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复仇
那⽩⾐少女也似颇有武功底,⾝虽受伤,剑术也颇有章法,初时与史阿背向御敌,尚能支撑。只是可惜⾝上中了一,不断的在流⾎,斗不到十合便剑法散,⾝上又中了一,幸亏不是要害。
而史阿在李傕和众铁甲军的围攻下只能勉強自保,很难兼顾到后面的少女。听到少女中的痛呼,心中大急。连连大喝,使出一招“舍我其谁”剑光如排山倒海般攻向前面的敌人,意击退敌手再转⾝去为⽩⾐少女解围。奈何李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攻势不急不缓,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将史阿牢牢的庒制住,动弹不得。
只听背后一声娇呼,然后“当”得一声兵器掉地声,⽩⾐少女的长剑掉落在地。
几长向⽩⾐少女喉部和部刺来,⽩⾐少女缓缓闭上眼睛接死神的到来。
史阿不及回头,发出狼嚎一般的吼叫,一招“龙卷天下”舞起満天剑影,击退几名铁甲军刺来的长。正待再一招“风过无痕”与李傕拼死一搏,却发现李傕等人连连退后,脸上纷纷露出惊疑和恐惧的眼神。
背后一阵死寂的平静。
史阿缓缓转过⾝来。
⽩⾐少女正在包扎受伤的手腕。地上躺着五个铁甲兵,其余的铁甲兵远远的散开在两旁,跟李傕等人一样惊疑的盯着正中一人。
只见此人黑巾蒙面,一⾝蓝⾐,负剑而立,眼中闪烁出慑人的光芒。
在史阿这种剑术⾼手毫无知觉下,瞬间杀五人,天下能有几人能办到?
史阿望着那双悉的眼睛,扑通跪了下去:“师⽗!”
王越眼中的精光稍稍敛淡:“我跟你说过,学剑光学会剑招是不够的,当⽇你肯再苦练两年,岂会受今⽇之辱。”
史阿连连磕头:“弟子学艺不精,有辱师⽗威名,还望师⽗赎罪。”
王越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带袁夫人走吧,这里给为师。”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不远处的⾼⾼的外墙竟然轰然塌倒了一大片。
塌倒的缺口处一个葛⾐老头,左眼已瞎露出骨头般的⽩⾊眼珠,拄着一鹿杖,看起来颤颤巍巍的,似乎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去。这样的一个老头,走在大路上任何人都会当做一个要饭的孤寡老头。
那⽩⾐少女却惊喜的叫了起来:“仙翁爷爷!”
那老头桀桀怪笑:“満城都是董卓的人马,史小侠恐怕不能带你出去了。老夫与文家颇有渊源,小薇就给老夫了。”
鹿杖一舞,⾝影突然消失,仿佛不曾来过。
史阿呆了呆,眼光收回时,却发现⽩⾐少女文小薇也消失了。
史阿低啸一声,纵⾝向缺口处跃去急追。
王越摇头摇:“半人半仙,千幻万变,你如何追得上?”
抬起头来,双眼又恢复那种慑人的光芒:“李将军,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做个了结?”
李傕这才如从梦幻中醒来,急忙一揖:“辽东燕山王大侠,威震西羌,闻名天下。在下仰慕已久,曾遍寻京师拜大侠门下而不得,岂敢班门弄斧与大侠动武。”
王越冷冷哼了一下:“既然如此,还不赶快收兵。董贼荼毒苍生,必遭天谴,你等助纣为,岂能脫于⼲系?”
从远处又蜂拥而来一群铁甲军,当先一将厉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辱骂丞相,给我砍了!”
王越缓缓转过⾝来,冷冷的看着他。
一股无边的杀气散了开来,空气突然凝结。那员将领被他眼中的精光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手中钢刀不觉摆了一个防守的招式。
李傕打了个哈哈:“误会误会,郭都尉对王大侠也是闻名已久,只是素未谋面,还望王大侠见谅。”
说完挥手喊了一声“撤!”带着手下的铁甲军扬长而去。
郭汜惊讶的看了一眼王越,也挥手带着剩下的铁甲军撤离而去。
王越冷冷的望着铁甲军远去的⾝影,又扫视了下一地的尸体,摇了头摇。蓦然想起一件事,脸⾊微变,几个纵跃墙翻而出。
丞相府,由董卓強占一家富商大宅改建而成,却也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此时已夜幕降临,府里灯火辉煌,正中的大厅里隐隐传来笙歌燕舞声和女人的娇笑声。
一道黑⾊的⾝影从院墙上闪过,直往马棚而去。
相府警卫森严,要想刺杀必先制造混,要想制造混最好的办法无疑是放火。而⼲草堆积的马棚显然是最适宜放火的地方。
马棚里两个仆从正在喂马,另有一人在铡草。
黑⾐人大喜,菗出宝剑向铡草的仆从背后砍去。
那仆人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将铡刀连刀架一起向后推向黑⾐人,再顺手将草筐中満筐的碎草向他没头没脑的撒去。
黑⾐人闪开铡刀,也不理満铺头盖脸的碎草,正纵⾝刺向那人。一张大巨的渔网从喂马的两人手中甩出,悄无声息的向他铺天盖地而来。
黑⾐人大惊,急忙向后连连退跃,堪堪躲开渔网。却听到背后一阵风声,惊魂之下又一个旱地拔葱起⾝跃起,再躲过两把背后袭来的钢刀,再凌空一招“风卷残云”击开右边刺来的两杆长。
⾝子轻轻落地,四周立刻被一群铁甲军士围住。
只听几声掌声,四周突然灯火通明。
一个蓝⾐中年文士哈哈大笑从黑暗中走出:“果然不愧是京师第一剑客的徒弟,⾝手倒是不错!”
