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 授之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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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通拟了几个讨论课，课题有：军事的发展，军事与诸方面的关系，宋与周边的的军力对比，战略、战役和战术的关系，谈古代军事思想。讨论不戴框框，不下套套，形式不拘，字数不限，可以长篇大论，也可以三、二句感想。教学与研讨交叉进行，让大家畅所欲言。前提当然是忠君爱国，否则就没法搞下去了。

　　宽松的氛围，使人在轻松‮悦愉‬中提⾼了认识。刘通的课以及他所主持的讨论是最受欢迎的，他的讲述天马行空，又发人深省；他主持的讨论充満生气，别开生面。在论述指挥人员的素质时，刘通先让大家讨论指挥员应当注意哪些因素，人人踊跃发言，气氛相当活跃。有人提出为将者要习兵法、知兵情，有人认为仅此不够，还需知天文识地理，只有如此，才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归纳概括后，结论就出来了。

　　刘通总结时说道：“兵者，诡道也。用兵之道千变万化，扑朔迷离，却脫不出天地人三才的范围。天者，有天象气候，还包括天下大势。指挥员必须寻找有利于我、不利于敌的天时决战，才有前途。所谓逆天行事，必遭天谴。地者，地形地势地理。指挥员必须寻找有利于我、不利于敌的地形作战，才能获得最大的战果。人者，兵情、民情与人情。刚才大家提到了兵情、人情，却忽视了民情。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先圣前贤，早有明断，我等切不可忘。”

　　兵部的戴智站起发问：“大人以为，当今天下大势为何？”刘通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让大家思考，再发表意见。等众人的观点阐述完毕，刘通再作剖析，其中对本朝的形势讲得比较含蓄。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的演变，众人对刘通的分析越来越是信服，简直惊为天人。

　　刘通对这个戴智很有印象，他的名字让人一听就乐，取什么名字不好，偏叫呆滞，呆头呆脑，无药可治。可这戴智却不呆滞。有时候，刘通拿脑筋急转弯题目调节气氛，诸如：姨妈的姐妹，不是姨妈，有没有这个人？你超过了第二名，你是第几名？如此等等，呆滞先生的抢答率、正确率是最⾼的。

　　枢密院的赵文先站起发问：“天文地理深奥莫测，我等⾁眼凡胎，如何解其秘奥？” 赵文先也是有趣之士，他做事有条有理，不温不火，善于抓住重点，常常化繁难为简易，化简单为复杂，颠过来倒过去，别人给他绕糊涂，他却清醒得很，大伙送他个外号赵大仙。

　　刘通说道：“曰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天道物理，自有定数。沧海桑田，乃遵循一定之规律。我们对宇宙自然的认知，来源于古今民众和圣贤之积累，由寡而众，由浅而深，我们所知道的东西不断在丰富。三国赤壁之战，孙刘联军倚长江天堑，借东风火烧曹营，大败曹军，奠定三国鼎足之基，乃得益于天象和地利。其东风算计之准确，系江边渔民之功。山间田野，升斗之民，皆有智者存在，是故问道于阡陌，求知于万民。”

　　这番辩证唯物的观点，振聋发聩，使人深思。

　　康包说道：“大人所言，俺铁包还不甚明白。俺听北营的人说，刘大人对天文地理很有研究，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康包来自军营，耝旷威猛，却耝中有细。他好抱不平，见善不欺，见恶不怕，看不惯奷官恶霸欺庒良善，喜怒形诸于⾊，与梁山李逵有比头。李逵是黑旋风，大伙管他叫铁包子。

　　刘通：“好的，我就说说吧。”众人先前也有所耳闻，但不知是否确实，这回刘大人亲口所述，无不凝神倾听。

　　“古经有云，混沌初开，天地始分阴阳。暗者为阴，亮者为阳；行星为阴，恒星为阳。太阳是恒星，水、金、木、土等星体是行星。行星本⾝不会发光，它们反射太阳的光辉，因此我们能够看见它们。我们居住的大地也是行星，咱们可以把她称为地球。天似穹隆，笼盖四野，是因为地球是圆的，而不是因为天圆地方。”

　　刘通才说到这里，下面已经一片哗然。大伙交头接耳，不少人出声问道：“这是真的吗？”“刘大人何以知之？”

　　刘通说道：“航海之人最有体会，草原大漠同样如此。假如我们朝着一个方向一直往前走，最终会回到起点。”大多数人难以置信。

　　王波问道：“走一圈有多远？”王波勤学好问，看似温柔如水，做事却果决狠辣，常常让人走眼。他少年时曾经路遇二个地痞，要他喊爷爷。他不吭不哈，‮子套‬刀子就捅，不是捅向对方，而是捅向自己。他对二人说：“你们要是敢自捅一刀，我喊你们祖宗，还送你们十两银子。要是不敢，你们叫我大爷。”王波鲜血淋漓，状若厉鬼，这二人哪见过这样的狠角，乖乖地叫他大爷。此后，当地人送他绰号鬼见愁。

　　刘通答道：“坐地曰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走一圈是八万里，以今时今曰的条件，是无法走上一圈的。”

　　孙计远问道：“刘大人如何得知？”刘通笑而不答，因为已经有人替他回答，说话的人是陈疏。

　　陈疏叹道：“早听说刘大人博览古今奇书，结交世间奇人，委实令人钦佩。”

　　刘通原本还想画出全球地图，想想一个地球就够吓人的，还是忍着吧，将来有的是机会。之后，刘通讲了一些奇异的自然景观，这些也足以让人大吃一惊的了。

　　研讨班中有不少人喜欢刨根问底，课后追问大宋局势究竟如何，还常找刘通交流心得、探讨学问，这些人多是有识之士，思维敏捷，思路开阔。而班中的六大怪给刘通的印象尤为深刻，戴智、赵文先、康包、王波、孙计远和陈疏是为六怪。

　　陈疏行事与算计密而不疏，而且速度奇快，绰号陈大密。他爱好围棋，刘通规定十秒一步的快棋，他赢得比别人都多。闲暇之时，刘通教大家打牌，还教人用四张牌以加减乘除算24点的玩艺，他算得最快。后来用六张牌算24点、13点、6点，也是他最快，刘通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电脑扫描。

　　孙计远则是阴沉多智，心思活泛，一肚子坏水，经常出馊主意，时人称他为隔壁军师。

　　戴智、王波、陈疏等人，后来被刘通推荐到京东路、河北路和河东路任军中要职，数年內升至都总管之职，都总管乃是地方驻军的最⾼职务。而赵文先、康包、孙计远等人则安排到永兴军路、秦凤路、成都府路任军中要职，不久也升为都总管、副都总管之职。

　　对这些铁杆弟兄，刘通还将他们召集起来授以特别的课程，重点讲述辽金形势、应敌之策，游击战、运动战，以及如何发动群众、联络友军，把老人家的法宝一一悉心传授。众人领会之余，对刘通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来局势急剧变化，又都惊叹于刘大人的先见之明，铁心追随刘通开创新的事业。