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军师换人
第七十一章军师换人
华颜红座笑道:“这种比喻还是次听闻,倒也精辟⼊理,以你的年龄,居然能看得如此透彻,实属难得。”
世尊者斟酌一番,也点头道:“这一计不错,一旦消息散播出去,无论魔教余孽是否相信,心中都会存下芥蒂,这在关键的时刻会显出效果。正道解释也好,不解释也一样,都是越描越黑,不描也黑,事实摆在眼前。提前一步jī矛盾,甚至还可以将魔教推向我方。”
沉默了一番,他就拿出一柄剑扔给⽩无匪:“此剑名为步光,便赠与你,既然你出谋立了功,本尊就要赏罚分明。”
一番话,既肯定⽩无匪的功劳,也表示对他的智慧给予信任。
⽩无匪一观此剑,剑⾝通体脂⽩,剑柄上镶有七颗宝石,红、⻩、蓝、绿、⽩、紫、墨七种不同的颜⾊,依照北斗七星排布,周围以细小的金刚髓钻排布出⻳蛇的玄武之象,另外剑穗上以金丝编织称一个“仁”字,端的是华丽无数。
以商人的眼光,光是剑柄就已经是价值连城,无可估量的艺术品。
以修士的眼光,这是令人吐⾎的浪费,七颗宝石都是蕴含強大灵气的天材地宝,拥有风、火、⽔、雷、土、木、金的特,每一颗单独拿出来都制作成低阶宝器级别的法宝,可偏偏被拿来当做充能物。
排布成七星的形状本毫无意义,除了给持剑者储蓄真元,也就剩下对相应属的增幅效果。
还有那金刚髓钻,那是比庚金、比太精金还要珍惜的金属材料,只要一点点加⼊飞剑中,就能令剑⾝的锋利度上升一个台阶,将剑柄上的所有金刚髓钻收集起来,给⾼明的铁匠铸炼,造出极品利器的几率会增加三成。
现在,除了装饰之外什么用也没有。而且上面还加了噤锢法阵,一旦材料被挖去,整把剑都会自毁,让人就算想重新回炉也做不到。
一般人会认为,既然剑柄用了这么珍贵的材料,剑⾝一定更加了不起吧。
错了,但也没有错。
制作剑⾝的材料的确也是稀世之物,可这种材料却是铸剑者的大忌,是从来不会加⼊剑⾝之中。
⽩无匪摸抚脂⽩⾊的剑⾝,感觉到其中透出一丝暖意,用力一捏,剑⾝竟是有弹的向里凹进去,随即复位。这种材质属他在书上也有见过,传闻三清道界的至宝九老仙都君印就是用这材料制作的,这东西又被称作君子。
君子可刚可柔,通亦通,对各种天地灵气都有增幅效果,因此它是用来制作术修法器的顶级材料。
几乎拥有全部优异特的君子唯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没有切割效应的锋利特,而且对融成一炉的其他材料有钝化效果。也即是说,一旦在铸剑时加⼊君子,那么铸造出来的剑,剑锋都是钝的,而且无法开锋。
按照炼宝师的说法,君子是王道之物,无霸道之气。因此,它是术修者眼中的极品材料,却是铸造利器的大忌。
加⼊一点君子就会使神兵利器钝化,那么当一柄剑的剑⾝全部用君子铸造时,基本上别期待它能切开一块⾖腐。
“吴之辟闾,越之步光,楚之龙泉,韩之墨。君子四剑,步光剑象征君子之仁。昔⽇越王向吴国称臣,举国之财铸造了这柄无法用来杀敌的步光剑,献给吴王作为贡品,铸造此剑用的材料明明⾜以锻制一柄极品神器,却偏偏只炼成一柄华而不实的上品宝器,吴王见剑穗上的仁字,以为是越国百姓感jī他的仁慈,于是⿇痹大意,最后成了一种讽刺。”
⽩无匪仔细观摩剑⾝,只见上面隐约可见⽇月星辰、山川河流、虫鱼鸟兽的剑纹,而且还在不停的变化着,像是活物一样。他知道,这并非是法力的幻化,而是一幅幅深浅替的画,这是当时吴国的画中大家利用君子的纹路所作的画,端的是华藻繁缛,艺术瑰宝,天下无双。
这柄代表君子之仁的剑居然失落在狱洲上,怪不得自中古以来就不曾有人聚齐过君子四剑。不过步光剑落到仁德败坏的狱洲,绝对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说是名珠蒙尘都是轻的,简直是金砖当成了垫粪石,也怪不得世尊者会如此大方,步光剑的威力在他手中挥不到两成,指望他讲仁德,那难度相比证道成圣也不遑多让。
“感谢尊者赏赐,拙者必当为红世大业殚尽竭虑,鞠躬尽瘁,以不负尊者的期待。”
“你真有功劳,本尊决不吝啬赏赐,如果你真能解决那两大难题,作为奖励,《琊巫红世诀》全篇也会一并传授给你。”
在炼化的时候,世尊者就曾将残篇內容打⼊⽩无匪体內,所以他才能用出世琊炎。这也并非是⽩无匪独享的特殊待遇,事实上双巫麾下的诸位天王也或多或少练有一部分,各自有各自的领悟,只是肯定不如双巫领悟得深透。
本源相同,因此⽩无匪才能用出琊烬森罗。
天阙武侯早已得到整篇《琊巫红世诀》,归结底,经文归经文,能练到何种程度还是要看个人造化,这可不是江湖门派传授掌门功法。
不过世尊者也的确存了培养嫡亲手下的想法,在他看来,⽩无匪经他亲自炼化,忠诚绝对比那些天王要⾼,相当于自我分⾝,不必担心背叛。
说到底他是一个只相信自己的人,如果不是有百分百的保证,无论对方表现得多么忠诚,在心底深处都抱有质疑态度。
若非下噤制的手段太下三滥,一旦使用会被全天下人视作仇敌,他恐怕也要忍不住,在所有天王⾝上种下噤制。
华颜红座仍有一丝踌躇,于是问:“三天时间,真的⾜够?”
