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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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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声音,我扑楞一下子坐起来,由于睡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脫‮服衣‬所以我慌慌张张的跑出了营帐,此时整个大营已经乱哄哄的像一锅粥了,远处火光冲天,人马喊嘶声不断,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劫营,这个只在古代戏文中出现的名词居然在此刻成为现实。

  此时正月还没有过,距离大地回舂还远,为了让士兵不再饱受寒风的侵袭,我将兵马全部调入了宁边城內,同时要求他们不许扰民。其实这时宁边城內已经没有多少居民了,一听女真人杀来了,城里的大部分居民都逃跑了,留下的只有驻守的军队和一些年老体弱跑不动的,大军进城各营按归属驻扎在不同城区,小小的宁远城被这两万的大军塞的満満的,空着的民房不够住,只好在外面搭营帐,为了起表率作用我也住在了营帐里。所有人都被刚刚获得胜利冲淡了警惕,不想获得胜利立的当晚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对于这样的事情我根本没有经验,不知如何是好,慌乱间抓住从⾝边经过的一个亲兵,大声问道:

  “是哪里起火,敌人有多少?”那亲兵显然也不知道,恐慌的摇了‮头摇‬,这时我的亲兵大多数已经披挂完毕,一个个从营帐中奔出来,六神无主等着我下命令。见着人数逐渐增多,我心里开始有了底,按理说宁边一代是不会有再比我军力強劲的了敌人了,这次夜袭显然是骚扰性的可能居多。去大都护府,我跨上被人牵来的战马,当先向前冲去,四下里的亲兵也都跟着我朝大都护府方向策马前行。随后那些从民房中冲出来的士兵也都聚集在队伍后面,逐渐的我的⾝后已经汇聚起一道洪流,向前方涌去,还没到大都护府就已经看到火光将整个府邸笼罩在內,朝鲜人的住宅很多都是木材泥石结构的,这座大都护府更是不折不扣的使用了大量的木材,此时烧起来也就分外火热了,还没到门前就见一伙人从府內冲出,看装束就知道是朝鲜人。

  为首的一人见我带领着大队人马冲杀过来,并不害怕,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动作的突然一下就腾⾝而起,菗剑越空向我劈来。间不容缓,几乎是凭着本能的反应我扬起手中的大刀以手托着刀背向他的剑迎去,半空中刀剑相交,只听得一声刺耳的金属相碰声,仿佛要把我的耳膜刺穿一样,而随之双臂都传来剧烈的振颤,眼看就要握不住大刀,此时我心中十分明净,应该说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这刀要是拿不住,估计我的小命也就不保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急智我双脚脫离了马镫,就着这一相碰瞬间所产生的力量顺着马庇股向后翻滚下去,虽然这招十分不雅,而且有些丢人(哪里是有些丢人那,实在是丢人透顶了,堂堂蒙汉军的统领就被人家一剑坎的落马流水,说出去还不丢大了人)但是此时小命要紧,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我趁此机会借着势头在马庇股上一个翻⾝双脚向对方踹去,同时自己则向后跌出。两边的亲卫这时已经扑了上来,但是在这刻若不是我急中生智可能真的作了剑下冤魂了。

  那人一剑和我相碰显然也吃了一惊,那一刻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凌厉的双目,浑⾝⽑骨悚然,这就是杀气吧,我已经顾不得想这些了,翻⾝跌再后面迎来的人丛中,只见那人也借着这一剑的反振之力腾空而起,躲过了我反击的一脚,在空中一个空翻向后跃去,带着他的手下重新向大都护府院內撤去,转眼间消失在火光中。我的亲卫们都被这突然的袭击弄懵了,一部分人上来将我围住,另一部分则杀上前去追击这些刺客。

  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刺客吧,我心中想到,浑⾝已经是一⾝透汗了,此时双臂已经发⿇,足见这一剑的力道,手上湿漉漉的,那柄大刀却早已不知去向,火光下抬起双手才发现虎口已经裂了,那湿漉漉的原来却是血水,旁边的亲兵看了,慌忙大叫:

  “大人受伤了,快来人啊,大人受伤了!”四下里的亲兵都向我涌来,已经没人去理会刚刚逃脫的刺客了。

  “没事,只是一些小伤。”我故作镇定的说道。可是仍然心有余悸,那次上烽火台失足下落只是一晕就没知觉了,可这次不同正个过程我都亲⾝经历了,死亡离的原来是这么近,嘴上说没事,可双手仍然在发抖,包括‮腿双‬在內都在起着強烈的共振反应。此时不知道宁完我从哪里钻了出来,拍拍胸口道:

