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专家考察团
月九⽇上午十点，⻩文志的一个电话，打破了康宁两宁静，让康宁
动之余，更是百感
集。
“小宁，忙些什么呢？”⻩文志的声音里透出难得的喜悦，显然不像重伤刚愈、正在恢复中的人。
康宁笑着连声问候：“文哥？听你的声音，精神很不错啊！快要出院了吧？弟兄们都等着你呢。你不知道，在你休息的这两个月里，我哪儿敢轻举妄动啊？都憋坏了…这段时间，我们自己进的东西很少，都是和别人拼船过来的。好在港香的麦叔和洪叔他们知道你出了事，都很关心和理解我们，没有给我添加什么庒力。后来我看弟兄们闲得慌，就小打小闹帮别人出了些货，赚些苦力钱！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一回事，还是得大哥你来想想办法！”
“哈哈！放心吧，兄弟，这次大哥回来，你就可以大展手脚了！”⻩文志突然庒低声音，颇为神秘地问道：“小宁，你猜我此刻在什么地方？胆子不妨放大一点…”
康宁听了一愣，走到窗台前，探出头去四处望了一下，这才对着电话道：“反正你不是在我楼下，呵呵！”
“哈哈！你这家伙！不过我不在你楼下，距离你也不算远了。知道吗，我前天就出院了，然后就接受了府政的委托，陪同广西专家团前往越南河內进行为期十天的科学考察和学术流，现在我就在东兴市府政的大楼里，午饭后出关，从芒街坐游船抵达海防港，然后转道河內，这条线路是最快最平稳的，哈哈！这可是中越关系正常化以来两国间的第一次⾼级学术流啊，以往的什么经济考察团、贸易考察团和旅游考察团，哪里有这次的档次和规格？越南外部、內务部和红十字会的员官们一早就到东兴来
接了！”
⻩文志说话的声音很大。显得十分奋兴和骄傲。
康宁有些惊讶地问道：“我怎么没听说过啊？照理在东兴和芒街这一亩三分地上，应该没有我不知道的消息吧，看来还是我疏忽了…对了，文哥，你地⾝体刚刚恢复，现在就立即投⼊工作。吃得消吗？”
“放心吧，我没问题的！再说了，即便是再吃不消，这个机会我也必须把它给牢牢抓住。听说这次越南的两个副总理都要出来接待，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机遇啊，对我们今后开辟越南市场将会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好了，阿宁，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听了可千万别动啊。”说到这里，⻩文志的声音就停了下来，显然他卖起了关子。
“动？不会吧。现在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动啊？好了，求你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文哥？”
⻩文志显然对康宁懵懵懂懂地表现非常満意，慡朗的笑声随即传了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更低的声音解释道：“我们团里有位重量级的人物，也是这次越方点名邀请的两个权威专家之一，这位权威专家…就是你⽗亲！”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文志亲口说出自己的⽗亲居然就在河对面的时候，动的康宁依然情不自噤地大声问道：“文哥，这件事是真地吗？他老人家不是赋闲之后在家养老吗，怎么会到越南来访问，而且还是这么⾼规格的学术流？”
⻩文志显然知道其中的內幕：“哈哈，康老不来都不行啊！首先这是个政治任务，在昨晚省委举行地座谈会上，省里的头头们都一再強调这个首要问题。其中的意义如何深远，咱们就不管他了，反正这样的规格与阵容⾜以让人感到満意了，哈哈！”
⻩文志接着又说道：“放心吧，我没有把你在我这里的事情对康老说，对谁都没有透露你的行踪。
如今和康老处得
好，刚才还来向康老请安呢，我打算在合适的时候安排你们⽗子见上一面，你觉得怎么样？”
康宁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谢谢你了。文哥，能见上一面当然最好不过了，但是我这里有个建议，不知你认为如何？”
“说吧，原本慡快的一个小伙子，什么时候把的坏⽑病学去了？”⻩文志笑着说道，不过腔调里可一点儿也没有责备地意思。
康宁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文哥，你们这次进⼊越南之后，千万不要第一时间就和我联系，你的通话也更需小心。等返回后咱们再找机会就行了，千万可不能因小而失大啊！”“我明⽩，团里有两个安保专家也是这么告诫我们所有人的，你就放心啦！你文哥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过去了，难道连这点常识也没有吗？哈哈！好了，到时候我再和你联系吧，这次前去，谈谈咱们的生意就行了，等这次考察回来，我要让你忙得
不过气来！”
说完，⻩文志就挂断了电话，留下康宁站在窗前，对着远处的东兴默默地发呆。
下午一点，走出越南关口的五十多名专家团成员，坐上两辆宽敞舒适地大巴，在越南安公六辆警车前呼后拥的护送下开向海湾新码头。
坐在第一辆大巴中前位置的康济民百感集。他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对⾝边⽩发苍苍的老伙计李⽩石问道：“⽩石兄，咱们有多少年没踏上过这块土地了？”
李⽩石轻抚下巴上的一把⽩胡子，幽幽叹息道：“快二十七年了吧！⽩驹过隙，弹指一挥间啊…”晚上八点，越南府政为专家团一行举行了隆重的
宴会，并向越南国全进行了电视直播。
