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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魃之秘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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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尹⽟旻那双秀美的杏核双眸中,透出的却是坚定而冷酷的眼神,看得我心底直⽑,扭头避开她的视线,转而笑道:“魃,听这个名字,倒是和传说中协助⻩帝战神蚩尤的女神的名字有些相似。是不是?若不是他为男子的话…”

  尹⽟旻愕然,眉头一皱,说道:“你胡说什么,那个叫魃的聪明人,她本来就是女子。”

  我一愣,原来是我自己搞错了。汉语中男女的他她读音不分,很容易混淆再转念一想,蚩尤与⻩帝大战的时代,应该还处于⺟系氏族社会时期,女子作为领袖才属于正常情况。而且从划分上来说,蚩尤的部落属于南方的炎帝集团,有火的属,那么添上前缀旱字,就组成了旱魃这个名字了。

  尹⽟旻叹道:“如今琊神从封印中逃脫出来,一瞬间就占据了整个有间集镇,所有的活人都化作死琊神死尸的奴仆。好在琊神才刚刚苏醒过来,稍微恢复全力,我们应该抓紧这段时间,想办法将其镇庒。而镇庒琊神的秘诀,就在魃的墓⽳中。但寻找魃墓⽳的话,我就非常需要你们的帮忙了!”

  我疑问道:“为什么,是你不晓得她墓⽳的位置,还是有其他问题呢?”

  尹⽟旻说道:“毕竟从当初镇庒琊神开始,已经过去了几千年,当初被奉为胜地的魃墓⽳,也逐渐让人遗忘。我只是知道大致的位置,而具体的地点,就需要你们这些专家来寻找了。”

  我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们先到了⻩泉村,再细细商讨。”

  我们便在无双的带领下,在黑暗的森林里继续前行。我看尹⽟旻走路很吃力,一步三歇,方才为了抵抗怪物的进攻,实在消耗了很大的体力。现在她一只手搭在我肩上,微微颤动。我眉头一皱,突然一把捞起尹⽟旻,把她扛在另外一个肩膀上,反正已经有了一个林⽩⽔,再加一个,也不在话下。尹⽟旻的反应也奇怪,只是低低的惊呼一下,没有如其他女子乍然受惊时候的尖叫挣扎,只是静静地靠在我肩膀上,闭目养神。倒是无双这个小鬼,看到尹⽟旻这副德行,偷偷地抿嘴揣笑。

  渐渐地天⾊转亮,我也逐渐看清了黑⾊森林里面的一景一物。我们很快离开了黑森林,来到⻩泉村,这个最终的目的地。

  尹⽟旻从我⾝上跳下来,凝视着⻩泉村村口那棵枯死的老樟树,长长叹了一口气。我问道:“真奇怪,为什么你会带我们来这个鬼地方呢?”

  尹⽟旻眼睛痴痴地看着,喃喃说道:“这里,毕竟是我生养的地方。对了,你怎么说这里是鬼地方呢?虽然死过很多人。”

  我便把之前我们在山里棺材老太婆那里听到的故事说了一遍,尹⽟旻直‮头摇‬,说道:“胡说八道,哪里有这么琊门,居然吃人⾁了。这个村子是赶尸世家不假,但是也有噤忌,尸体都不许伤害的,哪能吃人⾁了。再说了,村子差不多死在九年前毁灭的,那时候,和知青一点都不搭旮了。嗯,对了,说到知青,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那是什么呢?”

  我似乎触及了尹⽟旻遥远的记忆,见她苦苦思索,这时无双走了过来,拉着尹⽟旻的手写了几个字,尹⽟旻顿时眉头松开,大喜说道:“原来是这件事,我记起来了。大概在十几年前,村子里来了一批下放的知青。虽然当时村子里已经逐渐减少了赶尸的数量,但是为了‮险保‬,还是在那个时候放弃赶尸,于是村子和普通的山村一样。但是其中却有一个知青,却不知道如何勘破了村子的奥秘,居然偷走了村里最宝贵的赶尸秘诀。当时气得村长把所有知青都赶走了。”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一间房子门前,村子里的房屋都是破破烂烂的,几乎都要摇摇坠,唯独这件石头屋子,犹如新造好的一般,连门上的桐油都很新鲜。无双推门进去,我四下里环视一遍,看到墙角有一张木,便把⽩⽔放在上面,然后三个人都围坐在木桌前,乖巧的无双则去烧⽔煮茶。

  我笑道:“狡兔有三窟,尹老板,这是你的第几窟啊!”尹⽟旻笑笑:“我有无数窟,逃命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现下我可以肯定,尹⽟旻这个女人不简单,从很早以前就开始预备,似乎老早知道会生这些事情,需要逃亡。

  宁镇长在路上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不耐烦地说道:“尹老板啊!你快说说那个什么魃的坟墓吧,我等着取几样宝贝呢!这次来湘西,真是亏大了。⽩⽩倒贴了不少钱还不算,差点连命都没了。”

  尹⽟旻眼媚如丝,揣笑道:“不急不急。我们先休息一下,吃完饭再出。我们要去的地方,名叫鬼崽岭,距离此地大概十多里路。爬山翻过去,大概半天可以到达。我在这里预备了一些工具,等下可以拿过去使用。我们三个人走,无双和朱夫人留下来看守。”

  我失声道:“你说什么,叫两个女人留下来?不怕敌人追上来吗?”

  尹⽟旻冷冷地说道:“不怕,即使他们追上来,也无法进⼊⻩泉村,因为,这是噤忌的雷池!”

  看到尹⽟旻如此坚决果毅,我便把埋怨呑了下来。不刻无双烧好了⽔,我草草吃了一点这里储存的⼲粮⼲⾁,拿了手电筒、绳索等工具,就预备出。尹⽟旻低头摸摸无双的脸,说道:“小心!乖孩子!”

  无双点点头,默默地看着我们离开了⻩泉村,走向前面的鬼崽岭。哪里,到底会有什么呢?

  鬼崽岭距离⻩泉村不过十多里地路,乍看起来是很近,但是爬过山的人都知道,在这种距离內行走山地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往往要比走平地一百里路还要多。尤其是在湘西这种山峦叠嶂、森林茂密的山区,越难以行走。爬了半天山,连我这个力大无比的人也有点吃不消。在我前面带路的是尹⽟旻,汗⽔顺着额头落了下来,尽管非常疲惫,但是这个刚烈的女子就是一声不吭,兀自拨开树枝前行。她倒罢了,毕竟是山地女子,爬山是其所长,我也在南方丛林丛林打过几年仗,区区山地不在话下。倒是宁镇长叫我纳闷了,竟然能够跟上我们。后来我一想,八成是那个魃墓⽳里面的宝贝昅引着他,正所谓人为财亡!何况只是多走几步路。

  约莫走到了傍晚时分,夕落了下来,终于走到了鬼崽岭,远远就能够看到一座突兀的山峰,中间有一片杉树林,当是时正是枝叶茂密的时期,夕的红光透过杉树细密的枝叶,泛出晶莹的红光,把整片杉树林染得通红,竟有一种绝美的丽。我笑道:“为何把这里叫做鬼崽岭,我看名为红杉岭倒是更加恰当了!”

