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五章剑气血雾
青城七十二煞剑阵,在武林中大有名气,這七十二人均是青城派的顶尖⾼手,当年龙腾九海便被困在阵中一柱香的时间而不得脫⾝,可见這阵势是如何精妙。现在這七十二人也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青年了,均是心武功已臻大成的前辈了,和秋离子是同辈中人,只不过仍是默默守着青城,整⽇苦练剑阵,使剑阵⽇渐圆通。
在七十二人的外圈,踱来一个头带紫金冠的老道,⾝后背负着长剑,左手中拿着一把拂尘,右手竖在前,一派道风仙骨,长相也很是清瘦,満脸上不见丝毫皱纹,在微风轻拂中,有如随风而逝,确有大家风范。他的⾝后跟着两位年纪相仿的青年⾼手,面目清秀,⾝后也背负着长剑,长相相似,面容娇细,应该是同胞兄弟。
“秋离子,青城一派将毁在你的手中了,投*九腾九海你得到了什么,是名垂千古还是傲笑武林,亦或是苟延残?”木云落的双目陡然张开,散发着凌天气势,灼灼看向道风仙骨之人,舍秋离子之外,青城还有谁人会有這样的气度。
“⾝负太古十大神兵的霸天刀、凤⾎剑,以及碧海萧,原来是黑⽔帝君木云落大驾。木帝君自有木帝君的潇洒,贫道却也有贫道的无奈,更何况龙腾尊主旷世奇人,绝对有一统武林的实力,而且南王已经自立为王,长江以南的土地尽⼊囊中,并已与龙腾尊主结盟,這天下,还有什么人能够阻止我们的脚步,朝庭的溃败已然不远了,木帝君难道看不清這形式吗?”秋离子脸含微笑,清越的声音中带着真气,隐有宗师级的气度。
“不知木帝君手中拿着的长是否就是太古十大神兵中的逆龙,那只神兽看来也是太古神兽蓝背铁甲了?”秋离子旋又看到木云落手中紧握的长,抚着颔下长须,瞳孔收缩,有些意外道。
木云落的⾝体一震,夏知秋谋反了,看来唐门危也,不知天机⾕怎么样了,但好在天机⾕是武林中神秘至极的门派,具体地址无人知道,這让他不用担心江月影和小兰两人的安危了。“秋离子,這天子宝座,虽说是有德者坐之,但這般的战四起,受苦的只是百姓,而且以南王和龙腾九海的心,怎能保证能够比现在的天子更合适呢?”木云落依然心平气和的问道,气势沉龙在渊,昅引着所有人的眼神。
苦莲的心神俱醉,彻底被眼前的男人昅引,他的那句戏调的说话更是让她的心儿微颤不已。苦意几人也隐⼊深思之中,木云落藐视天子,虽说已是有种大不敬,但却没有让人感到轻浮,多的只是一种沉稳,一种信赖。
秋离子仰天长笑,拂尘轻甩,长声道:“木帝君這般狂傲,难道是想自己坐上天子宝座不成?难道木帝君就自认为比龙腾尊主或者南王更加的合适那张宝座吗?哈哈哈,龙腾尊主已然料到帝君必会杀上青城,贫道还将信将疑,没想到龙腾尊主果然是料事如神,让贫道大是敬佩,便请木帝君领教敝派的剑阵,再也不用下山了,這是龙腾尊主的密令。”
龙腾九海竟想借青城派的力量来斩杀木云落,只可惜,不知這七十二煞剑阵,是否能拦得住已经踏⾜于天道至境的木云落。在秋离子的挥手之间,七十二人的剑阵发动起来,长剑纷纷向圈內的木云落指去,剑气纵横。
強大的气机附体而至,还没接触至⾝体便感到呼昅困难。木云落全⾝飘动,衫袖和头发均在剑气中浮起,他手中的逆龙遥指圈外的秋离子,心中的战意滔天,那抹強大的气机让秋离子感觉到他的目标终是自己。
逆龙飞舞,气幻变成一条黑⾊的龙形,在战圈內流动,挡住剑气的攻势。剑气与剑气间无丝毫的破绽,经过数十年的演变,剑阵变得已无破绽,隐合天地至理,与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破剑阵,便等若是要破去与环境相融的气机。
气与剑气相撞,阵阵尖鸣声响起,龙形却没有突破剑阵,转眼消散。木云落狂喝一声:“好,這剑阵很有几分意思。”手中的长却没有闲着,脫手而出,直刺剑阵对面的持剑之人,飞驰路线却不是笔直,而是上下左右微动,在变,而目标未变。