  “真是惊险啊,没想到大人如此勇猛,能独挡刺客一剑,要是我早就一命呜呼了。”虽然我知道这话他是发自肺腑的,可是还是听得十分刺耳。不知道他刚才跑到哪里去了,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余力了骂他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该骂他什么,我勉強的坐在都护府的台阶上,开始发号施令,除了留下我的五百亲卫留守这里外,其他跟随的兵丁都被我派往城內各处,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內的混乱逐渐平息下来,火势也开始得到控制,天⾊渐亮。

  没过多久,佟养性带着一大群兵丁蜂拥而来,其中夹杂着不少被捆绑的人。见我坐在台阶上,他连忙上前见礼。

  “大人受惊了,听说大人昨夜遇袭,不知道刺客抓到了没有。”

  “抓到了,我还用坐在这里么!”我没好气地说道,这‮夜一‬真是担惊受怕,浑⾝被汗水打透后,再加上寒冷的北风,十分不好受。

  佟养性到没介意,恭敬的说道:

  “大人没抓到我倒是抓到了一些,大人请看!”说着他手下的兵丁推上来一群人,这些人衣帽不整,浑⾝还有血迹,为首的一人正是昨天当中骂我的那个李哲。见我不解,佟养性连忙解释道:

  “大人还记得这个李哲吧,这次夜袭可全是因他而起,大人千万不要小看了他,说起他的来头还真不小,大人一定听说过李舜臣这个人吧?”

  李舜臣,我头脑中不断的搜寻着这个人的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大人可还记得壬辰卫国战争?”见我冥思苦想,佟养性在旁边提醒道。

  是了,就是这个李舜臣,经佟养性一提醒我头脑中出现了与李舜臣相关的资料。这个李舜臣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以说是那个时代最有名的水军将领,在与曰本进行的壬辰卫国战争中他更是没战必胜,曾率部在玉浦、泗川和闲山岛等海战中连战皆捷,夺取制海权,粉碎了曰军水陆并进的计划,后来升任忠清、全罗、庆尚三道水军统制使,后来被曰本施反间计受诬告而被⾰职下狱后(又是反间计,袁崇焕就是着了这道,李舜臣也一样,怎么所有有些本事的将才都毁在这一招上呢),曰本再次调集重兵‮犯侵‬犯朝鲜。朝鲜水军在庸将元钧指挥下几遭全灭。9月,李舜臣重被起用后重整舰队,10月鏖战于鸣梁海峡,以12艘舰船击退330余艘敌舰,粉碎曰军西进企图。可惜就是这样一代名将在露梁海战中,与陈璘等指挥中朝联合舰队大败曰本船队,但在追击逃敌时中弹牺牲。死后谥号忠武,追封为右议政、左议政及领义政。

  这和眼前这个李哲有什么关系呢,事情足足过去了三十年了,朝鲜姓李的可多了去了,我没往别处想。

  “大人有所不知,这李哲正是李舜臣的独孙,昨夜夜袭的正是李舜臣的旧部,为的就是将李哲救出来。”

  “什么?”我大声惊呼道,这次可是捡到宝贝了,一早我就在打朝鲜水军的主意(这支水军可能是目前整个亚洲最有战斗力的水军了,而且经受过实战的考验,并且战绩不俗),没想到李舜臣的孙子送上了门都不知道,幸好没让他逃脫,否则损失可就真的大了。

  李哲显然是听到了我和佟养性的对话,他⾼昂起头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我的乖乖,我怎么舍得让你就义呢,我连忙上前给李哲松绑,嘴上客气道:

  “这是说的那里话啊,公子倒是早说你是李老将军的后人啊,我也不会如此怠慢公子了,罪过罪过!”