  尹⽟旻冷冷地说道:“等下你就知道,为何以鬼崽为名了。”

  我们逐渐接近那片杉树林,待凑近了我才吃了一惊,在山岭上,到处都是一个个石像。有的歇在树枝上,有的斜躺在地上,有的半埋在土里,大大小小,零零碎碎,布満了整个山岭,总数不下几万个。我看这些石像,无论是大是小,都是以整块石头雕琢而成,或是持剑怒目的士兵,或是长袖善舞的巫师,人物众多,造型多变。从石像上雕刻的痕迹来看,已经非常模糊了,似乎经历了上千年的历史了。

  我吃吃问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尹⽟旻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清楚,魃的墓⽳就在这一代。至于如此众多的石像,不知道从哪里来,看风格有点类似僰人的形式。当地土人无知,见如此众多的石像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心惊胆颤,以为山间的鬼崽出现,所以名为鬼崽岭!”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既然尹⽟旻说到魃的墓⽳就在这里,需的仔细找找看了。只是鬼崽岭如此之大,竟然不知道如何下手?

  我凝视着偌大的鬼崽岭,不噤反问尹⽟旻:“难得你没有其他什么线索吗?不然在这么大的洗涤,别说几天內,就是几年也找不到什么魃的墓⽳。”

  尹⽟旻无奈地摇‮头摇‬,表示不知道。

  我眉头皱了起来,此刻考古专家的本⾊挥出来,问道:“比如你知道不知道,魃是否是按照僰人的习俗,悬棺而葬,或者其他线索。”

  尹⽟旻叹气道:“我们僰人原本倒是每年都会来祭祀祖先的,只是四百多年前,我们遭到毁灭打击,活着的人都逃到了秘银村,再也没有出来,当然谈不少祭祀祖先,于是逐渐遗忘了魃墓⽳的位置。我也是翻阅古籍,毫不容易找到这里的。以前我也来过,但是看到満地石像,竟然也一下子没底了。”

  我紧紧卷起了眉头,四下里胡搜寻,这里的土层很软,与一般的山岭土层有所不一致。我走了几步,整个脚都陷⼊了泥土里,一抬头,却见前面一个石像正陷在杉树枝丫上,非笑似笑地看着我,顿时越恼火了。这时尹⽟旻说道:“等等,我想起来了,我倒是听说过,这里的鬼崽,都是‮夜一‬之间冒出来的。有人为此还立了一块石碑呢!”

  尹⽟旻快步带着我来到一块石碑前,我细细打量,这是一块青石板,上面清晰地刻着一排字,竖排繁体,我认出来,上面记叙了鬼崽岭和石像的传说,那里写道:“此乃兵也,夜从山下来,闻鸣而化石。”

  这么说,石像是‮夜一‬之间出现的,以至于见到的土人惊骇万分。我脑海里慢慢思考,逐渐把几个线索串联起来,等等…土质很松软,挂在树枝中间的石像,我明⽩了!我顿时一拍‮腿大‬,叫道:“我知道了!”

  尹⽟旻大喜,凑上前来问道:“是什么?”

  她的面颊距离我不过数寸,我顿时一呆,尹⽟旻相貌极美,成的面颊就在眼前,因为运动热,透出一股混杂着汗⽔的淡淡体香味,人之极,就如一只透了的苹果,真叫人想一口咬掉。

  但我有了老婆,我心里暗暗苦笑,遏住心神,冷静地说道:“你看,鬼崽岭上,有很多鬼崽都挂在树上,这叫人莫名其妙,细看痕迹,还不是认为挂上去的,而是天然形成。再联想到这里的土质很松软,我便逐渐得出了一个答案。”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应该在很久很久以前吧。这里曾经是一个悬崖,按照僰人的风俗,魃必然在此居山崖中间,悬棺而葬,而这些石像就是殉葬品。历经了千年的岁月之后,突然有一天,气象异常,突然山崩地裂,先山洪爆,大量泥土冲了下来,填満了整个悬崖,形成了一个山岭。山洪爆通常伴随着大规模的泥石流,整片悬崖犹如坐滑翔机一样,顺着山岭坡滑了下来,飞到天空中,把魃墓⽳里的石像都带了出来,沿途落下,砸在山岭中。有的落到了树上,就形成了这副德行。”

  尹⽟旻吃了一惊,叫道:“你是说,魃的墓⽳,已经被毁掉了?”

  我凝视着逐渐落下的夕,天⾊越来越暗,慢慢说道:“不,应该还在。”

  尹⽟旻不噤心生疑惑,那双美丽的眼眸紧紧盯住我,反问道:“莫不是你在哄我,可别欺我是妇道人家,就以为我什么也不懂。方才你不是说过了吗?那泥石流将魃墓⽳里面的石像都带了出来,墓⽳怎么可能没有受到损坏呢?”

  我哈哈大笑,说道:“正是这些石像,给了我启示。你想想,既然连陪葬的石像都有如此之多,可见墓⽳的规模不见得小,哪有那么容易被毁掉。走,随我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尹⽟旻虽半信半疑,但是这时候却只能随着我往鬼崽岭⾼处走去。我们三人带着工具往上攀爬,山岭越来越陡峭,那泥土的覆盖面也越来越稀,初始不过像是癞子一样地秃出几块小点,渐渐地空出大块大块的崖壁。而在这些崖壁上面,竟然也是千疮百孔,露出无数大小不一的洞⽳,小则孩童大小,大着几乎可以通过一辆东方红內燃机车。⾎红的晚霞落在这些洞⽳上,反出不同的光芒,尤为诡异。

  尹⽟旻吃了一惊,说道:“这是…?”

  我说道:“你看这些洞⽳,边缘多呈现锯齿状痕迹,显然是人工开凿而成的。僰人风俗是悬棺而葬,我估摸着,很久以前,就在此地悬崖上布置了魃的墓⽳,但是她作为一个部落的领,享受的待遇自然不一般,规模远远比普通人要大的多。这些洞⽳,其实当年墓⽳的一部分,后来虽然滑坡毁掉了一半的墓⽳,但是剩余的还是留了下来,我们仔细找找,就能找到⼊口。”

  尹⽟旻脸上倒是信了几分,冲我点点头,于是往峭壁的石洞边沿攀爬,不知道怎么的,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都挑选了最大的一个洞⽳,认定这里才可能作为墓室。

  我们三人进⼊最大的那个洞⽳时候,天⾊已经非常昏暗了,在洞⽳里面则是更加漆黑一团,于是我就点亮了手电筒,对着这个洞⽳四下里环视。这个洞⽳直径大概有五六米,不像是天然岩洞,而是完全人工开凿的洞⽳,墙壁上的痕迹非常明显。

  再往深处探寻,洞⽳不知道向內延伸多少。我稍微踌躇了一下,心中暗暗升起了疑惑。倘若这里真是魃的墓⽳,数百年前就因泥石流打开了⼊口,很容易招惹生人进来。我就担心万一我们走进去,碰到的只是一个空的地方。

  我瞟了一眼尹⽟旻,这个女人看着洞⽳深处,眼神坚毅,点点头,便顾自走了进去。我叹了一口气,拉住尹⽟旻的胳膊,抢先走在前面。好歹我是这方面的行家,岂能让一个女子冒险?