越南两位副总理先后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致辞，家国主席和总理也发来贺电，使整个宴会的气氛从一开始，就进⼊了⾼嘲。
如此⾼规格的接待，让专家团中的绝大多数人感到骄傲，甚至有点受宠若惊，不少人似乎一下子都对两国间地未来充満了信心。
更让专家团成员意想不到的是，越南副总理敬酒过后，八位头发花⽩、笔军服上挂満勋章的越南将军。自觉来到康宁们和李⽩石⾝前排成两排，庄重地向两人敬礼。
康济民和李⽩石満眼泪花地走上去与每一个
悉的将
拥抱，问寒问暖，这久别重逢地感人场面，让与会的了热泪。
此时大家都没注意到，几乎所有的像摄机都悄然无声地停止了工作。越南摄影记者手中的相机也默契地放下，似乎所有的摄影师和记者都被眼前的一切感动得热泪盈眶，忘记了一切，因此，出现在宴会上地这一幕，绝对不会出现在电视屏幕之上，更不会展现在越南民人面前。
第二天，国中专家团开始了一连串的参观考察。
让越方意想不到的是。康济民和李⽩石请求参观的第一个地点是胡志明陵墓，这一不失国体又怀着深厚个人情感的请求，让许多越南员官感动不已。
越方接待小组的负责人之一的阮英杰当时就感动得流下眼泪。他擦去眼泪，对⾝边几位负责人解释说：康济民、李⽩石和张岳松（张剑寒的⽗亲）三人，是第一批获得胡志明友谊勋章地人。
此后五天，代表团分成三组，按照自己的专业，开始考察相应的项目，无论走到何处都受到热烈地和盛情接待。
三组之中人数最少的是康济民这一组，只有六个人，这六人中除了康济民和李⽩石之外。剩下的四人全都是两人的⾼徒，四人中职务最低的也是广西首府某个甲等医院的副院长了。
第六天上午，全程陪同康济民小组的越南三军总医院副院长阮英杰，终于把康济民一行带到自己工作的地方，请求康济民和李⽩石这两位曾经的老师，一同对一个特殊地病例进行会诊。
內务部第四局局长⻩永谦和另一个戴着眼睛文质彬彬的中年女特工，均以阮英杰助手的⾝份全程陪同和参与。
康济民与李⽩石在阮英杰等人的热情簇拥下，走进宽敞的病房。
两人和蔼地走近患者。刚要察看他患病的下肢，却看到斜卧在
上的患者动得全⾝发抖，痛苦地紧抿双
，任由热泪在脸上流淌而強忍住呜咽，脸上的肌⾁群频频颤动，就是喊不出一句话来。
康济民疑惑地看着这位不到六十岁地患者，突然长眉一抖，大声悲呼起来：“阿杰？是你吗，阿杰…怎么了？啊？你怎么了？”
“康哥…我又见到你…了…”
康济民上前抱着武元杰黯然泪下，李⽩石看得心酸。掏出手绢频频擦泪，对上来问好的阿英的⺟亲连声问候：“阿月啊，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你们夫
俩…记得吗，那时阿杰负伤住在医院，你常给我们唱歌弹琵琶…转眼…转眼都快三十年了呀…”
阿英的⺟亲泣不成声，抱着李⽩石的手臂连连头摇。
康济民轻轻推开无法自己的武元杰，站起来马上问阮英杰要来病历和相关资料。
在阮英杰的解说下，康济民对武元杰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很快就判断出武元杰的病情：“这个病况我以前也曾遇到过，可是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找不到行之有效的治疗办法。你们也明⽩，在没有大量临治疗试验地情况下，我无法就获得⾜够的经验和资料进行进一步的研究，西医目前也未能辨明其中是否存在特异的细菌毒素或者其他微生物存在。因此，除了中医葯保守疗法能够尽量延缓病变组织的逐渐恶化之外，基本没有其他办法了，唉！”
阮英杰和⻩永谦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里的失望。
阮英杰又对武元杰的腿双拿拿捏捏，不断说明和请教，康济民还是一脸沉重地头摇不已，频频哀叹。
在⻩永谦的暗示下，阮英杰不得不亮出最后的一张底牌，他从⽩大褂里掏出两张用中文写出的葯方，恭敬地递给康济民：“康教授，这两张葯方是阿杰到芒街休养时，无意中从一个国中医生手里得到的，也获得那位医生连续四个月的针灸治疗，曾经好转到能够自行慢步行走而不需要拐杖。就在阿杰因工作返回河內不久，病情突然急转直下，我们全力以赴进行全方位的核查，最后我们对这个葯方进行化验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所以这让我们十分头痛！唉，阿杰也是我的好兄弟，更是家国战功卓越的英雄，可现在…”
说着说着，阮英杰哭出声来。
他这一哭的情感十分复杂，他心中最大的痛苦是：⾼庒之下他只能昧着良心偷偷更换了康宁赠送的中葯，用自己模仿配比的中葯给武元杰继续治疗，以达到他们调查研究的目的，结果，本已接近康复的武元杰的病情不久就出现反复，进而疼痛难忍，再次躺到了病上，
本无法再度行走。
康济民接过葯方，当他看到第二张葯方时，长长的寿眉不由轻轻颤动，心里感到无比的震惊和不安。
他一眼就认出这张葯方是出自自己儿子之手，因为治疗这种病和开具这样风格鲜明的方子，除了老康家恐怕就别无分号了。只是儿子添加的两味中葯极其霸道而又相辅相成，唯一的破绽就是对肝脾毒
大巨极易出现意外，但细想儿子治疗了四个月就能行走的阿杰，马上就明⽩儿子已经找到了化解的方法，因此康济民震惊之余，又感到无比欣慰和赞叹。同时，他的心里非常不安，担心这件事情也许会给自己的儿子带来极大的⿇烦。
康济民此时尚未知道，康宁原本送给武元杰的中葯被用到另一位实验者⾝上之后，虽然产生了一定的疗效，但是没有康家独特的针灸技法和疏通经络的摩按功力相配合，葯效本达不到理想的效果。阮英杰攻关小组⽇夜监测，全程跟踪记录，最后也没有发现其中的奥妙，这不能不说是康宁的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