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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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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氏企业”的股东大会从没像这次这么热闹过,每个人都抢著发言,內容不外是 批斗前任董事长留下来的债务,并且厉声谴责现任的董事长办事不力,使他们的获利急 速减少。

  面对股东们一张比一张难看的嘴脸,陆映哑真想拿起手上的报表塞进他们的嘴巴。 人就是这?现实,过去公司‮钱赚‬的时候,大气都不吭一声,嘴巴甜得跟蜂藌一样。现在 公司才一停止获利,就人人跳脚了,甚至连死人都不放过。

  陆映哑沉下脸⾊观看股东们轮流发言,仿佛看见刑场上的刽子手正提著大刀,将 她支解?

  一块一块。她知道股东们在想些什么,他们想踢掉她,将她从董事长的位子拉下来 ,自己再取而代之。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董事长。”正拿著麦克风发表⾼论的肌东之一──邱念祖 ,便是下手最狠的刽子手,也是最想取代她的人。

  “老董事长的‮人私‬债务与公司无关,你不能拿公司的营利去填补他留下来的破洞, 造成所有投资人的损失。”邱念祖铿锵有力地指责声透过麦克风隔空传来,既是警告, 也要求她解释。

  陆映哑从头到尾之所以都不说话,就是在等这一刻。大肆挞伐的股东们老早看准了 她无力偿还⽗亲积欠下来的债务,所以才会选择在开股东大会的时候批斗她,目的就是 要她的公司。

  想从她手上夺走公司?下辈子吧!“陆氏企业”是她⽗亲一辈子的心⾎,说什么也 得保住它,就算去偷、去抢,甚至出卖自己的灵魂,她也不会让它易主。

  “我強烈要求董事长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邱念祖乘胜追击,亟取代她的位 子。“如果今天你无法给我们一个満意的答覆,恕我们无法再信任你的‮导领‬,到时我们 只好再推派一个代表取代你的位子,在此先说抱歉了。”搞了老半天,邱念祖终于露出 狐狸尾巴,说出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所谓的宮,指的大概就是这个状况吧!

  陆映哑丢掉手上的原子笔,卯起来和所有股东对瞪,沉默了一分钟之后,才决定给 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

  “先别急著说抱歉,各位。”陆映哑出乎意料的冷静,面带笑容摆了现场所有股东 一道。

  “我很了解各位此行的目的,也会给你们一个代,你们何不先冷静下来,等确定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再提更换董事长的事也不迟?”

  听见她过于沉稳的回答,不仅现场股东们吓了一跳,邱念祖也吓了一跳。他眯起眼 睛看着陆映哑,想不到她清的外表下居然还颇有胆识,他还以为她不过是一只美丽的 花瓶,随意吓吓就倒,看来是估计错了。

  但是,他并不认为她能有什么办法可想。尽管她一直试图表现出坚強的样子,但她 对商业一窍不通是不争的事实。陆淮生在世时太宠她了,明知她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 还送她去巴黎学跟做生意沾不上边的绘画,简直愚蠢至极。

  不过,陆淮生这项举动反倒便宜了他。邱念祖不著痕?的冷笑着,挑了个好位子坐 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陆淮生八成没料到自己竟会这么早离开人间,更没想到他来不及处理掉的债务会成 为女儿肩上的负担,这笔债务对长袖善舞的陆淮生来说,只消几年的时间就能摆平,对 于什么都不懂的陆映哑而言,却是一笔天文数字。就他所知,她为了凑⾜她⽗亲积欠的 债款,已经卖掉⾝边的一切,包括那栋人人钦羡的房子。原本他也有意买下陆家豪宅, 遗憾的是有人早他一步买走,据说买主是一位马来西亚的华侨,专靠昅人⾎发?。

  邱念祖耸耸肩,将思绪拉回会议上。他和在场的股东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说好见招拆招,非将陆映哑从董事长的位子上拉下来不可。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沉默,陆映哑清清喉咙,拿起手上的报表翻了一下,然后又放下 ,不经意放送出紧张的气息。

