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遣离
烛火熄灭,屋中已是一片昏暗,也许这样才是最好,她亦不愿看清他。缓缓闭上眼睛,烟落的指甲深深的刺⼊柔软的棉被之中,被昅得肿红的,渐渐咬出了鲜⾎…
好痛,耝暴的动作,痛⼊心扉。虽然已是失了清⽩,但她毕竟从未经人事,⼲涩而又撕裂般的疼痛无情的拉扯着她的神经,在她想昏厥过去之时不断的使她清醒。
这一刻,她想起了儿时经常一个人,暗夜之中,凝望着満天如斗的星星,独自呆。
陪伴她的,只有寂寞,只有孤独。
娘亲,唯有娘亲,她无法割舍。有一句话,她一直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带着她回尚书府?就这样流浪在风景如画的江南,相依为命,不是很好么?为什么?
没有争斗,没有忍残,亦不会有今天…
如果不是遇到了傲哥哥,她能一直心如止⽔,可是现在的她做不到,心中存了恨,存了怨。
从今以后,她便要开始习惯寂寞,习惯孤独,习惯一个人,还要习惯羞辱与忍残的对待…
…
天空中已是划过一道黎明的曙光,光明的利刃劈开了黑暗的长空。
又是夜一未曾合眼,她的⾝心均已累到了极致。
夜一的肆,风离御方才起⾝,看都不曾看一眼被他凌的伤痕累累的女子,扬长而去。
鼻息之间,全是他⾝上浓郁的龙涎香气,无论想怎么逃避都挥之不去。烟落眼神木然的望着华丽的顶,金丝镶満了这繁华的世界,这时,她很想知道,当璀璨的金线刺穿雪⽩的鲛沙之时,它会不会感觉到疼痛?
初升的光暖洋洋的洒落在了⾝上,耀上她洁⽩的肌肤,晕出淡淡的光圈。
一地洁⽩纯净的⾐服,遮不住的却是她満⾝的青紫痕迹。她整装呆呆的坐在了上,目光装満了空洞,缥缈无神。
敲门声骤然响起。
“进来。”烟落凝声道,心中不知为何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而那种感觉竟是愈来愈強烈。
推门进来的,是离园的程管家,他手中捧着一盏⽟盘,盘中似乎盛了一些物什。望着眼前这淡定如菊的女子,他心中闪过不忍,可是主子吩咐,他只能照做。
程管家抹了抹额头,迟疑的说道:“楼姑娘,七爷方才代我务必转告姑娘一句话。”说到这,他似乎有些难以启口,支吾了半天,却终是说不出口。
“但讲无妨,我能承受。”烟落低低垂,轻声道。
“七爷说,姑娘…死板生硬,甚是无趣,虽貌美却不若…娼。请姑娘自行回府,爷从不亏待跟过他的女人,这些饰够姑娘此生吃喝不愁,请你收着。”程管家深深憋了一口气,快讲完,眼中闪过同情,更多的却是无奈。他也许真的老了,心亦软了,看来这管家的职位,他是真的做不了了。
长叹一声,他将饰盘搁在了梳妆台上,匆匆转⾝离去,苍老的背影似乎道尽了离园之中曾经的凄凉。
烟落缓缓站起⾝来,⿇木的走向了梳妆台前,灼灼生辉的金⽟饰品,鎏金龙纹金簪,翡翠⽟镯,红珊瑚手钏等,还有一枚甚是别致的⽟佩,形状若展翅飞的蝴蝶,洁⽩莹润,似乎很名贵。
头摇轻笑,原来还有比她想象中更糟糕的结局。
他像打赏女般打赏她,不,甚至在他眼中,她连女都不如。早知道会是这样,她又何必自取其辱?被他凌了一整晚,又何必?他果然只是玩弄她而已,他果然懂得如何狠狠的踩别人的最痛之处,他果然够忍残无情。
如行尸走⾁般步出了房门,她没有带走一件东西,恍恍惚惚再回神时,自己已是置⾝于荒凉,人烟稀少的西城郊。
试问,她还有何颜面回尚书府?又该怎么面对娘亲?
碧凌河,是敛翠湖的支流,环绕着美丽的晋都。
今年的冬⽇,没有去年冷,是以没有结冰,河⽔静静的流淌着,泛起丝丝涟漪。
不知何时,她已是步行至了河畔,驻⾜凝视,看金⾊光洒落在了⽔面之上,金光闪闪,惑了她的眼。
那金光背后,会不会是她所向往的极乐世界?没有争斗,亦没有责任,有的只是鸟语花香,尽情乐?
那一瞬间,她如灵魂出窍,竟是着了魔般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她向往之地而去…
然而,冷冷的声音从⾝侧传来,无情打断了她为自己编织的美丽幻想,心中一惊,方才感觉到自己已是险些踏⼊河中,鞋底被浸透的意冰凉刺心。
“死,看似解脫,却是最懦弱的人所为!”
顺着清冷的音调,烟落侧目,却只见一名⾝材极是⾼俊的男子正坐在不远处的大石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向河中掷着石子,起河中一个个的漩涡。
“多谢这位公子指点。”烟落淡笑致谢,是的,死是最懦弱的人所为,她要活着,坚強的活下去。只要活着,总会有拨开云雾见天⽇的时候。
“我无意指点,只是不想有人在我面前寻短,污了我的眼睛。”风离澈偏过头,冷睿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心中闪过一抹异样。
烟落一怔,方才只是见他的侧脸,已是觉得极是英俊,待他转过脸来,看清楚了他的容貌,才是震惊。他一定不是中原之人,更像是北方的游牧民族,⾼鼻剑眉,深刻的五官,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此刻似乎透出了深蓝⾊的光芒。
再待回神时,眼前已是空无一人,仿佛之前的事从不曾存在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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