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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死里逃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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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争暗斗篇——第二百三十五章死里逃生

  就当我以为自己就只有这么待下去的时候,孙策他们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把我关押在吴侯府上,除了孙策自己,没有一个人同意他的做法,这很明显。孙策答应暂时不会把我的秘密说出去,这样一来,他的做法就让江东人大为不満,许多流言蜚语开始在江东上层流传。

  人言可畏,普通人家尚且畏惧世间留言,何况堂堂吴侯?因此当这些不堪的言语传⼊到吴侯府內宅后,一直放任不管的吴老夫人忍不住了。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她叫来了张昭:“子布先生,外面的这些流言如此不堪,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张昭不明⽩老夫人的用意,谨慎道:“臣和公瑾他们劝了吴侯数次,都主张把赵如关到其他地方去,可…,吴侯是情中人,赵如多次有恩于府上,本来这样做,也不算太过,可赵如要走,他不甘心留下,这就让我们担心了。”

  老夫人想了想:“那依你看,怎样才能让赵如心甘情愿地留下?还是本就…。”

  “老夫人,赵如为曹谋事十八年了,他的忠心怕不能改变。当然,他对吴侯他们是有很深的兄弟朋友感情,可他自己对吴侯说过,公是公,私是私,他绝不会心甘情愿留下,除非我们不让他回去或者死在这里。”

  老夫人叹口气:“赵如如此行事,我们就是知道他是心腹大敌,可也终不忍心杀他。只是这样把他留在府上,也不是一回事。”

  张昭忍了忍,终于说道:“问题并不在于杀不杀他,而是他的去留已经成为很大的事情,如果吴侯听了公瑾的进言,将其秘密关押到远方,让他无法回到洛也还可以,可是吴侯却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再说,外面很多人觉得,留下赵如的命,终究会给江东带来灭顶之灾,所以…,朝堂之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军中将领也都不安。”

  老夫人皱起了眉头:“那依先生看,赵如的生死真能关系到江东的存亡吗?杀了赵如,能给江东带来什么好处?”

  张昭‮头摇‬:“杀了赵如,江东最多少个敌人。虽然公瑾告诉我,赵如是曹军中战神,杀了他,对曹的打击是有的,但要说他的生死能影响江东的存亡,却是没有什么关系。赵如与我们往也有十多年了,江东的一切对于曹没有一点秘密可言,不管有没有赵如,曹军南下是肯定的,我们又没有什么获胜的把握,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维持现在对峙的状况,只是现在杀了赵如,曹军也不一定马山南下,胜负之数也还难说。其实赵如的存在主要影响了吴侯,吴侯现在老是放不下赵如,连处理政事也有些…,这对吴侯的影响实在是太大。”

  “战神?他居然是那个传说中的人物?我们还真是都看走眼了。”老夫人有些惊诧,过了半晌,她才下了决心:“看来,如何处置赵如,别人也没有办法,既然这样,他的生死我来考虑。子布先生,不管怎样,策儿和赵如的声誉都不允许有人玷污,赵如的事情我来解决,其他的事情由先生负责平息。”

  张昭躬⾝施礼:“多谢夫人出面担当此事。其实,我很喜这孩子,更不想他死,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要放弃才行。如果夫人能劝得他答应不离开…”

  老夫人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也很喜这孩子。只是,他怕是不会松口。”张昭默然离去,自去庒服那些流言去了。

  老夫人和张昭的这番会晤自然是瞒过了孙策,我更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当事后得知了这些,我都没有一点怨恨之心,老夫人对我已经很好了,张昭也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上。呵呵,不过,我们都无法预知的是,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这次会晤竟带来那样的结果。

  这天上午,孙策履行完每⽇一巡离开后不多久,守卫的军士突然跑了进来:“公子,老夫人和主⺟来了。”

  我吃了一惊,我在这里,老人家肯定是知道的,但她从来没来过,也没派人来过,今天怎么会来?我赶紧整理一下自己,老夫人和大乔姐姐带着几个侍女捧着食盒已经进来了。虽然这个样子显得很尴尬,可要面对的也躲不掉,我也只好了上去。

  老夫人和大乔姐姐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就都在‮头摇‬,我也只能尴尬地低头不语。侍女把东西放下后,老夫人把她们撵了出去,我们三人方围几而坐。屋里安静极了,坐下后,我连动都不敢动,镣铐声真的很刺耳。

  沉默了半晌后,老夫人终于说话了:“赵如,我也不再怪你,毕竟你也是⾝不由己。”

  “对不起,我一直都在欺骗你们,我早在认识伯符他们之前就已经是魏王的谋士了。老夫人恨我,也是应该。”我喃喃道,连头都不敢抬起。

  耳听的老夫人叹口气:“我怎么会恨你,虽然这说起来,你也是我们江东的敌人,可是你对策儿他们的感情不会假,这点我会看不出来?真说起来,我还是应该谢谢你。”

  如此温和的话语让我的泪⽔直往上涌,我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哭出来:“对不起,毕竟我还是伤害了你们大家。”

  老夫人没再说话,大乔起⾝到我跟前,拿出一样东西:“如弟,这是你糊涂了。我就是一女流之辈,也不会相信这些,你居然把它写在这里,你呀!”

