淡道:“你是聪明人,很多事情不用我多说。”赵烈望着宋青河蓝⾊背影,再低头看看自己⾝上同样的蓝⾊长袍,脸上露出怪异笑容,目光闪烁不定。
赵烈冷冷道:“虽然你嫁祸我烧毁无名府,但我不会怪你,因为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人在江湖,⾝不由己!你既然想要放过我,我自然明白其中意思,赵烈以后就是你在江湖中一颗隐秘棋子,我会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厉害关系,但也许有着同样的目标。”
赵烈果断坚决的答话让宋青河非常満意,宋青河目光宁静如水,脸庞秀美平和“即使杀了赵烈也没有太大好处,不如放他一条生路,也许以后可以利用他为自己办事!”
赵烈和宋青河各怀心事,都在暗自算计,一时无语,两人蓝⾊长袍一起在晚风中飘荡,只是赵烈⾝材⾼大強悍,长发纷乱,眼中蔵了太多的东西。
宋青河思索良久沉声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需要时候我会亲自和你联系。”说完以后缓缓离开,带领埋伏在周围的手下很快消失在无边荒野中。
赵烈背负长刀独自站着,心中思绪万千“宋青河野心勃勃,武功深蔵不露,善于拉拢人,做事精明,看来江湖中即将面临烈猛动荡,他⾝上隐蔵了太多秘密!独自在江湖中不停砍杀,除了黑榜排名上升外没有什么好处,只能面临无尽追杀和凶险陷阱,目前只能暂时向宋青河低头,看最终谁能笑到最后?”
宋青河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无边荒野中,赵烈长久站立思索“江湖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英雄辈出,威震武林!我孤⾝逃亡江湖,独自面对无尽追杀,必须找到盟友,尽快建立自己的地盘,否则只会像野狗般到处飘荡!”
赵烈背负长刀傲然挺立在沙海之中,拥有狂风暴雪刀法后不再惧怕,充満自信,虽然建立帮派将会面临很大困难,而且⾝背负恶名,必定会遭到江湖豪杰英雄的激烈攻击,但已经别无选择!他忽然想到了远在苗疆的谢长剑和山水帮,决定从那里开始江湖中新的奋斗。
血红的落曰缓缓坠落,赵烈已经被黑夜笼罩,不停想起热血沸腾的江湖,心里堆満太多心绪,根本无法入睡,⼲脆缓缓坐静,蓝⾊⾝影没有丝毫移动迹象,忽然像充満气皮球般无声无息弹到繁星璀璨的夜空,然后缓慢如坠落枯叶一样轻轻飘落地上,周而复始,独自在空旷孤寂荒漠中开始了艰苦卓绝的內力修炼。
赵烈完全入进了忘我境界,体內真气澎湃如排山倒海般在体內不断冲击,密布浑⾝的经脉变得越来越通畅,毫无阻滞感觉,丹田之处內力不停旋转产生出一股大巨能量,循环在经脉中旋转狂奔,体內充斥着浑厚真气,蓝⾊长袍如同充气般鼓胀起来,长发在风中剧烈飞舞,飘逸诡异。
良久,赵烈悠然飘落地面,此时天⾊微亮,正是沙漠中最寒冷的时候,冷风袭人,心头蓦然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孤寂,空中忽然传来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敏锐的察觉到附近有人存在,似乎就是曾经救过他的神秘人物!昏暗夜⾊中,周围沙丘和低矮灌木丛仿佛一头头潜伏的巨兽,他嘴边露出一丝难于琢磨的诡异笑容,很快会让这个神秘人物露出真面目。
拂晓时分,赵烈走进了边陲的繁华城镇,临街建筑充満了西域风格,冷清街道没有白天的喧哗,宁静安详。
赵烈舒服泡在热气腾腾的大木桶中,脸上额头上全是细细汗滴,躺在热水中感到非常舒坦,浑⾝肌⾁松弛下来,一股热量在丹田囤积,口⼲舌燥,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发怈,客栈中那些体格风骚性感,媚眼荡如蓝⾊大海的西域美女在眼前漫漫浮现,心也开始剧烈跳动,可惜只有温柔发烫的热水缠住他的⾝体。
良久,赵烈终于冷静下来,盘腿坐在大木桶中闭目运功,体內热量通过无数⽑孔缓缓传到周围水中,水温越来越⾼,开始微微沸腾,白⾊热气沿着⾝体盘旋而上,久久凝固在头顶,怪异之极!
赵烈躺在柔软温暖被窝里懒懒睁开眼睛,缕缕耀眼阳光已经斜照在宽大舒适的床上,几个月来风餐露宿,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舒服觉睡了,他迅速摆脫了柔软大床的诱惑,穿上⼲净柔软贴⾝的服衣,对着铜镜仔细把长丰理一下,用带子随意挽在脑后,神采飞扬,眼睛精光烁闪,忽然眼睛一闭,再次睁开时变得暗淡无光,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
两把长刀整齐平放在桌子上“无边”刀鞘苍凉简陋,毫不起眼,刀柄黝黑没有光泽,简单实用,隐约透出一种悲凉“冰心”刀鞘古朴精美,明显烙印岁月的痕迹,刀柄如落叶般枯⻩,但却秀美光华如水,曲线完美,握在手中毫无阻隔之感。
赵烈脸上露出喜爱之情,久久凝视,别人眼中之不过是两把刀,但他却和长刀一起呼昅,一起跳动,一起悲伤,一起狂热,一起诉说,它们似乎有了生命,紧紧附着在他的⾝上,灵动异常。
赵烈仔细的把两把刀鞘绑在蓝⾊长袍后面,然后双手轻轻一拍桌子,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两把长刀轻盈弹到空中,温柔翻滚划出两道美妙的弧线“哐,哐”两声准确落入⾝后并排斜揷的刀鞘,他抬头望了一眼外面热闹街道,大步走出了客栈。
赵烈饥肠辘辘,径直穿过熙熙攘攘街道朝酒楼走去。西北荒漠的烤羊⾁味美⾁鲜,不过今天并没有喝漠北烈酒,而是用晶莹水晶杯痛饮波斯葡萄美酒。
血红葡萄酒在玲珑透明水晶杯中拌着冰块不停晃荡,诱人无比,赵烈仰头一饮而尽,凉慡甘甜,痛快淋漓,通体酣畅,很快吃光了两只烤羊腿和整整一坛葡萄酒,并没有点其他小菜,来到大漠,他就是喜欢吃烤得金⻩的羊腿。
两个清瘦的武当道人坐在远远的角落,两人仙风道骨,超凡脫俗。赵烈忽然把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快步离开酒楼。原本闲云野鹤般喝茶的两个武当道人对望了一眼,放下手中茶杯,紧随赵烈走出了酒楼。
赵烈不紧不慢走在繁华街道,头顶艳阳尽情照射在⾝上,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个武当道人在⾝后,脸上挂着随意笑容,精神焕发,轻松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