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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二章 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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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零二章逆鳞

  钱不离在练市县,倒是‘玩’得风声⽔起,公告布之后的第一天,只有一个平民和一个中年乞丐听到别人的议论之后,跑进县衙里碰一把运气,钱不离当场兑现,给他们一人分了三亩地的地契。

  区区三亩地,贵族豪绅等人物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可是对生活贫困的平民来说,那简直就是他们的命子,第二天县衙前就变成*人山人海,不过钱不离却下令停止公务,暂休一天。

  这一天是给罗源和王治济家的佃户一个机会,张贤说得没错,如果把田都分给了别人,那么原来的佃户就被上绝路了,分田的原则当然是佃户优先。

  ⻩昏时,钱不离派人把堵在县衙前的人都赶走,让他们明⽇来县衙排队,而在当夜,张贤已经和县府的衙役们暗中通知了那些佃户,让他们连夜进城排队。

  罗源和王治济家的田地并不是只有一大块,也不全都分布在城边,而是分布在练市县的各个地方,那些佃户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赶来时县衙前的人已经満了,他们本无法靠近,在这时候接到衙役的通知,不亚于绝处逢生。

  清晨,练市县的县衙再次被堵得⽔怈不通,钱不离说到做到,共计八百一十一家佃户,全都分到了土地,另有一千余人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地契。至此,王治济家祖上经营了二百余年才攒下的四千五百余亩肥田。还有罗源积攒地田地,全都被分一空,练市县到处都是声雷动,就算没有分到土地的平民也在为别人⾼兴,这是真真正正的人心思变,不知道有多少平民的目光盯在了其余的贵族们头上,暗自期翼着他们也被钱不离打⼊监牢。再来第二次分土地。

  千万不要小瞧‘知识’这两个字,书读得少见识就少。平民们受到教育的机会远远不如贵族,他们当中很少有人意识到他们正拥有着可怕的力量,如果他们能团结在一起,纵使是钱不离也得抱头鼠窜地逃出练市县!倒是有几个怀才不遇或者有大局观、有野心的人试图借着良机煽风点火,可惜地是,只有钱不离才是真正的众望所归,因为只有钱不离给平民们带来了天大的好处!那几个人暗中窜连在一起。竟然想鼓动乡民攻击县府,刚刚开始鼓动,就不知道有多少乡民暗地里赶到了县府,向衙役们告密。钱不离本就为了控制民变而努力,怎么会容许别人学自己的办法在自己头上动土?那几个人的下场是必然的,消失、永远消失!

  世界上犯错误的人有很多,有些是错估了形势、太过⾼看自己,有些则是控制不住自己地贪心。把手伸向了不该伸的地方!练市县的大部分贵族豪绅都不约而同的闭门谢客,不敢再惹风头,可有些贵族竟然派自己的家丁伪装打扮,扮成平民的样子去县府签名,其中一个最胆大的贵族一共‮出派‬了四十一个家丁,冒领了一百二十三亩肥田。其余的贵族豪绅多则也分了上百,少地也混了四、五十亩。

  钱不离对这些事情都了如指掌,在这种时代,消息最灵通的人可不是象传说中一样,是什么青楼的ji女、是什么媒婆、或者是什么地痞流氓,每一个地方消息最灵通的人都是那地方的衙役,他们的消息来源是最广地,管他三教九流,想在一个地方混个明⽩,就要打点明⽩这些大爷。要不然有吃不完的苦头!

  钱不离很轻松的就获得了全部衙役的效忠。从王治济的家财中取出一些,给每个衙役分了五枚金币的重赏。纵使是衙役利用手中的职权营私舞弊,这五枚金币也⾜够他们熬上数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来自现代社会的钱不离对钱的理解比这个时代的人要⾼得多。

  他没有立即动手其一是为了落实罪名,其二因为眼前得要务是控制平民地情绪,等鼓动乡民作地人都被除掉之后,一心要以最恐怖的手段威慑所有贵族地钱不离开始动手了,他用冒领官田的罪名把那几个贵族豪绅都关在牢狱中,可是单凭这种罪名不可能把人至于死地,钱不离转而鼓动乡民来县府控诉那些贵族豪绅,说⽩了,就是有冤的来报冤、有仇的来报仇!

