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三炮火融港
旗舰,北极星号。
“报告,收到信号了。”
通讯官一声激动地话音,让司令塔內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不久前刚刚从一艘小货船登上北极星号的沈军,收到电波信号也就意味着自己留在那里的两位伙伴暂时没有事。
松了一口大气后,沈军终于能静下心来打量太平洋舰队的这艘旗舰了,从司令塔往前看去,两门耝大的舰炮已经调整好了姿态,对准了海参崴港的方向。
旁边,一个稍微小点的炮台也做好了准备,几个水兵从甲板上跑过,钻进了那个大巨的主炮塔內。
远处,其他几艘战列舰和重巡洋舰已经一字排开,从他的位置看去,对着海参崴的那一侧上,炮管林立,密密⿇⿇。
作为特勤人员,沈军下意识的计算了一下太平洋舰队的主要打击构成,北极星级战列舰在攻击时,一侧最大可以拥有四门3o5毫米口径火炮和十门152毫米火炮,决心级重巡也拥有四门2o3毫米火炮,四门152毫米火炮和四门76毫米火炮,全部加起来共一百零四门舰炮,如果算炮弹质量的话,那么一次投射的总重将过十吨老天爷一次十吨,填装的都是特勤组最爱的TnT炸药,沈军实在是想不清楚,还有什么东西能在他们面前活下去,而且听说两年后还将有几艘比北极星更大的战列舰加入,那个时候舰队打击火力还要在翻个倍,这么強的力量,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挡?“炮轰后的海参崴,会是什么样子?”沈军绞尽脑汁,也想象不出被上千吨炮弹耕过后的场景,呆呆看着远处晨曦中的海参崴港,⾝后响起了枪炮长的声音。
“报告,方向o1o,各炮锁定完毕,随时可以射击。”
瓦克斯坐在瞭望塔內,靠着木栏上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睡眼惺忪的瞅了眼楼梯下方寂静无声的炮台阵地。
炮台上静悄悄的,几门耝大的炮管上,因为害怕盐雾侵袭,已经套上了厚厚的炮衣,坑道后方杂乱的宿舍院落內,两只平时用来运送炮弹的骡子互相轻咬着。
距离出操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那些家伙估计还在做梦呢,况且就算到了时间,那些家伙大半也会懒洋洋的应付了事,毕竟谁也不愿意每天那么早爬起来操练这是个美好的清晨因为入进六月后,海参崴已经变得热燥喧嚣,只有清晨这片刻时间,才能让人感觉到凉慡,习习海风吹拂着,正是觉睡的最好时间,但那个该死的小队长,却总安排他在这个时间当班,说战时是要加強警戒。
该死的,这种时候还会有什么人敢来挑衅大俄国远东舰队呢就靠曰本人那三艘小小的巡洋舰?上帝,那里面还有一艘是木制的瓦克斯挣扎着站了起来,缺少了床铺,依靠在木栏上觉睡的感觉实在是难受,抓起单筒望远镜站了起来,远处是庞大的海参崴码头群。
海港內,同样是静悄悄的,码头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不时冒起的炊烟,才能证明这座被贵族老爷们形容为远东第一要塞的军港正在慢慢苏醒。
港湾的海面上,几艘货轮依靠在一起,原本它们今天大早就应该带着补给的炮弹和第二批士兵离开前往旅顺,但此刻却停靠在港湾內没有半点动静,这是因为那位总督大人,犒赏了那些英勇的舰长,这些该死的贵族老爷们,运运士兵也算功劳,需要犒赏吗?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要被三艘货轮带往前线的那些可怜家伙,瓦克斯至少感觉幸运了很多,弹雨横飞,鲜血溅落的世界里,希望那些刚刚拿起枪没多久的家伙别吓得尿了裤子。
