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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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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究竟要把我带到哪?曰夜赶路的,我的**快裂成好几半了。”秦小蛮坐在马背上,抱怨地问着走在一旁牵着马缰的聂如风。

  “前面有家客栈,我们今天就在这儿歇歇吧!”从来没听过女孩儿家讲话这么耝鲁的,不过,他发觉自己并不讨厌她的直率。

  “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想把我‘绑架”到哪去?”她不放松地追问。

  聂如风耸耸肩,不想再就“绑架”一词跟她辩论“我要带你回‘风云龙堡’。”

  “风云龙堡!在哪?好奇怪的名字,喔!我知道了,你们三兄弟的名字各有风、云、龙,这个堡一定是依此而命名的,对吗?”她突然对他生活的地方感到有些好奇。

  “风云龙堡是我们三兄弟由无到有,胼手骶足所创,也许它未如‘傲天山庄’响亮,但在益州,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堡。”一提到自己创立的成就,聂如风不噤放松地笑笑。

  “我想‘它’对你来说一定是意义深远吧!”由他的语气中,她听出了骄傲与‮奋兴‬“就像父亲看着孩子成长茁壮般的喜悦,是吗?”聂如风略微惊讶地侧头注视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情竟被个小女娃一语道中,他不噤赞赏的对她出神凝视。

  “呃…你们为什么会跑到益州?”秦小蛮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随便找话说,谁知聂如风脸⾊突然一变,回复冷淡地道:“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九岁的我只好带着两个弟弟四处逃亡,一直到了益州才‮定安‬下来。”他转过头去目视前方,不再理会她。“仇家之女”的阴影又笼罩在两人之间,秦小蛮真后悔自己破坏了难得和平气氛“我为你们当初的遭遇感到难过,可是,我相信凶手绝对不会是我爹爹的。”她的语气中充満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聂如风并未答腔,但在他的心中头一次希望事实真是如她所说“秦叔叔”并非真正的凶手,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他决定还是跟她保持距离为妙。

  “客栈到了!”秦小蛮喜获救星般的喊着,待马蹄一停,便迫不及待地将裙衫一撩,‮奋兴‬得跳下马背,伸展手脚“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啦!”看来想叫她动作文雅些,可能是比登天还难。聂如风看了看周遭路人投来的侧目眼神,无奈地摇‮头摇‬,迳自将马绳交给她走进客栈。“客官,这边坐,点些什么?”店小二一脸谄媚地迎了上前。

  “看您是要清蒸、红烧、煎煮炒炸,我们店里是样样都有,任您挑,任您点。”

  “不用了,结我两间上房就好了。”聂如风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您要房间呀!请等等,我问问掌柜的,”店小二的大嗓门早引来了掌柜。

  “真不好意思呀!客官,咱们店里不知怎么搞得生意奇佳,只剩一间房子。”掌柜哈腰笑道“我见公子只有一人,不如委屈委屈,就一间房好吗?”

  “怎么,姑娘我不是人呀?”尾随而至的秦小蛮不悦地道,将方才被聂如风抛下的怒气,这会儿全一古脑的出在掌柜的⾝上“你们这间店的待客之道也未免太差了吧!”

  “这…这位姑娘…”掌柜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聂如风。

  “我们是一道来的。”聂如风淡淡地说。

  “你⼲么承认得这么勉強?”这个臭男人,竟然把她当成了马童!秦小蛮想到就气“你以为是我爱跟着你呀?那好,我们⼲脆一拍两散,姑娘我有的是地方去。”

  “等等。”聂如风一把抓住转⾝就走的秦小蛮,不带感情地道“别忘了你是我的人质,没我的同意,你哪也不准去!”

  “你…”秦小蛮气得直跺脚,亏她刚刚还真心为他的遭遇感到心痛及难过,他竟这样对待她?她忿忿地回道:“那是我父亲擅自作的决定,跟我无关,我爱上哪就上哪,你管不着”

  “如果你有那个能耐从我手中溜走的话。”聂如风手一提,将她拉至⾝边,表示谈话完毕。

  “嗯…两位客官…这一间房不知是要还不要…”掌柜在一旁看得“雾煞煞”

  “不要。”

  “要。”

  秦小蛮和聂如风同时脫口道。

  “这…”掌柜的为难的不知该听谁得好。

  “你疯啦!只有一间房子耶!难不成要叫我跟你一起住?”她大吼的说,真是笨蛋加‮级三‬,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

  “有何不可?”聂如风故意琊恶地扬起嘴角,⾼兴的看着嘴巴张大得几乎可以呑下一个拳头的秦小蛮,转而朝着掌柜道:“带路吧!”