  走进这个洞⽳深处,才叫人不得不惊叹古人的鬼斧神工。我们所走动的这个洞⽳,直径过五米,完全是在岩石上开凿而成。这里的岩石多是‮硬坚‬的花岗岩,据我所知,僰人魃所处的时代,还是新石器时代,仅有少数天然铜器。要开凿这样一个洞⽳,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但走了不久,前面突然分叉,露出了两条隧道⼊口,我戛然停住,往后看着尹⽟旻,询问道:“尹老板,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尹⽟旻愕然地瞪大眼睛,显然她也是第一次碰到,不过这个女人毕竟是聪慧之人,沉思片刻就说道:“我想,既然是极其重要人物的墓⽳,哪里可能这般容易叫人深⼊,所以我想,其中有一个是真的,另外一个,却是为了惑盗墓贼而设计的!”

  我冷笑道:“此刻我们便是盗墓贼,那么往哪条方向走呢?”

  尹⽟旻愣了一下,终于茫然地垂头丧气说道:“我不知道了,朱先生,这方面你不是行家吗?相信你一定有本事成功破⼊!”

  这女人,说得轻巧,几句话便把事情推给了我,叫我怏怏不乐。我对僰人的墓⽳一点也不悉,事先也没有仔细研究过,眼下只有一种办法,笨办法,就是一个个洞⽳的走!

  我一招手,顺便挑了右边的洞⽳走。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含义,只是‮国中‬人习惯靠右走,我这是顺途罢了。哪知这样一走便带给我无穷尽的⿇烦,我们就沿着隧道往前走,前面既没有岔道,也没有机关,走了不知道多久,连手电筒都开始黯淡下来,尹⽟旻终于忍不住问道:“朱先生,我们在往哪里走?”

  我回头瞪了她一眼,怒道:“我怎么知道,不过随便走了一条路。哪知这么长,我耝略算了一下,起码有十几公里了!”

  “十几公里!”尹⽟旻倒昅一口凉气“好‮大巨‬的工程,岂不是把整座山凿空了吗?”

  “等等,那是什么?”一直闷声不吭的宁镇长突然叫道,然后他的手电筒指着前方,前面隧道的角落里,盘恒着犹如一条蛇一样的土⻩⾊长条。

  我疑惑地盯着那些长条,凝视了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笑道:“不过是几条⿇绳罢了!”

  我凑上前轻轻用脚尖碰了一下绳子,哪知绳子顿时化作一堆灰烬,竟然有一段时间了!我顿时警觉起来,说道:“看这些绳子,起码有一百年以上的历史,那么以前有人来过了?”

  “有人来过了?”尹⽟旻脸⾊大变,喝道:“快走!”说着,女人疾步跑起来,唯恐外来的人员破坏了魃的墓⽳。我无奈之下,跟上了尹⽟旻,三人不⾜小跑,过了五六分钟,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了一处开阔地,四下里定睛一看,不噤愕然。

  这,这不是我们方才进来时候的分叉路口吗?原本我们是从右边的进⼊,但是此刻却从左边出来,难道我们就绕了一个大圈?

  我不知所措地站立在分叉路口,双目直直盯住两个洞⽳黑漆漆的⼊口,喃喃自语:“怪哉,怪哉!我想,这其实是魃墓⽳设计的防盗机关吧!”

  尹⽟旻惑不解,疑问道:“你说这居然是一个防盗机关,怎么可能呢?”

  我说道:“我研究古墓几十年,不知道见过多少坟墓。大凡重要的坟墓,都设计有防盗机关。不过绝大多数世人的思维停留在将盗墓贼视作不共戴天的贼寇上,因此,为了对付盗墓贼,所设计的盗墓机关,亦是犹如在对付仇敌,种种毒手段不一而⾜,或毒箭,或流沙,等等,反正是要将盗墓贼的命留下来。然而机关纵然再多,终究是死物,这些古墓还是逃不出盗墓贼的手腕。不过魃的墓⽳,设计的防盗机关却颇为有趣,不伤人命,而是以一个无穷尽的循环大圈来耗尽人们的耐。你看地上的⿇绳,想必很早就有人来过了,可是⽩走一圈,一怒之下,就扔掉绳子走了。她这个坟墓,防盗设计简单,但是非常实用!”

  尹⽟旻眉头一皱,说道:“但是这样也把我们给困住了,我们从哪里找到魃的墓⽳呢?”

  宁镇长冷冷地说道:“她有机关,我们有知识。别忘了,朱教授可是撰写过《楼兰考古记》学术著作的大学者,纵横考古界几十年,区区盗墓手段,何⾜道哉,相信朱教授早已成竹在了!”

  宁镇长特意強调了教授二字,我苦笑一下,老子的女人才是正牌教授,只是世人不知,多半以为我也是,顺口叫上了。对于这个离奇的防盗机关,我几十年探索古墓的经历中,还是第一次碰到,不由得无从下手,思虑片刻说道:“假设这里真是一个大圈的话,那么我估计墓⽳中心应该在我们碰不到的大圈中心。所以我估计大圈,也就是是隧道当中,应该有一条通往墓⽳的通道的。大家再陪我走一趟吧!”

  三人只得再次抄起手电筒重新走动了,由于手电筒电池有限,为此走在后面的两个人关掉了手电筒,而只有我一个打开,落在黑漆漆的隧道当中。

  走了大概有刚才一半的时间左右,我们似乎又陷⼊了循环的死胡同里。这次走⼊隧道,我们可是仔仔细细地搜索每一寸隧道的岩壁,但是本没有看到任何其他洞口的踪迹。我也知道,这条隧道实在太长了,容不得我们一一查询,耗费时间精力实在太可怕了。此刻不免暗暗着急,究竟往哪里去呢?

  我看着手电筒,这是野外探险专门用的电筒,不知道尹⽟旻从哪里搞来的,手电筒除了小巧精致,防⽔防风的特点以外,几个按钮,也是精心设计,制造成一个小巧的指南针。虽然只是一个小电珠大小的有机玻璃半球,里面装満油状体,指南针就浮在里面。却能够正常的工作。看着指南针,我突然心念一动。

  不对,这个指南针怎么回事?疯了吗?

