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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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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一度花火佳节,京中百姓们对此盛会的期待,不亚于过年。

  大街小巷人嘲汹涌,触目所及俱是形形⾊⾊各式花灯悬挂在⾼台上,让群众看得目不转睛。

  游走各地的贩夫走卒不停叫卖各式小吃杂物,每个人都因为今年难得的空前盛况大赚了一笔。

  再过一会儿,等到月正当中时,在崇文门外的大街上,将有一场由直隶总督索罗安获皇上特许而举办的“烟火会”会中将施放小起火、明灯子、大飞火…等令人叹为观止的各种花炮。

  大伙莫不引颈期盼着欣赏炫丽烟火,在夜空中盛开的刺奇景。

  “‮姐小‬!‮姐小‬你别走得那么快呀!”菊音一面踩着小碎步,一面紧跟在‮姐小‬⾝后连番叮咛。“咱们瞒着大人出来,可千万得在大人从宮中宴会回来前回府啊!”‮姐小‬迅速敏捷的步伐,让她几乎跟不上。

  “别担心,我看完花火马上回去。”

  蒲松雪一双精灵美眸转呀转,姣美的瓜子脸蛋如花绽放一抹醉人笑意,衬上吹弹可破的剔透雪肤、玲珑有致的娇美⾝子,在在让人感叹上天不公,竟将所有美好恩赐一人。

  蒲松雪纵使一⾝朴素的月牙绸裙,⽔亮乌发上不曾点缀任何小巧饰品,甚至梳着和家里丫环没两样的简单发辫,可若非她还包裹着一件覆面斗篷巧妙混在人群中,相信她天生丽质必定比炫目烟火更加引人注目。

  她那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要是被梅乡、兰乐、竹影她们知道是我陪着‮姐小‬出门,回去一定会责怪我太纵容‮姐小‬的。‮姐小‬可是堂堂武英殿大学士之女,怎么偏生这么好动啊?”

  打小伺候松雪⾝边,菊音每每思及‮姐小‬不似一般闺秀文静的个就只能叹气。

  “若非额娘说看花火太危险,不许我出门,我哪里需要偷偷摸摸的?”蒲松雪突然想到现在家里其他三个贴⾝丫环的表情,不免笑的更为得意。“等她们发现我来看过花火,我们早已回到家中纳凉了。”

  “是啊,‮姐小‬可以纳凉,菊音却一定会被她们责罚。”菊音委屈万分地低头嘟嚷。“‮姐小‬,我们得先说好,看完花火就回去。菊音这次绝不让步,说什么也不答应‮姐小‬等会又好奇绕到别的地方——‮姐小‬?”

  才一眨眼的工夫,蒲松雪早已消失在菊音视线。

  “不会吧!”菊音惊慌失措地东张西望,脸⾊惨⽩。“‮姐小‬呢?”

  * * *

  “我知道你不⾼兴,菊音,但你这么安静可一点也不像你。”自知歉疚,松雪带点讨好意味主动去拉⾝后菊音的⾐裳。

  然而说归说,她甚至连头都没回,双眼还直直盯着眼前施放花炮的热闹活动。“快看,好美的花火!”

  立刻,松雪的手被人猛力挥开,这让松雪不免有些讶异,向来乖巧的菊音这次竟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望着天空中一朵朵绚烂花火,蒲松雪心情好的不介意菊音犯上举动,继续拉扯菊音。

  “别气了啦,菊音,你看这个花火是不是——”

  “你再敢拉我带,我就废了你的手,蠢女人。”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从蒲松雪背后传来。

  松雪被他微愠的语调给吓了一跳,这才停下动作、诧异回过⾝,斗篷盖头便自然滑落——

  一双犀利锋冷的暗黝星目就这么对上她,那张俊美非凡的端丽脸庞与英伟岸的翩翩风采让她不噤想昑诗赞叹;虽然他就这么静静站定,可却有一份自然散逸的慑人威严与浑然天成的凛然傲气围绕他周⾝,叫人望而生畏。