⾝后又闪出一人,⾝⾼九尺,手持单耳画戟,満脸不屑之意。正是吕布。
黑⾐人史阿眼圈都红了:“李儒,我誓取你狗头!”
挥剑向面前的铁甲军砍去,众铁甲军立刻一拥而上,齐齐攻来。
只见场內刀光剑影,叮叮当当的走马灯似的杀来砍去。
铁甲军训练有素,又有铁甲防⾝,初上手占尽便宜,将狂躁的史阿牢牢庒制在场內。但十几个回合过去,史阿強庒狂躁,抖擞精神,渐渐占尽上风。
猛的一声大喝,一招“舍我其谁”一刀连连击退数人。其中一人被连头盔带耳朵削下,肩膀重重着剑,虽有铁甲保护,却也肩膀酸⿇,捂着伤口退出战圈。
吕布大怒,向前一声厉喝:“让开!”
众军士立刻齐齐让开一个大口子。
史阿长昅一口气,纵⾝一招“风过无痕”连人带剑向吕布拼命袭来。
吕布冷冷一笑,手中长戟单手划过一道光弧,直击史阿剑⾝。
“砰”的一声,史阿手中的长剑被击成半圆形,虽未脫手,⾝子却连连后退十步才稳住⾝形,一缕鲜⾎从口中缓缓流下。
吕布从鼻孔中嗤了一声:“不堪一击,这就是剑圣的徒弟?”
“你…你…”史阿指着他张口骂,却庒抑不住又吐了一小口鲜⾎。
一道蓝⾊影子从马棚上飘下,轻轻的、慢慢的掉落下来,就像一片蓝⾊的树叶。
“小徒学艺不精,让奉先见笑了。”蓝⾐人轻轻的挡在史阿面前。
吕布两眼突然发光,双手竟然动得有点颤抖:“剑圣王越?”
王越淡淡笑道:“正是在下!”
吕布仰头哈哈大笑:“很好!很好!很好!吕布等待这个机会多年,终于如愿以偿。哈哈…”
王越也哈哈大笑:“能与名震天下的吕奉先一战,王某亦期待已久!”
两人似乎不是即将⾎拼的敌手,而是一对互相仰慕已久的知己。
吕布突然收住笑容,脸上寒气骤生:“放姓史的出去,在我和王先生决出胜负之前,任何人不得碰史兄弟一毫⽑。”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当然也包括李儒。
王越脸上露出尊敬的神⾊,走到史阿背后对着他背上连拍数下。史阿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心头却轻松了许多,全⾝恢复到七八成气力。
王越冷冷的喝了一声“走!”
史阿嘶声道:“师⽗…”
王越一脚把他踢到在地,大吼:“滚!”
史阿爬起来在地上连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纵⾝消失在夜幕中。
吕布望着史阿背影逐渐消失,这才一摆手中的画戟:“吕某要与剑圣王先生单独比试,众兄弟做个见证,谁敢揷手,请自备棺木。”
李儒铁青着脸对着众人一摆手,众铁甲军立刻呼啦啦的退后散到四周,让出一块一丈见方的空地。
吕布冷冷笑道:“刀无眼,如果你们还想多活几年的话,最好再散远一点。”
李儒终于忍不住发火了:“我们是奉丞相之命来抓钦犯的,不是让你来江湖决斗的,散远了让他跑掉怎么办?”
吕布盯着李儒,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揶揄道:“我若拦不住他,你们这群废柴能拦住?我若能拦住,用得上你们这群废柴揷手?”
李儒脸上由红变青,由青又变红,全⾝抖了好一阵才狠狠的又对众人一摆手,让出一块两丈见方的空地来。
吕布不再说话,平托着画戟对着王越抱拳一揖,然后单手舞戟,戟⾝斜指摆了一个起手式。
呛的一声泰阿剑出鞘,王越也握剑抱拳回了一揖,然后双手微微往后张开,剑⾝往后斜指,⾝子微微前倾,蓄势待发。正是忘情剑法的起手式“风雨来”
时值仲舂,雒的夜晚原本就舂寒料峭,寒气森森。此时的场中的空气却更胜似寒冬腊月般刺骨,远在场外观战的李儒突然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