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故交旧友
玻璃窗上,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严绾睁开眼睛,眨了眨眼,才偏过头。闫亦心正含着笑意看她,她的脸上蓦地一红,条件反地又闭上。
“如果你不觉得饿的话,我们可以不用起来”他含笑的声音,有拖长的尾调,像是某种乐器的一个颤音,留来余音不绝。
“啊?现在几点了?”严绾急忙睁开眼睛“天哪,天都黑了。”
“你睡得并不太久,只不过刚好是英国人的晚餐时间而已。”
那也得是特别晚的那一段时间!
严绾没好气地想着,转头看向窗户,雨珠打在窗玻璃上,划过一道又一道短短的曲线。还没有能够全部画完,又一道新的雨线蜿蜒而下。
“叫到房间里来吃吧”严绾动了一动,虽然有点丢脸,但还是很诚实地承认,她很眷恋⾝旁的这个温暖的⾝体。
“事实上,有一个人希望今天和我们共进晚餐。”闫亦心慢呑呑地说。
“谁?你在英国的朋友?”
“这个人你也认识。”
严绾想了一想,最终还是摇了头摇:“我不觉得在英国有认识的朋友,我的友圈子是很窄的,虽然上次参加大奖赛的时候认识了几个设计师,可是好像其中并没有英国人。”
“国中人。”闫亦心看她冥思苦想,也没有找到线索,不忍心地抹开她皱起的眉心“是张泰威。”
“啊?他也来了?”严绾疑惑地问“可是今天没有看到他,在那个易大厅。”
“我们走得早,他到得有点晚。”闫亦心耸了耸肩“走吧,既然在异国他乡遇到老朋友,聚一聚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对啊,她是专门管宝石采购的,这么大规模的钻石易,他肯定要来的。”严绾释然“不过,你们是什么时候约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闫亦心的目光带着笑意“你睡得想死猪的时候,我和他通了一个电话。”
“你居然说像猪?”严绾瞪大了眼睛,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你自己说说,是谁害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这么強”闫亦心依然开着玩笑。
“快起来啊,不早一点叫醒我!”严绾咕哝了一句,故意忽略了他那句暧昧的玩笑。
“没关系,还有时间供你好好梳妆打扮一番。他约的时间有点晚,其实我已经餐了一顿秀⾊,并不觉得饥饿。”
严绾狠狠地掐了他一记:“你还说!”
“哎哟,你谋杀亲夫啊!”“呃我没有用很大的力啊。真的掐痛了?”严绾下意识地低头,去看他的胳膊。还是纹理细腻,除了一点微红,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开玩笑的,知道你舍不得用太大的力气。”闫亦心笑着环过了手臂“好吧,我们去看看张泰威那里,又搞到了多少货⾊。”
严绾下的时候,差点一头栽倒。
“怎么了?”闫亦心反应神,把她重又捞了回来、
“还不是你吗?”严绾剜了他一眼。
“最近你似乎有点容易疲倦,回不会是”
严绾连忙头摇:“不会,我从小到大生病的机会很少的。别看我长的瘦,其实我的体质还是不错的。除了笑感冒咳嗽之外,基本上不会有别的⽑病。”
“我是说,你会不会有了?”
“有什么?”严绾只顾把自己的⾐服套进去,所以只是随口一问。
闫亦心有点语塞。这么明显的提示,她都听不出来?
“我先去洗脸?”严绾⾚脚跳到地上,拖鞋被她踢得东一只西一只。所以她在套上另一只以后,就练习单脚跳去寻找凌另一只鞋子。
“小心”闫亦心把她庒回了沿,自己去替她把拖鞋拎了回来。
卡着严绾穿好拖鞋,站起来要走,他急忙拉住她。
“绾,你没有吃孕避药!”
“是啊,我没吃啊。”严绾愣了一愣,才明⽩他问话的意思“不会的,我不会孕怀的。”
“为什么?”闫亦心看她说得十分笃定,忍不住地问。
“应该啊我们那个的时候,都是在全安期啊,所以不可能的么”严绾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尴尬,所以只是含含糊糊。
“你确定?”闫亦心又紧盯着问了一句。
“嗯,当然。”严绾急忙点头,开玩笑,她还是生学啊,如果孕怀,那不是天要塌下来了吗?所以每一次,她都是仔细算过⽇期才会和他一起滚单的嘛!