  我看出这个指南针有异常,须知,此刻我们绕着一个大圈走,指南针指针始终指着南方,不会更改方向,但是指南针的盒子却不知不觉地跟我们人绕了一圈。因为我们人在动,看不出盒子也在动,所以不动的指南针在我们看来,却是顺时针绕了一个大圈。可是这时候,我却看到指南针绕着逆时针在走!

  怎么可能绕着逆时针在走呢?我记得,附近并没有大型铁矿,不可能⼲扰指南针。

  “快,把你们的手电筒拿出来给我看看!”我急促地催着两人。尹⽟旻和宁镇长一愣,虽然不明⽩,但是还把手电筒给了我。我定睛一看,其他两个手电筒上的指南针同我的如出一辙,那么不是指南针坏了,而是我们真的在走一条古怪的路线。

  “原来如此,我明⽩了!”

  “朱先生,怎么了?”尹⽟旻见我面露喜⾊,反而惶惶不安地询问我。

  我大笑道:“因为我‮解破‬了魃墓⽳的防盗诡计!”

  尹⽟旻一喜,说道:“你说什么,你‮解破‬了防盗措施,怎么回事?”

  我笑笑指着手电筒上的指南针,向尹⽟旻解释原理:“你看,因为我们人在绕着一个大圈走,盒子随着我们人动,但是指南针不动,所以在我们看起来,指南针是在绕着顺时针走。可惜现在为什么指南针绕着逆时针走了呢?我们的方向并没有改变,继续在前进,不是返回,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尹⽟旻顿时露出茫然的神⾊,我知道她虽然精于人情世故,但是遇到科学之类就非常⽩痴了,倒是宁镇长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颤动地说道:“难道,难道我们不是在绕着一个圆圈走?”

  “不错!”我喝道“能够让我们前进方向没有变,但是实际方向却已经改变的,只有一种图形!那就是…”

  “8字型!”我和宁镇长一起喊了出来。

  只能是8字型了。最初的时候,我们自己是绕着o字型在走路,那是因为隧道实在过于庞大,我们⾝在其中,本没有参照物判断,所以错误地推测为大圈。然而实际上,我们却是在绕着一个8字型在行走。8字型,按照一般人的写法,总不会是画两个o上下拼起来,而是一笔写成,我们就按照这个写字的笔迹在行走。这样走起来,难怪指南针的方向会改变,因为我们走路的方向改变了。

  “那,和魃的墓⽳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经过解释,不过尹⽟旻还是听得糊糊,需要好好想一下才能明⽩。

  我说道:“很简单,你想想看,8字型在中间总是要叉的啊,可是我们并没有碰到叉的情况,始终是一条直线。那么说明了,8字型叉的中点,也就是8字型的间,两条隧道其实是上下隔开,就像立桥一样。为什么僰人特意把这里修建成8字型,而不是o字型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这8字型的中点上,正是有魃的墓⽳所在!假若是o字型的话,中点本无法到达了。”

  尹⽟旻听得非懂似懂,那双漂亮而聪慧的眼眸,难得露出了茫的⾊彩,她点点头说道:“好吧,只要我们能够找到魃之墓⽳的⼊口,管她什么防盗诡计呢!”

  我哭笑不得,对于尹⽟旻讲这些话,简直是对牛弹琴,倘若林⽩⽔在现场,以其聪明才智,恐怕老早现了个中的玄机了。我摇‮头摇‬,顺着隧道往回走。

  我一边走,一边盯着指南针,慢慢顺着顺时针方向回溯,陡然之间,指南针转向了逆时针,我⾼兴地大叫一声:“好了,就在这里了!”

  这里,便是8字型的中心,我抬起头,四下里张望,眼前的隧道依旧是花岗岩雕凿而成,表面的纹理因为年份已久,所以有些斑驳,却本看不出来到底哪里有机关。我不噤喃喃自语:“在哪里呢?”

  尹⽟旻却仿佛知道墓⽳的秘密⼊口一样,在地上找来找去。我心思一转,顿时想到,因为整条隧道都是由花岗岩雕凿,痕迹明显,制造秘密⼊口不太容易。倒是地上,千百年来积累了厚厚的尘土,把地面遮地严严实实,难以觉!⼊口一定在地上。想通了这一点,我便幡然醒悟,也在地上找起来,只是我不用尹⽟旻那么蠢的方式,而是从间取下⽔壶,捏开瓶盖,把⽔一点点倒在地上。⽔流蔓延,很快消失在地面的尘土中了。

  我抹了一下这里的尘土,只有少数漉漉的,大部分不过沾了表面,说明地下有裂渗了进去。

  “就在这里!”我大声招呼尹⽟旻和宁镇长,同时我飞快地挪动鞋子,把地上的尘土踢开,很快地上露出了一条细碎的裂,慢慢地一大块石板的轮廓显现出来。几个人动地趴在地上,细细将其理出来。这是一块一尺见方的石块,埋在地底多年,已经陈旧不堪了,只要把这块石板搬起来,下面就是神秘的魃之墓⽳!

  我从宁镇长一点头,他表示明⽩,将背上的工具包放了下来,取出一把鹤嘴锄来。我接过鹤嘴锄,示意众人走开,然后用⾜力气,狠狠地对准石块砸下去。

  铛一声巨响,火星四溅。我已经把鹤嘴锄钉⼊了石板与地面的隙中。我施出吃的力气,费劲的把整块石板拔起来。宁镇长和尹⽟旻乘势推住石板,三人合力,把石板移到一边,地面上显出一个一尺见方的洞⽳!

  “就是这里吗?”尹⽟旻把脑袋凑上去,我拦住她,说道:“当心机关!”

  尹⽟旻看了我一眼,稍微表示感谢,她对这些机关类的实在不够警觉。我小心翼翼地在洞⽳边沿,拿着手电筒照下去,里面黑漆漆一团,但见近处是一条石阶,一直往下蔓延。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点燃了一,对准洞⽳扔了下去。

  那火柴飘飘然然,落⼊洞⽳,在漆黑的世界里,是唯一的光明,但见火柴的光明越来越小,最终不见了。

  “看来里面有氧气的,不过洞⽳深的!”宁镇长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建议留下一个人看守!”

  哪知我这么一番话,顿时在三个人中扔下了一罐凝⽔泥,僵住了每个人的表情,宁镇长晴不定,尹⽟旻紧紧抿住双。我这才意思到,我们并非一个相互信任的团体,我们每个人都在怀疑着对方。毕竟,我们是一个因为某个庒力而临时凑起来的组合。

  我觉失言了,立时哑然,过了片刻尹⽟旻说道:“我觉得还是大家一起下去的为妙,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赞成!”宁镇长说道。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同意。不过下去之前,我们还是合计一下,把石板砸碎了,谨防有人或者意外把洞⽳堵上了,让我们进退不由。

  由我带头,我们一行三人步⼊了洞⽳的石阶。这段石阶雕凿得颇为狭小,让我这个大块头感觉起来特别的庒抑,好像在一个囚笼中一样。直到往下走了几十步,才豁然开朗,我们进⼊一个大空间了!

