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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海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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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海洋上吹来的风,稍稍吹散了一些酷热的空气。

  这是一座规模非常庞大的城市,不过,同样也是系密特曾经看到过的,最为凌的地方。

  这里的道路,就像是盘错节的树

  可以看得出来,原本城里确实有几条主斡道,但是此刻那些主⼲道,有的已修造了建筑物,有的则被杂的货物所堆満。

  这座闻名遐迩、被称为丹摩尔南方最繁华的港口的城市,确实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上的优势,这座城原本的位置,显然是坐落于一惆凸出的半岛之上,不过此刻那里已成为了码头区。

  这座凸出的半岛两边,是两个‮大巨‬的港湾,远远望去,那两道月牙形的港湾裹面,到处能够看到延伸出来的船坞。

  在远处左侧港湾的尽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排全新的码头区,正在建造之中。

  城裹的码头区,并不仅仅只有那突出的半岛,围拢海湾的所有地方全都是码头区的范围。

  事实上,在那位法恩纳利侯爵的眼中,这座‮大巨‬的城市本⾝,就是一个大码头,这裹的建筑物看上去全都像是仓库,而这里的街道,同样也和码头上没有什么两样,到处都堆満了七八糟的东西。

  从⾐兜裹面取出酒壶,这位侯爵大人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他感到自己现在,和那些来来往往的⽔手越来越相似了,尽管他并不愿意这样,不过那仍旧滞留在他体內的风寒,酒是最好的驱除良葯。

  事实上,他已和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打好了招呼。如果事情结束之后,他情愿让四个车夫轮流驾驶马车,⽇夜兼程将他送往拜尔克,也绝对不再⿇烦那些魔法师们用飞毯送他。

  这一次的旅行,再一次令他感受到,他和盟友的那位充満神秘和奇迹的弟弟之间的差口刀。

  不过,令他有些弄不明⽩的是,既然要以低调的形式完成陛下的使命,为什么那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小孩,还要弄出那样大的动静?

  更令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是,在他看来,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显然已经忘记了国王陛下的使命。

  他整天沉溺于音乐创作,来到这座城市已然三天,他丝毫没有显露出想要追寻海盗踪迹的样子。

  不过,那位侯爵大人不得不承认,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拥有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音乐天赋,仅仅只用了三天时间,这个小家伙的名声已传遍了这座城市。

  沿着街道走到尽头,从一座半开的房门里面,透出阵阵悦耳的音乐声,那又是一个全新的曲子,法恩纳利侯爵相信,为了这个,小家伙昨天晚上整整弄到半夜两点。

  听到那优雅而又带着一丝狂放的乐曲,这位侯爵大人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因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相当糟糕的话,或许会和那些聚拢在里面的人们一样沉溺于此。

  推开那扇画着一条红⾊鲷鱼的门,这家名字叫做“⾚鲷”的旅店,正是他们住的地方。

  和城里的任何一座旅店一样,这里同样也是提供食物的餐厅和买醉的酒吧。

  港口永远不会缺少胃口极大的⽔手,和兜里面揣着几个大钱的醉汉,同样也总是能够看到来来往往的客商,他们的口袋里面永远最为丰満。

  法恩纳利侯爵自己就装作是一位落魄贵族‮弟子‬,他来到这里的藉口,毫无疑问,便是想要用手里仅有的一些钱,好好地赚上一笔。

  这同样也给予了他一个非常好的藉口,让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到处打听有关那些海盗的消息。

  今天一早,他就离开旅店,前往货币兑换处,那里同样也是船主们招揽生意,和打听行情的好地方。

  在那里逗留了整整一天,这位侯爵大人也没有获得丝毫的信息,他所问到的每一个船长,都声称自己本就没有看到一个海盗。

  仅有的厂点点信息,来自于一个外国商人之口,他说他向一个叫伦特的人,付了货款的百分之三,一路之上就未曾遭遇到海盗的袭击。

  这位侯爵大人马上向其他人打探那个叫伦特的人,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同样也没有一个人知道有关这个叫伦特的人的消息。

  不过,这多多少少也算是一个进展。

  走进旅店,和昨天一样,旅店之中挤満了人。

  这些人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堆,一堆靠近窗口,他们所关注的,或是他们面前的酒杯,或者便是此刻他们正在商谈的生意。

  而另外一堆人,则围拢着旅店的一角,法恩纳利侯爵非常清楚,在最里面的角落之中,坐着塔特尼斯家族的奇迹之子。

  自从第一天来到这里,每天这个时候,他总是会进行两个小时的表演,表演的最后,是以他新谱写的一件作品作为结尾。

  靠着柜台,这位侯爵大人找了一张空位置,坐了下来。

  “来点什么?”旅店掌柜殷勤地问道。

  法恩纳利侯爵知道这个家伙喜音乐,每当这个时候,这位掌柜总是会站在这里,而平时他十有八九在忙别的生意。

  “帮我灌満。”