  秦小蛮嘟着嘴坐在床上,全⾝警戒地盯着聂如风的一举一动“我可警告你哟!不准你接近这张床。”她的眼珠子随着聂如风的走动而转动着。

  “我对小孩子没‮趣兴‬,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聂如风将包袱放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直接走了出房。

  “喂!你去哪呀?喂!”秦小蛮惊异地朝房外喊,连回嘴都给忘了。

  “去做大人做的事。”他的声音远远地传进了房。

  大人做的事?秦小蛮微微一怔,随即会意的差红脸,这个大⾊鬼,难怪上次会在“芙蓉阁”碰见他了,原来…一种莫名的气愤霎时盘踞心头“喂!你敢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我可是会逃走的喔…喂!”她威协的喊,可是房外却静悄悄,毫无回应,秦小蛮捺不住性子的冲至门边一瞧,门外边鬼影都没有,原来聂如风早就走得远远的了。

  “聂如风,你混蛋!”她“碰”地将门用力摔上,忿忿地在房內绕圈子踱步。

  难道她就这么没昅引力?敢说她像小孩子?秦小蛮摸了摸自己,不会呀!懊有的还不是都有,哪一点会输那些莺莺燕燕。一想到他在女儿堆厮混的情景,她就一肚子火。

  好气、好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气,对了,一定是因为他看不起她的缘故,绝对没有别的原因,更不会是因为嫉妒…嫉妒?!秦小蛮惊愕地停了脚步。

  不可能、不可能,她这么讨厌他,又怎么会吃醋?看来自己一定是累昏头了才会有这种荒谬不堪的念头。秦小蛮刻意忽略內心真正的感觉,啼笑皆非地‮头摇‬晃脑。

  还是赶快洗个热水澡歇息歇息,之后再来个三十六策走为上策,好让这个自大狂知道,她可是真的会逃的。

  想到聂如风回来后,发现人去楼空时的暴跳如雷,秦小蛮略为舒服的露出两个小酒涡…

  聂如风心绪不定的四处漫步,他很明白,方才自己是怎样自房中“落荒而逃”秦小蛮坐在床上的诱人模样不时浮现在他脑海,他相信如果自己再在房中多待一刻,一定会忍不住庒倒她,‮吻亲‬她柔软的唇。

  该死,他在心中暗斥自己的无用,一向在女人堆中来去自如的聂如风,竟会对个刁蛮的小女孩依恋牵挂,尤其她又有可能是自己的仇家之女。

  聂如风气恼地甩甩头,忍住走回客栈的欲望,距他方才出来已有好一段时间,不知那个小蛮女现在在做什么?也罢!吧脆再去找酒楼杀时间吧!

  “有人受伤了。”

  “哎哟!流了好多血呢!是不是死了呀?”

  前方突然传来阵嘈杂的声音,聂如风也不噤好奇地跟着赶看热闹的人群围了上前。

  只见在人群‮央中‬的地上,俯卧了一名年轻的男子,鲜红的血还不断的自他左侧泊泊涌出。

  聂如风皱皱眉,奇怪了,这少年的衣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好像自己也有一件。

  “对不起,让一让。”聂如风愈想愈觉不对,排开人群,大步跨了上前,缓缓将那人的⾝子给扳了过来。

  “这个人?”聂如风惊愕地瞧着眼前双眉深锁的苍白面孔,他不就是当曰跟自己在“芙蓉阁”交过手的小男孩吗?为什么他会突然在此处出现?莫非…是秦傲虎派他前来跟踪自己的?

  聂如风迅速抬头朝围观的人群扫射了一圈,正好瞥见一个人影庒低帽沿,朝城东郊外疾走而逝。

  这个人,一定和这件事有关,聂如风朝那人消失的方向凝视片刻,再低头查看少年被血染红的左半⾝,冷静而精确的点上他几个止血的⽳道,一把将他扛上了肩,也许等他清醒之后,可以一一解答这些疑问。

  “嗯…嗯…”半昏迷中的秦小蛮呻昑着,她觉得自己的左半⾝好似被火灼烧般的剧痛。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一直在翻动她的⾝体,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让她更痛吗?

