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断(7)
我没想到,小⽔说话的时候是一种声音,唱歌的时候却又是另外一种声音了,是那种清脆好听的童声,就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可爱的小女孩在唱着,我想,或许是因为那是一首童谣吧。小⽔唱道:
“小燕子,穿花⾐,
年年舂天来这里,
我问燕子你为啥来?
燕子说:
这里的舂天最美丽、、、、、、”
小⽔一遍又一遍地、慢慢地、轻轻地唱着这首歌谣,我却觉得这是此刻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歌声。我多么希望这样背着小⽔,一直走下去,就让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一直走下去,多好、、、、、、
终于还是走到了林子边,小⽔嚷嚷着要下来,我只好放下她,她见我额头沁出了汗珠,说:“不好意思,让你受累了,给你一个奖赏。”
“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在我的上轻啄了一下,然后笑着跑开了,我忙跟过去。
这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杂木林,各种树木丛生在一起,杉树、刺槐、松柏、大叶杨、、、、、、还有许多叫不出名的品种。林子里枯草和⻩叶铺了満満的一地,我和小⽔踩着这些草和叶子“咯吱咯吱”地往前走。其实,一直都是小⽔领着我走,而我只是跟着。
来到一棵树下,小⽔问我:“你有刀吗?”
“⼲嘛?”我不知她要做什么。
“给我,有就给我。”
“我只有⽔果刀。”我说。
“⽔果刀就可以了。”
我将一串钥匙递给她,那上面有一把⽔果刀。小⽔接过去,打开,用刀在树⼲上刻画起来,不一会儿,她便刻上了几个字,我一看,是她和我的名字---“唐小⽔,晨曦”两个人的名字中间用一个心形的图案相连接。然后,她把刀收好,将钥匙还给我。
然后,她又像以前一样,用她那双澄澈如⽔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仔细地端详,认真地探究,默默地追寻,就如同要从我的眼底里找出那游动的小鱼或⾊彩斑斓的雨花石。
“晨曦,”小⽔说“你喜我吗?”
我点头:“喜。”
“你爱我吗?”
“爱!”
“不管以后会怎样,你都能记得我吗?”
“记得,当然会记得。”
“记得我曾经在你的⾝边这样生活过,记得我曾经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记得我们曾经相爱过?”
“不,小⽔,这还用问吗?你,还有这一切,我又怎么会忘记?小⽔,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是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我只希望你能回答我。”
“嗯,”我点头,劲使地点头,泪⽔却扑簌簌地落下来“小⽔,我记得,我一定会记得。”
小⽔満意地点点头,她闭上了双眼,轻声说:“亲亲我可好?”
我流着泪拥她⼊怀,流着泪吻亲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脸颊、她的如花的嘴、、、、、、。小⽔热烈地回应着我,我们深情地拥吻,彼此像要把对方深深地吻进自己的心里。这一个吻,犹如从过往,到现在,直到未来,漫长而又澎湃,像嘲⽔一样将我们淹没、、、、、、
小⽔最后说:“我想咬你,可以吗?”
我说:“可以,想咬哪儿?”
小⽔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一番,笑道:“一时不知该从哪儿下口了。”
我也被她逗得扑哧一声笑出来:“那就眼一闭,随便咬吧。”
她说:“好。”便一口咬住我的肩头,还问我:“痛不痛?”
我说:“不痛。”
她又使点劲,又问我:“痛不痛?”
我说:“不痛。”
她又使点劲,又问我:“痛不痛?”
我说:“痛了。”
她说:“就是要让你痛,痛,你才会记得我。”
然后,我们开始往回走。
我问小⽔:“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小⽔说:“不可以。”
“那,发信短?”
“也不可以。”
“那QQ?EMAIL?”
“都不可以,你给我写信吧,”小⽔说“就写我家里的地址,我可以收到的。”
“那好吧。”我答应着,心想只得如此了。转过脸看小⽔,她的脸颊红扑扑的,⽩里透红,分外俏丽可爱。也许是走路的缘故吧。
第八章疼痛与呼喊
从小⽔的家乡回来,我没敢去店里,连机手也不用了,而且机手现在对我也没用了,我只是偷偷去了居所,拿了一些应用之物,又将小雪来,放在了阿桐的家里,然后,我就整天呆在医院,陪着阿桐和她的病危的妈妈。
我并非害怕承担责任,只是,目前的状况,一旦我进去了,很多事都将无完成。比如,小⽔怎么办?我和她之间怎么办?我总得等她情况好一点了我才能放心。比如,阿桐和她的妈妈,她的妈妈已经下过一次病危通知书了,又抢救了过来,但已认不出人,连阿桐也认不出,大部分时间处于昏状态,我偷偷问过医生,老人家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我现在若是一走,阿桐一个人又如何应付得过来?还有欣欣,阿桐去和她见了一次,说她很憔悴,虽然她没有多说什么,还強作颜装出很坚強的样子,但心里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欣欣的工作也丢了,公司里尽人皆知,她又如何再与大家面对?她整⽇里呆在家里,闭门不出,我去找她她也不愿见我,我只好用阿桐的机手给她发信短,劝慰她,可我知道,这样做的作用是有限的,然而我又该怎么办呢?
阿桐说我这几天瘦了好多,我自己也是知道的,吃不下,睡不着,而且每时每刻心里都被焦急、担忧、伤感等等种种的情绪煎熬着,人如何能不瘦?我没敢告诉阿桐,我的心里已经决定了,在适当的时候,我就去安公局自首,承担起我该承担的责任,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而且,就算能逃避责任,我的良心也会一辈子不安的。我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