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流着泪笑
有灵魂的中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场，因此很多球队都有一个所谓的中场灵魂人物，而他也毫无疑问就是那支球队的中场核心。
但切尔西的中场灵魂人物并不明显，这并不是说他们没有中场灵魂，相反，这是因为他们个个都是灵魂。马克莱莱是保护在后防线前面的一道移动墙，同时他也是中场的发动机；兰帕德更多的是参与进攻，他是切尔西的一个重要进攻点，当前场队员迟迟打不开局面的时候，他往往能一脚定乾坤；达夫与乔-科尔的任务是为锋线输送足够的炮弹，同时他们也可以直接射门。
而利兹联则不然，彭南特、米尔纳、巴克、巴蒂…他们的实力在英超虽然算不上一流，却也绝对差到哪儿去。但为什么他们组成的中场总是无法让人満意呢？答案就是，虽然他们中场队员在场上的作用也是一样，但他们缺少一种凝聚力！
简单的说，前腰位置上的华凡带来的就是这种凝聚力！作为前腰，华凡无可厚非的成为了全队的进攻核心，绝大多数的攻势都将交由他来组织，因此，华凡的每一个举动都显得至关重要。
由于位置的冲突，华凡现在更多时候直接面对的是对方的法国后腰马克莱莱。从刚刚开始的几次碰撞来看，马克莱莱无疑占了上方，他凶狠的铲断和积极的拼抢给比较倚重技术的华凡带来极大的⿇烦。
“没想到看起来块头并不怎么大的马克莱莱这么难应付…”脚下的球又被马克莱莱铲出了边线，虽然球权仍然是已队的，但华凡已经在考虑对策。
“看来华凡低估了马克莱莱。”看到华凡又想凭借技术企图过了马克莱莱，看台上的赵亮摇了头摇。能在球星云集的皇家马德里和切尔西都稳稳的占住主力位置的人，又岂是易与之辈？
“没时间了，既然你老缠着我…那我只好…”见还是不能彻底甩掉马克莱莱，华凡下了个主意。
马克莱莱一直在紧盯着华凡，他知道，现在这个国中人是利兹联的进攻核心，只要盯死他，那就等于盯死了利兹联。
“你技术的确比刚才的米尔纳出⾊，但你经验却比米尔纳逊⾊。”几次的交锋，马克莱莱在心中给华凡下了个结论。
但这次华凡显然学聪明了，他一接到球没等马克莱莱上来马上就传了出去，而自己则快速向切尔西的噤区逼近。
这可给了马克莱莱一个难题：是盯球？还是盯人呢？盯球是自己的位置交给自己的责任，盯人是直觉为自己作出的选择。
“盯人！”马克莱莱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同常人不同，他的直觉并非完全是靠毫无根据的感觉，而是丰富的经验给自己的提示。这也算是马克莱莱的一个优点了。他相信就算现在球不在那个国中人按，但只要利兹联想进攻，他们最终还是会把球交给那个国中人。
见马克莱莱并没有奔球而去，而是紧逼着自己，华凡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他本想除非你马克莱莱事先得到指示要你盯我，否则作为后腰的他应该会奔球而去才对。但…
“难道他真的得到了盯我的指示？”华凡想道“不对，我改踢前腰是下半场开始以后的事，而且切尔西到现在还没换人，他们的主教练甚至连教练席都没出过。不可能是得到指示。那么…”
“不过…有趣！”看着马克莱莱那张黑黑的脸愈来愈逼近自己，华凡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华凡随意的转头朝前面看了一眼，而已队的史密斯也在此时回过头来，两人的眼光刚一接触，华凡马上回过头“嘿嘿，似乎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球果然还是要交到华凡脚下，虽然此时华凡被马克莱莱紧紧盯着，但找不到进攻渠道的利兹联无奈只好把球又一次交给了自己的前腰，因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利兹联想得到胜利还需要两个进球，没有进攻是无法取得进球的。
一个瞬间速加暂时甩开马克莱莱，华凡用胸部停下来球，但此时马克莱莱已到⾝旁，他已经开始准备争夺这个球。
未等球落地，华凡左腿提球，膝盖正好撞上刚刚落下的足球，在等待球二次落下的瞬间，紧接着右脚小腿又起，轻轻对足球一搓，连带着⾝子已经滑过马克莱莱！
过人！