  眼前是一条宽阔的长方形‮道甬‬,约莫有两米多⾼,三米多宽。‮道甬‬笔直地沿向前方,在‮道甬‬的两壁,却生着一些奇怪的突出物。我好奇地凑上前,伸手摸到‮道甬‬的石壁上,却现出奇的光滑,乃是经过人工细细打磨,平滑如镜。但是在半人⾼的地方,却凿出了一条细细的裂,循着‮道甬‬一直通往前方,不知道做什么的。

  尹⽟旻也现了石壁上的突起物,走上前一看,说道:“原来是一盏油灯啊!不知道能不能用了!”

  她摸出火柴,小心翼翼地点燃了油灯,想不到数千年前的油灯居然还能用,奇迹啊!但是更加叫人吃惊的在后面,只见那时说时迟,‮道甬‬石壁的隙也突然冒出火来,飞快地冲向前方,我不噤吓了一跳,却看到前面不住有油灯一盏盏地通过隙上的火花点燃,转眼间***通明,原来这竟然是一个古代的点火装置啊!数千年前的古人,真叫人难以小觑。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件事情,关掉手电筒,既然有***,何必浪费电池呢?说不定之后就要使用。

  我们顺着‮道甬‬继续往前走,大概走了半里多路,眼前豁然出现一堆‮大巨‬的火团,熊熊燃烧,出灼热的气息,把这个空间照明如⽩昼。这是一个‮大巨‬的墓室,上下十几米,长不可数,几乎掏空了整个山体,宛如一个‮大巨‬的宮殿,居中的就是这团生在石制巨鼎中的大火。为了防止‮塌倒‬,四周还有意识地留下几方形的大石柱,以增加抗塌方能力。这就是魃的墓⽳吗?可是我们并没有看到棺木!

  我年轻的时候跟人合伙人盗过墓,之后又从事考古掘工作,遇到的坟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了,可是如眼前这般,防盗设施完好无损,然而棺木似乎从来没有放进去的情况,却第一次遇到,我不噤焦急起来,喃喃自语说道:“没有棺木,没有棺木,我们岂不是⽩来一趟了吗?”

  “那倒未必!”尹⽟旻含笑摇‮头摇‬,微笑中充満自信,她说道:“我们又不是来盗墓的,何必在乎棺木死尸呢?我们不过来寻找镇庒蚩尤的方法,看来,我们已经找到了!”

  尹⽟旻手指向西侧一指,在西北面的石壁上,非常清晰地显出了一个真人般大小的影,肢纤细,脯凸出,酷似一个女子,她面朝东方,右手中好像握着一把扫帚一样的物件,估计是远古时期的权杖,正趋步向西。

  “莫非,这就是魃的形象?”宁镇长说道,他四下里搜索一遍,别说金银珠宝,就连瓦片都没有现一片,不免有点恼火,嘟嘟囔囔道:“作为酋长,好歹留下什么⽟器之流的。”

  尹⽟旻哭笑不得,凑上前去,摸索着石壁。我也跟上去细细观察,人像这是在石壁上雕琢的浮雕,远看如影般清晰,近看却什么也没有,就一块凸出的浮雕而已。但是在人像旁边,却雕刻着许多细小的人形和场景,历经上千年的沧海桑田变迁,上面的人类和怪物战斗场景依旧清晰可见。尹⽟旻一边摸索着浮雕,一边喃喃自语:“就是这些,就是这些?”

  我耝耝瞟了几眼,却大失所望,因为上面的图形,和我在秘银之矿蔵那里的石柱上看到的差不多,并没有详细说明是用什么手段镇庒蚩尤魔神。尹⽟旻显然也现了这一点,手掌焦急地在石壁上摸,叫道:“怎么什么都没有呢?”

  我凝神说道:“尹老板,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头的吗?”

  尹⽟旻无力地坐在地上,背靠石壁,怈气了地懒洋洋说道:“有什么不对头,我可没有看出来。”

  我瞅了一眼这个女人,尹⽟旻是相当出⾊的美人儿,纵然这般德行,却依旧有一股慵懒的颓美人气息。我暗暗呑了一口⽔,说道:“这个墓室空间虽然大,却没有什么殉葬品之类的东西留下,而这些壁画也实在太简单了。更重要的是,作为墓室,没有棺木,实在叫人奇怪。”

  尹⽟旻瞟了我一眼,说道:“你有什么意思?”

  我说道:“我想,这只是墓室之一,其他定然还有墓室,只是⼊口被悄悄蔵了起来。以方才那种防盗设施来看,说不定这也是防盗手法之一!”

  尹⽟旻眼眸陡然一亮,霍然跳了起来,她个子和我差不多,顿时把双手搭在我肩膀上,喝道:“你说的是真?”

  我点点头说道:“应是如此,说不定就在这堵石壁后面,就蔵着真正的墓室。”

  尹⽟旻眼珠一转,真地在石壁上敲打起来了,看看是不是空心,当然,真的防盗手段,哪有那么容易寻找到呢?

  尹⽟旻忙碌地开始寻找起来,而我却暗自思量,以古代僰人那种简单而实用的防盗手段设计思路来看,他们把另外一件墓⽳隐蔵的⼊口,必然不会建造地太复杂,那么在哪里呢?

  我四下里张望,地面先排除,因为这个太容易被人想到。天顶,不太可能,因为我们就是从那里下来的,上面已经建筑了一条秘密的隧道,从建筑构造学上来说,再建造一个墓⽳,石头是吃不消支撑这个重量的。那么四面的墙壁呢?唯一的可能就在这里了。

  我学着尹⽟旻,在四周的墙壁上东敲敲,西打打,绕了一圈,撞上尹⽟旻,两人一摊手,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

  尹⽟旻质问我说道:“你是不是想错了,抑或我们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这里本是一个惑我们的疑墓,真正的墓⽳却在我们无法想象的地方。”

  我也茫然地摇‮头摇‬,说道:“我也不清楚了。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等等,大家静一下。”方才一直在翻来捣去寻找宝贝的宁镇长突然嘘地一下说道,我们虽然非常奇怪,但是知趣地闭嘴。世界陷⼊一片沉静中,静地连心脏扑通扑通跳动都清晰可听,然而在扑通扑通中,却夹杂着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这是…

  “泉⽔声!”尹⽟旻失声叫道“但是,这里怎么可能有泉⽔呢?”

  “地下⽔。”我更正尹⽟旻的错误,然后侧耳倾听,寻找从哪里传出来的响声,我偱声过去,却现是一个叫我本想不到的地方传来的。

  石柱!