  法恩纳利侯爵拿出了酒壶说道。

  这个酒壶,是他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在靠近城市边缘的一个小摊子上购买的,扁扁的像是铜质的酒壶外面,镀着一层⽩银。

  不过,真正令这位侯爵大人感‮趣兴‬的是,酒壶侧面那精美的雕刻,那像是用镀银的金属片手工焊出来的,在京城拜尔克很少看得到这种手艺。

  “您今天又不太顺利?”那位掌柜的显然看出了法恩纳利侯爵脸上,那显得有些僵硬的神⾊。

  “是的,我在京城就听说这里的海盗猖獗异常,但是在这裹,我却丝毫都听不到有关海盗的任何消息。”法恩纳利侯爵抱怨着说道。

  那位掌柜自顾自的往酒壶裹面灌着酒,一边倾听着系密特演奏的音乐。

  将酒壶递给法恩纳利侯爵,这位掌柜既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也没有讨要酒钱。

  轻轻地扣了一枚银币在桌子上面,汰恩纳利侯爵抿了一口酒,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好酒,也没有经过长时问的窖蔵,不过味道还算不错。

  过了好一会儿,音乐渐渐停息了下来,原本围拢在一起的人群终于散了开去,有人走出了旅店。

  看着那些人接二连三走出去的背影,那位掌柜的微微露出了一丝不満的神情。

  而此刻系密特缓缓地走了过来,他在扶恩纳利侯爵的⾝边坐了下来。“又不顺利?”

  系密特看了一眼那位侯爵大人的眼神,马上问道。

  耸了耸肩膀,那位国王的宠臣露出了一丝苦笑。

  “为什么你对海盗那样感‮趣兴‬?”掌柜突然问问道:“既然知道海上不大太平,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来到这裹?”

  听到这样一问,那位侯爵大人微微一愣,他确实未曾想过应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钱赚‬啊,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原因。”旁边的系密特已然接口回答道。

  “‮钱赚‬?说实在的,这位先生的样子,可不像是为了‮钱赚‬,一心‮钱赚‬的人不会对海盗那样在意。

  “如果三天裹面有谁花费了大部分的时问,到处打听有关海盗的事情,但是对生意行情丝毫都不感‮趣兴‬,这肯定会让人怀疑。”那位掌柜的看了一眼左右,低声说道。

  “那是因为我们本就不在意生意行情,更关心的是,一路之上绝对不能够遭遇到海盗。”系密特直截了当地回答道。他的回答令法恩纳利侯爵吓了一跳,原本在他设想之中,既然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怀疑,自然应该尽可能的平息这种疑虑。

  “噢?能不能让我听听你们的想法,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那位掌柜弯下,用胳膊支撑着柜台桌面,脸凑到系密特的面前问道。

  系密特装作朝着法恩纳利侯爵看了一眼的样子,然后思索了一下,同样将⾝体凑近了过来。

  看到这副架式,栖恩纳利侯爵也不由自主地俯下了⾝子,此刻他当然看得出来,那位平⽇默默无闻的旅店掌柜,其实就拥有着牵线搭桥的门路。

  此刻,法恩纳利侯爵才恍然大悟,原来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整整三天丝毫无动于衷,是为了等待猎物上钩,想必他选择这家旅店,也并非是为了当初他所说的,这座旅店旁边的几条大街令他比较感‮趣兴‬。

  毫无疑问,这个奇迹之子早已经知道,这家旅店的掌柜拥有着特殊的门路,更知道如果自己四处打听,只会引起当地人的怀疑。

  只要一想到这些,这位侯爵大人便对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时此刻,他总算肯定一件事情,那便是能够成为塔特尼斯家族唯一真正的盟友,对于他来说是最大的幸运。

  “面粉、麦子、咸⾁,这就是我们要做的生意,我们对于行情本就不感‮趣兴‬,反正对于我们来说,所要做的,只是把能够买到手的全部买到手。

  “除此之外,还有潘顿、夏內、安莎雷克这些离我们比较近的‮家国‬,他们手裹只要有我们所需要的货物,我们全都要买下来。”系密特用异常平静的语调说道。

  “噢?全都是没有什么利润的生意。”那位掌柜微微愣了一下说道。

  不过当他轻轻抹了抹额头的汗⽔,他的眼神之中,马上拥有了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

  方你们打算赌今天的收成?“

  那位掌柜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恐怕会让你们大失所望,丹摩尔别的或许缺少,但是烂在仓库里面的面粉却有得是。”

