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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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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柳梢,四人这才带着几分醉意的自‮家百‬楼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秦家的马车在外恭候着,叶移却摆一摆手道:“不,不坐车,这么好的夜⾊,我们要走着回去。”

  沈诺抬头看了看天空,繁星点点,暖风轻拂,夜⾊果然极美,便点头赞同道:“走走也好,顺便领略一下此地风光,夜中观景,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于是楚翼⽩双手一拍,大声道:“好,就这样决定了!你们回去,我们自己会走回去的!”

  车夫面有难⾊地看了一下四人,道:“这个…四位是贵客,万一这路上有什么差池…”

  话未说完,楚翼⽩已不悦道:“怎么,我们四个大活人难道还会走丢不成?你不要啰里啰嗦的,回去吧,放一百二十个心,决计没事!”

  车夫无奈,只能赶着车自行回去了。四人踱步前行,两边街道旁的店铺却都已打烊,大街上行人稀稀寥寥,没有几个。

  叶移走了几步,忽地扭头盯着蓝心,蓝心吓了一跳,惊道:“你⼲吗这样看着我?”

  叶移却笑了一笑,道:“我收回刚才的话,女人中也有酒量极好的…”

  蓝心仰了仰头,満脸得意之⾊“那是当然,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小瞧女子!”

  谁知叶移紧跟着下一句就是“但是一个女人酒量再好,那也只是证明了她不像个女人。”

  蓝心眼睛一瞪,正好发火,就听见铃铛声响,街的那一端缓缓驰来一辆华丽之极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自他们⾝旁赶过,继续前行。

  这辆马车比寻常的马车都长了一倍有余,有八个轮子,由八匹马拉着,赶车的车夫手中长鞭起落间,井然有序,一看就知道是一等一的好车夫。车厢前后四角都挂着一盏明灯,青铜灯座,⽔晶灯罩,任凭再大的风雨都吹不灭里面的烛光,照得马车前后的路一片明亮。而那车⾝的精巧,用料的讲究,装饰得华贵,更是非言语所能描叙!

  这样的夜里,有这样一辆马车经过,着实让人不得不感到好奇。一时间,蓝心也忘了生气,四人盯着这辆马车渐渐远去,直到它消失在街道的拐弯处才回过神来。

  叶移首先嘘了口气,道:“据闻吹箫公子好奢华,所到之处,一掷千金,美女如云。而到目前为止,六公子里也仅他一人还未到达,你们看,这马车內坐着的会不会就是他?”

  楚翼⽩苦笑道:“如果车里真的是他,那么看来光是在出场的派头上,我们几个人就皆不如他了。这样的马车,非一流的豪富人家,怎么供养得起?你看到那八匹马了没有?如果我没看错,都是相当难得的千里快马!主人却用来拉车,实在可惜!”

  蓝心睁着一双⽔灵灵的大眼睛,‮头摇‬道:“好奇怪,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辆马车不会是吹箫公子的。”

  “哦?为什么?”叶移问。

  “因为它很香。”

  叶移和楚翼⽩都露出惑之⾊,一直在旁边沉思着的沈诺此时却忽然开口道:“是的,它的确很香。而且…而且这种香味我很悉,应该是独属于某人所有的…”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之⾊,好看的双眉也微皱了起来,道:“如果我没猜错,等会我们到秦府门口时,还能见到这辆马车。走吧!”

  沈诺挥了挥袖,加快脚步往前走了过去,其余三人对视了一眼,当即也跟了上去。原本悠闲自在地准备游乐一番的心情因这辆马车的出现与沈诺不寻常的反应而然无存。

  果不其然,当四人走到秦府门口时,真的看见那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大门口处,秦府的家丁们正在从里面陆续搬东西出来。

  蓝心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天啊!不会吧?棋盘¢籍、香炉♂妆盒、脸盆、被褥、枕头…还有碟子碗筷…天啊!连这些都是自备地带着?太夸张了吧!”

  沈诺走了过去,马车的门大开着,里面却已没有了人。车內物品之舒适精致,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叶移问家丁“请问这车里来的都是什么人?”

  家丁的脸⾊有点难看,但仍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叶公子,来的是吹箫公子。”

  沈诺在听到这句话后脸⾊顿时变了一变,有点惊讶,但之前的沉与不快却很明显地缓和了下来。

  蓝心奇道:“原来真的是吹箫公子?那这位小哥,你的脸⾊为什么这么气愤?出什么事了?”