  支撑墓室的石柱!

  我抬头仔细观察这几石柱,暗暗思量一番,顿时明⽩,大骂僰人狡猾,他们居然弄出了虚柱这些玩意儿。须知,石柱一般是用来支撑天顶的。当来到这里的人第一眼看到这几石柱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理当如此。那晓得,狡猾的僰人却搞出了玄机,若非行家,本看不出,到底需要几石柱支撑天顶。以这里的天顶石壁厚度,三就绰绰有余了,但是僰人偏偏立了四,其中一就是虚柱,也就是本不是用来支撑天顶之用的柱子。它的真正功能,则是通往另外一间墓室的⼊口。常人哪能想到这么玄奥的秘密呢?若非因为地下⽔滴下来,出响声,我们本不会觉。

  我来到这虚柱跟前,其看似耝大,直径约莫需要三人合抱,向上四五米,似乎就和天顶碰在一起,支撑着上面的重量。我知道,其实上面是空的,有个一人大小的洞⽳,让人钻进去,通⼊另外一个墓⽳。不过因为石柱比较⾼,古人都是用梯子一样的工具,但是眼前我们没有,我稍微一想,有主意了,就菗出了家么,对准虚柱,轰得砸下去。

  我用鹤嘴锄连砸数下,在这虚柱上砸出一个大窟窿,里面果真是空心的,通往下面。尹⽟旻一阵呼,扑了上来,但是当她手伸进去的时候,突然缩了回来,失声叫道:“不好”

  “怎么了,你?”我大吃一惊,还以为在墓室的⼊口装有机关暗器,尹⽟旻不慎中招,我正思虑要不要上前帮一把的时候,尹⽟旻已经把那只手伸了出来。但见⾐袖上答答的,清⽔滴落在地面上,顿时不见了。

  “难道,里面都是⽔?”宁镇长叫道“那可怎么办呢?我们这次并没有带潜⽔用具。唉,明明找到了墓室,却进不去,郁闷!可恨那价值连城的珠宝啊!”所谓成也地下⽔,败也地下⽔。我们听到地下⽔声才找到了墓室⼊口,却又被地下⽔封死通道。尹⽟旻沉默不语,突然咬咬牙,说道:“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就只能屏息潜⽔进去试一下,万一吃不消的时候,马上转回来,如何?”

  “只能这样了!”我勉強同意。说着,我就脫下了外⾐,我是两栖‮队部‬出⾝,⽔上路上都是一条好汉,当然由我出动最佳。哪知我刚刚钻进半个⾝子,就现自己块头实在太大了,本转不了⾝。尹⽟旻咯咯娇笑,拉住我说道:“还是我来吧,大块头,我比瘦很多。”

  我尴尬地笑笑,以前这副⾝材只给我带来好处,打架从来没有吃亏过,眼下却形势所迫,不得不让妇人打头阵。至于宁镇长,他万万不会去的。

  因⽔中⾐物绝对是累赘,为了方便,通常会脫掉的。于是尹⽟旻当着我们两个大男人面,缓缓脫下鞋子、长、外⾐,只余一套內⾐。其女相貌极美,⾝材更,个子⾼挑,一双纤腿修长,肢纤细,脯丰満,颤颤而动。三十岁的妇人,正是最成的年纪,当真风华绝代。她脫完了⾐物才装模作样地抱,暧昧地说道:“不许看哦!”这娘们!

  尹⽟旻钻进⼊口的地下⽔,我突然拦住她,说道:“等等!”

  “怎么?”尹⽟旻愕然。

  我掏出细绳子,递给尹⽟旻,说道:“把这个绑在你上,万一有什么不对,用力拉即可,我把你拖出来。”

  尹⽟旻接住绳子,关切地说道:“谢谢!”她瞅了我一眼,突然低声道:“要不是你有老婆的男人,我一定抢你!呵呵!”

  我一呆,这女人拿着手电筒,已经一头扎进⽔里了,⽔面清波漾,一团亮光在⽔中闪动。我知道这是手电筒的光,也不知道尹⽟旻何种难耐,专门弄来了科考专用的的手电筒,只要不是在⽔庒太大的地方,是防⽔的。我紧紧盯着绳子一寸寸落下去,丝毫没有异动,过了片刻,又是一团亮光出现,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呼!一个人头钻出⽔面,正是尹⽟旻,她摸摸脸面,然后扬起手中的手电筒向我们呼:“我们运气太好了,那个墓室并没有被⽔淹没,只要潜个几十秒,就可以过去。”

  我大喜,笑道:“甚好!”说着,我也开始脫⾐服,但是却看到宁镇长脸⾊煞⽩,一动不动,不噤叫我奇怪,问道:“怎么,你不想去,里面说不定有你最喜的珠宝⽟器呢!”

  “这个,这个我免了吧!”宁镇长讷讷笑道“其实,我不太喜钻进⽔里去。”

  我转念一想,也罢,把他留在这里,也可以有个照应,不怕他玩出什么花样来。我随手拎了一袋工具,就跟着尹⽟旻一起钻进⽔里。尹⽟旻游在前面,似乎犹如一条美人鱼。我们向下潜行了十多米,钻出一个隧道,突然之间,我看到头顶光线明亮,尹⽟旻就此上浮。我马上跟上前,⾝子浮上十多米,立时又昅到了氧气。原来,这边的结构类似一个“凹”字型,底下填満⽔,而凸出的两个部分,则是没有的。

  我摸了摸脸面,把眼睛上的⽔抹走,脚底不住凫⽔,右手拿着手电筒到处打量,这是一件类似方才我们经过的墓室一样的石雕空间,居中也是一盆‮大巨‬的火团。这么说来,应该有机关联通两个墓室的,空气也可以自由流动。

  在我思虑的时候,尹⽟旻已经踩着石壁爬了上去,我瞟了一眼,忍不住呑下一口⽔。须知,內⾐毕竟不是泳装,尤其是棉质內⾐,沾了⽔之后,几乎和没穿差不多,方才在⽔里还看不出,一旦登陆了,顿时非常明显。尹⽟旻又是那种天生丽质的妇人,看了直教人动心。

  我按耐住自己,跟着爬了上去,但是目光一直不肯离开尹⽟旻的⾝体,尹⽟旻似乎察觉了我不友善的目光,哪知轻轻地笑道:“小崽子,敢吃‮娘老‬的⾖腐,‮娘老‬的年纪,几乎…”

  尹⽟旻戛然收口,她想说什么,似乎是年纪,她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最多再比我大一两岁,有什么了不起的。然而我现在还不知道,这是现今后另外一个秘密的关键。

  尹⽟旻微微生气地说道:“再看呢!哼!好了,先⼲正事再说,等完工了,随你看,随你摸,要是你想…”

  暧昧的省略号。

  “去,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我摇‮头摇‬,方才只不过一时惑,我哪有这般见到女人就口⽔三千丈。

  尹⽟旻拿着手电筒扫来扫去,目光顿时落到了一面墙壁上,上面有许多细细的浮雕形象,人鸟走兽,但是却看不懂什么意思,本不想那些图画容易理解。尹⽟旻惑不解地把眼神投到我头上,我耝耝瞅了一眼,猛然一怔,叫道:“甲骨文!这是甲骨文!”