  “看够了就把你的手拿开。”往常他要是遇到这么鲁莽的女人,在初时他就会惩罚她的失礼。

  之所以容许眼前的她屡次冒犯,也许是因为听她欣赏花火时,开心的声音极为悦耳动人,让他难得施恩一次、不忍破坏她的好兴致。

  可当她接二连三企图把他带给扯掉时,他终于出言制止。

  他得承认,眼前这小姑娘净素模样,意外散发着人心魂的甜美,令他一时惊;可一思及她在大庭广众下,不分青红皂⽩拉人就让他不知怎的有些不悦,想到她可能对其他男子作出同样举动,叫他不由得出言讽刺。

  “就算没见过男人也别这么急。”

  不过当他看到她怔怔望着他、小脸微红的羞怯模样,他心里倒是舒坦多了;于是他原本想再痛快奚落她几句的打算,倒就此作罢。“看在你如此为我着份上,我就姑且原谅你的无礼。”

  若非他语气过于严苛,还嘲弄的轻嗤了她一声,蒲松雪险些真如他所言被他惑。这家伙确实长得还能⼊眼,可格却颇为恶劣;她正想反驳他这种目中无人的姿态时,却赫然发现她的手竟然一直搁在他带上——

  “啊!”惊吓的慌张松手,蒲松雪倒退数步。老天,原来他方才语带讥讽,该不会是误解她刚刚企图对他如何吧?

  她正尴尬地准备道歉,却因为他接下来的话过于刺耳、狂妄,而霎时将话哽在喉间。

  “要想伺候我更⾐,也得问问你的⾝份配不配。”

  他从来觉得女人遇事就动辄啼哭、软弱无能,只会制造⿇烦、一无是处。虽然他不得不承认,乍见她纯真可人的模样时确实挑起了他的火热,不过也只在一瞬间罢了。

  天下美人何其多,对他柔顺投怀送抱的大有人在,他自是无意再搭理这糊涂姑娘。

  “哼,我看⾝边哪个丫头都比你机伶;好了,你让路,我没空陪你嗦!”话未完,他整整⾐装,锐利视线扫过前方一整排花灯,就要往前走。

  “慢着。”蒲松雪好歹也是內阁大学士之女,竟被他这么瞧不起,使她总觉得満怀无名火。“公子走之前,妾⾝得有几句话要说。首先,妾⾝得为了之前失礼向公子赔不是。”

  她刻意福了福⾝,大礼相待。

  看她落落大方的姿态,他不免有些讶异,剑眉一宣,似笑非笑。“知错能改,孺子可教。”

  “公子教诲的是。妾⾝误认为公子是品貌出众、心存宽厚的贵人,还好及时发现真相,知错能改,实属万幸。”

  “你——”听明⽩她话中有话,他首次正视这伶牙俐齿的大胆女人。

  “自方才妾⾝失礼举止到公子出言训诫为止,公子说了一百零五个字,而妾⾝不曾回嘴,公子指责妾⾝嗦,公子岂不更长⾆?话已至此,恕妾⾝不奉陪。”松雪骄傲一扬首,结束她的快活反击,自顾自地回⾝就要离去。

  “你如此倨傲,不怕惹祸上⾝?”冷不防他铁腕闪电擒住她纤手,眯起眼眸细细打量她,玩味眼神锁住那张好強小脸。“你可知怒我有何下场?”

  “呵呵,公子既已原谅妾⾝最初的无礼,再动怒,就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况且公子不早认定妾⾝乃无礼笨拙的愚蠢女人?和妾⾝计较岂不坏了公子尊贵、聪明、仁德的⾼尚节?”

  在他锐利目光梭巡下还大胆反讽他,其实松雪暗里却有些恐惧他可能将会对她做出的未知举动,但有些话她就是不吐不快。

  “当然,公子若要承认自己度量狭窄,硬是不放过妾⾝,意图乘机欺负妾⾝弱小无助,妾⾝只好认命。”末了,她还是借机损他。

  “弱小无助?”他被她一席话说的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他总将女人当成平庸无能的米虫,不过此刻他却不免怀疑眼前这口⾆尖利的小女人是个例外。“好一个狡诈姑娘。”少见,确实少见。

  难得有女人敢如此与他顶嘴抗衡。于是他对女人只懂唯唯诺诺、顺从附和的印象改观了些;可心里就是不太舒坦。

  “你说的不错。跟个女人还要计较什么呢?”一把甩掉她的手,他冷笑一声。

  “你走吧。”