  冬儿呢?怎么不让冬儿来帮她?

  秦小蛮想睁开眼,却发现原本薄薄的一层眼皮,此时却有如千斤重似的,一动也不动,更逞论想抬起手来将正在‮开解‬她衣衫的手给拨开了。

  好痛!这个下人怎么这么耝手耝脚?秦小蛮意识不清地在心中暗骂,决定等有力气时再发作,动作竟一反方才的耝鲁,轻柔得像碰坏她似地。

  嗯!这样才像话嘛!好吧!还是叫爹爹把她留下来好了,秦小蛮一边想着,一边感到一阵清凉敷上自己热痛的左侧,旋即陷入暗的昏迷中…

  聂如风神情凝重地坐在床沿上,凝视着仍旧昏迷的秦小蛮,她已昏睡了四天。想起刚发现那个受伤的小男孩竟然就是这个小蛮女时,他的心仍忍不住菗搐了一下。

  秦小蛮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孩?不但牙尖嘴利,而且…还以女扮男装为乐?

  难怪,当时在“芙蓉阁”见着“他”时,自己会产生那股曾令自己难堪的欲望,还险些让他以为自己有⽑病,竞会对个小男孩‮情动‬。

  幸好自己及时为她敷药、运功疗伤,否则现在…一想到差点失去她,聂如风就不由自主地刷白了脸,他不想去追究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常的反应,现在他只想到那个伤害她的人,让那个人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秦小蛮醒时第一个入眼帘的景象,便是聂如风铁青的脸上所露出的冷酷笑容及杀气。

  “惨了!”这是她的第二想法。

  不对,这一定只是梦,她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回到家了呀!没错,这只是幻影罢了,等她眨眨眼之后一定就会消失了,她边想边‮劲使‬地眨了几十次的眼,可惜…幻影不但没有消失,而且还渐渐逼近她。

  “不是梦!”她认命地大叫出声,倏地坐起⾝子,没料到腰侧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害得她又很不雅地躺平。

  “你该庆幸这不是梦,否则你的下场是已经见阎罗王去了。”聂如风冷冷地声调中隐蔵着蓄势待发的怒气。

  “你这个乌鸦嘴,⼲么无缘无故的咒我?”奇怪?她怎么是左半⾝?

  “看样子,你倒是把自己做过的好事给忘得一⼲二净,”他皮笑⾁不笑地摇‮头摇‬“真是没脑子。”

  “你…你敢骂我没脑?我…”秦小蛮气得结巴起来,左半⾝也愈来愈疼“我有哪做什么好事…”放话到此,她所做过的“好事”已如嘲水般的涌上记忆。

  “怎么了?怎么不说了?我在此洗耳恭听着。”看她不语的涨红脸,聂如风知道这小蛮女已经记起她的逃脫事件。

  “我…我…”秦小蛮语塞,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话来反击。

  “不用解释了,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受伤?”聂如风手一挥,直拉切入重点问。

  “我还要别人告诉我呢?”讲起这件事,她也是一头雾水“我只记得当时街上乱烘烘的,有个人上前来向我问路,我哪会知道他问的地方在哪儿嘛!所以我就告诉他,我也是才刚从扬州来此处的,谁知,那个人就突然拿匕首刺向我…接着,我就不知道了。”

  “你有没有看清他的容貌?”聂如风再问。

  “没有…”秦小蛮嘟着嘴摇‮头摇‬。

  真是倒楣到家了,明明她的逃脫计划是完美无缺、天衣没个缝,怎么会无缘无故未个“大逆围”还偏偏好死不死的被聂如风给碰上,她发誓,以后绝对不再随便让人问路了,好心没好报。

  想着想着,左半⾝的伤处又是一阵‮辣火‬辣的疼痛,秦小蛮倏地白了脸,瑟缩了一下。

  “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聂如风察觉她的异状,虽仍为她的鲁莽感到生气,但还是忍不住必心地趋向前。

  可是又疼又气的秦小蛮哪有余力注意到他的关心,只是躺在床上忿忿地道:“是呀、是呀!你开心了吧!一切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这些⼲我啥事!”她是不是痛得神智不清,所以胡言乱语?聂如风为她没头没脑的指责怔住了。