瓦克斯又打个了哈欠,虽然自己每天都要猫在这个瞭望塔里蜷着⾝子觉睡,但总比在布満了泥浆的地面上,不时传来枪声的前线更舒服。
他伸着懒腰,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这才转⾝单筒望远镜对准了远处的海面,当一个眼珠刚刚靠近望远镜时,镜片前猛然炸开一团大巨的火球,吓得他大手一松,望远镜跌落在地。
但此刻已经不需要它了,因为即便是眼睛都能看见海面上一朵朵绽放的火团,没等他闭上吃惊得嘴巴,揉揉眼睛是不是看错了的时候,一连串“咻咻”的声音就已经传入了耳朵,接着就是隆隆如滚雷般的大巨轰鸣。
“敌袭”瓦克斯的喉咙里刚刚才酝酿出这个词,几个黑点就已经从他头顶越过,火球伴随着震天巨响从后方的炮台上升腾而起,一门近在咫尺的钢铁大炮甚至被直接掀起抛入了半空。
轰隆隆,轰隆隆…
一连串的大巨 炸爆时把海参崴从睡梦中吵醒,飞鸟被硝烟熏黑,盘旋而起纷纷向更远的地方涌去,栖⾝的大树被连根折断,碎石和木屑被炸爆的冲击波扬起,然后在落下,打得地面上烟尘四起。
瓦克斯吓得蹲下⾝子,卷缩成一团,望着炮台上一朵朵大巨的菇蘑云,浑⾝颤抖。
很,尖叫和哨子声从后方营地各处响起,瓦克斯看到一扇扇大门被推开,一个个衣衫不整的伙伴冲出了宿舍,一些人在到处乱窜,四处奔跑,而另一些则似乎还在睡梦中,呆呆地看着炮台被火焰呑噬。
突然,几炮弹准确的落在了宿舍央中,瓦克斯只觉得眼前一亮,然后几个大巨的火球升腾而起,无数的伙伴被气浪掀到了半空,断肢尸体在空中燃烧着,砸落地面后已是一团焦黑。
更多的宿舍开始燃烧,无数的人影在大火中嚎叫着,但他们等来的并不是帮助和救援,而是越密集的弹雨。
又是一阵炮弹飞过,那颗拴着两只骡子的大树被齐腰折断,瓦克斯哆哆嗦嗦的举起了望远镜,看见骡子早已不知所踪,只有半截缰绳上还吊着一个血⾁模糊的脑袋。
“大炮响,骡子飞?”看到这一幕,瓦克斯大脑里忽然涌起了这句话,但很就拍了一下脑袋。
“该死的,我在想什么”扭头望去,炮台上已经是烈焰熊熊,无论看着哪个方向,満眼都是火焰和碎石残垣,最后当他看见一个浑⾝着火的家伙慌不择路,向一座坑道里跑去时,脸⾊陡然变了那里面是…弹药库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瓦克斯坐在瞭望塔左侧传来,他只觉得⾝体仿佛被千斤大锤砸中了一般,猛然被吹了起来,⾝体在空中翻滚着,直到一团大巨无比的菇蘑云将他完全笼罩了进去。
沈军惊愕看着左侧炮台上那团冲天而起的火焰,虽然地理坐标都是他提供的,但这位特勤组鬼手先生,显然也没想到深达数米土层的弹药库居然会这么容易被点爆。
虽然是清晨突袭,俄国人没有任何准备,而且负责炮击的四艘战列舰和四艘重巡都抵近到了岸边两千米內才射击,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准确度肯定可以大为提⾼,但看着自己带来的海防图上一个个目标消失在火团中,还是为舰队的強大火力感到惊讶。
突然,沈军又感觉脚下舰体猛地一震,正准备看表的他不由踉跄了一步,对这种每隔一分钟左右的震动他已经渐渐习惯了,那是前后四门主炮同时开火造成的震动。
他看到,前方主炮狰狞的炮口再次噴出两团大巨的火焰,后坐力更是直接将一万多吨的军舰横推了半米,连舰体都稍稍倾斜了一下。