  那家丁握紧了拳头,闷了半天才道:“吹箫公子…他,他是来我们秦府,准备娶我们家‮姐小‬的,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带别的女人正大光明地来这呢…”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叶移笑了笑,道:“吹箫公子还是那么我行我素,叶移平时也自认够放不羁了,可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仍毫不避讳地带着女子登堂⼊室啊!”楚翼⽩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回房睡各自的觉去吧。”

  沈诺走了几步,却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辆马车,蓝心跟在他⾝旁,低声道:“沈大哥,你在怀疑什么?你认为是程姑娘来了?”

  沈诺慢慢地摇了‮头摇‬,道:“是我多心了。”

  蓝心笑道:“也莫怪你多心,我刚才闻到马车里传出的那种香味时,也怀疑是程姑娘来了,那是桃花香。而且看那马车里的布置和物品,也多是女子所用之物。”

  “那孩子…比较任。”沈诺喃喃道,不知是说给蓝心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她做出什么事来,我都不感到奇怪。但是,如果她这次真的来扬州…如果她真的来了…“

  “如果程姑娘真的来了,我准备怎么办?”蓝心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沈诺的脸。

  沈诺的目光中紊之⾊一闪而过,又复平静,他没有答话,径自向门內走了过去。在那样的夜⾊中,他的背虽然仍得很直,但脚步却在虚浮中透露了某些复杂的心事。

  蓝心推开窗子,晨曦温柔地泻満了一屋子。今天是个天。

  她刚把手收回来时,就看见了叶移。黑⾐的叶移坐在前方不远的一棵树上,懒洋洋地靠着,似乎在闭目养神,蓝心冲他吐了吐⾆头,紧跟着下一步就看见叶移在瞬间从树上飘了过来,到了她面前,两人隔着窗子,距离却超乎想象的近。

  蓝心的脸微微一红,刚想退后几步,就看见叶移的手伸了过来,递给了她一枝桃花。桃花鲜滴,上面还带着清晨独有的寒露。

  蓝心挑了挑眉,道:“哪来的桃花?”

  “院子里折的。”

  “花儿好端端地长在树上,⼲吗折它?真是辣手催花。”蓝心嘴里虽是这样嘀咕,但是转⾝就将那株桃花揷⼊了桌上的花瓶里。

  “喂,有个大消息,你听不听?”叶移纵⾝一跳,坐到了窗台上,两只脚依然去,显得又随意又散漫。

  蓝心的眼珠转了一转达,道:“好像曾经听某某人说过多⾆不是件好事的,没想到叶大公子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哦。这类八卦新闻,你爱说,我却不爱听呢!”

  叶移没有脸红,依然笑嘻嘻地道:“好吧,你不听,是你的损失。不过刚才在院子里看见吹箫公子了,他⾝边带着的那个女子当真是娇胜桃花,也弱胜桃花…”他跳下窗子,转⾝就要离开。

  但蓝心一听这句话就顿时脸⾊变了,急声道:“等等!你说什么?你早上时看见吹箫公子和他昨天带来的那个姑娘了?”

  “某某人不是刚还说过不爱听八卦新闻的吗?”叶移冲她眨眨眼睛。

  蓝心眉⽑一扬道:“我反悔了行不行?告诉我,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子?”

  “真是美女相妒啊,你希望听到怎样的答案?”

  蓝心皱眉道:“你很啰嗦呢,你说不说?不说就算了,反正过一会儿,百萃会展上我也能看见的。”

  说着伸手要关窗子,叶移忙伸手卡住了窗户,道:“不要着急啊,我来本就为了告诉你这件事的。看来要恭喜沈诺与你堂哥又少一位竞争对手了,依我刚才所见吹箫公子对那女子的神情态度,他恐怕是无心再娶秦大‮姐小‬了。”

  “哦?”蓝心満脸惊诧“素闻吹箫公子一向⾼傲,不把天下女子放在眼里。那个姑娘到底是怎生模样,居然能令这样的人倾心?”

  她的视线四下游动时,恰又看见叶移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当即展齿一笑,调侃道:“叶大公子,你好像也该⾼兴啊。何止是沈大哥与我三哥少了一个最強的竞争对手,对你而言,不也是一样的么?你们六人中,吹箫公子在外貌上最是出众,少了这么一号強敌,叶公子的武功就更见风采了!”

  叶移笑了笑,道:“我此番来扬州,其实并不是真为婚事而来…”刚说到此处,隔壁的门就打了开来,沈诺一⾝⽩衫飘逸,神清气慡地走了出来,道:“两位相谈事情,难道就不能换个更好的地方么?如此隔窗相对,咫尺天涯,似有不便啊。”

  叶移听了还没什么,蓝心却是脸⾊一红,马上“啪”的关上了窗子,再无动静。

  叶移把目光移向沈诺,沈诺却一脸无辜地展了展手。

  叶移道:“沈兄,我打搅到你睡梦了么?”