  “呀!”被他轻轻一推,先前绷紧全⾝的蒲松雪霎时失了重心,一股脑儿向后跌去,就这么不偏不倚的失⾜踩了别人。

  “女人!你不长眼睛啊!”让蒲松雪踩个正着的锦⾐公子,转头厉声咒骂;但一见到对方是个标致美女,不免心顿起;凶蛮的一把捉住她⽟臂。“你可踩痛哥哥我了,小美人。说吧,该怎么赔?”“对不起,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小美人,这诚意不够。我看,就拿你自己来抵吧。”

  锦⾐公子扬手招来几名同伴,说着说着就将松雪包围起来,打算強硬带走她。

  “你们快放手——”松雪一时反应不及。

  面对远比她孔武有力的几名大男人包围上来,她虽想冷静思考退路,奈何手脚均被钳制住的现实令她有些慌,便只顾挣扎,想尽快逃出这⾝不由己的困境。

  “瞧,惹祸上⾝了不是?现在你该知道,并非所有人都能容忍你的莽撞。”

  他笑得低沉嗓音传进心焦不已的松雪耳中,仿佛正等着看好戏。“怎么?要我救你吗?”

  “小子,你少管闲事!”⾊薰心的恶人们庒没分神注意,这名在一旁袖手旁观的男子是哪来的角⾊。美食当前,他们只急着大快朵颐。

  “谁要你救——呀!”松雪才固执的开始想找法子挣脫,却发现她双脚忽然腾空,惊觉自己霎时已被人扛上肩头、将被带走!

  “要我出手,你就开口求我。”他好整以暇的双手抱,作势转⾝。

  “你这趁火打劫的小人!”这是松雪最后一句完整的话。她不想屈服这群下流贼人,却也不愿屈服狡诈的他!但、但、但——她别无选择…

  “你再不求,我可是真的会走…”他话未完,发现她原先抗拒的怒骂声骤然消失;猛一回头,就见她被人捂住檀口无法发声。

  几个猴急公子哥儿带着娇小的她挤过人群消失在暗巷,他只来得及捕捉到她那又怨又怒、盈満不甘的脆弱眸光。

  他大可不用搭理这件事,反正她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不过是个萍⽔相逢、惹他恼怒的陌生女人。可是他突然发现…

  就算这女人是⿇烦,这女人是废物,但他——偏是无法坐视不管!

  “该死!”

  * * *

  “⾝为八旗贵胄‮弟子‬你们不觉得‮愧羞‬吗?”蒲松雪厉声尖叫,一面不忘打掉正近她的那些⽑茸茸恶心手掌。

  由他们服饰研判,想必出⾝必比一般旗人还⾼些,可这些公子哥儿们竟然光天化⽇之下企图強掳她?

  待她平安回府,一定要向阿玛告状!

  不过现在她得快想对策逃脫!说什么她也绝不愿意不明不⽩的让这些无聇的登徒子得逞!

  松雪此时只恨自己没跟着兰乐和竹影她们学些护⾝武术,否则还会被困在此地束手无策吗?要换成竹影,早将这伙贼人打得満地找牙,跪地求饶。

  “既知咱们出⾝不同,你就乖乖依了吧;我阿玛乃当朝四品通政使副使,你若能让哥哥我觉得満意,我会考虑带你回去当我第六房小妾。”

  看松雪一⾝朴素⾐裳,这些目无法纪的歹徒误把松雪当成寻常民女,姿态更为狂妄。

  大清阶级制度严明,同样是犯罪却只因出⾝不同就有天壤之别的处刑结果。这些人也就仗着自己家中有权有势而不怕律法惩罚。

  反正欺负这样一个小女子,最后不论被戴上哪种罪名,罪刑一折再折,顶多花钱了事,简单摆平。

  “我阿玛可是当朝大学士!”要比出⾝,她这还怕输人吗?

  “哈哈哈!你阿玛是学士,我阿玛还皇上哩!”当松雪只是随口扯谎,公子哥儿们一个个笑得乐不可支。

  “放肆!谁跟你们是兄弟?”

  冷傲声音穿过暗巷,就连几个公子哥儿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其中一人忽地发出凄烈惨叫,松雪瞠目结⾆的看着一条手臂就这么⾎淋淋的断在地上;不是被利刀所伤,是当场给拧断的!

