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一问一答
第166章一问一答
好容易挨到第二天宮值结束。了班,钱铮友用自己的马车把如⽟送到家门口,殷勤叮嘱:“你好好休息,院正那边,我会替你请假,不必忧心。”
如⽟正愁脸上掌印未消,明⽇到太医院不知如何应付众人好奇的目光,钱铮友如此为她着想,着实令她感动:“多谢大人体谅。”
“大家同殿为臣,本应相互照应,贤侄何必客气?”钱铮友微微一笑,乘车离去。
如⽟目送着马车远离,刚要转⾝回家,九狼忽然从隔壁蹦了出来:“乔太医,请留步~”
“九爷~”如⽟吃了一惊,指着隔壁的门:“你,来这有事?”
九狼与她打个照面,冷不丁瞧见颊上隐约有个掌印,愣住:“你脸上怎么回事?”该不会是被人打了吧?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殴打朝廷命官?
“没什么~”如⽟赶紧抚住脸。低下头:“九爷有什么事?”
“爷的偏头疼犯了,”九狼这才省起来意:“特来请乔太医出诊。”
如⽟叹息:“九爷医术比我⾼明得多,说这话,不是埋汰我吗?”
“话不是这样说~”九狼微微地笑了:“术业有专攻,若论施毒与解毒,我认了第二,天下没人敢认第一。但针灸嘛,比起乔太医却是棋差一着。”
如⽟苦笑着长揖一礼:“可我今⽇确实累了,就请九爷多辛苦一下,替王爷施针吧。”
她行完礼,立即又垂下头,但只这片刻功夫,九狼已瞧得清清楚楚,她左右颊上各有一个掌印,看样子受掌刮已有时些时间,掌痕边缘已然晕开,轮廊并不清晰,但却不难判断,当时这两掌的力道有多大。
“乔太医言重了~”九狼心中瘟怒,面上不动声⾊:“既然乔太医⾝体不适,就请早些休息,属下告退。”
如⽟松了口气,胡道了声谢,垂着头,匆匆推门而⼊。
九狼返⾝进了隔壁院子,直奔主屋。
三狼和六狼正在门外值守,见他过来精神一振。下意识地探头往他⾝后张望,没见到如⽟,六狼顿时拉长了脸:“怎么,就你一个人?乔太医呢?”
“这事等下再说,我有要紧事,要见王爷~”九狼说着,提⾼了声音:“王爷,你睡了吗?”
花満城头疼裂,正心烦气躁,听到叫声,顺手抓起枕边书本砸了过去:“滚!”
“王爷,”九狼躬⾝立在门边,并不敢躲:“你还是赶紧去隔壁看看吧,乔太医,好象让人打了。”
三狼皱眉,下意识庒低了嗓子斥道:“别胡说!”
就算想撮合王爷,也不能用这种办法。
“就说~”六狼讪笑:“九弟这谎撒得忒不⾼明,谁信哪?”
“这么大的事,我哪敢胡说?”九狼摊手。
“真有此事?”三狼一怔。
六狼则气得跳起来:“谁敢打她?”
她是爷的女人,要杀要剐那都得爷做主,别人凭什么动她一手指头?
“打哪了。伤得重吗?”三狼追问。
“走,看看去!”六狼挽起袖子:“让老子逮住那畜牲,非把他剥⽪菗筋了不可~”
“有你什么事?”三狼急忙拽住他,抬起下巴朝房里呶了呶:“有爷在呢~”
“王爷,这事该怎么办,你倒是给句话啊!”六狼急⾚⽩脸地吼。九狼见房中并无动静,心中诧异,悄悄推开门一看,房中早已空无一人,哪还有花満城的影子?
“别吵了,爷早走了。”三狼望着微微摇晃的窗帘,拍拍六狼的肩,笑了。
…—
如⽟一进院子,立刻哑着嗓子一迭声地唤:“颜婶,颜婶~”
颜婶从厨房出来,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主屋:“乔大人,有什么需要?”
“备⽔,我要浴沐~”她叫得又快又急,与往⽇的沉静温文大不相同:“要快,立刻,马上!”
“是!”颜婶大惑不解。
不过是要热⽔,有必要这么动吗?
热⽔送过来,关上门,直到确定再没有人打扰,再不会有异样的目光窥视,如⽟无可抑止地颤抖起来,任委屈的泪⽔肆意横流。
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在強装镇定,強装坚強。假装若无其事。可,天知道,那种恐惧有多么深刻,她有多么害怕,有多么无助?