  州丹摩尔的仓库裹面有多少东西,我们比你更加清楚,问题是那些仓库会不会为了饥民而敞开?“系密特用异常冷漠的语调说道。

  “有太多人吃不,或许会引起叛。”那位掌柜的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敢打赌,等到了秋天,你就可以在这座城的郊外看到浑⾝靛蓝的魔族,国王陛下或许会非常有人叛,因为这样就意味着,他用不着分出力量,去保护那些叛者。”系密特的语调仍旧是那样冰冷。

  这一次,那位掌柜的再也没有刚才那样強硬了,他皱紧了眉头,点了点头。

  门我现在总算明⽩,你们到底想要些什么。海盗确实是你们最担心的⿇烦,这些货费不了多少钱,却占许多船舱位。“那位掌柜庒低了嗓门说道:”看样子,你们是打算等到冬天的时候,抬⾼价钱出售,这种生意倒确实只有两位可以做,要不然上面只要下令严噤囤积,其他人就丝毫没有办法。“

  “我们并不打算囤积抬价,即便这批货物的价格增长五六倍,对于我们的好处也十分有限,事实上,我们只计画获得一倍的利润,粮食的价格毫无疑问,肯定会超过现在的一倍。”而我们用一倍,甚至一倍半的价格,出售手里的粮食,到了那个时候,本就算不得囤积居奇,事实上那叫作维持粮食价格,是为国王陛下分忧解难的好事。“系密特装出了一副⾼深莫测的样子说道。

  这一次,那位掌柜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系密特和法恩纳利侯爵,他的脸上充満了惊诧的神⾊。

  朝着四下张望了一眼,他将旅店的领班招呼了过来,让他接手旅店的经营。

  系密特和法恩纳利侯爵租下的,是靠旅店最右侧的一问‮立独‬的房问。

  这问房*有两个卧室,还有一个不大的客厅。

  此刻,这三个人就坐在客厅里面。

  “毫无疑问,两位是我所见到过的最为⾼明的人物,我相信你们俩的设想绝对能够成功,不过如果没有一个悉行情的人从中参与的话,两位想要成功,恐怕非常困难。”那位掌柜直截了当地说道。

  “请您说得详细些。”法恩纳利侯爵说道。

  “我相信,两位只要一开始动手收购面粉、麦子和咸⾁,马上就会有人明⽩两位的想法。

  “在这里,所有的货物其实全都掌握在几个人的手里,本就不可能存在什么私下易,每一笔易都有人清清楚楚,正因为如此,没有人可能收购光所有的货物,这便是这里的游戏规则。

  “你们是外来人,如果没有打通路子的话,没有人会卖给你们任何东西,同样也不会有任何一条船装载你们的货物。

  “说得更清楚一些,即便你们神通广大,弄到了货物和船只,海盗也会在半路上面等着你们。”那位掌柜的说道。

  “我早已经听说过,这里存在着某种私下的规则,但是没有想到,这些私下的规则居然还牵涉到海盗。

  “如果阁下所说的那些通道和海盗有所关联,我们可不敢领教和合作,对于我们俩来说,没有什么比乾净的名声更为重要。

  “除此之外,我们更不希望随时都得担心,曾经的合作者会成为威胁勒索我们的人。”系密特连忙说道。

  这再一次令那位侯爵感到奇怪,在他看来,此刻好不容易搭上了线,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对不能够丧失掉。

  不过,现在他对于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所拥有的大脑和智慧充満了敬畏,因此他马上顺着意思,摆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开不,我敢用命担保,绝对不会和海盗有任何牵连,港里面除了几个和那些海盗有联系的人,就只有海盗安揷在这里的眼线和內应,会真正喜那些家伙。

  “我刚才所说的那几条线,全都是真正的商人,他们只是向海盗派驻在这里的代理人纳一笔款子,让那些海盗不至于去打劫他们的船队。”那位掌柜连忙解释道。

  “据我所知,这并不是最近几天出现的规矩,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但是最近海上却显得特别不太平,那些海盗好像不太在意原本的游戏规则了。”法恩纳利侯爵连忙说道。

  “这样说确实没错,其中另有內情,不过无论那些海盗闹得多么凶,他们也不敢过于破坏规矩,他们所打劫的,大部分是没有经过那几条线的船只。

  “我刚才说了,大宗的买卖绝对不可能不经过那几条线获得易,不过小买卖就不是这样了。

  “而港口里面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小宗生意,虽然那些小宗生意的商人,同样也会去找海盗的代理人纳一笔钱,不过他们是否会遭到抢劫,就得看他们的运气如何了。

  “大宗的货物,并且由几条线上的大人物亲自关照过,那些海盗倒还一次都未曾抢劫过。”那位掌柜再一次解释道。

  “你刚才说另有內情?是否能够向我们透露一下?”法恩纳利侯爵说道。

  “阁下这样说话,会让我感到阁下像是密探。”那位掌柜毫不迟疑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那位侯爵大人微微一愣,他马上意识到自己之过急了。

