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宴席（全）
李东升离开润远没两天，科技研发组的小马便鼓动了整个小组，说是要庆功，顺便也替李东升的美顿之行，践行。
李东升虽然从总部大楼搬了出来，但是除了齐凌野、曹子乔、方德中等公司少数的⾼层之外，知道李东升从此彻底脫离润远的人并不多。其他的人都以为李东升还是润远的员工。因为公司的解释很明确，李东升这一次，是受公司的委派，到美顿的分公司技术支援，机票都已经订好了。
而事实上，这却是当初李东升和润远合作的其中一个条件。
盛情难却，李东升自然不好推托。地点还是青楼大店酒，不过这一次，是有板有眼的正规的贵宾包厢，而不是以往的ktv。
豪华的玻璃钢店酒桌椅自然成套，其他的餐饮用具也是极为讲究，象牙⽟制的筷子，光滑明亮的陶瓷盛具，清幽的环境，雅致的格调等等等等，使人感觉即使还没有上菜，却已经胃口大增了。
小马将菜谱
给李东升，然后大方的道：“这一次是齐总请的客，大家可以不用拘束，尽情的吃个痛快。这一次的项目，东升，你是最大的功臣，你先点菜。要不是有你这福星，我们这班人，恐怕至少还得囚噤小半年呢。”
李东升当晚放开了怀抱，和这几位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事们大⼲痛饮，蔡明是科技组里面，除李东升外年纪最轻的人，在这两个月间，也是此人与李东升走得最近，情最厚。蔡明肚⽪不大，喝酒却是极凶，他连连劝李东升进酒，大有一番不醉不归的兴头。
李东升虽明知喝多无益，自己又不甚酒量，但却不忍心拂了蔡明的意，最终喝⼲了不少，喝得満目星星。哎，这个也许便叫做，人在酒桌，⾝不由己了吧。
酒菜将尽，小马的机手响了起来，可是接到一半，却道：“该死，这个时候居然没电了。”小马往其中一位同事借机手打，那同事凑巧没有话费，坐在小马一旁的李东升见了，自是掏出机手，道：“来，拿我的去打。”
小马接过机手，欣喜道：“那你们先喝着，我到外头打下电话。”
“哎，你慢着点，那机手你会用吗？要不要我给你拨好电话？”看着小马急匆匆的去说，李东升赶忙补充说了句。此时却没人理会李东升的这句话，只道李东升是醉了，而且还醉了厉害。也不想想，他小马是什么出⾝，再不济，这机手还是玩得转的嘛。
此时蔡明也灌了不少酒，抖了抖精神，道：“你们先慢着点喝，等我去嘘泡尿回来，咱再斗酒。”
蔡明虽然并不
糊，却也是有些醉意，他哼着小曲进了洗手间，却正见小马也在这里，而且还焦急的按着键，不噤笑骂道：“马老大，你该不是也醉了吧？莫不是真被李东升说中了，连个机手都不会弄？咦？你这手指头上戴的，可不是全安套吗，你还真有情致呀你？”
小马吓了一跳，旋又回敬道：“去你的，乖乖撒你的尿去。电子这行当，能有什么东西难得倒了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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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横空突然间收到了李东升的一条信短，正感纳闷，待打开信息一看，脸sè便异常凝重起来，他感觉，在李东升那边，似乎有些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云横空第一时间回拨李东升的电话，可是却发现电话已经停机。这却正好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小媛，李东升现在人在哪里？”云横空此时因为还在回家的路上，便先打了电话给小媛。
“他和润远的人吃饭去了。”
云横空急促的道：“在哪里吃饭？”
“在青楼大店酒呢。怎么了，爸？莫不是升哥出什么…”云小媛听乃⽗的语气，一时也紧张起来，可话未说完，云横空却已将电话挂断了。
云横空得知李东升在青楼大店酒，便立即调转了方向，以最快的速度往青楼开去。只是当他到达现场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散了，只留下李东升和蔡明两人，还在醉言醉语的互相瞎侃。
云横空一把拽醒李东升，神sè急切的道：“东升，出大事了，赶紧跟我回家。”
云横空这一句话，却是比晴空里的霹雳还要厉害，一下子将李东升惊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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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遭人嫉是庸才。想不到竟真有人会处心积虑的想要陷害我李东升，这么看来，我显然不是庸才，而恰恰证明了我是个遭人嫉妒的天才，真是可喜可贺呀。”回到云家，云横空叫云小媛给李东升吃了醒酒药，要替李东升清洗了几把老脸，然后才拖着李东升到书房。
这本来是云横空和李东升的对话，但云小媛出于关心，一定要留在这里听着他们商量，两个男人没有办法，也只好让云小媛一起呆在书房。
想不到的是，李东升开口的第一句话，却便是“可喜可贺”这几个字，听到云横空⽗女两人一个苦笑，一个揪心。
“升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急呢？难道你就不担心明天工商局和安公局的人，陆续找你谈话吗？触犯保密条例，最⾼是要被关7年徒刑呀。”云小媛关心的语气、神态，倒有几分似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