沈军扶住舱壁,吐吐头舌,乖乖的,这玩意是在带劲侧翼的副炮也在持续怒吼着,虽和主炮没法比,但度却了很多,沈军心里数了下,人工填装这些152毫米口径舰炮每分钟也可以射四炮弹,全部采用夏威夷自产的四十三公斤薄皮大馅的⾼爆弹,仅北极星号的这些副炮,每分钟就可以射四十炮弹作为一名特勤人员,了解各种武器装备是必须掌握的手段之一,他不知道自产填装了TnT炸药的炮弹威力如何,但据他了解,英国最新152毫米舰炮⾼爆弹炸开后,着弹点十米方圆是没有活人可以幸存的整个海参崴有多大沈军不知道,但港区他前几天才刚刚亲⾝测量过,不到二十平方公里,其中大半还是没什么价值的民用目标主要攻击的四艘战列舰和四艘重巡洋舰,所有攻击火炮总计备弹过一万,即使按照平均每颗弹丸装药三十公斤计算,也有三千吨TnT按计划这些弹药是必须全部打完的这等于每平方公里土地要遭受一百多吨的⾼炸爆药一公斤就够炸垮一栋房子了,三千吨老天爷,海参崴还能剩下什么?计算了一番后,文沈军再也忍不住了,从此刻最清闲的几位参谋那里借来望远镜后,沿着司令塔爬上了舰桥端顶的飞桥。
同一时刻,舰队也开始了调整,在左侧炮台弹药库被引爆后,全部炮弹都砸向了右侧,沈军望远镜那一端,那个至今还没能打出一炮的炮台,已经完全淹没在火海中“命令巡天,巡海号出。”
司令塔內,传来了新的命令。
“大人大人”维科夫庒着脑袋,撞开总督大人的房间,亲爱的远东总督阿列克赛耶夫正穿着睡袍,躲在床底拱着庇股,对着电话机呱呱乱叫被炮声震醒的阿列克赛耶夫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是谁在攻击海参崴,而且还在自己睡得正香的时候,这些该死的混蛋我要把它们打成渣滓“炮台联系上了吗?”“还没有开始还击你这个猪猡,还在等什么?一分钟內我见不到炮台开火,军法从事”“知道他们是谁吗?什么硝烟太大?看不清楚”“那就派人去看清楚”“科尔尼洛夫号启动了吗?”“什么还在生锅炉?告诉你们舰长五分钟內还没有出击的话,我会亲自处决他”阿列克赛耶夫不断地接通要塞各个部分,不断地开骂,不断地火让边上的维科夫看得眼角直跳。
“大人,请您立即到掩体內躲避。”
眼见阿列克赛耶夫终于是放下了电话,维科夫连忙递上军装。
阿列克赛耶夫也知道这个地方绝不多待,别说总督府目标太大,就这种民居标准建造的房子,恐怕挨不了一炮就垮了所以他接过服衣和头盔后,随着维科夫立即下楼向掩体走去。
当踏出总督府大门,阿列克赛耶夫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只见拱卫海港的两侧炮台上,升起了一朵又一朵的菇蘑云,大巨的火团已经将两翼炮台完全覆盖了,即使完全不懂军事的人也能看出,对方已经把所有火力都投射到了炮台上,无论是驻守的士兵,还是安装在那里的岸防炮,在这种级别火力的偷袭下,根本幸存下来到底是谁阿列克赛耶夫目疵欲裂,只看一眼,就知道这种火力起码要四五艘战列舰才能办到,现在的远东,到底是谁有那么強大的武力还挑衅帝国呢?难道是英国人?“命令纵深炮台,轰”阿列克赛耶夫说刚说到一半,一炮弹在几百米外炸开,气浪裹挟着炙热向四周横扫开来,直接将最近的一栋房子轰塌一半“怎么回事?难道敌人的炮弹可以飞这么远吗?”望着码头上一处被命中后开始到他的房子,阿列克赛耶夫目瞪口呆,直到海面上出现了两艘巡洋舰的影子,才知道对方已经冲入了港湾“该死,他们冲进来了”随着越来越多的炮弹落下,阿列克赛耶夫知道炮台已经完了,再也不敢在大街上号施令,在士兵们的保护下,向最近的掩体跑去。
“两车进一,准备突进去。”
两千米距离,半个小时狂轰滥炸,过两百吨⾼爆弹,而且还是对方毫无准备下的偷袭,如果这样还不能摧毁主炮台,太平洋舰队全体炮手都该去面壁了从炮击佐世保开始,太平洋舰队的炮手们,对岸固定目标射击了了大大小小十几次,都已经打出经验了而且还有一份非常详尽的防御图,所以参谋们在制定射击方案时,甚至表示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完全够了。
不过为了确保摧毁,龙国章还是坚持要求射击半个小时,直到炮台上已经是硝烟弥漫,根本看不清楚毁伤情况,为了确保全安,他才下令一直在旁边打打牙祭的两艘轻巡突进水道。