  “成为密探确实是我们的愿望,你应该听说过,成为国王陛下的密探,是飞⻩腾达的捷径。”旁边的系密特突然问揷嘴道。

  他看了那位掌柜一眼,用庒得极低的语调说道:一这就像是一笔生意,有多少利*作多少易。

  “我的⽗亲是阿得维爵士,第三军团第四十七骑兵团的团长,他死在了增援北方领地的途中。他的死,换来了一块不大的领地,和爵士头衔的得以继承。

  “我的朋友和我,拥有着同样的不幸,不过他的家族要⾼贵许多,他的家族拥有着男爵的头衔,几个月前他继承了这个⾝分。

  “京城里面所发生的一切,以及北方领地同样的情况,让我们确信现在是飞⻩腾达的最好时机,所需要的只是头脑,再加上一点点的胆量。

  “唯一令我们感到遗憾的是,我们并不曾拥有我们的⽗亲的勇武和威猛,我的⽗亲曾经希望我,能够继承他的职位成为一名骑士,但是我更喜音乐,而并非是骑马战斗。

  “我的朋友的大致情况也是如此,事实上,如果他的⽗亲未曾有那个意外的话,十有八九轮不到他继承男爵的头衔,他的姐夫是个孔武有力的骑士,而且是老头子的副手,深得老头子的喜爱。

  “正因为如此军功这条路,我们连吃都不可能,而想要获得一个公职又是如此困难,再说即便极为幸运地获得了一个公职,又有什么用处?

  “难道还有哪个公职比蒙森特守备更昅引人,但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塔特尼斯伯爵,像扔破鞋一样放弃了那个位置,我相信那个时候肯定有很多人嘲笑他的愚蠢,但是现在,还会有人嘲笑吗?

  “还有什么能够比这更说明问题?想要飞⻩腾达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国王陛下注意,然后就是实实在在地做几件事情。

  “为了这件事情,我们两个策划了整整一个月,最好的机会毫无疑问是在北方领地,不过那里有魔族,实在太过危险,只有这里既‮全安‬又拥有着机会,这既是我们的机会,同样也是你的机会。

  “那位塔特尼斯伯爵的成功,还让我们看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让国王陛下看到,拥有一大群帮手,或许比显示自己是个超凡人物要⾼明得多。

  “我们无从得知阁下在这座城里是什么样的角⾊,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在这座城里,你还未曾达到能够呼风唤雨的境地。

  “但是,如果这一次我们成功的话,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当你我三个人成为国王陛下真正的心腹密探的时候,如果你仍旧想待在这座城市,你完全可以想像一下那时候的风光。”系密特用充満惑的语气说道。

  看着那位掌柜陷⼊沉思,旁边的法恩纳利侯爵此刻已然心服口服,他总算知道塔特尼斯家族的飞⻩腾达,丝毫不是一件侥幸的事情。

  大小塔特尼斯的头脑,全都精明而又⾼明得令人恐怖,这是他无论怎样努力,都难以做到的事情。

  明⽩了这件事情,同样也令这位侯爵大人知道,接下来他应该如何选择前进的方向。

  “好吧,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就像你们刚才所说的那样,有多少利润做多少易,我可以告诉你们的,和你们此刻能够给予我的大致相同,我不会冒着被别人灭口的危险,透露太多的东西。”那个掌柜说道。

  “还是由你自己来确定筹码,你就说你可以说的事情,反正第一份报告我们用不着太过详细,只需要能够引起国王陛下的注意,便可以了。”法恩纳利侯爵说道。

  “好,这样合作就有希望成功。”那位掌柜松了口气说道:一我刚才说了,那些海盗在城里有几个代理人,不过并不是所有的抢劫者全都是海盗,也不是所有的抢劫都是为了金钱。

  “有很多原本并不是海盗的人,现在也会客串一下海盗的角⾊,除此之外,附近的潘顿、安莎雷克,好像在私底下都有些动作。

  “前一段时问,海盗动作异常大的原因,是我刚才告诉你的那几个商会,他们自己互相拆台,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能够控制更多的地盘,最终的结果却让他们发现,这只会两败俱伤。”现在这种事情已被严格噤止,不过那些海盗之中,却有些人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有人就像是沾了⾎腥味的鲨鱼,现在已无法遏制住对于抢劫的‮望渴‬。

  “不过,你们的货物倒是用不着担心,面粉、咸⾁之类的货物脫手困难,而且赚不了多少钱,再加上只要我们暗示,这些货物拥有着特殊的背景,那些海盗就不会来沾惹这种烫手、又没有多少利益的买卖。”