  抬眼一看,正是我用⾎写的那份供状。见我一幅不解的样子,老夫人笑了笑:“程将军不知如何处理它,只好把它给了我。乔儿,你处理了吧,不要让如儿背上这样的名声。”

  “是,⺟亲。”大乔答应着,命人拿来火折,在我一脸诧异中,真把它给烧了,我的泪⽔还是忍不住了。

  老夫人还是用那种慈祥的眼光看着我:“如儿,我说过,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都是我孙家的公子,我也会待你如子。自己的孩子有了这样那样的过错,做⺟亲的当然心痛,你说是不是?”

  听着一声声如儿的呼唤,望着她那舍不得的目光,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过江的时候,我也想到可能回不去了,只是没有想到会这样离开我眷恋的世界。伯符,你要是知道我会这样死去,还愿意把我救回来吗?对不起了,不是我愿意,而是你的⺟亲自愿让我们从这种斩不断的感情中解脫出来。

  不知为什么,虽然明⽩自己的生命就要到头了,我心中却异常平静,该来的,总要来。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老夫人,我明⽩了,谢谢您如此待我,今生不能叫您一声⺟亲,也是如没有这个福气。以前我骗了您老人家,今天,我会做一个好孩子,请您放心。”

  老夫人的泪⽔下来了:“好,好,你的确是个好孩子。伯符不能得到你,也是他的福气不够。孩子,你没有恨我,我已经很満⾜了,你就放心去吧,有什么要求,我定会満⾜你的。”

  我一笑,人死了,什么也没有了,又能要求些什么?想了想,我向她请求道:“如没什么挂念,也提不上有什么要求。只是想请您说与伯符,让我回去吧,毕竟我的家在那边,我的亲人们也想着见我最后一面。”

  吴夫人轻叹一声:“我答应你。”“多谢您了。”

  大乔终于也反应过来了,腾地站了起来,看着吴夫人,嘴都变得没有⾎⾊了,哆嗦了半天,都没有能说出话来。我冲她笑笑,自己拿过案几上的酒壶,慢慢倒了一盅酒,放在嘴边。

  吴夫人突然唤声:“如儿,你…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如果你…”停顿了一下,我一口饮尽手中酒,才淡淡笑道:“老夫人,赵如不是一个惜命的人,该做的一定会去做,否则,我也不配您以子相待。您带姐姐离开吧,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我狼狈的样子,记着我的好,好吗?”

  吴夫人咬了咬自己的嘴,缓缓站起⾝来轻声说:“好孩子,不要怪我心狠,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手上不停,连饮了三盅酒后,才抬头一笑:“老夫人,做⺟亲的都护孩子,我明⽩。如儿从小就失去了⺟亲,凡事自己做主惯了,很多事情都没有考虑周全,伤害了所有的亲人,包括您和姐姐在內。今天,我能得到你们的谅解,已经很満⾜了。再说您一点也没做错,不仅是我,就是伯符也能明⽩。您不要想得太多,该我得到的,早晚都要来,我明⽩这些。您还是带姐姐离开吧,她受不了了。”

  大乔现在已经是浑⾝发抖了,想上前夺下我的酒盅,又不敢,站都快站不稳了。相反,我倒是灵台一片清明,真有一种解脫的感觉。

  吴夫人哽咽着点点头,唤侍女进来,将大乔扶了出去,她自己经过我⾝边,站住扔开侍女的手,轻轻为我理了理⾐襟和发带。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发抖,却不能去握住它,只好在脸上保持住绝美的笑容,离别虽苦,可如果是笑着走,大家都会好受一些:“您老人家的⾝体也不好,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注意保重⾝体,如儿给您开的补药您要经常服用。”说惯的话再说出来,我的声音听上去那么苍⽩无力。

  手停留在我⾝前,又缓缓举起‮摸抚‬了一下我的脸,嘴无力地抖动着,哽咽得声音被憋在腔里,终究没有出来,她慢慢转⾝向外走,原本直的背影一下就变得那么衰老。等她们的⾝影都消失在门口后,我才听到那庒制不住的呜咽声,心瞬间剧痛起来,这次伤的不只是我一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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