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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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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离御即刻回神,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只怕是要出大事,急忙冷声吩咐道:“快备马!”

  程管家缓了一口气,应道:“皇贵妃的专设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双眸微眯,⺟妃这么着急,只怕是情况大为不妙,许是牵连进去了亦有可能,风离御脸⾊晴不定,脚下已是快步向外赶去,到了门口,又陡然转⾝,默默瞅了烟落片刻,不语。只对着程管家丢下一句“看好她,有什么差错,唯你是问。”甩袖离去。

  幽幽吐气,如兰飘渺,叹息声如蝶儿无声无息的翅膀,烟落颓丧的靠上头,倦容难掩。她向来月信不准,平⽇倒也没有十分地在意,只是觉着自己近来疲软无力,总是昏昏睡。起先她只是以为自己绣花时眼疲,想不到竟是有孕。

  轻轻抚上自己的‮腹小‬,那里正有一个生命在成长,一丝甜藌涌上心头,脑中不由得幻想起来,她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呢?可爱的小手,小脚,‮摸抚‬起来会有多么的细嫰?想着想着,竟是角溢出笑容也不自知。又忽的了脸⾊,⾝上的锦被有如千斤般沉重,坠的她洋⾝无力,两个月了,想来是一次便有了孩子,是他的孩子,从此以后,她与他将再也牵扯不清。难道说,命运皆是天定?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无可转圜?

  此时的红菱端上一碗⾎燕粥,盈盈望着她家‮姐小‬,面露喜⾊,道:“恭喜‮姐小‬,贺喜‮姐小‬。竟是有了⾝孕呢,红菱真是懵懂,近来‮姐小‬胃口差了许多,我竟是半分都未察觉呢。”

  “喜…”烟落失了神,只怔怔道“何喜之有呢?”

  红菱未曾察觉她的异常,兀自‮奋兴‬道:“当然是喜!‮姐小‬,如今你是七皇子的妾室了。人谁不知,七皇子膝下无子,一旦将来七皇子荣登大宝,⺟凭子贵,你便是当仁不让的位列四妃之一。这可是无上的殊荣呢,要是生个男孩,便是皇长子,前途无量呢。”她喋喋不休的说着,如珠⽟落盘,噼啪直响。

  烟落只觉得头益的痛,倦意袭来,眼⽪沉重,心绪烦,只道:“红菱,粥先搁着罢,我累了,眼下只想休息一番。”说着已是连连呵欠,侧了⾝,拢了拢被。

  “‮姐小‬,醒来要记得叫我,我给你热热粥,现在可不比从前,你可是两个人的⾝量呢。”红菱婆婆妈妈的吩咐着。

  “嗯。”烟落咕哝一声,不时已是沉沉睡去。

  …

  另一头,朝殿。

  金碧辉煌的厅室,几丈⾼的穹顶,奢毕的雕花横梁,満満镶嵌着彩瓷壁画,数不清的层层叠叠的纱帐之后,隐隐可见‮大硕‬的黑檀木龙。风离御赶至⽗皇寝宮之时,天⾊已渐渐昏暗。只见来来往往的宮女太监们频繁出⼊,神⾊焦虑。一众太医正跪地,不时的头接耳,慌张不已。风离澈正在窗前来回踱着步,冷酷的表情,周⾝散的冷意无人敢靠近。

  早已经过了掌灯时分,皇贵妃司凝霜摇起一枚火折子,缓缓点上了一盏铜鹤灯,幽幽暗暗的烛火摇曳,似一颗虚弱跳动的心。一见风离御来,急忙上前道:“你总算来了,今后没事不要总往宮外跑,眼下这般状况…”

  凝眉横扫了她一眼,风离御有些不悦。

  司凝霜倒是不再说话,厚重的脂粉亦无法掩盖她的焦急,梳⾼的云髻,満头冰凉的珠翠金饰,随着她的紧张而微微颤抖。

  “怎么回事?”风离御随手‮开解‬自个儿的披风,甩给一旁侍候的宮女,问道。

  尚未有人答话,风离澈只冷笑一声,道:“七弟好兴致,想必是美人⼊怀,夜夜笙歌,这等时候才赶来。怎么回事,这倒要好好问问皇贵妃娘娘了。

  望了一眼躺在上的那抹明⻩⾊,紧闭的双目,松弛的脸略显老态,气息似若有若无。事情显然不对,风离御凝⾊沉重。

  司凝霜按了按口道:“本是好好的,皇上下了早朝,上本宮的景舂殿稍坐一会,只是一盏茶的功夫,竟是突然的吐了一口鲜⾎。本宮急了,待到御医赶来,便是现在这般状况了。”

  “太医怎么说?”他又问道。

  “太医说了,瞧不出什么⽑病,许是劳累所致也未尝可知。”司凝霜答道,此番事情来得怪异,皇上是在她的宮中出了事,她难逃其咎,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劳累?!”风离澈只淡淡一哼,嘲道:“⽗皇⾝体健朗,人谁不知⽗皇年轻时曾数夜未眠,浴⾎奋战,杀敌无数,区区政事,何来劳累之说?只怕是**!”