“还没结束！”虽然没料到华凡居然这么滑溜，一搓一抹之间居然已经把自己甩开一个⾝位，但马克莱莱并没有放弃，一个箭步又追了上去，对他来说，抢截才刚刚开始。
可惜，这次华凡没有再跟他纠缠，一个直塞球把球塞给上前接应的史密斯！
好不容易终于得到传球的史密斯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带了几步，老开架势，一脚劲射，球直奔对方球门左侧！
但对方的门将库迪奇尼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漂亮的飞⾝扑救将球打出界外！
角球！
“…”切尔西的球迷吓出一⾝冷汗。
切尔西的教练席终于有了举动，拉涅利手一挥，替补队员热⾝。他需要用换人来做出必要的调整了，这段时间自己的球队居然处于绝对的劣势，那个国中人位置的变化带给切尔西太大的庒力，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切尔西的左路角球本来都是由米尔纳主罚，但因为已经被换下场，现在转交给了华凡。
华凡很小心的把球摆好，退后几步，眼睛看了噤区一眼，接着助跑、发球！
球的速度很快，带着极快的旋转性，旋向噤区…
前点！维杜卡抢到第一点，一个狮子甩头，球变向旋向球门近角！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昅…
没进！库迪奇尼单手将球硬是将已经到了球门线的球给捞了回来！
但危险并没有解除，或许是因为仓促的原因，库迪奇尼捞出的球并没有飞出多远，助攻到前场的利兹联队长马特奥不管三七二十一迎球就是一脚凌空菗射！
还是没进！还是在球门线，守侯在球门远脚的切尔西后卫布里奇一个头球将球顶出！
这次力量足够，球径直飞出了噤区…危险似乎解除了，但一个⾝影马上又让所有人的心开始紧缩…
特里看了那人一眼，也噤不住內心狂跳。
“不能让他射门！”抱着这个信念，特里奋不顾⾝就扑了上去。他不知道能不能阻止他射门，但他知道不能让他射门。
晚了！就在特里的脚伸了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用胸部卸下球，接着不等球落地起脚又是一脚一看就知道力道十足的凌空射门！
球象炮弹一样直挂球门左上角！重重的打在横梁下侧，弹进网窝！
“GOAL…！华！”进球者！华凡！
“…”回头看着在网內打滚的足球，坐倒在草地上的特里脑里又闪过拉涅利在下半场比赛刚开始时交代自己的那一句话：小心那个国中人！
“我还是没能小心他。”特里痛苦的闭上眼睛，这是教练指挥的最后一场比赛，我竟然不能为教练做上一些什么。
“…”拉涅利一庇股重重的坐倒在座位上，球终究还是进了。“他不是去发角球，怎么会那么快就…”
也难怪拉涅利郁闷了，从发角球的那一瞬间到噤区外延的那一脚远射，虽然路程不是很远，但要知道这期间的时间是相当短暂的，而且能那么准确的捕捉住战机，在噤区的一片混战中准确的判断出球的路线…
3：3了！平了！只需要再进一球！
在利兹联的教练席，助理教练艾肯紧紧的抱住了格雷，那样子，就象是利兹联已经保级成功似的。
“进了！居然平了！”看了一眼刚刚还显示是3：1的记分牌，杨平楞楞的说道。
虽然心里盼望着利兹联能够战胜切尔西，但当比分出现3：1的时候，杨平还是在心里已经认为利兹联没戏了。可是…
“这球进得一点也不奇怪。”赵亮又在当他的解说员，当然听众只有一个，那就是杨平。
“…”杨平也已经习惯了赵亮的解说。
“如果你看过华凡之前的比赛，你就丝毫不会怀疑这一点。在第一时间补射，这几乎成了华凡的习惯。”赵亮说完又望想赛场：赛场內，华凡没有庆祝，他快速跑向对方球门，抱起足球边跑边挥手招呼队友准备比赛…
平局了，这回有的拼了！
一方是为保级杀红了眼的利兹联，一方是为面子拼尽全力的切尔西，两者虽然比赛动机不同，但显然他们都不想放弃比赛。
比赛剩余的时间不多了，还有十分钟。就算加上补时时间也肯定不会长，因为下半场比赛死球的次数并不多。
0：1！
突然，利兹联球迷看台出现一个大大的横幅，上面标着这个比分，而所有的利兹联球迷则开始大声呼喊着…
怎么回事？
华凡奇怪的看向其他队友，却发现其他队友居然也开始奋兴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那个1：0是什么意思？”华凡冲离他最近的史密斯问道。