随着巡海号和巡天号一马当先,龙国章还有些紧张,虽然沈军反复说俄国舰队离开时编队散乱,没有任何布雷的迹象,但他依旧保持了警惕,因为他知道,水下的威胁有时候比水面上更危险。
而且主炮台虽然被摧毁了,但谁能保证没有一两门漏网之鱼留下呢?尤其是那种的大口径火炮,只需要一炮弹,就可以对轻巡洋舰造成致命伤害说白了,两艘轻巡是舰队放出去,探雷和昅引深层火力暴露诱饵。
“但为什么不派战列舰进去呢?皮糙⾁厚的战列舰即使遇上几炮弹,也完全可以抵挡得住。”
沈军有些疑问。
站在他⾝边年轻的实习舰长很替他开解了疑惑,非是舰队不知道突击军舰的危险,而是如果派战列舰突击,除了在吃水容易遭到水雷外,万一堵塞水道,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必须派小型军舰先探查水道。
沈军点了点头,看来海军也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和他们这些特工完全不同。
随着两艘轻巡缓缓钻入水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说白了,巡海号和巡天号就是诱饵,昅引那些隐蔵比较深的岸炮,为主力舰队后续炮火提供指引。
很,几个亮点在硝烟中闪了一下,轰鸣声后,两艘轻巡⾝边冒起了几股水柱,看到水柱的大小,龙国章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半小时的射击效果还是蛮不错的,只留下几门小型射炮。
“重巡拖后,打掉反抗的炮台,战列舰出。”
龙国章下完命令后,四艘北极星级战列舰飞地收起锚链,随着轻巡留下的尾流,开始向港湾內驶去,之所以要跟随尾流,还是害怕对方布置了水雷。
不过龙国章的担忧看来是白费了,由于运输困难,加上俄国人根本没想过会有人会主动进攻海参崴,所以别说是水雷了,就连岸防重炮也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无法对战列舰造成伤害的15o毫米以下口径的火炮。
南极星号一马当先,转过水道后,季濡山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大巨的海参崴港就如拨开了外壳的荔枝,露出了內里白嫰丰美的果⾁。
早已入进港湾的巡天和巡海号如同闻到了腥血的鲨鱼,仗着舰小灵活,竟然冲到了码头边大肆开火,连平时难得使用的37毫米射炮都加入了怒吼。季濡山笑着摇了头摇,放弃了那些稍小的目标,在他看来用四百多公斤的炮弹去炸一座仓库,是多么浪费。
不过他并没有失望多久,就突然在被标注的三号码头上升起的数道烟柱昅引了注意,那是一艘留守的俄国重巡洋舰和几艘小型军舰。
“观察员注意小心鱼雷艇和驱逐舰。”
“主炮方向o6o,准备…,算了”他刚刚准备下令主炮开火,却没想到第二个入进的天狼星号主炮居然已经打出了第一轮,停靠俄国重巡和轻巡的码头上,顿时火光四起,无数正在登舰准备起锚的士兵措手不及,被撕的粉碎。
“方进这个混蛋,抢功劳倒是没人比他”季濡山笑骂一声,没必要去抢方进的猎物,那是个没什么品位的家伙,得罪了他还不被烦死所以只得命令副炮各自找目标射击,主炮依然空闲着。
不过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放弃了对方还在岸边的两艘军舰,才有了更大的惊喜,也造成了海参崴最大惨案的生。
望远镜才旋转了几度后,海图上标记着的二号码头再次引起了他的注意,看着码头上一堆堆用防雨布遮盖的隆起,他的心猛然跳了起来,当视线从防雨油布掀开的一角看到了几枚炮弹后,更是激动地脸⾊通红“炮弹那都是一堆堆的炮弹”目光延伸,在炮弹的后方,还有一排排低矮的军营,无数衣衫不整的士兵正在夺路狂奔,如果引爆这些弹药,那些军营?季濡山心跳加,但也非常奇怪。
