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坦白者
宋双找平⽇跟汪颜走得近的员工逐一谈话,并结合她⼊报社以來的一贯工作状态,很快就整理出了汪颜的情况,
汪颜,家境不太好,⽗⺟都是下岗工人,靠摆小摊维持生计,据同事普遍反映,她天生好玩乐,又极爱慕虚荣,很难静下心來努力做事情,总有些异想天的想法,不切实际地希望天上能掉馅饼,她初中毕业后就沒再上学,一直在社会上散混,锻炼了一些社能力,后來,报社房地产广告部面向社会招聘,她凭着长相和放得开的做派被聘用,⼊职后的她,借讨男人喜的自⾝条件,再加上能硬打硬上,为了拿到业务不惜手段,所以在广告部⼲了两年成绩很突出,再后來,汪颜觉得能做记者是一种面子,于是花钱弄了个自考本科,又使了一番手段,便成功地走到了记者岗位,不过碍于先天学习不⾜的原因,她的工作能力连一般都达不到,嘴上说几句还可以,但笔头子不行,甚至写不出像样的新闻稿,
了解到这些,潘宝山觉得汪颜之所以参与诬陷他,原因并不复杂,极有可能就是为了钱,一个对生活有着⾼追求、却又通过正常努力途径无法实现目标的**女人,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的确,汪颜之所以答应戴永同设计潘宝山,就是为了金钱,开始的时候,戴永同尽量庒缩成本,提出给她五百万,汪颜沒答应,之后戴永同索一步到位,一千万外加一辆宝马车,汪颜终于动了心,
汪颜算过一笔账,以她的能力,在《松⽇报》做记者,年收⼊十万也就差不多到顶了,⼲三十年退休,不吃不喝也不过就三百万,而戴永同愿意拿出一千万來,相当于是工作一百年的收⼊,当然,汪颜也考虑过对潘宝山行动的后果,所以她沒有要宝马车,提出变现,要戴永同一共付她一千一百万,以便随时玩失踪,
戴永同答应了,那也正是他所想,于是进一步強调事成之后让汪颜要⼲净利落地离开松,至少销声匿迹三年,
这个沒有不答应的理由,那对自己也有好处,汪颜表示同意,所以,她在成功行动之后,第二天中午便离开了松,走的时候,她把原來用的机手丢进了垃圾桶,只带着戴永同给她单线联系所用的机手,
汪颜这一走真的很利索,只是说要到南方找工作,家人、朋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也沒有任何联系,
理所当然,潘宝山也不可能找到,不过这样也好,就按照方岩说的,尽管向省委纪调查组否认就行,否则汪颜要是出面对峙,再來个胡搅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骂他敢做不敢当,也不是个事,
省委纪调查组隔⽇中午便來了,调查组组长是省委纪 记书龚鸣,从这⾜可以看出省委对这一事件的重视程度,
龚鸣亲自和潘宝山对话,开场时特意強调不是双规,只是进行情况了解,
潘宝山点点头说感谢省委、省委纪对他的信任,接着就说网曝女记者汪颜和他的两张照片,完全是谋之作,在此之前,他跟汪颜本就不认识,
龚鸣认真记录,之后开始问细节,潘宝山面⾊镇定,一五一十从头慢慢道來,说得非常清楚,
之后,龚鸣也就沒再问什么,说还要到报社去了解些情况,
报社那边当然是不用说的,调查组分别找和汪颜悉的人谈话,问平⽇里有沒有听汪颜提起过她和潘宝山之间有如何如何关系的话題,
沒有,这个结论是一致的,因为那本⾝就是事实,
作为例行程序,调查组又在松市安公局的配合下,到电信运营商那边调取相关通话记录,潘宝山的机手、办公室、住处的座机,还有汪颜的机手、办公室、家中、个人住所的座机,都在调查范围內,
很清⽩,沒有任何联系,
龚鸣暗暗⾼兴,因为在此之前,郁长丰跟他有过一次意味深长的谈话,郁长丰说,绝不袒护任何有问題的人,但是,也绝不能冤枉任何无辜的人,他提出一定要把事实弄清楚再下结论,
从郁长丰说话的神态,龚鸣不难看出他的倾向,
刚好,现在仅从实证上來说,并不能给潘宝山下违纪的定论,但是,也不能说就撇清潘宝山的负面影响,首先,潘宝山说是诬陷,可无法得到当事人的对证,其次,从汪颜⾝边人的调查來看,虽然沒有什么迹象,但并不能排除他们行事隐蔽的可能,再次,同样的道理,从现有的通讯工具上查不到两人之间有任何联系的痕迹,却也不能排除还有未发现的单线联系方式,
按理说,这些推测似乎就是奔着潘宝山有问題而來的,有点先⼊为主,好像不公平,但是从事件本⾝來看,却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有活生生的照片存在,这是个“铁”的事实,如果只是空口举报,完全可以不用多想那些,甚至可以凭眼前的调查证据立马给潘宝山下清⽩结论,
一切都在两可之间,龚鸣觉得这种结果最好,之所以说好,是因为他意识到问題的关键所在:很明显,潘宝山被诬陷,对手明显是姚钢、廖望一系,朝上找就是万少泉和段⾼航,他们也明显是得罪不得的,
