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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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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生一行一路向着那座巍峨⾼耸的大雪山而去,山势越来越险峻,遥望雪峰,云雾缭绕,一道弧形的彩虹横跨天际,沿途经过的⾼山湖泊清澄明净,湖边生长着葱郁的森林,各种奇花异木和野生的小动物随处可见,笨笨和黑妹‮趣兴‬盎然,总想着追进树林深处去。

  ⾼原的夕阳格外的⾊彩丰富,湛蓝的天空,金⻩⾊的阳光,白云已经染成了火红,边缘呈淡青⾊,十三座雪峰笼罩在雾霭之中,折射出十三道若隐若现的小彩虹。青翠的草地,一汪碧水如蓝宝石般镶嵌在雪山脚下,野牦牛在悠闲地啃着青草,一群的黑⾊大乌鸦站在岸边饮水,大自然的静谧‮谐和‬构成了一幅宁静安详的画卷。

  “这就是梅里雪山,真的是神圣庄严啊。”寒生噤不住的赞叹道。

  吴楚山人默默地望着夕阳下的雪山,轻轻说道:“寒生,青山虽好,却不是久恋之地啊。”

  寒生闻言明白山人叔叔的意思,噤不住的叹息道:“山人叔叔,我曾立志要做一名悬壶济世的好医生,可是世事难遂人意,《青囊经》一出世,便带来了‮腥血‬的杀戮,寒生和兰儿痛失亲人,无意之中又卷入了丹巴老喇嘛的遗嘱事情里,结果被一路追杀到了雪域⾼原。寒生只想和兰儿安安稳稳的过生活,这样颠簸流离的曰子,究竟何时才可以结束呢?”

  吴楚山人点点头,道:“寒生,丹巴喇嘛的那张旧羊皮背后隐蔵的东西⼲系极大,有人不惜代价的要夺取到手,恐怕将来知情人都会被灭口,所以我始终担心着你和兰儿的安危。”

  “可是如今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寒生无奈的说道。

  “办法是有一个。”吴楚山人沉昑道。

  “什么办法?”寒生急切的问道。

  “公开,只有公开那张旧羊皮上所有的数字,让更多的人都知道,你和兰儿的危险也就解除了。”吴楚山人说道。

  “可是丹巴老喇嘛临终时嘱托不要让别人知道,而且我已经答应了他。”寒生为难道。

  吴楚山人默默无语,他知道寒生的秉性,宁可自己有危险,也不愿意背信他人。

  “看,雪山脚下的松树林里有房子,而且还有做饭冒出的炊烟呢。”兰儿手指着前方,‮奋兴‬地说道。

  “像是一座寺庙。”金道长眯着眼睛向山脚下眺望着。

  “我们今晚可能要在寺庙中借宿了。”刘今墨说道。

  “今墨,我馋酒了。”老祖不惧⾼原山风,依旧是袒胸露啂。

  吴楚山人微微颌首,快步向绿树掩映的那所寺庙走去。

  ⻩昏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群黑点朝着他们飞过来,越来越近“吱吱”一阵急促的鸣叫声,竟是那么的熟悉…

  “汪汪!”大⻩狗笨笨昂着头朝天上大声叫了起来,引起了兰儿背篓里面的小狗宝宝们一阵乱吠。

  寒生惊呆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

  首领系着骑马布,惊喜的向他俯冲下来…

  夜幕降临了,松树林中已是漆黑一片。

  “寒生他们终于到了。”⻩建国长吁了一口气。

  “不可思议,吴楚山人和刘今墨这两个植物人竟然被寒生治愈了,建国,这两个人可是老江湖了,不但处事机警,而且出手狠辣,且不可小觑了。”⻩乾穗担忧的望着儿子说道。

  “爸爸,”⻩建国微微一笑,道“尽管他们人也多,武功又⾼,力量对比悬殊,但是对方在明,我们在暗,这就提供了先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们根本料不到在这偏僻的梅里雪山,我们会埋伏在侧,俗话说‘大意失荆州’,历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強的战例数不胜数,您就看建国的吧。”

  ⻩乾穗赞许的望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他強敌面前淡然自若,指挥若定,已经基本上具备了入主中原、君临天下的那种领袖气质。

  “你准备怎么做呢?”⻩乾穗问道。

  ⻩建国说道:“爸爸,首先要进行敌我分析,他们里面最重要的人物是吴楚山人、刘今墨和金道长三人,既机警武功又⾼,必须先要除去。那个不男不女的老祖胸大无脑,小侏儒更是没什么能水,寒生丝毫不懂武功,其他的如兰儿和两个婴孩则可以忽略不计。”

  “明月和那个⼲瘪的耶老不可不防。”⻩乾穗提醒道。

  ⻩建国嘿嘿一笑,道:“明月头脑简单,起码使其处于中立是不成问题的,她断然不会与儿子为敌,至于那个耶老,疯疯癫癫的无非是个棺材瓤子而已,不足为虑。”

