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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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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国的那一天,天气晴好,正巧是‮国中‬的大年夜。

  闫亦心没有通知任何人来接机,直接取了存放在机场的汽车,先把严绾送回家。路况很好,偶尔的行人,都带着匆忙的神⾊。

  ‮国中‬年,一向是‮国中‬人最看重的节⽇,尽管如今过年的气氛,似乎已经不再那么強烈。

  “哇,好冷!”严绾缩着肩膀,夸张地呵着手。

  “是啊,刚从夏天回来,更觉得冷到彻骨。”闫亦心笑着附和“看来,冬天到南半球去避寒,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是不错,就是旅费太贵,这是有钱人才能玩得起的游戏。”严绾做了一个鬼脸“谢谢你带我去了一趟巴西,我觉得受益匪浅。当然,还有培训班的事。”

  “你替我买下了一个⻩钻,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呢。”闫亦心说完,挥了挥手。看着她转⾝,纤秀的⾝影,没⼊了楼梯间,才缓缓地踩下了油门。

  他敢确信,在巴西的这几天,会是他一生中,无法泯灭的印记之一。

  汽车开出小区的时候,他还忍不住踩住了刹车,又回头看了一眼。

  二楼的那户小房子,窗户已经被打开了。一个脑袋,迅地收了回去,却让闫亦心觉得心脏跳得有些不争气。

  她是在看他吗?

  后面的汽车,响起了喇叭,闫亦心只能离开。往⽇车⽔马龙的大街,头一次显得这么清冷。闫亦心知道家里也会很热闹,常年⾜迹不履家门的⽗亲,也会出现在大年夜的餐桌上。

  可是,除了祖⽗,他还真的不想看到其他人。

  “少爷,你回来啦!”管家倒是真的⾼兴,他一直看着闫亦心长大,自己又没有孩子,早就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到了闫亦心⾝上。

  “陈伯,过年了。”闫亦心展开一个笑容。

  “是啊,你爷爷可是天天在掰着指头盼你回来呢,对先生让你再等两天的决定很生气。”陈伯敲敲地说。

  “还是有收获的。”闫亦心从来不屑说别人的坏事,尽管如果不是意外地收到了一个⻩钻,那些小钻石本没有必要由他亲自出手。

  “那点收获,老太爷才不看在眼里呢!”陈伯一直跟着闫老爷子,对闫亦心的⽗亲闫启多少有些看不惯。

  “我去看看爷爷。”闫亦心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他老人家在书房里吧?”

  “是啊。”陈伯宽慰地笑了,幸好有个好孙子,不然的话,老人家到现在都摞不开担子。他叹息地看着闫亦心登上楼梯的背影,笑容里还带着两分苦涩。

  “爷爷。”闫亦心推开了书房的门,看到祖⽗正戴着老花眼镜在看报表。

  “亦心,你回来啦!”闫山抬起头,把报表推到了一边“总算赶在旧历年回来,不然的话,你爸爸别想回来过年!”

  闫亦心对于祖⽗与⽗亲这对⽗亲之间的‮擦摩‬,无法予以置评,只是笑笑:“怎么会赶不回来呢?本来也就是一点小钻石,我让人往印度了。”

  “嗯,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闫山没有问详细的情况,只是把报表推给了他“你先收着吧,过两天看看。”

  “爸爸还没有回来吗?”闫亦心问。

  他的⽗亲闫启,在闫氏挂了一个总经理的名义,却几乎不管公司的任何事务。他常年住在外面,⾝边的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带回闫家。

  说到这个,闫山就忍不住生气:“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情还一直不靠谱。那个女人不知道是哪个山沟沟里带回来的,长得面目无奇,小家小样,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爸爸自有分寸的。”闫亦心安慰着祖⽗。

  “他有分寸?也是,比两岁的孩子,多少知道那么一点分寸!”闫山对儿子的评价,远远低于外人。

  闫亦心知道是祖⽗因为爱之深,所以责之切,于是笑笑,说起了在巴西收购钻石的经过,老人也慢慢地平下心静下气。

  其实,闫亦心知道⽗亲的那个女人,所谓的“山沟沟”只不过是云贵⾼原的原住民。那个女人似乎是苗女,在本族可能还是大有来头的。

  ⽗亲怕是对自己一直心存歉疚吧?所以想方设法,要‮开解‬自己⾝上的“魔咒”…

  闫亦心无法为⽗亲辩护,只能尽可能地对祖⽗承膝下。

  祖孙三代围坐着吃年夜饭的时候,闫山看着闫亦心忽然问:“亦心,你还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吗?”

  闫亦心吃了一惊,不期然地就闪过了严绾纤细的⾝影,但很快就甩了甩头,勉強笑着说:“没有呢,爷爷。”

  “那怎么行!你看看,就我们三个大男人,整个闫家,连个女人味都没有,这还像家吗?”老人敲了敲自己的碗沿。

  对于这个问题,⽗子俩一向很默契地沉默。

  但今天,老人似乎铁下了心,要闫亦心给出一个代。

  “明天开始,我让人给你把适龄女孩子的资料都找一份出来,你自己看看谁比较合适!”

  闫亦心骇然失笑:“爷爷,你不会是要给我安排相亲吧?现在的社会,不时兴这一套了的。”

  “时兴的,你也没有给我弄个孙媳妇回来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终⾝大事的时候了。”

  老爷子说话,一向一言九鼎。所以闫亦心不可避免地开始了冗长而枯燥的相亲旅程。作为闫氏少东,又是名牌大学毕业,本⾝称得上英俊,自然会有很多未婚女子似拒还地表示好感。

  一时之间,闫亦心疲于应付,电话接到手软,例行的拜年,都不敢走出家门。几次拿起电话,拨出了十三个数字,却始终没有把拨号键按下去。

  把‮机手‬丢到了头柜上,掰着手指头盘算,还有几天可以回到店里去,见到严绾那张清清秀秀毫不张扬的脸。

  她是唯一知道他月圆夜秘密的女人…

  像是寒冷中的一点温暖,让他在结冰的季节,也仿佛可以听到花开的声音和流⽔的潺潺。他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不是可以不生长在光雨露之下。他只知道,他‮望渴‬见到她的容颜,以至于心脏都觉得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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