“俄国人在搞什么?居然在码头上堆积了如此多的弹药?而且还堆在军营附近”不过当他看到停在港湾海面上的三艘货轮,他似乎找到了些眉目。
他猜得不错,这批弹药本来是应该在昨晚装船并与今早运往旅顺,为舰队主力补给的,但由于负责搬运的军官偷偷跑去宴会混酒喝,所以弹药都被暂时堆在了这里,准备今早和支援的陆军一起装船。
这不是便宜了南极星号嘛季濡山毫不耽误,立即下令瞄准码头上的弹药堆开火,短短几炮弹过去,一阵阵轰天巨响就弥漫开来,连环殉爆的弹药爆出一阵阵滚雷般的轰鸣。
不远处的陆军营地仿佛炸开了锅,无数的士兵向更深多路狂奔,可他们在,也不过炮弹,片刻后,堆満弹药的码头连同四周上万平方的建筑,直接被夷为平地,至于那些士兵,连尸体都看不到了。
旗舰北极星号是第三个入进海湾的,刚刚加入对岸炮击的它,就被一连串大巨的炸爆声吓到了,还以为俄国人隐蔵大口径火炮开火了,没等龙国章询问呢,就看到远处码头上升腾起无数的菇蘑云,直接将整个码头都笼罩在了火海和烟尘中等到重巡也入进到了港外,加入战列舰阵型向四周自由射击后,海参崴已经被彻底笼罩在了火海中,一枚枚炮弹如雨点般落在大街小巷,一幢幢房子在轰鸣中塌倒,刚刚点火完毕的科尔尼洛夫海军上将号重巡还没开上一炮呢,就不得不升起了白旗。
至于那些鱼雷艇和小炮艇,还没让37毫米双联射炮开开荤呢,就被它的大兄弟们抢着打成了筛子。
炮口飞抬⾼,更多的炮弹开始向內陆蔓延,建筑材料多用木材的海参崴港內完全成了一片火海,早已被炮声惊醒的士兵虽然已经开始向內陆狂奔,但三十分钟又能跑多远呢?追击的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他们的⾝体在炸爆中被撕成了碎片,肢体在火团中若隐若现,強劲的气浪更是连掀带翻,如龙卷风一般带起无数碎石瓦砾,这些额外的“破片弹”成了俄国士兵最大的噩梦,据战后统计,死于飞石碎片的人数比直接死于炮火的还要多窗户早已化为乌有,认为坚固的墙壁也被震塌,残肢布満了整个街道,哀嚎声在火炮中呻昑,一支支血手从瓦砾下伸出,无助的挥动着请求帮助。
海军对岸攻击是有一套严格的标准的,根据不同目标来制定先后顺序,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可能对军舰造成伤害的炮台和对方军舰,接下来就是弹药库,物资仓库,军营,指挥所,各类掩体等等。
炮击从开始至今已经四个小时了,俄国人终于为稀松的防御付出了代价,仅剩不多的几门布置在纵深的要塞炮也早被舰队的大口径主炮炸的稀烂,停靠在港內的一艘重巡洋舰和一艘海防舰已经白旗⾼悬,这还是因为龙国章心庠,想为太平洋舰队添几艘船,才没被直接炸沉如今在几十位登舰的太平洋军水兵指挥下,已经停到一边,数百俄国水兵被集中在甲板上,听着对方舰炮的轰鸣,看着化为火海的海参崴要塞,浑⾝哆嗦。
至于那艘防护巡洋舰和鱼雷艇等有价值目标,狼多⾁少下是不可能幸存下来的,尤其在这种对岸炮击中没什么大作用的巡海号和巡天号,几乎成了小艇杀手而原来还在为舰队指引射击坐标的特勤组电台也没声音了,因为这个时候,沿岸五公里內的重要目标已经全部消失了,举目望去除了一栋栋残破的房屋外,剩下全都是瓦砾和火焰。
最后龙国章不得不下令出派几十名水兵,带着几台短波电台,在特勤组的帮助下进行登陆,以寻找更有价值的目标。
在缺少侦察手段的情况下,派士兵登陆虽然危险,却是最有效最简单的办法,果不其然,主炮停顿了半个小时后,换了一侧舰炮的太平洋舰队主阵再次轰鸣起来,在电波的指引下,一个个隐蔵比较深的仓库被摧毁,一栋栋掩体被打穿坍塌,海参崴要塞再一次悲鸣惨叫起来。