  ⻩乾穗点点头,他相信儿子的判断能力。

  “等一下,我会借着夜幕潜入寺中,直接到厨房的水缸中下毒,他们肯定会在寺中吃晚饭的,氢氰酸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药,一克便能够杀死千人,考虑到水缸水的稀释效应,扔进去七八粒胶囊,保准他们一个也活不了。关键是,如何保证别把寒生给毒死,否则就毫无意义了。”⻩建国说道。

  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乾穗寻思着。

  “还有明月,毕竟初恋过一场,我不忍心毒死她。”⻩建国幽幽说道。

  “得设法把寒生调出来。”⻩乾穗自言自语道。

  ⻩建国沉昑道:“不入虎⽳,焉得虎子?”

  “你的意思是…”⻩乾穗疑惑的望着儿子。

  ⻩建国从口袋里取出那只金属小盒子,揿开盖子,从里面捡出八粒氢氰酸胶囊,揣进衣袋里,余下两粒连盒子交给了父亲,冷冷的说道:“我投完毒之后,便去找明月,设计诓出寒生到寺外,等我们返回时,那些人都应该已经死翘翘了。”

  “建国,恐怕你会有危险。”⻩乾穗不放心的说道。

  “不要紧,建国会随机应变,我也带了把防⾝的手枪,你们在寺外准备好接应。”⻩建国摸了摸腰间的那支枪牌三号小手枪,这还是原先岳父送给他的。

  ⻩建国望了望夜空,说道:“时间到了,我要开始行动了。”

  塔巴林寺与大多数蔵传佛教寺庙一样,四周并无院墙,大殿与房子错落的散布在树林的边缘上,这与当地的民风淳朴有关。

  ⻩建国认准了一栋联排几间的大屋子,烟囱里面冒着炊烟,这肯定就是厨房与餐厅了。

  此时月亮还没升上山头,四下里一片朦朦胧胧的。

  厨房间里微弱的油灯光下,有两个红衣尼姑正在做饭洗菜的忙碌着,⻩建国闪⾝进了房內,眼光一下子盯在了灶旁的那只大水缸上。

  “施主,你是要喝水么?”一个红衣女尼发现了⻩建国,遂热情的问道,她以为这个男人就是傍晚入寺那伙人中的一个。

  “对,我渴了。”⻩建国索性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拿过一只碗,到水缸里头舀満了清水,放在口边慢慢啜着。

  红衣女尼继续忙碌着,⻩建国趁她们不注意,悄悄地将衣袋里的氢氰酸胶囊抓出丢进了水缸里。

  “师父,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建国客气的询问道。

  红衣女尼走过来向锅內舀水,同时回答道:“快了,汤好了就开饭。”

  ⻩建国道谢后离开了厨房,心道,原来下毒竟是如此的简便啊。

  前面的一座大殿內人声嘈杂,⻩建国想寒生一行人可能就聚集在殿里,于是正了正衣襟,挺胸昂头的径直走了进去。

  绿度⺟大殿之內,寒生等人都在这儿暂且休息,明月和耶老也都在。

  望着山门走进来的这个秃顶且无眉⽑的青年男子,众人都愣住了…

  “⻩建国!”寒生万分惊讶道。

  老祖袒胸露啂的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下来:“啊!你就是⻩建国?你这个秃头坏蛋竟敢跑到这里来送死…。。”

  吴楚山人、刘今墨及金道长则大吃一惊,心道,坏了,对方终于还是追上来了,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建国把手一挥:“慢,我是一直跟着明月而来的,”他将目光望向了明月,大声说道“明月,我不管这里的其他人怎么想,我对天发誓,⻩建国今生定要娶你为妻!”

  ⻩建国突如其来的气势一下子把大伙震住了,吴楚山人和刘今墨相对使了个眼⾊,两人⾝影一闪来到了殿外,金道长也随即跟上,但见四下里静悄悄的,并无埋伏,他们又到四周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异常。

  “难道这小子真的是一个人追上来的?”刘今墨狐疑道。

  吴楚山人沉昑道:“目前情况不明,我们守在殿外以防不测。”

  刘今墨点点头,两人遂隐⾝殿侧,金道长纵⾝跃上房顶,大家各自注意倾听和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殿內,明月轻轻的站起⾝来,走到⻩建国的面前,忍住內心的愠怒,一板一眼的说道:“⻩建国,我已经同你说过了,我们之间的事已经完结,明月今生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嘛苦苦相逼呢?”

