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客气疏离

　　“嗯。”梁诗韵点头，将视线重新转回搅动的勺子上，用一种轻得像是呓语的嗓音开口道“我以为隔了一片海就不会爱你了。我也一直是那么做的。可就在刚才，我才知道我错了。”她说着。

　　自嘲般地扯了扯角，卷曲的睫下却隐隐闪动着水光。一瞬间，楚夏什么都明白过来了。心头爱意翻涌，他三两步上前将人搂进怀里，紧紧的，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骨血一般…

　　“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我也不会再放手了。”他道。怀中人微愣。然后他感到她将脸贴到他膛上，缓缓伸手回抱住他。＊＊＊晚餐很快做好了。是梁诗韵煮的小米粥，和蒸的冷冻包子，以及炒青菜。

　　梁诗韵不怎么下厨，粥煮的有些过于稠了。青菜也偏咸，不过楚夏还是闷声不响地吃了两碗。

　　热粥下肚，胃舒服了。楚夏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测了下温度，还有些低烧，梁诗韵督促他把药吃了。让他盖着被子别在着凉，自己着坐在边陪他聊天。一年两次感冒，楚夏其实虽然也觉得自己疏于锻炼了。但还不至于这么弱不风，不过看梁诗韵紧张，还是配合地乖乖躺上。

　　“你也躺进来吧。”

　　“你感冒还没好。”“我不做别的。”他只想抱抱她。“…”梁诗韵最终还是钻进了楚夏盖着的被子里。

　　被窝里的温度有点热，梁诗韵也没有说什么，整个人挨着楚夏躺下。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洗发和沐浴的味道，和他的味道混在一起，莫名地让人安心。

　　她忍不住凑近了些…她的部不经意蹭过他的手臂，清晰感受到他身体不自然地动了一下，却只是轻轻伸手揽住了她。

　　两人聊着这两个月各自发生的事。奔波了两，梁诗韵有些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楚夏听着她舒缓而绵长的呼吸，腔里升腾起的全是种久别重逢、失而复得的庆幸和足。

　　他看着她的睡颜，极度想要吻上去，然而最终只轻柔地、缓慢地、珍而重之地吻了她的额头。第二，梁诗韵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窝在楚夏怀里，而楚夏一只手臂被她枕在身下。

　　也不知道这样睡了多久、梁诗韵抬头，将楚夏的手臂轻轻回被窝。手机屏幕显示现在是早晨7点，还有几条未读信息，她刚点开，一条手臂就这这么横过来将她揽入怀里。

　　是睡得迷糊的楚夏。梁诗韵简短地回了信息，侧身转回到楚夏怀里，继续睡。说来奇怪，前几个月她还不习惯这种歪腻的。

　　可经过昨天的一番谈话，当她清楚地了解他对她的感情后…好像心头某处的锢忽然打开，她终于可以放任了自己对他的爱意…于是很多东西就不一样，就像现在，明明她都醒了。可她就想这么赖在被窝里，看着楚夏的睡颜，听他有力而强劲的心跳…哪怕什么都不做。

　　“醒了？”身边的人忽然动了一下，好听的声音就这么顺着耳廓一路钻进来灌梁诗韵的耳朵。抬头正好楚夏惺忪的眼。“还有不舒服吗？”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没有。”楚夏言简意赅地回答，顺势拉过她的手，低头，去啄她的角。晨光从窗外进来，温情慢慢在随着阳光的舒展，在两人间涌动。

　　忽然，头柜上的一只手机震动起来，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是梁诗韵的手机，显示的来电人是个英文名。

　　“Hi，”她回应着。忽然低下去的音调，一边回应，一边从上起身。一种属于男人第六感涌上来，楚夏忽然想起那天电话里头的那个男人。

　　他揽着梁诗韵上的手收紧，贴过去，想心机地发出些声音，但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梁诗韵起身去阳台接电话，再回来时，楚夏正在厨房里做早餐。

　　他切菜手法比以前更加熟练，围着围裙的样子活像个家庭煮夫，但菜刀磕在砧板上发出过重的“噔噔”切菜声音却仍旧暴了他心情不太美好的事实。“打完电话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只问。“嗯。”梁诗韵点头。

　　“是那天同你讨论黑胶唱片那个。”楚夏又问，尽量平静的语气却怎么听怎么有股掩不住的醋味…梁诗韵有一瞬的错愕，然后飞快的反应过来…难怪那天楚夏打电话过来后只寒暄了两句，便挂了。

　　“他以后都不会再打来了。”梁诗韵道。楚夏切菜的动作不自觉地温柔了些，但还是没有说话。梁诗韵明显感到他想要问什么，但并没有开口。

　　她于是走过去，静静地从后面搂住他的：“我不能骗你说跟他什么都没有，但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楚夏没说话。

　　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完全大方的。梁诗韵斟酌着。又道：“那段时间，我太混乱了。我以为…我以为我们没有可能了。可听到你电话那头的声音，我才知道我错了。”只能说认知欺骗了自己。

　　或者说因为过去的事，她的潜意识一直在压抑她的感情，她以为她可以和楚夏一样现实，以为楚夏对她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她也是真的遇到了不错的人，试着开始新的恋情…可到头来不过自欺欺人。

　　她不过是害怕楚夏如当初一般不坚定，于是也不敢坚定，不敢尝试再一次和他异国恋。梁诗韵不擅长剖白自己，想到很多，现在却不知道怎么说。楚夏一直是知道这点的，他想起她昨天那句，她说。她以为隔了一片海就不会爱他了，最后却发现她错了，其实只一句话就够解释了。

　　“我懂。”楚夏长吁一口气，制止了梁诗韵试图继续进行的解释，将她扳过来，用力地圈在怀里。＊＊＊

　　曾幻想过无数次再次见面的场景，冷漠的，客气的、疏离的，又或者梁诗韵已经跟别人恋爱结婚了…现在这种场景已经是万幸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看着对方言又止的嘴，楚夏轻轻地吻了下去。

　　漫长，细致的法式接吻。因着感冒，这是两天来两人第一个吻，楚夏亲得忘我…身贴着高大的热源，梁诗韵整个人被环抱住，口舌间，鼻尖是对方洗漱完的清新薄荷味与他身上独特的气息，让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