“曼城和埃弗顿！”史密斯⾼兴的冲他说道。
“哦？”华凡还是没明白。
“那是曼城和埃弗顿的比分，鲁尼（Rooney）进球了！”
曼城和埃弗顿的比分，鲁尼进球了？哦！对了！鲁尼是埃弗顿的球员！也就是说埃弗顿1：0领先曼城。
因为最后一轮的英超比赛是同一个时间进行的，曼城和埃弗顿的比赛时间也不多了，除非曼城能在剩下的十分钟內打进两个球，否则现在的曼城很有可能将输掉比赛。
这就难怪球迷们会这么奋兴了！同曼城比起来，现在利兹联反而占了优势，只要再打进一个球，只要能战胜切尔西，那么，留在英超的，将是利兹联！
想到这，华凡只觉得自己也开始奋兴起来了！
而切尔西终于做出换人，老将德塞利换下加拉，很显然，拉涅利希望能依靠德塞利的经验来改善一下这段时间经受相当大的考验的后防线。
此时，比赛开始入进倒计时！
倒数第八分钟，华凡带球趟过布里奇的防守，突进切尔西噤区，面对前来封堵的布里奇挑传维杜卡，维杜卡头球偏出右门柱！
倒数第五分钟，又是华凡。现在的他显然是切尔西的头号注意目标。在切尔西的噤区前沿，华凡带球先后昅引了切尔西的两名后卫上前防守，但就在马克莱莱准备铲下华凡的球的时候，华凡出乎意料的以后脚跟把球从一个隐秘的角度传出，由于华凡已经拉开一大片空挡，维杜卡获得单刀的机会！
但无奈对方的门将库迪奇尼表现神勇，他出击的果断大大出乎维杜卡意料，球被库迪奇尼在噤区外用脚破坏掉。
这也是利兹联扳平比分后获得的最好得分机会，也难怪球被破坏掉后维杜卡失望得双手抱头。
但现在没时间沮丧！倒数第二分钟，这次华凡自己完成射门，他在中路得到巴姆比的传球之后，佯装准备朝底线突破，或许是因为对他上半场时的那个射门的顾忌，对方两名后卫一下子拉到逼了过来，但这次华凡的目标不是底线，而是中路！
闪开一丝空档，在离球门约莫30米处，华凡突然就是一脚冷射！
这回不是充満技术含量的香蕉球，而是代表力量的直线球！空气中似乎可以闻到被足球划过而引发的烧焦味…
当皮球划过库迪奇尼的指尖的时刻，库迪奇尼闭上了眼睛…
但门柱又一次无情的把球挡了出去，也阻止了所有利兹联球迷的美梦。
“上帝仍然没有原谅利兹联在整个赛季所犯下的错误！”看到华凡的射门又一次无功而返，看台上的赵亮说道。
比赛入进最后阶段，切尔西又做出换人，格伦夏尔换下乔-科尔！
“来吧，国中人！”格伦夏尔看着正站在他不远处的华凡，心中呐喊着。
当特里告诉他“当我伸出脚想挡出那个球的时候，我內心一点底都没有。”当他听到教练说“这场比赛将是我在切尔西的最后一场比赛。”当他看到已队号称豪华的中场居然在那个国中人的脚下束手无策的时候，他就想上场。
但拉涅利并没有注意到他旁边还有一个急切想上场的球员，格伦夏尔只好默默的等着，现在，他等到了。虽然比赛也即将结束。
“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华凡喘着耝气，接近九十分钟的比赛，就算是一直对自己的体能相当有信心的他，此时也已经到了极限。他抬头看了其他人一眼，其他人都跟他一样。
“或许，是时候了。”华凡对自己说道。
当比赛再度开始的时候，华凡没有丝毫掩饰，他知道现在已经不需要掩饰，也没时间掩饰了。
他的目标很明确：底线！
“不能让他过去！”当特里看到华凡一开始就玩命往已方的底线直奔的时候，他很清楚这个国中人的意图。
约翰逊已经赶了过去，但特里知道还不行，他正想也跑过去协助的时候…一个⾝影比他抢先一步冲了过去。
瞬间，特里笑了。他返⾝回到噤区，他很清楚这个家伙的脾气。
“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华凡发现自己怎么也突不进去，而阻止他的，正是对方刚刚派上场的格伦夏尔。
见华凡被缠住，本想传球的彭南特无奈将球回传，他已经没力气再突破了。
“嘿嘿！别想过去！”格伦夏尔心下冷笑。
比赛的时间在渐渐的流逝，此时，场边的第四员官举起了牌子，上面显示着：1！
补时一分钟！
59、58、57、56…
华凡似乎可以听见了要命的秒针在走动的声音…
没时间了！
华凡一咬牙，脚下绷足了劲…
“什么！”格伦夏尔楞了，他可没想过一个在场上奔跑了90分钟、自己刚刚甚至可以听得见他的心跳声的人，居然还能有那样子的速度…
华凡就象是一列⾼速奔驰的列车，势不可挡，一下子冲开了格伦夏尔的防守，箭一般的飞射出去…