  “我相信各位都听见了我刚刚说的话,我是真的很有诚意想解决债务问题。”她试 著一步一步来,先取得他们的信任再拖延偿债的时间。

  “我们非常相信你,董事长。”邱念祖笑笑地说,进一步打散她的如意算盘。“我 们相信你有诚意要还公司这笔债务,但重点是怎么还?你刚从法国回来,可能不太了解 公司目前的状况。前任董事长留下来的‮人私‬亏损⾼达十亿,全用公司的资?做抵押。陆 氏是个上市公司,要对投资大?负责的,若是在上半年度结束之前不能将亏损的金额补 ⾜,那么帐面上的数字将会很难看,投资大?也会对公司失去信心。”

  剩下的不必他再多说,只剩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就不信陆映哑能想出什么法子。 能卖的她都卖了,再怎么凑也凑不出十亿那么大一笔钱。

  陆映哑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说的都是事实。她⽗亲的确留给她一笔庞大的债 务,即使她已经卖掉一切,仍凑不到一半。

  “我还有股票。”她苍⽩著脸无力地辩解道,换来更无情的嘲笑。

  “我们都知道你还有股票,但到底有多少?”说到股票,邱念祖等于吃了半颗定心 丸。这是他的另一项利器,也是夺取陆氏的最佳打手。

  “我想董事长再怎么不了解公司的事也该知道,手中握有绝对多数股票的人才能拥 有公司的经营权。”他索把话摊开,顺道说服她把手边的股票卖给他。

  “老实说,目前我拥有公司百份之二十三的股票,放眼公司內部没有人比我拥有更 多股资,你若是肯把手上剩下的股票卖给我,或许我可以考虑用比较⾼的价钱跟你买进 ,你也可以借此机会换得更多现金,偿还你⽗亲积欠的债务。”说到底,他的目的就是 公司,其余的一切都是假的。

  陆映哑必须咬紧牙关,才不至于拿起手中的原子笔戳他。

  邱念祖显然是有备而来,暗地里吃尽了公司的资金,准备挟天子以令诸候。

  但她绝不可能将公司给这种卑鄙小人,也绝不会将手中的股票卖给他。

  “我必须谢谢你的提议,邱副总,但是我拒绝。”她礼貌地知会,乐见生气的红 晕从他脸上升起。

  “我手上握有的股份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刚好百份之三十。或许这个数字不够坐 稳董事长这位子,但是比起你的百份之二十三股权我相信还是占绝大多数,你认为呢? ”陆映哑一针见⾎地说词倏地造成一场不小的轰动,在场所有股东都没想到她居然有勇 气拒绝,她明明需要钱。

  邱念祖也没料到,并且?这突发的状况气愤不已。

  “容我提醒你还钱的期限快到了,董事长。”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眼迸寒光。 “离上半年度结束只剩两个多月的时间,你不将股票卖给我还能卖给谁?我可以向你保 证,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一下子吃掉百份之三十的股份,所以你还是学聪明一点吧 ,别做无谓的挣扎,趁早把股票卖了。”更何况陆氏近年来的获利并不好,许多投资人 都不愿买进陆氏股票,就算她想将股票脫手,恐怕也卖不出去。

  “我当然会卖掉手中的持股,但不是卖给你。”陆映哑出人意表的回道,表情轻松 。“会议一开始我就跟各位提过,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代,我正想告诉你们我已经将 股票卖出去了,很快就能筹到大部分的资金还给公司,至于余款我会在年底前摊还,请 大家不必紧张,你们的投资依旧安然无恙。”

  沉默,她的话一落下所获得的反应只有沉默。

  她细心的保证不但没给他们带来惊喜,反而带来一连串惊慌。原来他们私底下早已 经內定邱念祖是陆氏下一任董事长,所以才把手中的持股转让给他。没想到陆映哑这个 商场上的菜鸟居然摆了他们一道,教他们如何能不心慌?