  无论是法恩纳利侯爵,还是系密特,都始终保持着沉默。毫无疑问,这确实是他们原本不曾知道的事情,不过这些‮报情‬,还远未曾达到他们期望中的程度。互相对望了一眼,法恩纳利侯爵说道:“这些东西并不⾜以昅引陛下的注意,你至少要告诉我们一件事情,那些海盗怎么可能有胆量和海军战?正规的舰队又是怎么会败给海盗的?”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超出了范围。”那个掌柜马上说道。

  “⾼额的利润,往往来自一定的风险,你可以控制风险的程度,但是如果丝毫没有投⼊的话,⾼额的利润又从何谈起。”系密特马上说道:“我再透露一件事情给你知晓,我们这个联盟,并非只有两个人,还有一个人此刻就等候在拜尔克,他随时等待着我们的消息。

  “可以确信,用不着多少时问,就可以知道这笔生意是否值得继续作下去。

  “我知道兰德尔区就有一座教堂,从你嘴里透露出来的东西,顶多明天晚上,便能够出现在国王陛下的办公桌上,为此我们花费了不少代价,买通了一个宮呑卫。我们投⼊的代价要远比你多得多。”

  系密特的话,显然将那个掌柜彻底唬住,他稍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舰队里面的⽔手,原本就是临时徵召来的,海军虽然从来未曾吃过士兵的亏空,不过他们在⽔手⾝上却从来不客气。

  “听传闻说,海军部的那些人,也已猜到了这一点,他们正在设法清理⽔手,不过这件事情可并不容易办到,一直以来,所有舰队的⽔手人数都在満编制的六成以下,打仗的时候,全靠徵召队临时抓⽔手充数。

  “另外还有一个传闻,好像海盗当中有人开始联合起来,他们和商会之问的关系暂时不错,不过对海军舰队却有些显得不太寻常”

  说到这里,那位掌柜稍微思索了一下,就闭上了嘴巴,显然在他看来,他下的代价已然够多。

  法恩纳利侯爵和系密特同样也知道,如果不能给这位掌柜先生看到更多实际的利益的话,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显然不可能。

  “我马上去通知塔希”法恩纳利侯爵站了起来说道。

  “我是等待确切的回应?还是马上为你们牵线搭桥?”那位掌柜马上问道。

  “首先,我想知道具体的游戏规则,比如你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从牵线搭桥之中,你可以获得多少报酬?我们必须搭上几条线?为此我们得付出多少代价?”系密特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那个掌柜稍微思索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说道:“对于普通的顾客,有些问题我原本并不应该说,不过既然真正的利益并不在这里,我愿意全盘托出。

  “像我这样的人,在这座城裹到处都是,我们既是掮客,又是那些人的耳目。”一般来说,我们这些人可以得到的报酬,在几十到上百之问,特别大宗的易,再碰上那些大人物⾼兴,或许我还可以从中得到小小的菗头。“至于要搭上几条线,像这样大的买卖,至少要三到五条线。不过,如果不和每一个人都打声招呼,恐怕会有人从中捣

  “越是大宗的易,越是划算,那些大人物会给出他们希望的报酬,大主顾可以从中挑选对他来说最合适的合作者。

  “当然在做出决定之前,你们也可以和那些人当面讨价还价,不过有一件事情最好别做,那便是骗他们说另外一家的出价更低,这种事情一问就全部知道,那只会令所有的大门为之关闭。”

  从教堂回来,已月上树梢。

  虽然夜晚的海风,令酷热又减轻了几分,不过法恩纳利侯爵仍旧感到浑⾝不舒服,此刻他只希望能够马上洗个冷⽔澡。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旁边的房问里面仍旧亮着灯,小家伙十有八九又在创作新的作品。

  轻轻地敲了敲门,这位侯爵大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消息发出去了?”

  从自己的房问里面出来,系密特马上问道,他并没有询问,法恩纳利侯爵将消息发给什么人,或许是道格侯爵,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哥哥。

  “我必须承认你做得实在太完美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裹的掌柜就是一条线索?”法恩纳利侯爵问道,这个问题他已然忍了很久了。

  系密特当然不可能告诉眼前这位侯爵大人,他脑子里面所拥有的圣堂武士的记忆,告诉他旅店的掌柜和夥计,驿站马车的老板和车夫,那些走南闯北的船长,十个里面有九个通过贩卖消息充当掮客,来赚取一些额外的收⼊。“眼神,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和他拥有着差不多⾝分的人,不同的职业,总是能够造就出不同的气质。”系密特胡说八道着。

  不过那位侯爵大人倒是信以为真,他在那里连连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挑明⾝分?”法恩纳利侯爵问道。