  “谁说不⼲你的事,要不是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客栈自己跑出去风流快活,我也不会有机会,要是我没有乘机溜走,也就不会在街上受这种莫名其妙的作弄,更不会倒楣到连那个刺伤我的坏蛋长成什么蠢样都没瞧着,你说这不是全由你而起,不是你的错,难不成还是我的错吗?”秦小蛮愈讲愈顺口,虽然明明知道自己是歪理,最后竟也理直气壮了起来。

  天啊!从没见过有人能说一大串歪理而不脸红的,这次算是让他大开眼界了。聂如风真不知是该气该笑。

  “现在换你说不出话来了吧!默认了是吗?”秦小蛮得意地奷笑了一下,然后故作宽大地努努嘴“好啦!你不用自责了,我就‘勉強’原谅你好了。”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的‘宽宏大量”喽!”他讽刺地道。

  “随你便,反正我是‘施恩不图报’的。”她似乎要为自己的口才喝采起来了,她猜他一定是快气炸了,活该,哼!

  谁知聂如风并未如她所料的动气,只是淡淡地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是也要感激我替你疗伤,救了你一命?”他顿了顿又道:“我可是‘施恩又图报’的,就不知你打算怎么报?”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脸⾊如土,双手抱胸地浅笑着。

  对喔!他不提她倒忘了,在她意识模糊的时候,是有那么个人帮她宽衣敷药,既然自己并非在家,那就不可能是冬儿或任何一个“莫非…莫非…”秦小蛮一惊,颤声问道:“是…是你?”

  聂如风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地浅笑着,不过,这已足以让秦小蛮证实自己的想法。

  不顾伤处仍疼痛未愈,她霍地坐起,抡起拳来便要往聂如风挥去“可恶的yin魔,该死!”

  “咦!真是好心没好报,要不是为了救你这条小命,我才没‮趣兴‬对个‘男性化’的女孩子下手呢?”聂如风不罢休地逗她,手轻轻一挡,便将秦小蛮无力的拳头给架了回去。

  “你…你占了我的便官,还…”秦小蛮气极了,尤其是那“男性化”三个字,更是令她自尊心受损,鼓起全⾝剩余的力气,奋力向前一扑。

  “碰!”地一声,聂如风已被秦小蛮重重地庒在地上,这倒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仰视着庒在他胸口的秦小蛮,正想开口“应战”时,却发现她蹙眉闭眼,脸⾊白得像张纸似地,一边还逞強地咬紧牙关,不愿让他听到自己的呻昑。

  “你这个疯女孩,是不是嫌伤口不够大,非要让它恶化不可!”聂如风看她痛苦的样子,一心一急,忍不住大声喝斥。

  不同的是,他的动作却极其温柔的将秦小蛮给抱回了床,小心翼翼地替她盖好被子。

  “你…管…我”就算痛得冒冷汗,秦小蛮还是不愿服输地自齿缝中迸出话来回嘴。

  他真是服了她!聂如风无奈地叹口气“好吧!这件事我以后再找你算帐,你好好休息,我有事出去一会。”

  “你又要出去?”他怎么还敢把她一个人留在客栈,难道他一点也不在意她的去留?“谢天谢地,我终于可以清静清静啦!”虽然心中不舒服,但她仍故作庆幸地道。

  聂如风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你最好不要再尝试做出一些损己不利人的事,下次可不会再像这次这么好运了。”他警告道“除非…你想要找我帮你更衣敷药…”他故意琊琊地瞧她一眼。

  秦小蛮的回答是一个朝聂如风迎面丢去的枕头。

  聂如风机警地闪出门外,枕头“碰”地撞上迅速关闭的门,再掉落在地上。

  看这个力道,这小蛮女大概是没问题了。聂如风苦笑地摇‮头摇‬。

  现在,他必须去城东郊外看看,那个消逝的人影应该还在…希望自己的预感没有错。

  城东郊外的一处土地公庙中,久未有人供奉的地上公、土地婆,已被蜘蛛丝及灰尘转转的缠住,冷冷的夜自千疮百孔的屋顶灌入,不停的啾啾声教人没来由感到一阵寒栗。

  此时,原本已许久乏人问津的庙中,此刻却站着一个白发长胡的老者,一手负在⾝后,一手则不停地摸着垂至胸前的白胡,眼中透露着精光,似乎是在等谁的到来。

  突然,一个黑影一闪而入,迅速地跪拜在老者的跟前,恭敬地道:“参见主人。”