剑气沉重,形成极強的真气阻隔,将逆龙阻在半空之中,再也无法精进半分,相持而动。木云落的眼神內精华闪耀,霸天刀闪至左手,刀气幻变,寒气滚滚,竟然劈在逆龙的柄之上。霸天刀和逆龙相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刀气沿着体透出,刀气中混杂着气,却是两种不同的属,将整个剑阵所处范围全部变成一片冰海般的世界,却隐着气的霸气突现。
七十二人的脸上神⾊陡震,纷纷感到无比沉重,原来古井无波的心湖仿若和环境融为一体,此刻却因为环境已变,再难相融,精神上产生一丝的破绽。木云落一声长吼,佛门狮子吼借机而发,剑阵终,霸天刀的寒气已是侵⼊了七十二人的体內。
所有人均是露出难以致信的神情,只是木云落心中苦笑一声,虽然成功破去剑阵,但他体內的真气也有种疲惫之势,強行破去自然之道的剑阵,耗去了他相当的內力。但他仍是战意十⾜,气机紧锁秋离子,长在⾝前起漫天的影,向前微动,⾝前剑阵中的八位道士而逝,爆起漫天的⾎雾。
如此一来,因为缺少了八人,剑阵便等若再也无法施展。后继之人,若是没有和前面死去之人相当的功力,很难融⼊剑阵之中,兼之這七十二人整⽇练剑,⽇夜相处,心灵已达相通地步,所以在数年內剑阵再也无法发挥這般的威力,等若是完全被破。
剩下的六十四人脸上掠过悲愤之气,怒气冲冲的看向木云落,他却大踏步向前行去,直秋离子。秋离子的⾝体轻轻飘起,手中的拂尘轻如天女散花般甩开,⾝后的长剑凭空而起,右手捏起剑诀,竖起食指和中指,控着长剑的走势,剑气如嘲。
秋离子的修为绝对不可小视,隐有几分英雄榜⾼手的实力,不知为何会安心归顺龙腾九海。在秋离子⾝形微动的时候,他⾝后原本站着的两名道士也同时⾝动,心有灵犀,长剑辅助秋离子的攻势,浑然天成,功力仅是弱于秋离子一线而已。
木云落左手持刀,右手持,在⾝前布阵,挡住三人的所有攻势,直至三人的气机开始减弱的那一刻,他的真气才开始提升,逆龙破⼊秋离子的阻隔中,在他的额头上一点,便收而退,直至退至练武场的央中,收⾝而立。
秋离子的眼神渐渐隐于沉寂,长叹一声道:“苦意,你过来。”
苦意微愕,飞⾝跃至秋离子的⾝边。“苦意,或许为师从开始便错了,不该和龙腾九海联盟,更不应该轻信他人,小视黑⽔帝君。唉,现在为师把掌门之位传给你了,希望你将青城带⼊另一个不同的境地。”接着他长笑道:“好,天下第八大宗师,击退⽔月无迹的男人,原来是這般的強者,秋离子不虚此生了。”
说完后,他的额顶处渐渐散出一点晕红,逐渐扩大,盖住了整张脸孔,⾝子软软向后倒去,倒至苦意的怀中。那两名双胞兄弟脸⾊泛起一股死灰,旋又面目一片狰狞,双手握剑,噴出一口鲜⾎于剑体之上,幻化为惊人的速度,如轻烟般刺向木云落,剑气由轻灵改为凝重,杀气惊天,一抹⾎红⾊将三人围在內里,四周的人再也看不清內里的变化。
没想到青城派竟有這般奇特的招式,而且這两人现在的功力已达宗师之境,两人联手,怕是鲜有敌手了,只是竟然没有名动天下,看来天下隐世的绝世武学也不在少数。
苦意眼中充満着泪⽔,喃喃道:“师傅,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只是我们再也不能和龙腾世家结盟了,与其寄人篱下,倒不如发奋图強,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苦莲七人也蹲在苦意的⾝边,看着満面是⾎的秋离子。
“师兄,我们青城派的⾎雾之剑什么时候被秋见、秋隐师叔学会了,這不是我们青城派的噤忌之学吗,师傅怎会放任他们修习呢?”苦莲的眼內尽是担忧,担忧着那个狂傲的男人,在這种鬼异的剑术中,会不会有事,更因他杀了自己的师傅,自己是不是该找他报仇。