  “陛下不是让我们尽可能低调地进行这件事情吗?我们只需要有所收获,将所发现的一切转告陛下,然后让陛下来解决就可以了,何必挑明⾝分?”系密特回答道。

  “那么怎么处理那位掌柜,到时候抛弃他?”法恩纳利侯爵庒低了声音问道。

  “为什么要那样做?只要向国王陛下和我的哥哥,说一下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们肯定会汇一大笔款子过来。

  “毫无疑问,如此炎热而又漫长的夏季,肯定会令大多数地方颗粒无收,事先有所准备总是一件好事,此刻收购那些货物,绝对不可能亏本。”系密特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那位侯爵大人差一点跳了起来,他本就没有想到连这些事情也要报告。

  看到法恩纳利侯爵的神情,系密特自然能够猜到那是怎么一回事情。

  他马上解释道:“我对那位掌柜先生所说的话,丝毫没有虚假,这是一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亏本的买卖。”

  听到这里,那位法恩纳利侯爵的脑子里面,马上跳出来一个念头,这不但不会是一个亏本的买卖,还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圣贤的名声。

  几乎在刹那间,这位国王陛下最信任的宠臣,已然将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和他那位⾜智多谋的兄长画了个等号。

  显然赚取无穷财富的同时,还捞取圣洁的名声,是这个家族不为人知的另外一个特徵,此刻这位法恩纳利侯爵无比庆幸,这一次他同样参与其中。

  系密特并不知道这位侯爵大人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他继续说道:“而且这笔数额惊人的易,毫无疑问将会昅引许多人的注意,同样那些海盗也会注意到这笔易,或许他们会对此有所行动。”

  这番话,令那位法恩纳利侯爵恍然大悟。

  不过他稍微思索了一下,有些忧虑地问道:“如果那位掌柜先生的游说非常成功,海盗丝毫没有来騒扰怎么办?”

  系密特耸了耸肩膀说道:“这不是很好吗?尽可能地收购粮食,顺便打听。些有关海盗的消息,不是说有多少利润做多少易吗?我们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总能够得到”些內幕消息吧。

  “既然那些海盗没有动我们的易,就说明南方的秩序还过得去,再加上那些內幕消息,我相信⾜以让我们差。

  “如果海盗动了我们的易,我们搭的那几条线就难辞其咎,到了那个时候,着他们将所有的內幕代清楚,这并非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

  “如果那几条线确实和海盗没有什么联系,那么就着他们和海盗决裂,他们比我们更加清楚,怎样才能够给予那些海盗最为沉重的打击。”

  听到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如此详细地加以描述,法恩纳利侯爵突然问感到自己实在有些⽩痴。

  “好吧,那么告诉我,下一步我该做些什么。”这位侯爵大人不知不觉地说道。

  “我还没有想到下一步,现在得看那位掌柜能够给我们带来些什么,不过如果能够弄到几张爵士爵位授予书的话,我相信事情会变得容易许多。”系密特说道。

  法恩纳利侯爵微微点了点头,这对于他来说,本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是议院评审委员会成员,有权提出爵位申请提名,而国王陛下那里更不会有任何阻斓,一个不能够世袭的爵士头衔,对于丹摩尔来说,本就算不得什么。

  将布设在四周的那几块刻有特殊魔纹的符石收了起来,并且用沾的⽑巾,将脸上的那些符号和魔纹全都擦乾净,信手戴上放在旁边的假发套,系密特将他已完成的新作品放在了桌子上。

  此刻他的心中,越来越显得惘,他曾经答应过波索鲁大魔法师,绝对不会受到安纳杰的骗,成为自由之神的信徒。

  但是此刻,他显然已经违背了当初的诺言。

  不过现在的系密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自由之神的信徒。

  对于那本笔记越了解,便令他越发感到疑惑。

  在他看来,自由之神的信仰实在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教义,那是个自相矛盾的神灵,最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是,对自由之神的信仰到达最⾼程度,就是没有任何信仰。

  显然,这是一个让人放弃一切信仰的信仰,从道理上,它一点都说不过去,但是偏偏确实能够获得感应。

  行走在港口的大街之上,夜晚的海风,居然仍旧带着一丝酷热,系密特实在难以想像,其他地方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兰顿的夜晚,竟然如此喧闹繁华,确实出乎系密特预料之外。

  不过那晃动的灯影、到处可以看到的摇摇晃晃的醉汉,以及那些亲密搂抱在一起的男女,令他多多少少有所了解,隐蔵在这片繁华和喧闹背后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另一捆让系密特感到意外的事情便是,这座港口城市并非像他原本想像的那样,到处是来自异国他乡的货物。

  那拥挤的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数都是出售⽇常使用的用品,本就不能够和拜尔克甚至尔⽇相提并论,更别说当初那座他曾经路过、并且令他终⾝难忘的小城恩比盖。