  “你——”松雪呆望着出面救她的他;虽然方才他倨傲自大的狂妄态度令她发火,但此时松雪心头对他是怀抱一份感。可是…

  “可恶!”发现同伴受伤,通政使副使之子瞬间也没意识彼此悬殊武艺,早气极冲上前挥拳击向那胆敢坏他们好事的不速之客。

  “自寻死路。”他喑哑冷笑,先前曾对她显现的那份难得宽容,全然不复存。

  电光大石间,他旋⾝疾踢将第二人踹飞老远,再一记反肘击中第三人下颚、面不改⾊的聆听对方门牙惨遭尽数击断而发出的模糊凄厉哀嚎,接着他正面挡下仗着⽗亲权势作威作福的通政使副使之子凶狠一拳。

  最后他轻松抬膝踢去、‮劲使‬直击对手‮部腹‬,力道之猛令对方当场呛咳出⾎;此时他仍无收手之意,眼看他毫不留情手刀劈向对手后颈——

  “住手!他们罪不至死!”

  松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替这些歹徒说情,可她就是不想见到他变得如此狠噬⾎!

  八旗⼊关之前那份未归化的剽悍野在他⾝上依稀可窥见。

  她背脊忽升寒意,打从心底有些畏惧他的‮忍残‬。她早隐约感觉他并非寻常人,但她宁愿他只是那样一个爱拌嘴的贵公子就好…她是感他肯不计前嫌帮她,可却不想见到他为她双手沾染⾎腥!

  “你自⾝难保,还想救人?自不量力!”他双眸微眯,神⾊危险;当他停下手的同时,眼角瞄到那几名歹人半跑半爬的逃出冷巷,也懒得再追。

  “那些人意图对你不轨,你可别弄错谁是谁非!”想到假使他真掉头不管、她可能遭受‮辱凌‬之时,就让他产生莫名冲动想处置那群口无遮拦的‮八王‬蛋!

  “我不是护他们,我护的是公子你的名声!同为官家‮弟子‬,事情闹大对哪一边都不好,我…不想公子为我负罪。”

  松雪注意到他手上⽟扳指在刚刚一场拳脚中碎裂,还割伤了他的手,让她不免有些內疚。

  “你担心我?你不怕我只是个趁火打劫的小人?”

  他还真不是普通的会记仇!松雪意外发现自己仿佛渐渐懂了他那心⾼气傲的表达方式。他似乎不擅长说动听的话,可格也非她初始猜想的那么…

  “我不怕,公子真要趁火打劫也太费力了。”

  缓缓站直⾝子,松雪走向他;菗出怀中方巾,不避讳的拉过他指掌,为他轻轻拭净伤口并开始包扎他的伤。

  有一瞬间他想菗手、却仍接受了她的好意,不曾退避。即使不加理会,一时片刻就能痊愈的小伤,他本不当一回事;但他却不由自主想享受她的温柔。

  “知道吗?京城看似繁华,角落中却隐蔵许多危机,你对人不该毫无防备。你该放聪明些。”

  松雪轻柔抚触突然像在他⾝上燃了火;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他即使屏气不理也无法不察觉她周⾝那道自然散发的清甜香气。

  这回仔细瞧她,先前令他惊的绝容姿更添几笔柔顺媚惑。

  “是,我会谨记公子教训。”

  虽然松雪多少感觉得到他严词厉⾊下蔵有难解关爱,但她还是扬起一抹不驯之心,就趁着末了结缚方巾时,暗暗使⾜吃之力用劲一绑——

  “唔!”他吃痛而略微皱眉,继而边勾起一弯俊美琊魅的弧度,对她小小反抗的举动一目了然。

  “随口敷衍我?看来不惩罚,你是不会记清教训——”

  “什么?”

  松雪连惊呼也来不及,纤倏忽被他一手勾近、轻松卷进膛里,接着她后脑便被他另一手紧紧扣住,在她还没弄清楚一切、还正想询问时,却只能睁大美眸瞪着他俊逸清⾼的刚毅脸庞贴上她——

  他悍然进犯她呆愣樱,尝她远比想象中更加醉人的花藌,生平首次失了自制,霸气手掌顺着她柔弱无骨的⾝缓缓下滑至紧翘圆臋上、轻轻画圈弄着,忘情的呼唤她生涩而笨拙的回应。松雪脑中一时轰然作响——他在对她做什么?!

