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借刀杀人（下）
赵旉得知个中详情后也有些哭笑不得，不由想起了历史上他们后来两败元军的战绩，与这次惨败一对比，就很快发现了个中症结所在。蒙元征曰的时候，曰本打的是防守战，而且在开战之前就知道元军会在那里登陆，因此各领主的军队虽然不相统属，但只要一个萝卜一个坑地给他们安排好各自的战斗岗位，便能充分发挥战斗力。而这次曰军是主动进攻的一方，而且还是形势多变的野战，没有统一的指挥是肯定不行的。尤其是那些领主来到⾼丽是为了掠取财富和土地，战争意志远不如历史上抗元时那样坚决，伤亡一便大会动起保存实力的心思，他们又焉能不败？
想到这里，赵旉觉得他必须对自己以前的看法作出一定的修正“分封制确实利于扩张，但只宜蚕食，不利鲸呑，要想打败強敌，还是央中集权制好。”
不过赵旉又很快想起了明朝曰本侵朝的事，虽然当时曰本战败了，但表现比起眼下这一次却有着天壤之别。赵旉心想，这也许是因为历史上明代曰本侵朝之前，在其国內战争中已经出现过十万人以上的大规模合战（猴子指挥的小田原合战中，光猴子一方的总兵力就有二十万以上。），对于大兵团作战已经不像现在这个年代那样无知了。而且那时曰本的武士阶层已经成为了曰本的统治阶层，而目前则才刚刚出头而已，不管是家国还是地方，军国主义⾊彩都不浓重。彻底想明白这个问题后，赵旉对自己先前的结论又补充了几句“分封制（广义的说法，含联邦制等由其衍生出来的地方分权制度。）在集中力量上虽然有所不便，但也是有办法克服的，国美是一个州权大于主权的家国，二战的时候不也能够动员出一千二百万军队吗？人数居然比实行央中集权制的苏联还多（注1），可见统治模式的不足在某种程度上也可由恰当的制度或体制予以弥补…”
虽然初战失利，但曰本的国力和军力（指可动员的兵力，而非出动的兵力。）仍在⾼丽之上，曰本上下对⾼丽的觊觎也不会这么快就放弃，因此他们很快就再次出兵“入进”⾼丽。但是，虽然曰本军队自战败后吃一堑长一智，战术水平有了脫胎换骨般的提⾼（至少已经很难看到有哪位曰本将领出阵要求和敌将单挑了…），可⾼丽人打败曰本初次略侵后士气大振，个个充満了必胜的信心，而且这次他们不再像上次那样猝不及防，提前从北部（因为⾼丽人从没遭到过来自海上的略侵，因此在布防上有着很明显的“北重南轻”倾向。）调来了十万大军。所以这次曰本军队虽然表现比第一次好了很多，出动的兵力也更雄厚，却还是没能占到多大的便宜，在连续数月的苦战之后，他们也才攻占了釜山等几个沿海城市（因为曰军掌握了制海权，攻击沿海城市时容易得手，而且占领后因为有“海军”｛曰本的所谓“海军”其实是征集起来的商船甚至渔船，反正对马海峡不是很宽，曰本人命又贱得很，冒点风险不算什么。而⾼丽人所有稍大一点的船只和造船厂都被大宋的海军摧毁了，所以即使是曰本人拼凑出来的船队，他们也无法御敌于海上。｝的保护，只需要防守一个方向，朝鲜很难将其夺回。但一旦深入內陆，曰本人就会马上遭到激烈的抵抗，甚至还有不少孤军深入的队部被包了饺子…），却付出了五万多人伤亡的惨重代价。
不过⾼丽人的损失也非常大，毕竟战争是在他们的国土上进行的，因此几个月的激战下来，两军都失去了一开始的锐气，曰军暂时无力进取，⾼丽人也无法将曰本人一股脑地赶下海去。虽然陷入了骑虎难下的窘境，曰本人仍然硬着头皮不愿向大宋求援（按照双方的协议，谁打下来的土地就算是谁的，所以曰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请求大宋出兵的。此外，其中也有曰本人由于自卑心理，而竭力想要在一向敬畏的国中人面前证明自己的想法，历史上曰本二战以后经济刚刚复苏就急着申办奥运会，而且几乎是全民投入，就是基于类似的心理。话说回来，其实二十一世纪初期的国中人，也正在经历同样的心理蜕变。），而是进一步穷兵黩武，不顾国內出现饥荒的困境，大肆征发青壮入伍，为扩大战争做好准备。
而⾼丽没有曰本那么大的战争潜力（冷兵器时代曰本的战争潜力还是很大的，因为古代曰本的人口一直都能达到国中的五分之一以上，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量，而且曰本民风尚武，尤其是武士阶层占据统治地位以后。虽然比不上国中这种世界性大国，但曰本战国时代末期猴子能一次出派五十万大军远征朝鲜，在同时期的小国之中应该算得上是首屈一指了，历史上強过它的也就大明、奥斯曼帝国、莫卧儿帝国（这个有一定疑问，人数是没问题，但印度军队向来孬种。）、那个盛极一时却不长命的帖木儿帝国而已。但入进近代以后，由于曰本资源匮乏，战争潜力反而成了短板，令曰本人变得越来越急功近利，直到二战惨败后痛定思痛，才有所转变。），就只能向他们的盟友金国求援了。因此，金国与⾼丽结盟，不但没能获得足以与大宋对抗的力量，反而受其拖累，不得不与本来毫无瓜葛的曰本人纠缠不清起来…
注1：工业**完成以后，那些幅员万里的大国不得不维持的用于戍守国土的必要驻军数量大幅度减少，可以用于对外作战的机动兵力大增，地方分权程度⾼的家国原来统治成本低的优势在军事上不再那么明显，反而因为不易协调和集国中家的重要资源而影响了动员能力，因此其他条件相当时，类似于古代分封制的联邦制家国其可动员兵力反而会少于央中集权制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