  “原来你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邱念祖寒著脸打破沉默,心里开始另做打算。“ 可以告诉我们你将股票卖给谁吗,董事长?我们想早一点知道未来的老板是谁。”可恶 的婆娘,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如。

  “是一个马来西亚的富商。”陆映哑带著胜利的表情看着他们笑着说。“明天我就 会跟他会面洽谈合作事宜,请诸位放心,陆氏的老板还是我,这是我们谈好的条件。”

  换句话说,她绝不会罢手就对了。这是她⽗亲一手创建的公司,她无意、也绝不可 能将它给一个陌生人来打理,她必须?她⽗亲守住公司,这是她欠他的。

  又是马来西亚的富商,这个华侨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有这么大本事一下子拿出十亿 来收购陆家的一切,并且至今还未露面?

  邱念祖攒起眉心思考,百思不得其解。在这之前,他从没听说过陆家跟马来西亚那 边来往,恐怕是这几年才有的事吧。

  但他没空搭理这无关紧要的事,陆映哑今⽇出的难题,打了他原先计划的一切, 他必须想办法买到更多的陆氏股票,以庒倒神秘人物手中百份之三十的股份,才有可能 ⼊主陆氏。

  “既然如此,我们只有静候佳音了。”邱念祖起⾝,所有的股东也跟著起⾝,在不 甚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一场灾难。

  好险,差点就战败了。

  陆映哑瘫疯在‮大巨‬的⽪椅中,全⾝的力气似乎也随著股东们的离去怈尽,再也不复 方才的冷静。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和这群老狐狸对抗,天晓得她本还算是商界 的新兵,连股份的计算方法都还搞不清楚,就跟人上阵打仗了,真是可笑。

  更可笑的是,她所面临的一切,都是一名神秘的人物教导她该如何因应。没有他的 幕后指导,她早垮了。

  Alex萧,这个名字最近时常出现在她生活之中,帮她很多忙。她从未见过他,只知 道他和⽗亲来往是近几年来的事,之前并未听说过他的名字。

  她不知道的事太多了!她不知道她⽗亲为了让她有个幸福的后半生,几乎花掉一半 财?她赎回自由,不知道正当她在欧洲玩得尽兴的时候,她⽗亲却苦于债务⾝,终 至积劳成疾暴毙。

  她是个自私的女儿,从来就是。她自私地放下她⽗亲,一个人飞往法国疗伤止痛, 因而忘记她⽗亲比她更需要照顾…往事一幕幕,几乎冲垮她心中的海堤。陆映哑忍住 泪⽔,拚命告诉自己千万要坚強,她⽗亲的公司就靠她了。

  而明天,毫无疑问是个最重要的⽇子。因为她不但可以亲自向一直默默支持她的神 秘人物道谢,还可以和他面对面,一起讨论陆氏往后的经营方针,让他的钱不至于⽩花 。

  Alex萧。

  她再次默念这个名字,満心期待这位神秘嘉宾走出电子邮件,以⾎⾁之躯加⼊她的 起‮实真‬生活。 ?龚慎梦站在落地窗前凝视著満园景⾊,觉得心情舒坦极了。他真希望陆老头 能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并且悔不当初,只可惜陆老头已经过世,无法亲眼目睹他今⽇ 的成就。

  他环看四周,从雕花镂空的楼梯扶手,到贴着金箔的绚烂墙壁,和法国进口的家具 ,每一样都显示主人不凡的品味和雄厚的财力,无一不是权势的象征。

  勾起一个森的笑容,龚慎梦脸上净是残酷。陆淮生一定没想到,他曾厉声警告不 准再靠近他家一步的穷小子,居然会一跃而成为房子的主人,他若是地下有知,一定会 在坟墓里跳脚吧!

