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爱情的分量
第四百二十八章爱情的分量
这样做从经济的角度看自然是很不划算的，但由于军队系统一直以內部供给为主，算钱的地方不多，所以影响有限。不得不承认，对于这种必须牺牲一些眼前利益的情况，自成流通循环的准计划经济模式有着明显的优势。
军粮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宋军很快便开始从锦州撤军，没过多久，大概是完颜褒得知了⻩河改道的消息，自觉这是个天赐良机，想要重现昔曰女真护步达岗之战（注1）的辉煌，而派纥石烈志宁统率精兵三万，试图打宋军一个措手不及。可赵旉却不是那个才能平庸而又不听忠言的辽天祚帝，早就作好了准备，并在內卫外情司先期发现金军动向后，提前在金军来袭的半道上设下伏兵，纵以纥石烈志宁的警觉，也吃了一次不大不小的亏，折兵四千多人后狼狈地退回辽东。
完颜褒这一次军事冒险的失败令本就已经濒死的金国再次受到了沉重打击，若是现在赵旉坚决地出派一支三万人以上的劲旅杀进辽东，金人的统治就将立刻崩溃。可惜现在內卫的探子还未能深入金国各个阶层，以致于赵旉并不是十分了解金国目前的窘境，从而令其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尽管复兴之路看上去是那样的坎坷难行…
虽然是大宋故意隐瞒消息在先，但金军的行为仍然毫无疑问是背信弃义，这在事实上已经令双方的和议自动作废，大宋也获得了再次伐金的口实，要不是现在大宋无力远征，完颜褒这次的冲动就等于是自寻死路。而且随着金军一败再败，完颜褒在女真各部中的威望已经大不如前，不少心存异志的女真贵族和心生二意的臣属部落纷纷反叛，最窘迫的时候完颜褒甚至不得不依靠他本来一直当作炮灰来用的⾼丽兵救急，这实在是莫大的聇辱。
好在宋军并没有在这个金军最为虚弱的时期发起进攻，而很快撤走了锦州的绝大部分军队，留下的一万多人也整天忙着修葺锦州城防，看上去全无主动进攻的意愿，这便给了完颜褒足够的时间以巩固自己的统治。而在这个过程中，完颜褒不但成功地整合了女真各部，使其成为了一个完全意义上的民族，而且強化了金国与⾼丽人之间的盟友关系。同时完颜褒还意外地发现，⾼丽兵虽然此前一直表现得不堪一击，但个体素质其实还是可以的，只要严加训练、改⾰军制，未必就成不了一支精兵…
虽然因为足够的警惕和谨慎，金军现在又实力不足，宋军并没有因为完颜褒的“背信弃义”而蒙受大巨的损失，但赵旉以乌林答氏作为人质而令完颜褒投鼠忌器的打算还是落了空。也许历史上完颜褒对于妻子确实情深意重，但那时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济南府尹，而现在的他却是金国的皇帝，地位不同了，想法自然也有不同。何况历史上完颜褒毕竟还是屈服于完颜亮的yin威，可见他也未必真的对妻子多么情深意重，后来不立皇后也许纯粹只是出于內疚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完颜褒撕毁和议以后，作为人质的乌林答氏的处境一下子变得十分尴尬。留下没有任何意义，放掉却未免太吃亏了，杀掉又有些不舍得，赵旉毕竟是男人，对于这种大美女，而且还是柔弱型的，多少有些怜香惜玉的心思。但就在赵旉还在犹豫的时候，却听到了那位女真皇后乘人不备呑金寻死的消息，好在发现及时（因为历史上乌林答氏就死于自尽，所以赵旉对此早有防备，安揷在其⾝边的侍女也都被专门嘱咐过，否则还真是防不胜防。），赵旉又从王继先那里学会了外科手术的本事，难得地为其亲手操刀，总算是保住了乌林答氏一条命…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死过一次”后会倍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即使是乌林答氏这个才貌双全的奇女子也不例外。但苏醒之后，乌林答氏却变得比以前更加郁郁寡观，赵旉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她，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会怎样。乌林答氏一心只想回国与丈夫团聚，但以她的冰雪聪明，自然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她现在又失去了求死的勇气，只能寄希望于丈夫能够中兴大金国，将自己救出来，抑或是赵旉大发慈悲将自己放回去，而无论哪一个希望都是虚无缥缈的，只存在着理论上的可能性…
相对来说，赵旉的困扰则更早地得到了解除，因为他突然意识到现在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有效地约束他了，即使把注意力转向国外，也没有哪个家国能对大宋构成实质性的威胁，纵然在未来几年里治水占用大量人力，大宋也完全有自保的余力，哪怕是所有的邻国同时来犯，毕竟攻与守的花费有着天壤之别。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为一个女人而烦恼呢？哪怕这个女人再怎么美丽，⾝份再怎么特殊…
注1：护步达岗之战是女真人起兵反辽后最具决定性的一次战役，当时金军只有两万（只算战斗队部），而辽军则有七十万（民夫估计也算进去了，以当时辽国的国力，不具备一次出动七十万大军的能力，毕竟当时辽国只有燕云十六州的经济较为繁荣，而且那时刚刚崛起的女真已经几乎占据了东北全境。），以两军的实力对比，金军本无半点取胜的希望，但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却认为辽国內部矛盾重重，而且辽军远来兵多，粮草消耗大巨，所以命令金军坚守不出，以待时机。最后果然如他所愿，辽国发生內乱，辽天祚帝不得不撤军回去平叛，金军趁势大举追击，将撤退中的辽军打得落花流水，伏尸数十里，辽军因此元气大伤。自此以后，辽金两国实力的对比彻底颠倒了过来，辽国也最终走向了衰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