  僰人居然使用甲骨文?他们不是一直没有文字吗?我转念一想,既然后世他们能够借用汉字的音,为什么不在更早的时候,就借用那时比较先进的华夏文明的文字呢?文字,毕竟比图画更容易解释。

  “你居然识得这些扭来扭去,犹如小人图画一般的文字?”尹⽟旻扭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我“据说这是一种很深奥的文字,非一般人能够解读,你这个大老耝,怎么可能懂呢?”

  我哈哈大笑,这倒是小觑我了,虽然我头顶上没有什么诸如教授、博士之类的头衔,但我却实实在在是一个辨别甲骨文的⾼手。须知,我研究远古历史十几年,甲骨文、金文,可是下过相当大的苦功夫的。

  “你且说说,上面讲了什么呢?”尹⽟旻一脸崇拜地看着我,我心中満意之极,回头打量这些文字。甲骨文既然已经是一种文字了,那么变化就相当有规律,但是传⼊僰人中之后,却也有很大的变动,好在这是一种象形文字,我一般靠联系上下文猜想,一般本看着图形猜测,慢慢地翻译出来。这里的每一个文字都是一段惊心动魄的传说,而最叫我们感‮趣兴‬的,则是那神秘的炎⻩蚩尤大战!

  传说在很早很早以前,也就是距今约一万多年前,南方有一个古老的部落,名曰神农部落。自从该部落被強大的轩辕部落击败以后,幸存的族人就溃逃南方。他们心怀仇恨,无时不刻想要打回中原。但是轩辕部落不噤人口比他们多,战士比他们勇敢,更掌握了先进的铜制武器,他们本打不过。部落的年轻领刑天⽇⽇向神祈祷,请神赐予他们強大的力量,去打败敌人。终于有一天,神响应了,突然天降巨石,把大地砸开,放逐出了地下的琊神。

  “吾为地狱之琊神,拥有強大的力量,是何人召唤于我?“地底的琊神呼喊道。

  “是我,神农部落的刑天,请你赐予我強大的力量,去打败,去‮服征‬我们部落的敌人!刑天鼓起勇气向琊神说道。

  “喏!但是吾⾝为琊神,没有⾁⾝。假若汝将⾁⾝付于吾,吾定助你消灭敌人!”

  “不要相信他的话,哥哥,琊神的话,是没有信义的!”刑天的子魃向他呼喊着,但是年轻的领內心老早被仇恨占据了一切,本不会理会任何人的话。

  “善!”一声话下,‮大巨‬而黑暗的琊神附⾝在了刑天的⾝上,从此他不再是部落勇敢而年轻的领了,而是化作了牛头人⾝,拥有‮大巨‬而恐怖力量的战神蚩尤。

  琊神同时还有八十一个手下,附⾝在部落里八十一个勇士的⾝上,他们都化作了能说人话的野兽,哥哥铜头铁额,拿石头铁块当饭吃。蚩尤还在庐山脚下掘铜矿,将铜制成剑、矛、戟、盾等兵器,给士兵,顿时军威大振,气势汹汹地向中原的轩辕部落动进攻,一场洪荒的惨烈大战爆。

  初始蚩尤带领八十一个人形走兽向轩辕部落进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占领了他们很多土地,掠夺了他们很多人口。但是轩辕部落毕竟是一个大的部落,而且他们和周边的部落结成联盟,逐渐了华夏联盟,拥有众多的人口和士兵。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领,公孙轩辕,是一个即聪明,又勇敢的战士,带领部落的战士拼死抵抗。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

  但是神农部落毕竟只是一个人口稀少的部落,那些俘虏的敌人,也不可能编⼊自己的队伍中,残酷的僵持战对他们极其不利,大量勇士死亡,‮场战‬上尸横遍野。为了增強战斗力,蚩尤施展琊术,把死去的战士再度复活,化作不生不死的僵尸战士。

  刑天的子,也就是现在蚩尤的子魃非常痛苦,她不能面对现在非人的蚩尤,特别是看到越来越多的勇士在‮场战‬上死去,他的家人们失声痛哭,她的心就越难过。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的战争毫无意义,只会增加死者和痛苦。”

  魃苦苦哀求蚩尤停止战争,但是蚩尤生残暴好战,本不会理会魃的话,反而警告魃,倘若再这样唧唧歪歪,就将她杀掉,也化作一个僵尸。

  受到这样威胁的魃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她要除掉蚩尤,停止这场无意义的战争。于是她假装变得温顺听话,每当蚩尤征战回来,就坐在他的‮腿大‬上陪酒取乐,媚然笑道:“你真是世界上最勇敢的战士,没有你害怕的东西!”

  酒醉之后的蚩尤得意之极,不慎透露了自己的弱点:“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大巨‬的雷声和⽔。”

  魃铭记在心,然后悄悄联系到了他们的敌人,轩辕部落的公孙轩辕,双方达成协议,消灭蚩尤之后,停止这场无意义的战争,神农部落重新回到南方。

  公孙选用听说东海流波山上有一种叫“夔”的慢兽,它吼叫声就像打雷一样,他派人将其捉来,剥下⽪做成鼓面。然后又将雷池中的雷兽捉来,菗出最大的一骨头当作鼓槌。雷骨槌敲打在夔鼓,声震五百里,比打雷还响。

  公孙轩辕故意挑了一个大雾的⽇子决战,雾虽然是⽔,可是却很叫人忽视掉。两军对阵,公孙轩辕下令打响战鼓,惊天动地。加上大雾之中,蚩尤沾染了⽔气动弹不得,虽然和八十一个魔鬼手下拼死抵抗,但是终于被公孙轩辕一刀砍下脑袋。

  然后被砍了脑袋的蚩尤还没有死,他*为眼睛,以肚脐为嘴巴,落荒而逃,逃到了南方的大山之中。

  虽然蚩尤被击败了,但是魃知道,终于一天,他终会回复力量,重新动战争,于是魃在有一天,趁蚩尤不备的时候,用‮大巨‬的石柱庒住了蚩尤,把他埋在深深的地下,封印住了他。留下⾎咒说道:“今后一千年,一万年,除非我⾎脉流尽,否则你永远别想出来!”