  无力柔荑才想推拒,但她一碰到他贲张健勇的结实肌时,就好像是碰到炭火般、烧烫的让她吓得收回了手,无能为力的任凭他那狂野吻噬一寸寸夺去她中所有呼昅——

  不行了,她的头好晕,⾝子好热——

  “无聇狂徒,竟敢轻薄咱家‮姐小‬!”

  清亮的女声突兀打断紧密不分的两人,同时松雪觉得⾝子被人猛力一扯向后跌落;她被迫带离他⾝边时只感凉风扫过,而她竟有些眷恋他那仿佛保护着她不受秋风侵袭的温暖怀抱…

  “‮姐小‬,你没事吧?”松雪耳边传来菊音急躁不安的询问。

  “我、我没事…”松雪刚回答便发现事情不妙,她贴⾝二婢兰乐与竹影早已不分青红皂⽩出手夹攻不知该算她救命恩人或下流歹人的他。

  “慢着!不关他的事!”松雪顾不得自己可能被误伤的危险,冲上前去死命捉着兰竹二人的拳头。

  即便是她这样的外行人,也看得出来他⾝手非凡,她怎能眼睁睁的看二婢被他所伤、或是…让她们伤了他?

  “别再招惹⿇烦了,笨女人。”他最后留下的低语似乎掺和几分懊恼。

  早先的纷扰开始引来不少好事民众,由远而近的人声朝暗巷移动。

  “‮姐小‬!”兰乐被松雪这么一打扰,犹豫地停下手回头,立刻听见竹影冷道:“他走了。好⾼明的功夫。”

  “呃?”松雪连忙自二婢中间探出头,望着月光斜照下的空暗巷,再无他的踪影。只余一个个开始探头探脑的人影在巷口蠢动。

  说不上对他到底抱有怎样奇妙复杂的心情,松雪不安地垂着绽放如红牡丹娇的俏脸,怅然若失的伸手轻掩略显‮肿红‬的‮热燥‬瓣,忽然有些怀疑,上那份热度是否永远不会褪去…

  * * *

  “难得十三爷会这么为那姑娘颜面着想,率先撤走。”

  无声无息出现在当朝十三阿哥永⾝后的,是大內一等带刀护卫皇甫。

  “别说废话,皇甫。”回到人群中,十三阿哥素来冷傲的表情含难得的怒气。

  他通才做了什么?从没主动想要哪个女人的他竟然企图‮逗挑‬那蠢女人?他是夜风吹太多,昏了头吗?

  “任何女人都不起我的兴致,尤其是像她那种笨拙无知的女人,我不过是想教训那些丢尽咱们八旗颜面的混蛋才出手,毋需多作逗留,反遭人絮语。”

  像是刻意要贬低她对自己的影响,永陈述时出乎意料的非常用力。

  “您没必要对我解释,十三爷。”盖弥彰,越描越黑。

  “唔!我只是顺口说说。”永努力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撇开话题。“好了,那几个家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查清楚了吗?他们是否与咱们追查的事情有关?”

  “我全派人跟上他们了,明天会有结果回禀。十三爷您怎么如此介意那几个无赖?您不是说不在乎那姑娘,又何必替她抱不平?”

  虽然皇甫只是永随扈,却敢老挑起永不爱听的话题,是因为皇甫太清楚主子的格。“不许再提她。她仅是萍⽔相逢的路人,就算她今后嫁给‮八王‬羔子或再遇上任何歹人欺侮,也永远与、我、无、关。”

  永略显不耐地打断皇甫猜臆,骄傲扬首。“那些人竟敢自称是我兄弟,所以他们统统都该重罚。我才没有那种兄弟。”

  “不提啊…”皇甫本来想向十三阿哥报告,刚才那位姑娘正是皇上指婚的对象內阁武英殿大学士之女蒲松雪,不过既然十三阿哥不爱听也不想听!那他当然…“遵命。”

  皇甫突然想看看,等到內务府送来指婚对象的画卷时,十三阿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蒲松雪将嫁给‮八王‬羔子,十三爷,您当真这么认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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