“担心，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我倒是急啊。可是瞎担心又有什么用呢？瞎担心就不如仔细的静下心来，好好的想想对策，看看怎样才能够把事情妥善的处理掉，伯⽗，你说是不是呢。”
云横空欣赏的道：“看阿升你这个自信从容的样子，我就知道今天的难题，难不倒你了。你老实和我们说说，你是否已经知道了想陷害你的人，是谁？”
李东升点头道：“其实我的机手一直都带在⾝上，也就喝酒那会，曾借给小马用过，我想除了他，其他人没办法用我的号码发出这样一条信息，而他，也的确有因嫉妒而要陷害我的动机。”
云横空找出那条信短，看了看上面的接收时间，然后才道：“21点37分，是不是那个时间？”
李东升仔细的想了想，可是越想越却是糊，只得含糊道：“老实说，当时我是酒喝多了，具体什么时候，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我想，应该、大概是那个时间段吧。”
“这事可不能马虎，你当时不是还有其他同事在嘛，你不妨去向他们问问清楚，这个时间范围，一定要确定好。要不然这样也行，你想想看，能不能证明自己从开始吃饭至21点37分期间，没有发过信短，没有碰过机手？”
李东升叹道：“这可不好办了，因为这期间，我光和小媛，就发了三条信短，所以用这样反证的方式，
本行不通。”
云横空意味深长的看了云小媛一眼，直看得云小媛抬不起头了，她哪里知道，因为自己忍不住一时的思念，却极有可能害了升哥。
云横空当机立断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得赶紧回店酒一趟，去问问看，有没有人看见小马曾用过你的机手发过信短，或者看看青楼的控监器有没有拍到相关场景。”
李东升叹道：“我看也用不着那么⿇烦了，我只要找到蔡明作证就成了。那家伙和我胡侃的时候，说是在洗手间，亲眼见过小马用我的机手按七按八的，手上还带着全安套，现在看来，估计是怕在我的机手上留下了指纹。”
李东升接着打了电话给蔡明，说了一通之后，才对云横空等人道：“好了，伯⽗，小媛，谢谢你们为了我的事情cāo心，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小马了，如果有事，他答应会为我作证的，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先睡个安稳觉再说吧。”
小马回到家里，便急忙打电话给齐凌野，道：“齐总，事情总算是办妥了，但是途中出了点差池。”
齐凌野此时估计⾝边有人，不方便讲话，只是心平气和的道：“那就成了，你先别忙睡，我等下再打你电话。”
小马在家里等了十来分钟，果见齐凌野打回来电话，此时齐凌野的语气，却有些僵硬：“怎么，到底出了什么差池？”
小马紧张的道：“我，我用李东升的机手发信短的时候，被蔡明撞了个正着。”
“蔡明是吗？那我就叫蔡明回家几天，这个事情我会处理，还有，你自己也要放精明点，无论事情发展成什么地步，这也都只是你和李东升的个人恩怨，而和我齐凌野，和我们润远无关，知道吗？”
小马暗骂了一声，嘴上自然谦卑的应道：“这个请齐总放心，小马不会
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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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接下来的几天，事情却并没有李东升想象的那么顺利。
不知道什么原因，李东升第二天开始，便再没有联系到蔡明，这让嗅觉灵感的李东升，感觉事情似乎不是只小马针对自己那么简单。
而方德中竟然也信了小马的说法，真以为那条短息是自己发的，决意将自己告上法庭，表面上则当然是为了维护公司利益，不得不如此，和李东升说的时候，他还言辞恳切，希望李东升不要介怀。
司法部门的人，不知为何，也是脑子犯愣，也不想想，自己要是想向云横空通风报信，还用得着发信短这么离谱吗？回家说一句话不就得了，可是他们却愣说这是铁证如山，不容自己抵赖。
这下子李东升可傻了眼了，竟然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云横空和云小媛倒是常到青楼店酒问人，看看除了蔡明之外，还有没有人看到小马在洗手间发过信短，或者有没有人能确定当晚在21点37分左右，见到小马进⼊洗手间。然后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对李东升很是不利。
小马现在是撕破了脸⽪，一口咬定，说是自己亲眼看到李东升发了这条信短，并愿意作证人，要为润远讨回公道。
现在所谓的人证、物证都已具备，接下来似乎就等着把李东升定罪关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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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乔看着形势越来越对李东升不利，终于去找齐凌野，以商量的口吻，道：“齐哥，李东升发信短给云横空这件事，似乎不合常理呀，会不会是小马嫉妒心过重，硬要诬陷他。”
齐凌野叹道：“以我和李东升的情，我也不相信李东升会做出这种事情。不过小马信誓旦旦，加上这件事是方叔一手处理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你也知道，方叔他是润远的元老，有些时候，他最疑心我们这些后辈，对他指指点点，看不起他。”