  如果钱不离初到练市县就来这么一手,不会有几个平民响应的,官官相护可不是什么潜规则,而是平民百姓也知道的道理。有前面的例子摆在眼前,百姓们蜂拥而来,不知道有多少陈年烂⾕的事都被倒了出来。钱不离命令二十个衙役分开来接待百姓,即使这样,记载那些烂事也整整记录了一天。

  百姓们的纯朴让钱不离感叹不已,事情闹到这般地步,稍有些心机的人都知道胡编造也可以了,可那边百姓一个个苦思冥想,连多少年前,某某抢了我家的一只、某某摸了我家十二岁小姑娘的庇股,这些事情都被说出来,但很少有人在瞎编,不过最后各种大罪小过,还是多得数不胜数。

  钱不离在练市县又掀起了第二轮**,监牢中关押的贵族一个也没放过,分批处死,在标准的満门斩制审核下,所有的直系亲属都受到了株连,所有的奴仆都充做官奴押往福州变卖,家中的土地象前次一样分给平民,不过耕牛、骡马、农具、种子等生产资料都被充公了。

  紧接着,钱不离又开始玩起了险的花样,变卖所有的生产资料,其价格要比市面上的价格低上一些,如果是平民买,价格减半。表面上,这是一个‮大巨‬的商机。而实际上,这却是一个充満了杀机地圈套,练市县中有不少商户,如果他们借着平民的名义买下这批生产资料,转手就会有一倍的利润,如果面对着百分之百的利润,资本家敢于冒任何危险!这是马克思说的。钱不离险的等待着猎物上钩。

  意外的是,也许因为这还是封建社会。没有什么资本家,也许因为钱不离地手段太残酷、太⾎腥了,所有的商户都保持了沉默,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冒领。反倒有不少平民几家或几十家一起凑份子钱,购买耕牛、骡马等物,实在没钱地平民就去四处借钱,练市县有一家叫金源的饰店不知道受到哪位⾼人指点。竟然在店门处张贴告示,表明金源饰店愿意给平民借钱,利息虽然设得很⾼,但还是门庭若市。

  谋落空的钱不离在惋惜之余,也注意到了那家金源饰店,他派人把店主请到了县府,经过一席长谈之后,金源饰店又张贴公告。把利息降低了一半,而县府也出了公告,除了金源饰店以外,不允许任何人向平民拆借钱款。当然,钱不离在里面也得到了一笔不小的好处,官商…不管在什么时代都吃香啊!

  最后。钱不离召集练市县所有的贵族豪绅,参加自己的夜宴,钱不离的态度很和蔼也很诚恳,没有留难任何一个人,反而给贵族们做出了保证,不会让他们遭受平民地攻击。结合之前生的事情,钱不离的姿态已经很清晰的呈现在贵族们眼前,所有配合他钱不离的人,哪怕是保持沉默、不偏不向,钱不离也要保对方一家平安。所有敢找⿇烦、敢和他钱不离敌对的人。钱不离就要杀一个⽝不留。

  这是第二场夜宴,钱不离从贵族们中挑选了一个叫周详楚的子爵续任县主。当然要为对方召开一次宴会,这是收买人心必备的手段,或者说,是必备地程序。

  参加这一次夜宴的人有很多,练市县的各个还活着的贵族,钱不离手下被贵族们视为杀人魔王的杨远京和阎庆国,而出力最多的功臣张贤也带着几个衙役来到了夜宴中。

  “将军地文韬武略着实让卑职佩服,卑职敬大人一杯!”新任的县主周详楚带头向钱不离敬酒。

  钱不离微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政治这玩意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门之后全看个人修行,而钱不离早就⼊门了,他的心机也远比常人缜密得多。在座的这些贵族,包括新上任的周详楚在內,没有一个是真心投靠福州集团的,因为每个人都在为他钱不离歌功颂德,却从来没人提起过公主殿下姬胜情!钱不离给过他们机会,可他们连表面上对姬胜情效忠都做不到,如果有心,暗中来县府说上几句心里话总没有问题吧?换句话说,这些贵族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只是惧于钱不离的军队,才不得不做出了低姿态,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当铁浪军团来到宜州之后,这些贵族会怎么反咬自己一口!

  这些蠢货还认为內阁会大胜么?钱不离在心中暗自冷笑,如果是在半年前,他的战略构思还远远不成,再加上兵力相差悬殊,他自己也没有底。可现在不一样了,帝国的三大军团都被昅引到边境上,皇家噤卫军也在忙于剿灭民,只要打垮了铁浪军团,就是他钱不离揷上翅膀的时候,各位贵族大人们,你们就和我玩吧,一年后我们再见!钱不离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近乎诅咒地预言…

  “各位,我钱不离有一句心里话想和大家说。”钱不离地神⾊变得凝重起来:“各位都是练市县的头面人物,生活优越富⾜,可是…百姓们地生活却太苦了。俗话说,吃⽔不忘挖井人!谁在为我们挖井?就是百姓!百姓是我们大家的⾐食⽗⺟!我希望大家从今⽇开始能善待百姓、爱护百姓,我钱不离在这里先谢过大家了。”钱不离本就没指望能让贵族们诚服,他需要的是收买民心,这一席话自然会有人传播出去,他在练市县的威望将无人可及。