不过,和一个大男人讨论这个,严绾觉得⾝上的温度又要烧起来了。
她落荒而逃至浴室,没有现⾝后的目光,隐隐含着失望。闫亦心叹了口气。也许严绾是对的,现在并不是孕怀的好时机。可是,他是那么热切地盼望有一个小小的粉嫰孩子,维系他们的关系到天老地荒。
作为礼貌,严绾当然薄施脂粉。其实,她所谓的华妆当真是再简单不过,没有一般女人出差旅行时候的瓶瓶罐罐,她的彩妆用品,不过就是一管口红、一盒粉饼。
他们到的时候,张泰威已经订好了桌位。灯光落在他的测脸上。明明灭灭,却勾勒得他的五官更具立体感。
其实。他长得相当不错。不像他哥哥那样老持成重。可是另有一种容易让人亲近的气质。又不像闫亦心那样,时时维持着看似温和。其实却疏离的笑容。张泰威即使不笑,也会让人觉得很亲和。
“我们来晚了?”严绾不好意思地道歉。
“不。是我来早了十分钟。要知道,在这种举目无亲的城市,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就早一点来恭候美女大驾。”张泰威笑着看向严绾,目光里带着欣赏的神⾊。
“我都不知道你也来英国呢!”严绾点了一份套餐,把装潢考究的menu还给侍者,才转向张泰威。
“一年一度的伦敦钻石易,我怎么可能缺席?”张泰威笑着说“只是在国內耽误了一点时间,差点赶不上。”
“有什么收获吗?”严绾好奇地问。
“还行。可以将就吧。”张泰威皱了皱浓眉,似乎有点对此行的结果不満“来的有点晚,本来计划昨天到伦敦的。开瓶威士忌吧,这里的芝华士12年,享有苏格兰王子的美誉。”
“王子?酒?”严绾很难把这两者联系起来。
“对,苏格兰人就是这么称呼芝华士12年的。”闫亦心解释。严绾看侍者上来的酒瓶,很不起眼的样子。可是看到张泰威和闫亦心两个人的脸⾊,似乎这种酒真是极品。
闫亦心对于酒向来是很挑剔的,看到他欣然的神⾊,严绾立刻就不再对这瓶外包装看来并不算金贵的酒表示怀疑。
“这种酒,品质満丰富,有一种⽔果馥郁的芳香。口感平和顺畅,不会狠辣的,你也来一杯吧?”张泰威挥退了侍者,亲自拿起了酒瓶。
“不行,我不会喝酒。”严绾下了一跳,急忙拒绝。
“反正由你家闫总在这里,你还怕喝醉有人欺负你吗?”张泰威拿过一个⾼脚杯,捏住杯子的下方杯脚,势姿显得有点别扭。
“不能拖住杯壁,因为手指的温度,会让酒反生微妙的变化,有可能会影响口感。”闫亦心解释“这瓶芝华士存了不少年份,颜⾊已经呈深琥珀⾊。”
“不是十二年吗?”严绾纳闷地问。
“至少早橡木桶中存放十二年,并不是只有十二年。”张泰威笑着把杯子慢慢地倾斜过来,然后由恢复原状。
严绾看得莫名其妙,闫亦心和张泰威相视一笑。
“你看到了没有?酒沿着杯壁流回去的时候,会留下酒痕。流的度越慢,就表示酒更加的稠浓。”闫亦心在一旁充当解说员。
“嗯,那肯定是因为存的年分长,所以酒精含量⾼吧?”严绾的推测,得到了两人的肯定。
“我替你加冰块吧,这个浓度你恐怕几口就醉了。”闫亦心舀了至少半杯冰块,加到了她面前的⾼脚杯里。
“这是很冰还是喝酒啊!”严绾瞪着两人。
“饮用芝华士最经典的方法,如果你喜⼲姜⽔的味道,也可以再加一点⼲姜⽔。”张泰威失笑,转而替闫亦心倒了半杯,接着是自己。
“你们为什么不加冰?”严绾看到两人举起杯,忍不住问。
“这种品质好、年份长的威士忌,加冰块的话有点暴殄天物。”张泰威耸了耸肩“最适合的饮法,是在喝每一口之前,喝一大口冰⽔。”
严绾这才现,他们面前除了酒杯,果然还备着一杯冰⽔。
“⼲嘛这么复杂?要是嫌淡,就冰镇一下,不及完了了吗?”严绾疑惑地问。
“喝冰⽔有助于冲淡威士忌強烈的味道,延长它的香味,更馥郁和绵长。”闫亦心笑着解释,啜了一小口,两个男人再度相视一笑。
严绾皱着眉,在自己的杯子里喝了一口,香倒是香,可是本质上还是酒,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忽然朝着张泰威瞪了过去:“原来你在拐着弯说我在暴殄天物啊!”[。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