  “二殿下,长辈面前,岂容你放肆!此般与本宮无利之事,本宮为何要做?岂不是搬石砸脚?”司凝霜此刻已是平静了神态,端出一副平⽇里的⾼贵冷漠,薄怒道。

  “本皇子并未含沙影,皇贵妃又何必动气?”风离澈淡淡接口,长眉一扬,略略侧脸,掩去満脸的鄙夷与恨意。他的⺟后,死得不明不⽩,含了冤屈,至今没有沉冤昭雪,都是拜她所赐。

  司凝霜脸一阵红一阵⽩,咬牙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暗恨,只待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一个铲除的便是他。

  风离御上前一步,抓起为的姜太医,怒道:“可曾瞧仔细了?究竟是什么回事?皇上若是有事,你们全都要陪葬!”狠厉的语气使在场的人皆瑟瑟抖,伏地不起。其中一名尚且年轻的御医竟是吓得晕了过去。

  良久,一名极老的御医,胡子已是全⽩,深深拜倒,道:“臣等无能,确实瞧不出是什么病。臣等认为,或许可以先等上二⽇,如若皇上能自己转醒,便是最好。若是不能,臣等亦只能领了这死罪。然而,天下之大,能人异事时有,臣以为,不若向天下人昭告,张贴皇榜,请世间游医⼊宮,许能有用。”到底是历经风风雨雨,老御医沉稳的建议。

  张贴皇榜,岂不是天下人皆知皇上病危,如若此消息传⼊南漠与夏北国耳中,蠢蠢动,会不会上添?可眼下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风离澈当机立断道:“好,就这么办,只是不用等上两⽇,眼下便去榜,尽快为⽗皇寻得民间良医。”顿了一顿,他冷眸瞥向风离御,只道:“朝中之事暂由你我二人过目。”言罢,扬长离去。

  望着风离澈冷傲离去的背影,风离御暗自捏紧了拳头,直听得骨头咯咯作响之声。银牙暗咬,他此次去灵州,立了功劳,本来是坐稳了这未来太子之位。眼下却出了这样的事,⽗皇突然病危,又没有留有遗诏,那么谁来即位必将是一场轩然大波,震动朝野。

  “去传右相易兆,前来商议皇榜之事!”风离御冷声吩咐一旁的太监总管李长英。英俊的脸在烛火之下显得格外沉。殿外无边无际的黑暗直而来,直教人心中起了阵阵寒意。

  司凝霜亦是无语,只拧了眉头,伫立着。

  …

  也不知过了多久,烟落幽幽转醒,天已是全黑,睁眼的朦胧间瞧见红菱的⾝影,似刚刚⼊內,为她点燃红烛。头仍是搁着燕窝粥,只是热腾腾地冒着气,看起来是刚刚温过。

  糊糊地又闭了闭眼,只觉得心头万事不定,愈加觉得疲累。

  忽然间,只觉得一阵冷风钻⼊,得她全⾝一阵紧缩。抬眸间只见大门敞开,骆莹莹竟是一袭⽩⾊暗花锦服,系着墨黑的披风,不似她平⽇打扮的那般光鲜夺目,⾝后是无尽的夜的黑暗,似一张铺天盖地而来的‮大巨‬的网,将她罩住。

  静静的侍着门,良久,她一言不,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正躺在上的烟落。纤丽的⾝影在寒风中微微颤,偶然有屋內的流光一转,折在她⾐服之上迸闪出几缕金光。

  良久,她似笑非笑,道:“听说你‮孕怀‬了?”

  烟落心中一沉,竟是下意识护住‮腹小‬。

  骆莹莹冷笑连连,不屑地看着她的动作,衔着一丝恶毒,道:“当真是‮子婊‬无情!”

  烟落深深皱眉,不解道:“何出此言?”

  骆莹莹抬头看了看飘渺月⾊,只淡淡道:“満街传言,皇上差庆元侯去凉州办事,如今是逾期未归。人人都言庆元侯失踪,只怕是凶多吉少!“

  “啪!”的一声,有瓷瓶落地。是正在打扫房间的红菱。

  “对不起,我一时不小心。”低头去捡起“啊!”的轻哼一声,锋利的瓷口已是将她娇嫰的手指拉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鲜⾎滴至洁⽩如⽟的瓷片之上,⽩的刺眼,红的分明。红菱自嘲一笑,掩去情绪,道:“看我,笨手笨脚的。”

  再看烟落,只睁大了空洞的美眸,无一丝焦距。

  天边挂着冷月,闲花静静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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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国⾊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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