  “将军真是爱民如子啊!卑职再敬大人一杯!”不管心中怎么想的,周详楚连忙又一次举起了酒杯。

  钱不离笑着一饮而尽。把杯底亮了出来,众贵族也不甘落后,纷纷喝光了自己杯中地酒,下的张贤明显酒量不济,几杯酒下肚,⾆头都打卷了,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大…大人确是爱民如子。不过可别…别忘了我们这些功臣啊!”钱不离朗声笑道:“我钱不离可不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你带着弟兄们这些天没⽇没夜的奔波劳苦我都看到了。浮柔,出来替我敬酒。”以钱不离的⾝份怎么也不能亲自给张贤这等人物敬酒,让浮柔来代替自己正恰到好处。

  浮柔有些害羞的从堂后走了出来,她今⽇的打扮与往常不同,云鬓⾼耸,桃红⾊地脸颊代表着她的‮涩羞‬,而两道剑眉又给她增添了几分英气。她地嘴呈娇的红⾊,这是钱不离的杰作,抹口红的专利终于在他手中挥出来了。一袭明⻩⾊的长裙光彩照人,浮柔的个子本来很⾼,也许是因为从小练习武技的缘故,她有一双连姬胜情也无法相比地修长的腿,裹在长裙中的窈窕⾝材充満了惑力,让人心动不已。

  哪个贵族家中没有动人的侍女?浮柔的打扮虽然很让人心动。但贵族们很快就回复了神态,只是眼中还不时闪动着羡慕的神⾊。

  张贤却看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了浮柔⾝上,连嘴角有唾流出都不知道,贵族们不由出了轻轻的嘲笑声。

  浮柔含羞带怯,捧着酒壶缓缓走到张贤⾝前。想往张贤手中地酒杯中倒酒,那张贤浑然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也浑然忘了眼前是什么人,竟然伸出一只手摸向了浮柔的脸,另一只手搂向了浮柔的肩膀。

  浮柔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张贤的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脸“啊…”浮柔不由出了惊叫声,一把推开张贤,急步跑到钱不离⾝边。拉住了钱不离的胳膊:“他…他…”

  “大人可别怪罪他。张贤虽然失礼了,可都是大人这里美酒地过错啊。”周详楚连忙接过话头:“你们快把张贤扶下去休息吧。”

  按理说那几个衙役把张贤扶下去。这场尴尬就告一段落了,谁知那张贤死命挣开衙役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小…小人求大人一件事,如果大人能…能成全小人的话,小人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什么事?”钱不离的声音转冷,任谁都能看出他強忍着自己的怒火。

  “小人…小人…”张贤抬起头,看向浮柔,眼中全是痴之⾊。

  贵族们没人再说话了,在他们眼中,张贤就是钱不离的一条非常听话的狗,让他咬谁他就咬谁,谁也不想打断这场窝里斗的好戏。虽然把自己的贴⾝侍女转赠给他人是常事,但谁都不会把自己的心肝宝贝赠给别人,钱不离巡查各县,只带了浮柔一个贴⾝侍女,可见浮柔所受到地宠爱有多深,再说张贤是个什么⾝份地人?钱不离怎么会把最宠爱的贴⾝侍女赠给他呢?!

  “想要什么,给我明明⽩⽩说出来!”

  “小人求大人割爱!小人求大人割爱!”张贤一边说一边磕起头来,磕了一个又一个,酒⾊真是害人不浅,如果张贤能保持三分清醒地话,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这句话。

  “放肆!”钱不离然大怒,猛地站了起来,一脚把前面的方案踢倒,酒菜溅得満地都是:“来人,给我把这个不知道尊卑上下的东西推出去,就地斩示众!”人有逆鳞、触必杀人,而张贤正触到了钱不离的逆鳞,士可忍孰不可忍的逆鳞!

  从外边冲进来几个亲卫,不由分说抓住张贤就往出拖,张贤⾝后的衙役们一起跪了下来,哀求道:“大人,张捕头只是酒后失德,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啊!”“都给我闭嘴!”钱不离气得手指点:“这等小人留着有什么用?谁再敢多话,我就把他一起砍了!”

  “大人!张捕头这些天为大人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大人就这么把张捕头处斩的话,有枉杀功臣之嫌,末将请大人三思!”一向对钱不离忠心耿耿的程达竟然跪下为张贤求情。

  钱不离飞起一脚把程达踢了个仰面朝天:“汗马功劳?难道仗着点功劳就可以骑在我头上放肆不成?”

  “大人,张贤只是酒后无德,醉不至死啊大人!”阎庆国也跪了下来。

  “罪不至死…”钱不离不由一愣,他虽然在练市县杀了不少人,但都是想方设法找到了不少罪证,才据律法大开杀戒的,因为酒后无德杀了功臣确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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