  这一袋唯一最为丰富、系密特在其他地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便是鱼。

  那种类繁多数量庞大的鱼,令这座城市整天都笼罩在一种充満腥气的味道之中。

  除了那海鱼特有的浓重的腥味之外,还有那无法形容的腌咸⾁的味道。

  系密特并不喜这里,这并不是他所悉的世界。

  他小心翼翼地闪避着街道地面上的坑洞,坑裹甚至能够看到积⽔,要知道此刻炎热的天气,一盆⽔浇在路面之上,用不着半个小时的时问,就蒸发得无影无踪。

  街道全都显得那样拥挤,不过更令人感到讨厌的是,没有一条街道是笔直的,系密特甚至怀疑,这座城里的人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盖房子。

  所有这一切,都显得杂没有秩序。

  系密特不经意地回了下头,在街道的拐角站立着的那个瘦削青年,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座城里到处都充満了这样的人物,这令他想起了当初的拜尔克,系密特无从得知,那些因为他而被投⼊监牢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系密特至少知道一件事情,丹摩尔的法律不是为了他们而制订的,想必没有人会在意,将那些人送进苦役营里面是否显得有些过分。

  系密特甚至怀疑,那些人之中的一部分,或许早已经埋葬在了拜尔克郊外的坟岗上。

  前面又是几个这样的人物,不过他们正在注意的,显然是两个⾝穿异国服饰的人。

  令系密特感到有趣的是,他看到那两个异国人的际,挂着和力武士的武器非常相似的弯刀。

  不过,那两柄弯刀上面镶嵌的五颜六⾊的珠宝和⽟石,以及那异常精致的用金银丝编成的花纹,是力武士的弯刀上永远看不到的东西。

  系密特继续往前走去,突然间,他听到⾝后响起了一连串“叽里咕噜”的声音,那声音显得异常愤怒。

  转过头来一看,刚才那两个外国人,已和将他们当作是目标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站立在旁边的人群,马上围拢了上去,系密特隐隐约约地看到围观的人之中,有几道跃跃试的目光。

  突然间刀光一闪,在系密特看来,那本就算不得什么⾼超武技,不过想要制服几个街头流氓已然⾜够。

  一声惨叫,令所有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此刻战斗已然结束,那群流氓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惨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他的背上显露出一道极长的伤痕。不过系密特清楚地看到,那道伤痕并不严重,显然那两个异国人只是想给予警告。

  一阵呼唤声从远处响来,那两个异国人听到呼唤,显然一愣。

  一个慌慌张张的人挤进了人群,他对那两个异国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那两个异国人马上收起出鞘的弯刀,往外挤去。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凶厉的喝骂声,人群马上往两旁闪避。

  这令系密特再一次想起了,当初在恩比盖时看到的景象。

  “会死人吗?”系密特朝着⾝边问道。“或许吧,那两个外国人看上去也不简单。”一个人摇了‮头摇‬说道。

  “会有人出来管吗?”系密特再一次问道,他尽可能令自己说话的方式和别人一样。

  “只要不出大事,有谁会来管?除非那两个商人大有来头,不过那也只会是事后补偿。”另外一个人说道。

  “怎么补偿?”系密特问道。

  “这要看后台的強硬程度,和他们自己的想法了,或者是将凶手出来,当然如果遇到有钱有势的主,他们一定要追究到底的话,拿几十条人命作为赔偿都完全有可能,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发生过。”那个人用习以为常的语气说道。

  系密特并没有继续询问,兰顿警务处和当地法官会作出什么样的裁决,如果这些东西还能够有效起到作用,这座城市又怎么会凌到如此程度。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连串惨叫,刚才还气势汹汹赶杀而去的那群人,此刻已然抱头鼠窜。

  在他们⾝后追赶的,是几个手持利剑的人物,从他们的动作和那犀利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那都是真正拥有強镜力的佣兵。

  那些看热闹的人群,显然对这些佣兵丝毫都不感到害怕,反而因为他们的出现而往前行去。

  两具尸体倒在靠近码头的广场之上,除此之外,地上还有好几滩⾎迹,随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几个显然是流氓的人正倒在地上翻滚着,而五六个佣兵正围拢着他们,这些佣兵用脚‮劲使‬地踢打着他们的俘虏。

  从他们踢打的架式来看,这些佣兵丝毫没有意愿让这几个流氓存活下来。

  系密特看到围观的人,没有一个站出来制止这件事情,突然问他的意识之中,那些圣堂武士的记忆跳了出来,圣堂武士的责任感催促他,去阻止此刻正在发生的‮忍残‬、极度违背人道的做法。

  但是在另一边,理智却在阻止他,毕竟他来到这里,并非是为了管这种闲事。

  另一个在他脑子里面不停冲突着的东西便是,以往的认知告诉他,这些流氓都是没有价值,活在世上本就没有丝毫益处的人渣。

  但是,另一种意识却告诉他,任何一条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没有人能够擅自决定另外一个人的生存,还是死亡。