  想到这里,龚慎梦笑得更得意了,频频观看腕间的表,等待陆映哑自投罗网。他之 所以故意选定陆家大宅做?和陆映哑会面的地点,不啻是想提醒她陆家今⽇的落败。他 要亲眼看见她的娇?因他的出现失去⾎⾊,要她匍匐求饶,他更想知道,等她一发现一 直在暗地里帮助她的Alex萧,竟然就是他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关于她的一切,他 都想知道,也一直都忘不了。

  就是在这片大玻璃下,他俩第一次邂逅,就在离这片玻璃不远处的大树一上,她亲 口许下对他的诺言。

  我们一定要相爱到老哦!

  他仍记得她俏丽的容?渲染著夏天的气息,贴紧他的脸颊娇嗔。

  如果哪一天你比我还先厌倦,那我该怎么办?

  他也没忘记自己打趣的表情,搂住她的细半开玩笑的问道。

  不会有那么一天,不会的!她強力的保证。

  她笑得好美丽,表情好认真,仿佛对她来说,他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人,没有任何人 能取代他。

  结果事实证明,她是全天下最善于撒谎的‮子婊‬!

  強庒下记忆,龚慎梦不愿再沉浸于往事,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起过去的事,尤其是她 挑⾼眉头,扯著她爹地说:“她怎么可能会爱上酒鬼的儿子?”那时的表情他更是忘不 了,甚至在多年后的今天,她恶意的说词依然能挑动他內心最深沉的痛,转变?怀恨的 蓝。

  叮一声,自警卫室传来的铃声再次強迫他中断思绪,通知他有访客来临。

  “请她进来。”他松开按钮让警卫放行,然后坐下来等陆映哑走进他的视线掉⼊他 的网中。

  陆映哑毫无心理准备的走进起居室,对于这个从小到大就一直居住的地方,自是怀 念特别多。她从没想过,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的生活就有了如此重大的转变,先 是⽗亲骤然去世,迫使她不得不收拾行囊回国,后又碰上债务的问题,得她痛下决心 ,将祖宅出售变现,这一切的一切其实始料未及,却又无可奈何。

  她心情复杂的朝起居室慢慢走近,发现过去的一切仍然受到良好的保存,现在主人 并未大刀阔斧地更动房子的摆设,就连沙发椅也跟过去一样摆在相同的位置。

  Alex萧呢他人在哪儿,不是说好两点钟的时候在这里会面?

  陆映哑下意识的寻找陌生的男子的⾝影,她没见过Alex萧,只能用揣测的,在她的 想法里,他应该有些年纪了,并且和⽗亲有些情,否则不会如此帮她。

  她继续寻找著,光透过落地窗跃⼊她的视线刺痛她的眼,使她几乎无法看清前方 的影像,更无法注意到隐蔵在‮大巨‬法式沙发椅下的影。

  “Alex?”她试探的轻问,并?起手来阻挡光,以看清前方的人影。

  沙发椅上的男动了一下之后站了起来,背著光直直地看着她。

  “很⾼兴终于见到你,我是陆映哑。”她伸出手和对方寒暄,怪的是对方并未伸手 ,只是一直静静地看她,动也不动。

  陆映哑十分纳闷又尴尬,她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也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好愣在 原地等待对方有所反应。

  终于,对方缓缓地自影中走出,双手揷在袋里一步一步地往前移,直至她的面 前为止。

  “好久不见了,小哑。”魔魅般的声音伴随著⾼大英的⾝影,再次闯⼊陆映哑平 静的生活中,掀起她的记忆也带给她冲击。

  陆映哑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龚慎梦,有几分钟的时间以为自己不在人间,以为上 帝在开她玩笑,她居然在他们初相见的地方与他再次相遇,这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眨眨眼,无法相信眼前的影像,十一年前的那个晚上,他自她的生命中消失,十 一年后的今天,他悄悄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样俊俏,一样人,琊气仍停留在眉宇之间 ,丝毫不因岁月的流逝而折损半分,反而在不知不觉中加深,摄人心魂。

  蓦地,时针停止了摆动,她的脑袋也跟著停止,再也想不出任何属于人类的语言, 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再看着他。

  “太惊讶了,是吗?”龚慎梦的眉头挑得老⾼,双手还揷在袋里面,对著陆映哑 冷冷的调侃。“你这个表情是因为没有想到会再见到我,还是因为你等的人没有来的缘 故?”

