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到县衙前
老柳家的院子是由一米左右长的枯木枝围拢起来的,根本遮挡不住视线,所以无论是外面的人看里面,还是里面的人看外面,都是一眼望穿,没有什么秘密。
当⻩衫带着手下走到柳家的大门前时,柳一条也随着柳老实一起迎了上去。
⻩衫刚刚从副位扶正,红光満面的,好似心情不错。
柳一条冲他拱手见礼道:“⻩捕头,这是什么风把您老给吹到我们家门前啦?快请进!”
⻩衫冲柳一条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带着他的人在老柳家的牛篷前转了转,指着还中嚎叫的小牛道:“柳一条,你挺能整事啊,昨天刚打完人,今天又腾折起耕牛来了?怎么,跟我走一趟吧!”
“大人!大人!这牛是我打的,牛鼻子是我穿的,不管孩子的事,要抓就抓我吧!别抓孩子啊!”柳老实把柳一条护在⾝后,急声急气地对⻩衫说道。
“你就是柳老实?柳一条他爹?”⻩衫上下打量了老柳一番,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道:“你生了个好儿子啊!”“不过,这也没用,有人看见柳一条用木棒把牛打死了,他现在必须得跟我到县衙里走一趟。王大人还在等着审他呢。”
“啊,大人!我们的牛没死啊,你看,它还活着那!它没死!你不能抓我儿子啊!”老柳的心情有些激动,他开始后悔刚才没有亲自动手打牛。
“爹,”柳一条出声止住老柳,道:“我跟他们去一趟,很快就能回来,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柳一条平静的声音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功效,让人一听就会不自觉地相信他,依靠他。柳老实因为他的话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看着柳一条道:“一条,伤害耕牛可是重罪,弄不好是要做牢的,你要是跟他们去了,真的还能回来吗?”
柳一条自信一笑,道:“爹,你们只管放心好了,用不了多久,晚上我还要回来吃晚饭呢。”
听了他的话,⻩衫奇怪地看了柳一条一眼,当差这么多年,他还没有见过像柳一条这么自信的人。昨天抓他的时候他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言语。结果人不但重伤了一个税官而无罪,还借此扳倒了一个正捕头王魁。虽然这里面有着一个又一个不为人道的巧合,但是能把这些看不见的巧合串联到一起,也不能说不是一种能耐。
柳一条的微笑又让柳老实的心里安稳了不少,老柳道:“真的?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好了,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
“爹,这种事去两个跟去一个都是一样的,你还是留在家里好了,家里还有娘跟小惠呢。你要是也去了,他们会更担心的。”
“这”
“好了,好了,你们爷俩别在这墨墨迹迹的了,王大人严令只抓柳一条一人,你们想去两个我们兄弟还不伺侯呢。”⻩衫对⾝后的手下差役吩咐道:“你们两个把柳一条锁上!把牛来带上!”
柳一条笑呵呵地把头伸过去,任由衙役们用铁链将他套上。他对⻩衫说道:“⻩捕头,那咱们就快走吧,一会我还要回来吃晚饭那。”
面对衙门里的铁链还能这么谈笑的恐怕也就柳一条一人了,⻩衫的心底不由生起一丝钦佩。他冲柳一条拱拱手道:“如此,兄弟就得罪了!”说完冲拉着铁链的衙役大声道:“带走!”
十几斤重的铁链庒在⾝上,柳一条还是没事人一样,轻轻松松地跟着⻩衫他们出了大门。让一班衙役看着暗赞不已,不愧一拳将王帅打个半死的主,有把子力气。
老柳在后边看着心急,但是却毫无办法。想到昨天来家里喝酒的杨伯方,心想他也许会有些办法,遂向家里交待了两句,后脚跟着也出了门,直奔三原县城的杨伯方家。
“⻩捕头!”柳一条看四处无人,就开口叫住了一直走在前面的⻩衫,道:“⻩大捕头,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是不是该把这条链子给去掉了?带着他走路兄弟的腿可是都要断了。”
⻩衫止住脚步,转⾝时已是笑容満面,冲手下挥挥手示意他们将铁链取下,大笑道:“柳兄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是我什么地方露了破绽?”
柳一条揉揉酸疼的脖子,活动一下手脚,笑道:“⻩总捕头能亲自来,不就是一个最大的破绽吗?一般像这种小案,总捕头会亲自来提人吗?”
“啊?”⻩衫一愣,遂又明白过来,不噤哈哈大笑起来。“柳兄弟真是心思缜密,⻩某佩服!”
对⻩衫的夸赞,柳一条不语。待⻩衫笑完,他又接着说道:“⻩捕头能亲来,且又这么迅速,怕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家这头小⻩牛吧?”
⻩衫眉头一挑,看着柳一条道:“柳兄弟真是惠人,这次⻩某特地赶来除了是因为这头小牛外,还有就是来向你道谢谢的。柳兄弟能一举赶走王魁,成⻩某多年夙愿。⻩某在此谢过了!”
“哦?”柳一条道:“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捕头此是为王魁而来,看来是我多想了。”
“嗯?”⻩衫的眉⽑又是一挑,看柳一条的眼神又加重了几分,他说道:“柳兄弟为何会如此讲,莫不成那王魁有来找你的⿇烦?”
柳一条淡淡地道:“⿇烦倒是没有,王魁现在没那个胆。不过,我原以为我们家小⻩牛这件事是王魁举报的,现在看来,可能是我想错了。咱们大唐百姓的觉悟还是挺⾼的。还是皇上他老人家英明啊。”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衫被柳一条天马行空的言语忽悠得有些找不着北。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听出来了,这个柳一条看出了他此来的目的。他开口敷衍道:“是啊,是啊,皇上他老人家英明神武,确实很让人景仰啊!”“是啊,听说王大人就是被皇上派下来体验民情,历练为官之道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招回去委以重任。”柳一条好似点拨地对⻩衫轻说道。
“嗯?!”⻩衫眼前一亮,遂向柳一条深深施了一礼,道:“柳兄弟今曰之恩,⻩某记住了!”
柳一条避⾝让开,道:“⻩捕头说笑了,一条何是曾有恩惠于你。咱们还是快走吧,王大人这会怕是要等急了。”
⻩衫见柳一条如此,也不再強求,有些东西放在心里就好。他冲柳一条拱手道:“柳兄弟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