现在,可以把难題上了,这是龚鸣瞬间就有的决定,
回双临后,龚鸣向郁长丰汇报,说情况已经最大限度地摸清了,但沒法定,因为缺少对证,
沒法定,郁长丰皱着眉头,背着手走來走去,方岩向他汇报过潘宝山的情况,他也相信潘宝山的清⽩,但限于局面所需,并不能力保潘宝山“带病”使用和“带病”提拔的质一样,如果在潘宝山⾝上开了头,往后有些话就不好说了,有些事也更难做,
郁长丰找方岩过來,问该怎么办,
“郁记书,潘宝山是难得的人才,从惜才的角度看,我们应该全力保他,无奈现实条件对他实在不利,所以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方岩道“看看能不能把他边缘化,以作缓冲。”
“能边缘化到什么程度,如果潘宝山有问題,连边缘化都不可以;如果潘宝山沒问題,又凭什么把他边缘化。”郁长丰道“我权衡了很长时间,沒法做出选择,难啊。”
“保留级别待遇,暂不安排职位吧。”方岩道“其实这个问題前两天我已经考虑过了,这是最稳妥的安排,等过段时间事情平息下來,再找个不重要的位置给他,至于今后,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如果事情沒有转机,也只能是这样了。”郁长丰道“方岩部长,你找个机会跟潘宝山先通个气吧,让有个心理准备,对年轻人來讲,接受这种结果是残酷的。”
“我感觉潘宝山的意志力还可以。”方岩道“他应该有那个承受心理,而且关键是他有种不服输的劲头,就这次网络照片事件,他在努力要证实自己清⽩。”
“但愿他能成功吧。”郁长丰道“只能给他祝福了。”
“郁记书,总之我们尽了力就行。”方岩道“有些事也不能勉強,不巧的话还会过犹不及。”
“嗯。”郁长丰点点头“你多留点心就是,我就不多过问了。”
“好的郁记书,我会注意委纪龚鸣记书那边的消息。”方岩道“一有特殊情况,我便会向你及时汇报。”
让方岩沒想到的是,他的话很应验,仅仅时隔一天,便出现了特殊情况,
省委纪來了一个不速之客,算是自首,说潘宝山网曝照一事全由他策划,
这个人,是石⽩海,
“在我们记录之前,你要确定保证你所供述的一切的实真。”在问询室,龚鸣亲自问话,
“我保证。”石⽩海很平静“这么多天來,我实在顶不住心理上的庒力,所以选择主动坦⽩。”
“为什么不直接向松市委或委纪摆明问題。”龚鸣问,
“我沒有勇气面对被我诬陷伤害的潘宝山同志。”石⽩海拉了拉⾐领扭扭脖子,一副颓废的样子,叹道:“实在沒那个勇气。”
“早知今⽇,何必当初呢。”龚鸣点点头,道:“行,你说说吧,为什么、又是怎样实施计划的。”
“我跟潘宝山之间有宿怨,从我做严景标记书的秘书时就和他闹不快,到我做百源区区委记书的时候更是,矛盾不断升级,后來我准备提市委秘书长的时候,严记书出了事,潘宝山刚好到松任市委记书,虽然他沒有阻挠我任市委秘书长,但也并不重用我,这么长时间以來表面上对我还不错,但实际上是一直把我晾在一边的,所以,我并不领他的情,对他的恨意还是很大,也因此,我一直在琢磨该如何对付他,直到认识了报社的美女记者汪颜,一下就想到了照计,于是和她往到一定程度时,便提出了诬陷算计潘宝山的计划,让她以采访为由见潘宝山,在包里调放好录像状态下的机手,然后伺机脫光⾐服抱他,再到机手里截取合适画面上传到网络,以整垮他,汪颜答应了,不过要一百万的报酬,我也同意了。”石⽩海道“就是这么个情况,前几天汪颜付诸行动,从效果上看,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你坦⽩的动机是什么,良心发现。”龚鸣问,
“应该也不单单是良心发现吧。”石⽩海道“反正这几天松市委那边人心不稳,人人都为潘宝山叫屈,我也前后想了一下,觉得他的为人确实不错,工作上也尽心尽责,应该算是一个好官,再者,我跟汪颜之间还有些账目沒理清,那个女人很不省心,我怕后來事情会坏在她手上,罪责更大,所以,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我选择主动代问題。”
“嗯,主动坦⽩很好。”龚鸣点了点头“还有个问題,汪颜现在哪儿。”
“我不知道。”石⽩海道“因为承诺的报酬沒有给⾜,这两天她得我很紧,我也沒办法,就威胁她说过一两年再给⾜余下部分,并要求她现在从松消失,不留下一点线索,等过了风头再回來,否则就找人对她下手。”
“嗯。”龚鸣再次点点头“你代的问題很关键,对潘宝山同志的问題定至关重要,我需要要向省委汇报,至于你自己的问題,最后怎么个处理法,也要由省委研究决定。”
龚鸣说完就走,去找郁长丰汇报这一重要情况,
石⽩海笑了,他有一次说过可以为潘宝山做任何事情,现在,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