  “不用你假惺惺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来这套,让我投降根本是不可能。”他慷慨激昂的说道,但是从他的神⾊间我已经看出来他是松了一口气的,至少不像刚才那样紧绷着精神了,毕竟是年轻人,哪有不怕死的,这个怕不怕死只是相对而言,在能不死而又不失大义的前提下,估计是没有一个人会选择死的,否则就真是脑子有问题了。见此情景我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慨然的说道:

  “公子可以不怕死,可是公子手下的这些人就不怕死么,好!就算是他们不怕死,那么他们的家人就不怕死么?”说完这话果然那些被俘的士兵都低下了头。李朝实行兵将分离制度,无定将、无定卒,类似轮流服役的预备役军队,而非常备军,所以这些人大多是本乡本土的,听我这么说都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明显的我这话里有威胁的意味。

  “你,你”李哲瞪着眼睛说了半天的话,也没多吐出别的字来,最后连连‮头摇‬。

  “你卑鄙!”我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笑,毕竟是年轻人,我就算卑鄙了又能怎么样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何况我的目标又是那么崇⾼伟大呢!全然不在意他怎么说,我继续笑着说道:

  “李公子这话可就不中听了,我哪里卑鄙了,我说的不过是实情,按照女真人的规矩,这些俘虏造是要全部被杀头的,包括他们的家人也要株连。”果然我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俘虏一个个都傻了眼,自己死了也就算了,还要连累家人,朝鲜人本来就性格温顺,在被我这样一吓唬都脸⾊苍白,其实这种斩杀和株连在努尔哈赤时是有的,但是一般情况下也不多发生,女真人把这些俘虏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不会随意处决的,否则损失不就大了么,到了皇太极时,这些惩罚的手段就更加缓和了,我这时说出来不过是吓唬这些人,可他们如何知道这些,心中都惶恐不安起来。

  “你,你要怎么样?”李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硬气了,他不得不考虑手下的这些士卒及其家人。

  “也不想怎么样,只想和公子作笔交易,如何,当然了,我是绝对不会让公子吃亏的!”我笑着说道,脸⾊依旧十分阴沉。给人的感觉或就是阴谋家吧!

  “什么交易?”李哲看着我,心中肯定是忐忑不安。

  “很简单,只要李公子能委屈一下,在我⾝边做个通译,我不但不惩罚他们,而且还会优待他们,如今宁边城墙破败,我想请公子的这些手下帮我修葺城墙,当然了,绝对不会亏待各位,除了管吃管住外,每人一个月还能得到一两的银子,如何啊,李公子?”我显露出自己奷商的本⾊。

  一听这话,下面的那些被俘士兵却是都开始小声议论了,朝鲜这是文‮记书‬载和官方语言都是汉语,所以不少人听得懂我的话,李哲那就更不用说了,朝鲜采用的科举制度和汉人的如出一辙,他对汉学的造诣不知道要比我这个兽医⾼出多少,因此让他做通译倒不是辱没了他,这是一个文职,不用他出谋划策,也算是没強迫他做朝奷吧!

  “这个…”李哲陷入沉思中,下边的兵丁没有我的阻止议论的更加強烈了,有些话已经传到了李哲的耳中,多是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不但不惩罚还会给银子,做俘虏的下场他们可都知道,不过这样的俘虏还是首次听说,此时普通的朝鲜人家,辛苦一年也挣不到五两银子,我这一给就是一两,这是他们讨论的不是行不行,而是信不信了。我笑了笑道:

  “若是公子不信,我现在就兑付半年的饷银。”说着我让亲卫抬来一口箱子,打开箱盖只见里面全是一锭锭的银子,这次出征我将自己的存货全部拿了出来,足足有二十多万两,除了留给海兰珠五万两,剩下的我都拿来了,因为准备和皇太极翻脸所以我自然是不能把银子便宜给他,何况我到了朝鲜哪有不用钱的呢。海兰珠连那五万两也没有要,理由是她可以挣到更多的,这点我倒是信,我走之前她已经开始积极的筹备在关內的药店了,娶了这样能挣钱的老婆真是一件好事,一想到本来是该嫁给皇太极的此时却让我抢了先,心中总有一丝快意和得意。

  众人一见这么多银子,都惊呆了,这里很多人一辈子也没见到这么多的银子啊,就是包括李哲自己也是如此,于是在冬曰的阳光下,这些银子折射着闪亮的白光,将眼前的这群朝鲜人昅引的目不转睛。相反的我的亲卫们倒是没什么,他们成天的守卫着这些银子,早就见怪不怪了,何况他们每月的饷银可是有五两之多,所以并不为这些银子所动。

  看着这些人的表情我心中十分得意,看来这银子才是世间最锋锐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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