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不去招惹他,他没道理会主动去理会她。
很好。
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就是形容这样吧。
他喜。
他吃完了泡面,就转⾝进了房间,落锁,随后里面传来浴沐的声音,再然后…这个屋子里就好象再也不存在任何声音了,静到好象一切都是幻觉。
没有多余的好奇心,她只觉得松了一大口气。
摸摸心脏的位置,自从那个“陌生人”进⼊屋子开始,它就带着丝丝的纠结,紧张的跃跳个不停。
“它”好象认识他。
好不容易慢慢平复。
家,多了一个陌生人,并没有让她有一种别扭感,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走⼊另一个房间,突然她决定,这样雨绵绵的天气最适合补眠。
唉,因为遗失的记忆,她已经好几个晚上夜不成寐。
习惯的随笔在崭新的⽇记本写下:
2oo9年11月,秋天。
一个名叫“丈夫”的陌生人,给了久违的全安感。
…
那本⽇记本的旁边躺着另一本厚实的⽇记本。
是她的。
里面应该有着关于爱情的一切答案。
只是,对于忘记了密码的潘多拉魔盒,她并不好奇,也不愿开启。
…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再醒过来时,已经天黑。
推房开门,整个屋子照旧黑冷,于是,她很快明⽩,那个称之为丈夫的男人,早就离开了这栋屋子。
他和她一直以来的关系真的恶劣成这样?从小到大,她的生活里每个人都带着礼貌和客套的面具,没有人会将淡漠演绎的这么直接,甚至连一个招呼也懒得敷衍。
餐桌上,钟点工已经做好各式美食。
依然细嚼慢咽,却食不滋味。
还是这样,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
静静的吃完饭,静静的收拾,静静的清洗碗筷。
一切完毕,突然想起“陌生人”的那一⾝脏⾐服,她开始在那间显然无人的房间门口一直犹豫排徊。
她只是太寂寞了,想找点事情打时间。
但是,一念及“丈夫”那双淡漠到寒颤的眸,她不知道这样的行为算不算犯侵,踌躇不前。
天不懂际的她,不习惯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庇股。
叹了口气,还是放弃了。
她实在想不出来任何一个理由。
因为,她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何爱他,同样,也忘记了爱情的热度。
目前的她,缺少的只是一个“朋友”并不是一个“伴侣”
转⾝,放弃。
空寂的房子,电话铃突然大响。
可能因为久未受人打扰,那连串的电话铃分外的刺耳。
她接起电话。
“您好。”
很奇怪,电话里居然只有沉寂声。
“喂?哪位?”她的直觉,并不是一个没有信号的电话,分明有人,那片刻捉磨到的呼昅声,她敏锐的察觉到对方是一位女。
“大嫂,我是小暖。”电话那头在片刻的沉默与调整后,突然换上快的声音。
大嫂?
她愣了一下。
好别扭的称呼。小暖?
唉,…她…又多了一个,她的记忆里属于空⽩的人…
“听说哥回来了,他的,他在家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依然笑嬉嬉,带点调⽪,甜美、快乐的声音象舂天一样暖人心窝。
“他不在家。”回答简洁而有礼貌,只是奇怪,语气里也带了淡泊,她丝毫无法因那股调⽪的声音,⾝起想要接近的暖意。
很怪很怪的感觉,怪到全⾝居然起着⽪疙瘩,有种警惕感。
而她,从来不对谁有过这样明显的敌意。
但是,女孩好象并不介意“大嫂,我去医院看望过你,哪知道你这么快就出院了,怎么不多住两天呢?!好好保养一下⾝子呢?!”女孩的语气听起来象很关怀“我刚好遇见你的主治医生,听他说…大嫂,你的记忆…”呑呑吐吐象是在试探。
“对不起,我生了点病,不太记得之前的事情。”她直言坦⽩。
“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对方关心的追问“连车祸是怎么生也忘记了?”
她颦眉“是的。”确实,这个问题警方也追问了好几次。
女孩表现的很关切,声线紧张,连声追问“找到那个肇事的司机了吗?对方怎么说?”
“应该只是一场意外。”据那个司机的供词,那天,是她自己突然冲出马路,才会有了这场意外。
敏感的,她觉得电话那头的女孩听到这个答案,松了一口气。
“对!是一场意外!但是我想伯⽗应该不会那么简单放过对方。”
“已经移安公部门了,我爸爸不会揷手。”只是爸爸不愿相信,只是单纯的意外。
淡笑,不愿意深谈太多。
“大嫂,晚上我到你们那借宿一晚好吗?”对方撒娇的突然话题一转。
她愣了一下。
“大嫂,快开门,我已经在你家门口,我快冷死了。”门铃同撒娇声一起响起。
她急忙起⾝开门。
今年,才11月,因为一股強大的冷空气,南方的这座城市却已经格外冻人。
一个全⾝穿着⽑绒绒,打扮得很可爱的女孩,对她举起自己厚厚的手套,露出无害的笑容:“hI,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