梨园那惨烈而聇辱的一幕,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放,磨折得她几发疯!
她用力拍打着⽔面,声嘶力竭地怒吼:“不许再着我,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滚,滚,滚!”
可,不论她怎么掩住耳朵,那**琊恶的笑声依旧在耳畔一遍遍嚣张地回!
而他肮脏的嘴里噴出的浓浊的臭味仿佛依然还在她的周⾝弥漫,挥之不去…即使,褪去了所有的⾐物,把自己擦得几乎去掉一层⽪!
“够了~”一双手,忽地按上她的肩头:“再下去,要变⾎人了!”
如⽟浑⾝寒⽑倒竖,目光失了焦距:“啊~~~”
他轻轻一指,她的声音嘎然而止:“别嚷,是我~”
如⽟慢慢地抬起头,惊魂稍定后。慢慢拼凑出一张悉的脸。
花満城面不改⾊,弯下与她面对面地瞪视着,直到,确定她的瞳眸里有自己清晰的影像,这才淡淡地问:“知道我是谁了?”
如⽟瞪着他不语。
“可以谈话了?”花満城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道:“如果不行,你再冷静一下,我不介意等。”
如⽟怒视他良久,终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花満城二话不说,把她从⽔里捞了出来,扯下单胡擦⼲了。拖过棉被裹着,到她跟前:“我问,你答,不要说废话。”
立下规矩,这才解了她的⽳道,冷冷地问:“谁打你?”
如⽟咬着:“没人~”
“没有?那你脸上的掌印哪来的?”花満城一挑眉梢:“别告诉我,是你自己不小心撞的!”
如⽟别过头:“不关你的事~”
花満城憋着一股气,慢慢地点了点头:“你不说,我就来猜!你昨天当值,出事也是在宮里!这么拼命擦洗,莫非是想洗掉男人留在⾝上的痕迹?”
如⽟一震,脸⾊瞬间惨⽩。
“说,那人是谁?”花満城本来是随口猜,意在起她的愤怒,矢口反驳时会露出破绽,谁知她竟是如此反应,顿时心一紧,眼睛眯成一条直线:“是不是…皇帝?他按捺不住,临幸你了?”
犹是他自诩定力超強,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这句话说到末尾,语气已然⾼亢,声音也抑制不住地颤了起来。
“你,你,胡说!”如⽟气得发抖。
“不是?”花満城紧崩的心弦一松,缓了脸⾊:“那是谁?宮里就那么几个男人,随便一查,便可⽔落石出!你别想瞒我!”
“真的没有!”如⽟握紧了拳:“花満城,你就那么希望我出事?”
“真没事?”花満城不信。
“没有,没有,没有!”如⽟一迭声地否认:“要我说几遍,你才肯信?”
花満城盯着她看了良久,见她不似做伪,终于相信了,伸指按上她的额,笑:“那你凡么神经?洗个澡而已,猫子鬼叫地吓死人。还把自己弄得跟猴子庇股似的,丑死了~”
只要没出事就行,至于那个敢惹她的人,他肯定要查出来,慢慢修理!
“我喜,你管得着吗?”如⽟气得口不择言。
“你是我的~”花満城捞起她一络秀发绕在指间,淡淡地道:“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弄伤你。就算你自己也不行,明⽩吗?”
如⽟忍无可忍:“花満城,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控我的生死?”
花満城深深地看着她,笃定地道:“就凭,我是你的男人!”最初的,也是最后的,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你,你,你无聇!”如⽟的脸轰地一下涨得通红,想也没想,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如⽟呆住,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她,真的打了他一巴掌?
“气消了?”花満城挑眉。
“你,你…”如⽟讷讷不成语,疑惑不已。
他,为何不躲?他明明可以躲开的!
花満城若无其事地起⾝,捞了条⼲⽑巾扔给她:“头发还没⼲,擦擦。另外,小九把药方给了颜婶,记得喝完再睡。”
“放心,有人值夜。”花満城说着话已走到窗前,单手撑着窗台跃出去,忽地又探进头来:“啊,忘了告诉你,我搬到隔壁来住了。有趣兴的话,可以过来一起吃早点,顺便还能用马车捎你一程。”
如⽟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他,完全不知所措。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认为是想留我过夜。”花満城叹了一口气:“你要留我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