⽩无匪毫无犹豫道:“若非如此,如何能显出琊侠的手段,还请红座拭目以待。三天內,逆转局势,五天內,消灭正魔两道。”
…
⽔月居。
人心浮动。
自从⽩庸被红世双巫劫走后,众人慌了好一阵子,直到今天都没能平静下来,各抒己见,有人提出应该放手一搏,直接冲进奇迹方舟将人救出,效仿那一次的夜袭;有人认为以⽩庸的智慧,或许早就料到这点,应该静观其变,擅自行动反而会打扰他的布局;也有人提出,此事不能告诉元墟教,以免引起异心,应该隐瞒下来。
讨论来讨论去,终究没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要说众人中并非没有拥有战略眼光的人,戏无涯精通大智若愚之道,俞子期也有圆通变化的智慧,可众人心中就是没有底气。倒不是说没了⽩庸就不行,只是在作出某一决定的时候,总感觉缺乏拍板的勇气。
⽩庸在的时候,也并非独断专行,当某人提出一个可行的计策时,他会从善如流。可众人习惯最后由他来肯定,现在人不见了,就难以信任计策的成功,有他在的时候,哪怕是六成的成功率,只要得到他的肯定,众人便相信,最后结果一定会掉在六成的那一边。他不在了,六成便只是六成,总有失败的可能。
“唉,主要还是⽩君龙他从没跟咱们提过布局的內容,搞得现在,接下里该怎么办都不知道。就算让人接手残局,也要知道一些前面布下暗棋才好。”洛红尘叹气道。
俞子期皱眉道:“相比这个,其实我更担心⽩师弟成了敌人。红世双巫既然没有当场击杀,说明他们是想要像对待刑无sī前辈那样将⽩师弟琊化,那样一切都结束了,⽩师弟还从没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输过。”
洛红尘抱着脑袋呐喊:“不要说了,不要提醒我,我好不容易才将这点忘记掉,不要让我想起来啊!”一想到这点,冼凡心皱起了眉头,连戏无涯跟布施和尚都长叹一口气,一旦红世双巫的力量跟⽩庸的智慧联合,他们光是坐在这里浪费时间就已经够危险了。
卓鸢坐在一旁,面部绷得紧紧,不一言。刑无sī已经被她托人送回法门,而她自己则留下来,毕竟⽩庸是因为她师兄而遇险,以她的正义感跟责任心,自然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忙,责无旁贷。
这时,众人忽感有人闯⼊,精神一提,各个进⼊备战姿态,正要询问,却听来人先一步道。
“局面不够绝望,英雄就不会诞生。看来此时此刻,正是我登场的好时机。”
俞子期喃喃道:“这声音好悉,是计帷幄师兄吗?”
来人进⼊正厅,果然是计帷幄。他头束⽩巾,⾝着八卦袍,手持鹅⽑扇,带着一⾝旅途风尘,⼊屋后先是戏无涯施礼:“拜见戏师伯。”
“唔,你怎么也来了?”
“前几⽇,得到⽩师弟的飞鸽传书,特意前来助阵。”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皆是一动,相互对视间,眼中已有莫名信心。
计帷幄在玄宗可也是智囊出⾝,甚至他的出名比⽩庸还要早。
众人的信心倒并非全部是对他的信任,而是从中推论到的一点可能。
洛红尘急忙道:“君龙在出事前就通知你来帮忙,这是不是说…”
“诶,有些事不必言尽,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计帷幄阻止他的话,然后轻轻一摇扇,悠然自得道“你只需明⽩一句话,我们的同志遍布五湖四海,甚至打进了某些组织的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