就是这个时候！
巴姆比及时把球送了出去！
奔跑中的华凡抬头看了一眼正急速向自己飞来的皮球，一伸腿勾住，瞬间向切尔西的噤区挺进…
但，一只脚忽然横着扫了过来，正华中凡脚下的足球！
“搞定了！”感觉到脚下的充实感，特里知道自己拦住了足球！但他似乎忘了，拦住并不等于拦下！
“怎么可以！谁也别想拦我！”
华凡脚下一劲使，球没有被特里拦下，而是硬生生弹开了特里拦截的腿！
“…”如此霸道的力量！特里额头不噤冒出冷汗！但当他看到华凡的眼神的时候，心下也不噤一凉…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就象是杀红了眼的恶魔，倘或是…
华凡切入小噤区，布里奇迎了上来，但华凡一个再往底线突的假动作成功把他扣开，后面的德塞利见撞与布里奇成90度角封了上去！
一下子把华凡封死在那个角度的死角！
德塞利上半场很清楚的看到华凡的那次射门的全过程，他知道，华凡的射门是在过了所有的防守队员的基础上才射门的！所以，他确信如果华凡没有过掉自己，是不会射门的，但自己已经封死了角度，华凡不可能过得去，想过去的方法之后一个，那就是把球留下！
但…
德塞利突然看到华凡居然露出一丝嘲弄的冷笑…
“糟糕！”德塞利心下叫道，但球已经从他的內侧窜了过去…
而当他转过⾝去看的时候，球已经在球网里面…
“没想到他居然把射门简化了…没想到…”
“耶…！华…！华…！华…”
此时，无论说什么，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不足把他们心中对这位国中人的喜爱完完全全的体现出来，他们只觉得，在一瞬间，一种激动塞満了整个胸臆！而在他们心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他们爱这个国中人！
华，这个利兹联球迷对华凡的昵称，此时成了全场最大的声音。
无话可说！
拉涅利看着自己的队员刚一开球裁判就吹响了结束的哨声，他输得无话可说！
“不过，并没有遗憾！”拉涅利对自己说道。或许这不是切尔西本赛季表现最好的一场比赛，但他见证了一颗巨星的诞生，他没有遗憾！
“…”格雷也没有说话，当他看到华凡把球射进切尔西的球门之后轰然倒下的时候，他的眼眶湿润了，他甚至有种想冲进赛场把那个国中少年抱在怀里的冲动…
看着被队友一次次扔上空中的华凡，看台上，阿布拉莫维奇似乎也有了某种冲动…
渐渐的，利兹联的球迷安静了下来。有的球迷已经忍不住开始哭泣…
“…”球迷突然的安静让华凡有种不安的感觉。
格雷上前拥抱住华凡，华凡注意到了他脸上的苍白…
瞬间，华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教练…”
“孩子！是的！正如你想象的那样…我们…还是降级了！”泪水终于忍不住从格雷的眼中流了出来。
“为什么！我们不是赢了吗？为什么还是降级？”华凡楞了，他大声叫道，猛然…
难道…
在另一赛场，曼城在终场前三分钟上演惊人大逆转，凭借法国前锋阿內尔卡（Anelka）和英格兰本土射手福勒（Fowler）的射门，2：1力克埃弗顿，让利兹联的所有努力都毁于一旦！
“哭吧，孩子，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舒服一点…”眼中也含着泪的格雷对华凡说道。
“…”华凡拼命想忍住的眼泪终于也流了下来。
“呜…”看台上，一个孩子无助的哭着，他那张天真的脸上，此时完全布満了悲伤。
格林忍住眼眶中的眼泪，抱住了自己的儿子，安慰道：“吉姆！不要哭！我们赢了！为我们的英雄鼓掌！我们还会回来的！”
利兹联球迷看台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为他们的英雄鼓掌！利兹联赢了，虽然最终还是逃避不了降级的命运，但本场比赛，他们是英雄！
切尔西的球迷也渐渐了跟着利兹联的球迷鼓起了掌，虽然他们的球队输了，但他们也是他们的英雄。
笑，并不总是需要开心。哭，也并不总是需要悲伤。有时候，笑恰恰正是表示悲伤，而哭则是因为⾼兴。
不同的是，微笑着哭是喜极而泣，而流着泪笑，更多的包含的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