  “没有。”

  “那你为何不能继续安睡,反来打搅我与人谈天?”

  沈诺呵呵一笑,道:“很简单,因为我饿了。”

  话音刚落,就听中间那房间的窗子一把推开,楚翼⽩的脑袋探了出来,道:“我忍在屋子里半天了,不敢出声,就怕打搅叶兄和心儿谈天,可是,我也饿了!”

  叶移顿时怔在了那里。

  小径那端,青⾐家丁及时赶到“各位贵客都已起了?太好了,夫人在‘沐⽔榭’备下了晨宴,请各位公子前去。”

  一时间,沈诺看看楚翼⽩,楚翼⽩看看叶移,叶移又看看沈诺,三人一起大笑了起来。楚翼⽩走出来,⾝上也已打扮得整整齐齐,看来果然起了有段时间了。他走过去敲了敲蓝心房间的窗子“心儿,还不出来么?”

  门“叽呀”一声打开,蓝心盈盈地出现在房门口,神情自若地全然不似刚才那般尴尬与害羞。她用漂亮的眼睛一瞥众人,道:“⼲吗愣着?走啊!迟到可就失礼了。”

  沈诺与叶移相视一笑,便跟在她⾝后走了过去。此时虽然时候尚早,但园內的游人已络绎不绝,一路走过去,就见到许多人带着各自培植的花卉在等候着。

  蓝心好奇地问道:“他们这是在⼲什么?”

  家丁答道:“回蓝姑娘,他们这是在领号,每个参赛之人领取一个号码,等会评委们来了,只看花号,不看主人之名。这样可以杜绝作弊,显得赛事公正。”

  “哦,原来如此。”蓝心点了点头,四人继续走过大桥,沿着条⽩石小径弯弯曲曲地到了湖的南边,湖上⽔榭歌台,美奂绝伦。

  刚走到近处,就听⽔榭內传出一清脆悦耳的呼声道:“夫人,沈公子他们来了!”接着盈儿就轻快地走了出来,伸手挽起了竹质纱帘,道:“各位请进,夫人刚还说着让我去相请呢。”

  ⽔榭大厅中,晨宴早已一字排开,各⾊糕点美味摆満了长长的桌子。琼花娘子立在临湖的窗前,默默地子着窗外的景⾊,双眸中隐隐透露着某种哀愁,但是转过⾝来看着沈诺等人时,哀⾊就已褪去,换上了一抹笑容“昨夜睡得可好?这么一大早就将各位叫醒,是不是太失礼了?”

  “哪里,我们让夫人久候,失礼的是我们。”

  琼花娘子招呼道:“那么大家就请⼊座吧,不要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好了。这些早点,都是特地请了扬州最有名的‘月桂坊’的名厨做的,赶紧趁热吃,尝尝这号称扬州的第一厨的手艺。”

  楚翼⽩大喜道:“夫人真是了解楚某,知道在下好的就是一个吃字,早闻月桂坊之盛名,没想到在秦府之內也能尝到,太了!”

  众人纷纷微笑着⼊座,蓝心环视了一下四周,道:“夫人,为何只有我们几人?其他几位公子呢?”

  琼花娘子道:“我已派人去请了,不一会儿便来。”正说着,就见一家丁匆匆来报道:“夫人,小的刚才去请吹箫公子,他的侍从们说他一早就出去了,现不在府內。”

  “哦?那些侍从可有说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家丁道:“这个…他们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午时前应该会回来的。”

  琼花娘子目光中微微掠过一丝不快,蓝心瞧在眼中,心里暗道:“吹箫公子怎的如此无礼?难道真的是摆明了告诉琼花娘子他无心娶秦若烟吗?”

  不一会,又一个家丁来报“夫人,慕容公子与史公子都不在房內。”

  琼花娘子惊道:“不在房內,那去哪了?”

  “不知道,他们带来的那些仆从们都不清楚。”

  琼花娘子沉昑了片刻道:“去把李管家请来,我有话问他。”

  一时间,⽔榭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怪异了起来,由雨来风満楼,一种似乎出事了的危机感在每个人的心头弥漫了开来,蓝心看了看众人:琼花娘子的脸⾊有点沉,看起来很不⾼兴;沈诺仍是清清淡淡的似乎未把此事放在心上,楚翼⽩睁着两只大眼睛四下张望,満脸好奇;而叶移的角则挂着一丝微笑,似乎成心来看热闹的。

  蓝心暗叹一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三位公子在这么关键的⽇子里一起不见?等会百萃大会开始时,他们赶得及回来吗?”

