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释情
被司徒风的奇谈怪论给吓得狂奔三百里的沈醉奔到半路上蓦的站住。
虽然司徒风所说的话让他⽑骨悚然但是惊悚过后沈醉忽然意识到这难道不是司徒风对他的表⽩吗?原来司徒风竟是喜他的!好吧他喜的方式很怪异。不过这不是重点。
多年来隐蔵在沈醉內心深处的一个隐痛直至此刻方刃而解。
无论在石场里是怎么痛苦、怎么煎熬对于十五岁的沈醉来说其实离开石场也是一场残酷的考验。他从来没有面对过石场以外的人也从来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实际上在他的內心深处一直在怀疑自己能否被世人所接受。一方面望渴被接受另一方面又鄙夷这个懦弱、贪婪、一片混的外部世界。只有石场里的人会怕他尊敬他喜他而外面的人永远不能。
或许如果有人可以的话在当时的沈醉心中也只有他可以那个跟他里应外合、救他们脫离苦海的大恩人那个叫他小兄弟的人那个笑容宛如石场路边偶尔绽放的野花的人。
司徒风并不知道那天晚上沈醉花了多大的功夫聚集了多少勇气才跑到他房里对他说那句话。不仅仅是一句情话更是十五岁的少年从心里小心翼翼伸出来的一个触角试图触摸外部陌生而又冷漠的世界。虽然不再是囚徒但却成了通缉犯。少年知道他能信赖的人不多。
月光照在上也照在那人的眉眼之间少年轻轻走到头凝视好久不敢开口说话。时间久到那人装睡都装不下去遂睁开眼看见少年惊愕无措的望着自己。忽然那人起⾝在少年额头上亲了一下带着调⽪的笑容十七岁的司徒风也不过是个少年而已。也只有那一刻司徒风展现了他孩子气的一面。
“你愿意做我的人吗?”少年终于开口了在那个吻亲的鼓励下。
上的人愣了愣亲他一下是一回事做他的人?开玩笑!脸⾊沉下来眼睛里冒出怒气“你半夜三更的跑到我房里来⼲什么?!还说出这种侮辱人的话!难道我救了你们得到的就是这种回报?⽩狼!”大声叫自己的随从“把他扔出去!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
少年完全呆掉了手⾜冰凉的站在那儿连⽩狼是怎么把他扔到窗外的都不知道屈辱、不甘、痛苦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从他嘴里吐出的伤人话语仿佛利箭瞬间把少年给刺了个透心凉。眼泪夺眶而出。从第一次见到那人不过短短两个月两个月里少年就为他哭了两回。而打从七岁开始少年就没再哭过。别哭了抹⼲眼泪带着绝望少年蹒跚而去。果然外面的人是不可信任的也是——不会喜自己的。
“他哭了主人”⽩狼没什么表情的对司徒风道“是不是太过严厉了?还是个孩子。而且以后还有很多用处。”
“不严厉他怎么死心?”司徒风撇了撇嘴“我不喜拖泥带⽔的⽩狼他可能是我们以后重要的同伴我不希望同伴之间纠不清到时候妨碍我的大计。”司徒风笑了笑“过几天你再去邀请他来。”
“他会来吗?”⽩狼怀疑。
“会可能象征的拒绝一下但他还会想再见到我的。”司徒风有成竹的回答。
然而司徒风并不知道他的严厉使少年从此紧紧关闭了向外的心门。少年开始认定只有石场才是他的归宿但石场里的人能给予他的往往只是望。
习清喜他吗?习清喜的是那个失忆了的他没有石场记忆的他心里没有各种沟沟坎坎的他。从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沈醉已是心知肚明。
不再遭到拒绝的最好方式就是先拒绝别人但他又无法做到彻底放弃于是演变成一场痛苦的拉锯战。
有时放下心里的包袱不过是瞬间的事尤其当这些包袱显得可笑的时候如果司徒风是喜他的那他又为何要草木皆兵、无法信任他人?如果司徒风可以喜他习清为什么不能?他到底在防备些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开解心结之后沈醉才恍然顿悟或许他现在所要做的只是去守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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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看见沈醉和习清在一起时真的很好奇”司徒风给⽩狼也倒了一杯酒“主人我不喝酒。我只是来看看姓沈的有没有伤到你。”
“喝点。”司徒风笑道“这点酒醉不了轩辕哀那小子又搬出去了现在没人会来你别紧张。”
司徒风继续道“我总以为我很了解沈醉我觉得他不可能忽然爱上什么人因为他的戒备心太重。但我怎么算得到他会失忆?”头摇“你记不记得在永吉茶庄那次我把他们拖进房里。”
“记得。”⽩狼心想要忘记也很难吧。
“其实我因为失算所以很生气想要他们好看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主人你不必跟姓沈的计较。”⽩狼冷冷道“我早说过让我去杀了他。”
“你又来了”司徒风斜睨他一眼“你猜那个你想杀的人现在在⼲吗?”
“不知道。”
“我猜他大概去找习清了。”司徒风叹气“始终都是个笨蛋啊。”
与此同时正在王府卧房里酣睡的习清忽然听到可疑的声音一个人影旋风般撞开门冲了进来。
“谁?!”习清从上爬起来闻到悉的味道这才松了口气是沈醉。
沈醉忽然欺到他前情绪有些动看着面露疑惑之⾊的习清沈醉猛的抱住他抱得习清差点窒息很久没有得到过如此热烈的拥抱了习清现自己竟是如此怀念这种温度以至于一个劲儿的往沈醉怀里缩。
拥抱渐渐转化成耝重的息“习清习清。”
习清心头大震这种呼唤这种呼唤是很久以前曾经在他耳边响起过然后又失去了的。
习清也有些动起来他不知道沈醉怎么回事但他希望这个声音永远不要停止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