“看来师傅还是瞒了我们不少事情,但两位师叔只要能替师傅报仇,我们就不必在意是什么招术了,反正是我们青城派的武学就可以了。”苦意淡然说来,眼睛中尽是刻骨的恨意。
⾎雾战圈內传来一声巨响,漫天的⾎雾消散,三人的⾝影显出⾝来。秋见、秋隐站着的⾝体也倒地不起,脸上再无⾎气,⾝体也逐渐⼲枯,如同是精气败完般的⼲尸。⾎雾之剑,借用全⾝的精⾎,在短时间內提升十倍的力量,败即是死亡。
木云落的嘴角也显出⾎丝,內腑传来隐隐的翻腾之意,隐然已受轻伤,没想到這两人竟能达至這般的境地,当然,這也是先硬破七十二煞剑阵,后斩秋离子,所以气机已是微散造成的。
“苦意,你若是要替你师傅报仇,便变強吧,我等着你,但若是你再投*在龙腾九海一方,我马上便屠尽青城一派,一人不留。”木云落将霸天刀收至鞘中,逆龙扛在肩上。小蓝也自地內探出头来,刚才的战,它便躲在地表之下,真是个不讲意气的家伙。
“我苦意绝不是那种仰人鼻息的人,所以不会投*龙腾九海,不过仇我是一定要报的,杀师之仇,不共戴天,若是有一⽇,我自认为能够战胜你了,必会去找你的,你等着我。”苦意站起⾝来,怀中抱着秋离子的⾝体,十分坚定的说道。
哈哈长笑中,木云落回转⾝子,大声道:“你若是能摆脫龙腾九海的清剿,我必定会等着你的。”说完后,大踏步消失在大门外,留下散落満地的弟子。以一人之力,将青城派的所有弟子击倒,并斩杀武功最⾼的几人,這天下能有几人。
苦莲心儿一颤,美目中有一丝的酸意,泪⽔在眼眶內打转,強忍住没有使它落下。這个男人,注定了是自己的敌人,可是自己偏偏无能为力,既不能随他而去,也不能改变所有人对他的敌意,所以心中一团⿇。
“说过你不要想着我的,现在你知道相思的滋味了吧,只可惜,我现在是你的敌人了,你要是爱上我,注定是伤。”木云落的传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她的躯娇一颤,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狂泻而下。
接着她狂奔而出,顺着山路向下跑去,后面传来同门的喊声也置之不理。她从未接触过别的男人,自从在青城派当上了道姑之后,便一直清心寡,从未思过男女间的情事,平⽇里师兄都是严守理节,从未像木云落這般主动逗挑的男人,更没有如此神伟傲然的男子,這都让她感到无比的新鲜,心中升腾起无法庒抑的情火,但她却不明⽩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只知道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触,痛却也快乐着。
木云落的⾝影坐在石阶之上,蓝背铁甲也坐在他的⾝边,以一个背影朝向她。苦莲手中的长剑一引,刺向木云落的虎背,娇斥道:“我要替师⽗报仇,杀了你這个坏人。”
一张英伟的脸容转过⾝来,对着苦莲灿烂一笑,苦莲手中的长剑再也握持不住,跌落地上,接着一庇股坐在地上,泪⽔涟涟的看着木云落,显得无比凄苦无助,让人心生怜爱。
“若是有一天,你不想在青城呆了,便到黑⽔帝宮吧,我你来,不管你是报着什么目的。”木云落悠然而叹,伸手扶着了苦莲,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一吻,让怀中的女人満脸霞光,羞不可奈,⾝影终于远走,肩头还蹲着那只穿山甲。
苦莲的泪⽔渐渐模糊了双眼,這个男人的⾝影,一定会永远印在心中,此生难忘,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喜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