  这两种想法,在他的脑子里面烈地冲撞着,到了最后甚至互相对决起来,系密特感到一时之间,浓浓的罪恶感和疾恶如仇的冷漠,替向他涌来。

  他实在没有办法回答,到底哪个才是他所拥有的真正的意识,更不知道哪一种回答更加接近于正确。

  那几个流氓渐渐变得一升落下来的惨叫声,令系密特最终从痛苦的意识的冲突之中,突围了出来。

  看着那渐渐散去的人群,看着那仰天躺在地上、已失去了生气的尸体,系密特突然间感到一种深深的自责,不过马上这股自责被毫不留情地被抹去。

  就像当初他无法令那些抢夺者从苦难之中解脫出来一样,此刻他也无法改变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虽然他可以凭藉自己的力量做出一些改变,不过这和那位隐居在恩比盖的老魔法师又有什么区别。

  系密特并不认为那位老魔法师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

  事实上,最近这段⽇子以来,系密特甚至有些怀疑,那位可敬的老魔法师所做的一切,还远没有波索鲁大魔法师、安纳杰魔法师,和那位从来未曾见过、却闻名已久的叛逆者崔特,所进行的吃要有意义得多。

  跟随在那渐渐散去的人群后面,系密特隐隐约约注意到有人正盯着他。

  轻轻地摸了摸带里侧的那一排钢针,系密特对于自己的‮全安‬拥有着绝对的信心,这里并非是隐蔵着不为人知的魔族的荒原,正因为如此,虽然弯刀并没有带在⾝边,也没有什么关系。

  “就是他?这就是你所怀疑的官方的探子?”

  在远处一个酒吧一一楼的包厢里面,从包厢的窗口,一个満脸皱纹、嘴边満是微微的青胡子的中年人,正眺望着远处,从这里正好能够看到整条大街和广场,同样也可以看到系密特所住的那家旅店·在那个中年人的⾝旁,正坐着旅店掌柜,此刻那位掌柜的神情显得异常恭敬。

  “你⼲得稍微鲁莽了”些,那两个人早已经惊动了一大群人,只不过我们互相之问都有默契,没有人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揷手,这对于我们来说,本就没有任何好处。

  “更何况,到了秋天粮食价格会猛涨,又不是没有人想到过,早已经有人开始囤积粮食了,等到天气稍微凉快一些,这肯定会变成一股风嘲。

  “那两个人许诺了你什么样的好处?”那位中年人不以为然地问道。

  “东家,他们说,事成之后,让我也成为国王的密探。”那个掌柜马上回答道,不过他并没有说其他的那些好处。

  “密探?国王的密探能够值多少钱?”那个中年人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东家,您的意思是不是把有关他们俩的事情,转告给那几个代理人,让他们来处理这里的事情?”那位掌柜试探着问道。

  那个中年人马上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他用略微带有一丝斥责的语气说道:“你对这件事情是否太起劲了”些?这种事情哪轮得到你说话?“

  稍微思索了一下,那个中年人皱紧眉头说道:“我们没有必要得罪这些官方的探子,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无论对官方,还是对那些海盗,我们都始终保持着中立,这就是我们的立场。

  “加文那个家伙不是非常起劲,想要组建护卫队吗?他们和海盗公然叫板,你就将那两个国王的密探介绍过去,这样一来,那几个代理人自然明⽩,谁是他们必须对付的威胁。”那个中年人淡淡地说道。

  “东家,万一密斯特利商会的那些人,因此而真得获得了官方的支持,那可怎么办?”那个掌柜连忙问道。

  “一个商会难道还想和所有人斗?就算他们得到了官方的支持,难道我们在官方就没有人?

  “就像当初沙贝尔虽然和海盗搭上了关系,也没有办法将我们全部吃掉一样,躲在当中这个不偏不倚的地方,是最合适的选择。

  “没有人可以将我们一口吃掉,拉萨罗是海军部的供应商,他甚至和上层都有关系,塔尔曼的女婿在省里面,拥有着非常‮大巨‬的势力。

  “更何况市政厅里面的那些家伙,怎么会愿意这里发生事情?这毫无疑问会令他们的口袋彻底乾瘪。

  “我相信,密斯特利商会的那些人,同样知道这件事情,加文也不是沙贝尔那种鲁莽、只图眼前利益的人物,他更加清楚这样做本就没有好处。”那个中年人笑了笑说道。

  “记住,别在这件事情上陷得更深,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准备和加文联手。你为商会工作很久了,退休的年金⾜以让你过上舒适惬意的生活,作官方的密探,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好处,他们只会死得不明不⽩。”那个中年人用淡漠的语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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