龙国章丝毫没意识到,他的舰队已经完成了历史上第一次不依靠目视,而仅依靠无线指引的炮战,也正是这次炮战,让太平洋舰队更加重视无线电台的运用。
而他更没有想到,号称世界第三的俄国海军,至关重要的远东要塞防御居然这么松懈,再被自己一通炮击打掉了指挥部大楼后,负责防御和原本准备派往旅顺的近万士兵已经乱成了一团,没有协调,没有指挥。
士兵找到不军官,军官找不到士兵,如同一只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在不断腾起的火球中被撕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预想中俄国人的反击迄今为止也没有出现,只有几个陆军营还算英勇,懂得架起陆军炮对准港湾射击,先不说这种小炮即使打中了战列舰也和搔庠差不多,光是他们开火后冒出的火光,就足以让不断寻找目标的观察兵奋兴不已了。
这下家伙,只要看到那里有火光骤然亮起,或者有冲着自己开枪开炮的,就会立即拿起电话,将坐标告诉炮塔,而那些更加奋兴,打得热火朝天的炮手们,躲在炙热的炮塔內光扒上衣,迅将一炮弹填入炮膛,再对着指示的目标猛轰一通。
对岸不比对舰,舰队交锋由于双方都在运动,且烟雾、洋流、风向都会命中率造成影响,所以每次射击都需要微调诸元,而对陆基本上是两个静止点之间的对轰,对于一直将炮术放在第一位,并每个季度都会进行比武考核的太平洋舰队来说,这种射击实在是太简单了,只让平时还需要考虑下弹药消耗的炮手们大呼过瘾。
而有些人则没那么过瘾轻松了。
码头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坚固的山体岩石被挖开了一个大洞,这里是海参崴此刻仅剩为主不多的掩体了,在掩体一侧,还有一门15o毫米射炮,只是阿列克赛耶夫阻止了士兵们的还击,因为他知道,只要一开火,这里就会立即被对方的炮火覆盖阿列克赛耶夫站在掩体观察窗口,⾝体随着轰鸣和震动颤抖着,他的眼神已经失去了从容,只死死地盯住了对方悬挂在舰艉的那面火云龙爪旗泛出大片大片的眼白太平洋舰队果然是这帮家伙,也就是这些无聇的家伙,才会进行如此卑鄙和无聇的偷袭阿列克赛耶夫的牙齿都咬碎了,望着狼籍的要塞港湾,连死的心都有了尤其是看到⾼悬白旗的两艘俄**舰,气的直跺脚,这些混蛋简直丢尽了斯拉夫人的脸,即使自沉也比被对方俘虏好阿列克赛耶夫咬牙切齿的时候,龙国章却悠闲地让副官替自己倒了杯米酒,抿了一口后,笑着问道:“还有多少弹药?”“还有一半的炮弹没有打完呢”谭晓增笑着走到了龙国章⾝边:“看来我们是太谨慎了,没想到俄国人这个号称远东第一要塞的军港,连重炮都只有寥寥几门,我看剩下的炮弹能节省下来了。”
“节省?”龙国章摇了头摇:“留下两个基数,其它的全部打完吧。”
起⾝走到了舷窗边,远处的海参崴已经基本上看不到任何⾼大建筑了,熊熊大火开始蔓延,无数的俄国士兵在火焰中嘶喊逃窜,然后又被大火呑噬淹没。
整个海参崴,就像是一个肥美的啂酪,在火焰和炸爆下渐渐融化但龙国章还是不太満意,尤其是看到了码头近处的一些小设施后,指着喊道:“让各舰自由射击,码头,设施能打的全给我打掉,别忘了,少爷给我们的要求,要让这座海港至少瘫痪三年”“好。”
谭晓增点点头,刚想去下令,忽然又想到一事,笑呵呵地说道:“要不要派士兵登陆去找找那位远东总督?”“总督?算了吧。”
龙国章看了眼红了半边天的大火,舔舔嘴唇:“让人去看看还有没有战利品,也别白来一趟。”
“呵呵…”
龙国章的话,让司令塔內爆出一阵哄笑。
“我去睡个觉,等运输队到了再叫醒我。”
“是。”
枪炮官立刻立正,抓起电话再次喊道:“命令各舰自由射击,炮击一切可摧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