  她咬了咬,忽然用胳膊轻撞了叶移一下,低声道:“你笑得那么鬼,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没有,我怎么可能知道些什么?”叶移虽然这样说,但还是笑嘻嘻的。

  蓝心皱眉道:“不肯说?那就算了。我知道你知道。”

  叶移低叹口气,道:“我真不骗你,实在不知道他们去了哪,不过,我早上倒是看见一些事情,刚才想告诉你的,却被他们给打断了。”他瞥沈诺和楚翼⽩一眼。

  “你看见了什么事情?”

  叶移正待开口,那名姓李的管家就来了,还没来得及行礼,琼花娘子便道:“慕容公子和史公子他们去子哪,你可有留意?”

  李管家想了一想,回答道:“禀告夫人,慕容公子和史公子的行踪小的实在不知道,不过吹箫公子是一早就坐了马车出府的,说是看天好,出去踏踏青,会赶在百萃大会前回来。”

  “你是怎么管家的?贵客去了哪里都不知道!”琼花娘子轻叱了一句,満脸不悦“万一他们出事了怎么办?叫我如何向慕容世家和史太傅代?还不快派人去找!”

  “是。”李管家马上退了出去。

  沈诺道:“夫人不要着急,他们也许和吹箫公子一样,一时兴起出去踏青了,会赶回来的。而且慕容公子武功不俗,即使遇到什么,也能自保”

  “唉——”琼花娘子长叹了一声,喃喃道:“我就怕不是这个原因…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几天总有不祥的预感,似乎这次百萃节上定会出事…”

  蓝心扭头对叶移道:“你究竟早上看见了些什么?快说出来,让我们心里有个底啊!”琼花娘子抬眸往叶移看了过来,道:“叶少侠看见了些什么?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移犹豫了一下,道:“好吧,如此看来非说不可了。其实我并不知道他们怎么会不见的,我早上在院子里散步时看见吹箫公子和他昨⽇所带来的那个女子在一起,那个女子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她说:‘你其实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吹箫公子沉默了很久后说:‘如果是你希望的,我会帮助你。’然后他转⾝就走,那个女子跟了上去,两人就离开了。他们前行的方向,正是慕容承与史诤明的客房。”

  沈诺突然站了起来,蓝心马上也站起来,伸手去拉沈诺,却还是慢了一步,蓝心叫道:“沈大哥——”

  沈诺的背影在⽔榭门口停了一停,道:“我会回来的。”说罢便离开了。

  楚翼⽩一脸愕然“沈诺是怎么回事?他⼲什么去?”

  蓝心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忧⾊,低声道:“如桃花,也弱似桃花…如桃花,也弱似桃花…难道,真的是她?”

  “是谁?难道你认识那个女子?”

  “叶移,那个女子是不是非常年轻,有着很苍⽩的⽪肤,和一对异常黑亮的眼睛,弱不胜⾐,却举止间灵气人?”

  叶移想了想,道:“好像是这样…那五官精致得仿佛画上去一般,当真是美绝人寰!”

  蓝心低昑一声,跌坐回了椅子上,喃喃道:“天!真的是她?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死心眼呢…”

  这下连楚翼⽩也明⽩了,惊讶道:“你们在说的…难道是程姑娘?她也来了!她来这⼲什么?她不是有病需要静养不能远行的吗?”

  琼花娘子静静地听着这一切,忽然低低地叹了口气,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

  袭云轩內,女子的素手拈起月季**,再轻轻抖落,点点灼红漂浮在清⽔盆上,一如洒落的心。象牙梳子在⽔中蘸了一蘸,从乌黑浓密的发丝间轻滑而下,柔柔,又细细。

  “‮姐小‬,花会马上就开始了,你打扮好了吗?”

  “‮姐小‬,夫人让我来催你。”

  “‮姐小‬,你怎么了?你都梳了一个时辰了…”

  侍女的手伸过来,想接过女子手中的梳子。女子避了一避,眉宇间凝郁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使得整个脸庞都失去了平⽇的风采。

  “‮姐小‬…花会已经开始了,你真的不出去了吗?”

  象牙梳终于停了下来,女子的容颜在铜镜中忽明忽灭。

  “去,当然去,我为什么不去?”

  似乎是自嘲,又似乎是悲伤,女子的角轻轻勾起一抹微笑,优雅⾼挑的⾝姿盈盈站起,打开门,耀眼灿烂的光泻満了整个屋子。走出去,她的肌肤在光下散发着浅浅一层如⽟般的光泽。

  ——秦若烟,秦府大‮姐小‬,江南第一美人琼花娘子的独生爱女,在这一刻,她的目光中闪烁着一种复杂之极的神⾊,那,几近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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