  ⻩建国的眼眶里掉出两滴眼泪来,悲愤的说道:“明月,你忘了我俩在无名庵前的海誓山盟了么?我知道,你已经移情别恋了,求求你,看在我俩纯洁的初恋份上,回到建国的⾝边来吧。”

  “你胡说什么?什么移情别恋?你不要侮辱我…”明月涨红了脸怒道。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人就是他!”⻩建国将手一指寒生,然后显得万分委屈的说道“明月,你爱上了寒生,你瞒着我和他好上了,还上了床…”

  “⻩建国,你血口噴人!”兰儿气得两眼圆瞪,牙齿紧咬,怒不可竭。

  “⻩建国,你是一条疯狗乱咬人,明月毕竟与你相恋过一场,你竟然这般羞辱她,简直是禽兽不如。”寒生亦是气愤不已。

  “寒生,你敢当面与我对质么?说实在的,以明月如此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会不动心呢?”⻩建国理直气壮的叫道。

  寒生平静的说道:“好,你要如何对质,寒生问心无愧。”

  ⻩建国心下窃喜,哼,论口才机谋,你们谁能及得上我⻩建国?

  他拿眼睛扫视了殿內诸人一圈,说道:“这事涉及到明月的名誉,最好是我们三个人私下来谈,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到殿外僻静之处,如何?”

  钟声响了“开饭啦。”中年尼姑卓玛前来唤众人前去晚餐。

  “大家走了一整天,滴米未进,你们先去吃饭吧,我们就留在殿內私下谈一谈。”寒生让众人先去吃饭,众人陆续走出了殿门,兰儿不放心的望着寒生,寒生点点头,要她别担心。

  一切如计划顺利的进行,只要吴楚山人他们中毒而死,殿外殿內反正都一样,⻩建国寻思着,嘴里则不住的冷笑。

  寒生转过⾝来,对⻩建国说道:“你可以讲了。”

  明月忿忿的盯着⻩建国,而⻩建国则假装不见,心中道,明月,我此番是救了你的性命,可你自己却还蒙在鼓里呢。

  “寒生,你说说,你是不是看上了明月?”⻩建国说道,他在尽量的拖延着时间。

  寒生正⾊道:“⻩建国,你纯粹是在胡说八道,寒生已经与兰儿有了婚约,怎可背信弃义,另觅新欢?”

  ⻩建国微微一笑,道:“这说明你还是新近喜欢上了明月,只不过是受了婚约的束缚而无法公开,是么?”

  寒生见⻩建国強词夺理,噤不住的火冒三丈,他本生性憨厚,甚少心机,怎及⻩建国口齿伶俐,信口雌⻩,闻言竟面红耳赤,一时语塞…

  老祖领着两个婴儿,兰儿拎着盛有狗宝宝的竹篓,小翠花和耶老,还有笨笨黑妹等均站在殿门外数丈远的地方等候着,谁都没有心情先去用餐。

  他们听见了殿內传来激烈的争吵声,眼泪顺着兰儿的眼角缓缓流淌下来。

  “兰儿,我相信寒生的‮白清‬。”小翠花善解人意的安慰道,并轻轻的拉住兰儿的手。

  “我也相信,你瞧,等一会儿,我会一掌拍死那个胡说八道秃脑瓜子⻩建国的。”老祖忿忿不平道。

  “快来人啊!”厨房那排房子突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呼喊声,撕裂了宁静的夜空。

  兰儿等人一愣,老祖松开了两个孩子,一马当先的跑了过去,其他人相对一视,也匆忙跟了上去。

  餐房內,数十名红衣女尼东倒西歪的伏在了桌子上,脸⾊如常,像是睡熟了一般,而饭菜则撒了一地…

  卓玛脸⾊苍白,口中不断的重复着:“劫难啊,劫难。”

  老祖上前一一探视鼻息,发觉她们竟然已经全部气绝⾝亡!

  吴楚山人闪⾝进来,见此情形大吃一惊,随即转⾝向绿度⺟殿跑去,同时⾼声叫道:“保护寒生!有強敌来袭!”

  刘今墨闻言跃起抢入殿中,横⾝挡在了寒生的前面,同时內提真气戒备着。

  “怎么回事?刘先生。”寒生惊讶的问道。

  吴楚山人匆匆走进来,轻声对寒生说道:“寺內数十名女尼悉数⾝亡…”

  卓玛搀扶着格玛上师来到了餐房门口,老尼呆呆的望着这惨烈的一幕,泪水滚滚流下。

  “劫难终于来了…”格玛老尼喃喃道。

  殿內,⻩建国心中暗自大吃了一惊,机关算尽,难道只毒死了些红衣尼姑?寒生⾝边的⾼手竟一个也没能去掉!

  怎么办?掳走寒生的意图已经全然落空了,这时候,父亲他们可千万别着忙的冲进来,尽管还有两支枪,但断然不是这些江湖顶尖人物的对手,而且那样一来,则会一下子暴露了自己…冷汗自他的额头上缓缓渗出。

  “都举起手来,不许动!”这时,殿门前面传来了一阵连续的叫喊声。

  月上东山,殿前撒満了清凉凉的月光,黑暗中突然冒出了六七名持枪的汉子,为首的那人不男不女十分妖冶,正是京城名旦筱艳芳,而⻩乾穗则表情严肃的站在了他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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