曹子乔关心的道：“齐哥，我看我们能不能放弃对李东升的控告，只要我们润远不告他，李东升就会没事了，何况那一条信短也才不过几个字，不算是什么机密。”
齐凌野听着脸sè微憱，之后却点头道：“好吧，容我再想想办法，我去和各位董事商量看看。”
曹子乔一脸
喜，她却不知道，她这过分的关心，却反而更让齐凌野认定她和李东升有jiān情，反而将李东升推向了更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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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
一位察警叔叔拿出李东升的那个机手，漫不经心的道：“这就是你发信短的那个机手？”机手因为勉強是个物证，而李东升是个疑犯，所以可怜的机手暂时易主，落到了察警手里。
李东升和他们打了几天道，也不算生面孔，便漫不经心的点头道：“是啊，我是用他发信短的。”
“啪——”的一声，经擦叔叔忽然一怕审讯桌，厉声喝道：“这么说，那条信短也是你发的了？”
李东升苦笑道：“我说老大，你这是偷换概念，強词夺理呀你，真是什么帽子都想往我头上扣，我李东升怎么就这么遭人嫉妒啊。”
“李东升，你少狡辩，这机手上就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除了你，还有谁能发那信短？”
“我说叔叔，你又装天真了不是？我李东升这种事情遇到得不多，可是电视却看了不少，我知道通常蓄谋犯罪、诬陷的人，那都是会带着⽪手套的，当然验不到他的指纹了。这也正好从一个侧面证明了我们家国的技术还不够先进，使罪犯分子有漏洞可钻呀。”
那察警见过的犯人多了，像李东升这样态度诚恳、却又不合作的人，倒还是头一个，那两个察警对李东升说得哭笑不得，相视苦笑。
“既然你不合作，那么我们也帮不了你了，你就等着上法庭吧。”
察警叔叔又问了些话，之后便站起⾝来要走，看着李东升心里头也的确纳闷，云横空虽然将自己保释出来，但是背上这么口沉甸甸的黑锅，走起路来，也的确没那么轻松、精神。
李东升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的机手被察警叔叔带走，心中倒是跟恋人离别似的，可怜了自己这与众不同，经过自己亲手改造的，独一无二的超级机手了。
忽然，李东升心中一动，道：“叔叔，我忽然想到有一件事，或许可以帮到你们。”
那两位察警叔叔正准备带上门，此时听了，却又坐了回来，道：“李东升，希望你不是忽悠我们，说的事，真能帮到你自己才好。”
李东升整个人认真起来，道：“厄，这个，我能不能先用下我自己的机手？那里面或许有证据可以提供也不一定。”
“或许？一个或许就想碰你的机手？这理由似乎有些牵強吧。”
“哎，让我动一下，你们又没什么损失，或许等下我就能出去请你们吃午饭了，不是？事情顺利的话，大家都方便嘛。”
两位察警叔叔正迟疑着，门外忽然进来了个女警，冷冷的道：“给他。”那女警一⾝便服，脸如铁铸，
如山峦，五官精美，⾝材⾼挑有致，年纪在二十六七左右，看她神气牛
的样子，该是位有几把刷子的长官人物，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笑容。她之所以这么快就知道李东升的要求，估计从头到尾都通过控监器在看着审讯。
李东升礼貌xìng的说了声谢谢，然后飞快的点着机手上的按键，大约两分钟后，李东升欣喜如狂、如释重负的道：“忽，总算搞定了。这下子我李东升又zì yóu喽。相信这段录像，⾜够可以证明我李东升的清⽩了。”
李东升将机手摊在桌上，女警姐姐和察警叔叔看着机手上的屏幕，竟然出现了小马的人头，以及时不时的出现小马戴着手套的手指。很明显，这段录像就像是小马拿着机手自拍，亲手拍下他的犯罪证据一般。
女警忽然拿起机手，传进来一个心腹，道：“拿去鉴证科，看看这段录像是什么时候拍摄下来的。”
等房门再次关上，女警才冷冷的质问道：“你既然有这个录像，却为何现在才拿出来？”
李东升略显得意的道：“嘿嘿，我这不也是福至心灵嘛，老实说，在找出这录像以前，我也不知道到底机手里头有没有这东西。这还要多谢小马，他在发信短的时候，因为不
悉我的机手cāo作，所以不经意间触动了像摄头的开关，结果恰好把他自己的无聇行为给拍摄下来。看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还是向着我李东升的嘛。”
漂亮女警轻蔑的浅笑一声，却再没有说话，那两名察警叔叔也是木着，一副惟女警马首是瞻的样子。李东升的声音一停下来，审讯室立即死寂。
“队长，时间是21点37分，正好与云横空收到的信短时间吻合。”直到女警的心腹回来，尴尬的气氛才算消失。
“那还楞着⼲什么，出发。”女警雷厉风行，转瞬消失。
只留下了李东升和李东升的机手以及两位察警叔叔，还在审讯室里。
李东升不噤好奇的问道：“这妞…哦不，这漂亮的女警姐姐是谁啊？”
“她是海城刑警三队的队长董长虹，人称铁娘子，这一次是为了你的案子，特意调过来的。”其中一位叔叔道。
另一个叔叔忽道：“老张，你说董长虹这是⼲嘛去呢？”
“笨，当然是出发去润远了。”
“去润远⼲嘛？”
“抓小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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