  讽刺意味浓厚的语调总算将陆映哑拉回到现实来。她悄悄的深昅了一口气,強迫自 己镇定下来,将颤抖的双手蔵在背后,尽可能冷静的开口。

  “Alex呢?”她试著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发现很难做到。

  “我和他约好两点钟在这里见面,现在已经超过两点钟。”镇定,她拚命告诉自己 就算龚慎梦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又怎样,了不起只是打声招呼,然后各过各的生活。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她没料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就是Alex萧,和你约好两点钟见面的人就是我。”龚慎梦凉凉地说,乐于见到 不信的‮晕红‬在她脸上扩散。

  “怎么样,还喜我带来的见面礼吧,陆映哑‮姐小‬?”从她的表情来看,她应该是 不怎么⾼兴,龚慎梦自我嘲讽。

  “你就是Alex萧?”她愣了好大一下。

  “这怎么可能?”这事一定不是真的,Alex萧是马来西亚的华侨,怎么会一下子变 成龚慎梦?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Alex是马来西亚的华侨,怎么可能会变成我这 个酒鬼的儿子,对不对?”

  面对他尖锐的说词,陆映哑无话可说,她的确是这么想,只是內容和他想的出⼊甚 远。

  “这是不可能的事!”她还是不敢相信。“Alex从好几年前就和我爹地保持密切的 来往,他们还是──”

  “还是事业的伙伴,对吗?”龚慎梦不客气地打岔,代替她把话说完。“你⽗亲不 但和Alex保持密切来往,并且借由他的关系投资了马来西亚相当多项的事业,其中包括 木材以及运输事业,还有债券的转投资,另外股市也砸下不少钱。”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陆映哑不敢置信地‮头摇‬,內心已经开始动摇, 这些都是个人‮密私‬,就连公司的股东们也不知道,她⽗亲为什么会在短短几年內掏空⾝ 边的钱并且挪用公司的资金,甚至她也是看了爹地的遗书后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答案很简单。”他残酷的回答。“我就是害你⽗亲失去一切的罪魁祸首,你⽗亲 之所以会在短短的几年內流失全部资金,完全是因为我在背后纵的结果。当初你⽗亲 会想到投资马来西亚,也是我运用手段引他⼊瓮,否则陆家今⽇还风风光光的,你也不 必为了挽救陆家卖掉一切,包括这栋美丽的豪宅。”

  是的,她是卖掉了一切,包括这一栋美仑美奂,充満了回忆与痛苦的豪宅。然而他 是否知道,房子再美对她都没有任何意义,她的生命早在多年前就停止了跃动,从他离 开她的那一刻起,笑就已离以为她看着他,从他冷酷的眼神到扬起的下巴,仿佛看见 多年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年轻人,用著最轻藐的态度叫她不要惹他。那时她不懂,现在不 可能懂,到底他是如何从一个⾼中都还没毕业的辍‮生学‬,转变成今⽇的商场大亨?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她不解地问,痛苦在她眼中扩散。“就算那时我 对不起你,你也不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啊!”或许她⽗亲曾命人鞭打过他,但在她不得 已的表演下,他也立刻放了他,为何他就是想不开。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龚慎梦反问,⾼挑的眉⽑显得她很无知,气煞了陆映哑。 “这是个无聊的问题,你忘了我曾说过,敢惹我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这句话我不是 在讲假的,只是我不明⽩你为什么忘了。”

  他微笑,笑意到达不了他的眼底,却渗透了她的心,让她不由自主的将回忆拉回到 往昔,那些她害怕想起却又时时珍蔵的岁月,那时他们正年轻,同样⾝处于青涩的少年 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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