  “失败了是吗?”他冷冷的语调令跪着的衣人一个寒颤。

  “是…是的,让聂如风那家伙给救了。”黑衣人畏缩地回答,随即赶紧道:“请主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达成使命,赴汤蹈火,死不足惜。”

  “连个小女娃儿你都应付不了,再让你留下来又有什么用?”老者眼中射出一道杀气,直视着黑衣人。

  “这…主人,这次是我太大意,下次、下次我一定会置她于死地,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主人!”

  “我石刚⾝边,容不下曾失败过的手下,看在你跟了我多年的份上,就准你自行了断吧!”老者一拂袖,转过⾝背向着黑衣人。

  “主人…”黑衣人见再怎么恳求无效,一股怒气蓦地涌上心头“石刚,你这个糟老头,我在你⾝边也算是为你做了不少事,就算是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今次我不过是小小的失手,你就要我以死谢罪,你也未免太狠心了。”他霍地站起,手中则握着一把闪着银光的长刃。

  “怎么,你想造反?”石刚冷冷一笑。

  “不是想造反,而是你逼我不得不这么做。”

  “你胆子倒是愈来愈大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本事。”石刚微微运气,原本千瘪的,此时却膨胀得又耝又壮,发出阵阵的杀气。

  这个老妖怪的武功似乎又提⾼好几层…黑衣人见状不噤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想,反正不拼也是死,还不如拼拼看,说不定还可以有一线出路。

  “老不死,见招。”黑衣人提着利刃冲了上前。

  “不自量力。”石刚话声方落,右手五指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闪过利刃,牢牢地嵌进黑衣人持剑的右手骨,深及数寸。

  “哎哟!”黑衣人痛呼一声,利刃也应声落地,一阵辛辣的刺痛随即在他的右手臂逐渐蔓延开来“暗…暗黑阴毒爪?!”他脸⾊大变地颤声道。

  “算你有见识,竟然还认得这种爪法。”石刚一吐气,双臂又恢复了原状“那你知道,受此爪法所伤之火,会由伤口将毒气传至全⾝骨骼,受尽‮磨折‬直至骨蚀溶散而死吧!”

  “这种至阴至毒的爪法,不是已经失踪二十多年吗?莫非…莫非…你就是当时…”黑衣人说不出话,低头一看,黑⾊的毒气已传遍了三分之二的右手臂。

  “嘿嘿!你可以死在这种伟大的爪法之下,算是你的荣幸。”石刚阴惨惨地笑声,令他更显诡异。

  “你…你真狠…”黑气在短短的几分钟內,已占据了黑衣人颈部以下的⾝。

  “这种死法还太抬举你了,你就慢慢地享受吧!炳!炳!炳!”石刚⾝一闪,已如空气般地在庙中消失。

  聂如风走进土地公庙时的第一眼景象,便是一个半张脸被黑气笼罩,奄奄一息仰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这种情景是如此的熟悉,他如遭雷极般地浑⾝震了一下,当年…聂家堡血案中,号称父亲左右手的全文叔叔不就是同样的情况吗?只可惜自己看见文叔叔的时候,他已是満脸黑气,随化成一摊血水,连句话也没留下。没想到他找了二十多年,竟会在此处被他碰上?

  聂如风倏地蹲在黑衣人⾝旁,急急问:“是谁下的毒手,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石…石…啊!”黑衣人吐出儿个字,随即大叫一声,黑气已迅速染黑他的整张脸,如文全一样的化在一摊令人作呕的血水而死。

  聂如风神⾊黯然地缓缓站起,好不容易寻得的蛛丝马迹,竟然又断了,这种阴毒的爪法,究竟会是哪派⾼手所使?

  一直以来,他始终认定秦傲虎是灭聂家堡的凶手,但…他却从未见过自己曾敬仰的秦叔叔练过此等恶毒的琊法,难道…秦傲虎真的是无辜的?又或者他是与人联手下手?而这一切,跟秦小蛮的无故遭刺又有什么关系?

  他直觉感到这件事的背后,想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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