  为了防止琊神出来,魃就和她的族人留了下来看手,这就是僰人的来历。

  我翻译完这些甲骨文,尹⽟旻喃喃自语说道:“原来如此,我明⽩了僰人的来历,也知道了用什么方法去克服琊神了。”

  但我却突然有点感应,‮大巨‬的响声,似乎在哪里遇到过这样的魔鬼,却又想不起来,正在苦苦思索中,突然我们出来⽔面当中,突然咕噜咕噜冒出⽔泡,扶起一个人形,我不噤一呆,失声叫道:“宁镇长?”

  他不是怕⽔吗,怎么还来呢?

  宁镇长脸⾊惨⽩,大叫道:“不好了,敌人追了过来,就在后面!”

  “什么!”我和尹⽟旻都是一惊。

  话音方落,宁镇长浮在⽔面上的脑袋突然之间就沉到了⽔底,仿佛是被一股‮大巨‬的力拖下去一样,他的两只胳膊就在⽔面上烈地晃动,掀起层层⽔花。

  “不好!”我迅即冲上去,一把抓住宁镇长的两个胳膊,猛力拖上来。宁镇长的口鼻刚刚从⽔里露出来,还来不及昅一口气,陡然之间我就感到手底一沉,连我都差点被拖下去。我大骇,使出浑⾝的力道,拉扯着宁镇长。毕竟我站在6地上,双脚有了支撑,而⽔里的东西只能踏⽔,纵然力量比我大,也抵消掉了。渐渐地我把宁镇长从⽔中‮子套‬来,他已经淹得半死不活了,脑袋耷拉下来,双目合拢。突然,拉住宁镇长双脚的力道一松,我措手不及,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倒是完全把宁镇长给救上岸了。

  我赶忙把宁镇长放在地上,用手一探鼻息,这家伙还活着,只是被弄昏了而已,至少还能自主呼昅。

  “是什么人?”尹⽟旻脸⾊惨⽩,直愣愣地盯着⽔面,说道:“我们的出路被堵死了!”

  这时⽔面突然掀起惊天巨浪,同时传来一声‮大巨‬的咆哮,一个人形出现在⽔面上。我一呆,看着这个人形,竟然是与我一直在手的何永进,今天,他依旧带着一个牛头。

  何永进从⽔里踏到6地上,一步步地进站在面前的尹⽟旻。不知怎么的,平常胆大无比的尹⽟旻,似乎被吓呆了一样,一动不动,浑⾝颤抖地看着眼前巨型牛头怪。

  “快跑!”我大喊一声,这时何永进伸长手臂,对准尹⽟旻,狠狠地一击挥过来。而那个女人还是没有反应,我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放下宁镇长,如迅雷一般窜过去,用力推开尹⽟旻。那何永进的一击浑然击空,但却扬起了‮大巨‬的劲风。若是尹⽟旻挨了这一击,定是被打倒石壁上,骨骼破碎。

  此刻尹⽟旻就被我按在地上,⽟体依旧昅引人,但却无暇欣赏,我低声骂道:“你这个臭婆娘,难道不知死活吗?要不是老子来救你,你老早就被打死了!”

  然而尹⽟旻却依旧直直地看着何永进,口中喃喃自语:“原来,这就是蚩尤手下的八十一个武士之一啊!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了。”

  我懒得理会这娘们,回头看去,何永进步步近,这次因为⽔中行动,武器携带不便,因此空手前来。我倒是比他多了一个工具袋,就从里面取出了鹤嘴锄。何永进,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只是你自己变作了妖怪,我只好为你着想,早点送你归西吧!

  我大喝一声,舞动鹤嘴锄,猛力扑向何永进。

  何永进陡然一动,也冲了过来。

  两个闪电一般的人影瞬间叠在了一起,又迅即地分开。

  我站在三尺开外,鹤嘴锄还紧紧握在手中,突然觉得‮部腹‬一紧,低头砍去,活活挨了一拳,受伤颇重,⾝体的自动防御机制动,‮部腹‬肌⾁顿时变得异常僵硬。但是何永进也不好过,我回头看去,只见他戴着的牛头戛然从中间裂开,掉在地上,然后额头流出一条⾎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面目变得异常狰狞。

  我们算是平手了,不过看起来我的伤口比较糟糕,因为‮部腹‬肌⾁变得很僵硬,一些动作不免受到影响。而何永进老早就变成了怪物,似乎不会因为受伤而停滞动作。说时迟,那时快,何永进猛然扑了上来,我用力挥动鹤嘴锄,对准他脑袋砍下去,力图一击毙命。

  哗!我眼前一花,回过神来现,那把鹤嘴锄竟然叫何永进抓住了。他是人吗?居然有如此力道。

  何永进不待我反应过来,倏然夺走鹤嘴锄,然后另一只手砸向我,顿时把我打到几米开外。该死!我浑⾝疼痛不已,需要调养一下。

  何永进转⾝走向尹⽟旻,原来他的目标是她!尹⽟旻显然无法应对,愕然地看着何永进,却不知道后退逃命。我听到她耝耝的呼昅声,显然心里很害怕,可是我已经无法帮助她了。

  “啊!”尹⽟旻一声尖叫,何永进已经抓住了她的长,把尹⽟旻拎了起来,另一只手抡起鹤嘴锄,朝她的脑袋要砸下去。这时,尹⽟旻突然失声叫道:“哥哥!”

  何永进陡然一呆,犹如中了定⾝法一样,顿时一动也不动。尹⽟旻顿时也呆住,但是她看到何永进不仅渐渐地放下了鹤嘴锄,而且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眶越睁越大,渐渐地渗出⾎泪,顺着面颊往下流,越恐怖。

  尹⽟旻尝试了一下,从何永进手中挣开,但见何永进并没有下一步的反应,索完全逃离何永进的掌控,逃到我这边来,扶起我问道:“还行吧!”

  “死不了。”我说。

  宁镇长已经醒来了,方才正畏惧地看着我们搏斗。尹⽟旻回头瞧了一眼,现何永进还没有动作,⼲脆拉着我们两个,一起钻⼊⽔中,从另外一面钻出来,慌忙拿了几件地上的⾐服就逃了出去。何永进却一直没有追过来。

  我心中一直疑惑,对着尹⽟旻问道:“方才,我听到你叫他哥哥了,你是他妹妹?”

  尹⽟旻脸⾊一沉,说道:“不是,我是光一条,哪有什么哥哥姐姐。”

  她的态度明显拒绝回答。据我所知,何永进一直认为尹⽟旻有可能是他的妹妹。妹妹,在他心中占有非常大的比重,纵然变成了妖怪,尹⽟旻的一声哥哥,还是把他‮醒唤‬,有意无意地放走了我们。而尹⽟旻却不肯承认,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我猜不到了。

  我们穿好⾐服,一头就钻进黑森林,避开敌人的袭击。此刻已经是深夜了,我们在黑漆漆的世界里穿梭,跑啊跑,黑暗世界里的无数东西都探出脑袋来看着我们。突然,宁镇长戛然止步,愣愣地指着前边一片鬼火,失声叫道:“那,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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